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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波到最后还是没松口,她很理解外公和妈妈的担心,可虽然说警察这个职业是比其他行业危险多了,可做什么不会有危险呢?就算华尔街的白领够安全了吧,还不是遇到了911事件?所以这种担心不应该作为否决她志愿的主要考虑因素。
这个志愿并不是她的心血来潮,人总是有猎奇心理,从她很小的时候起,外公很刻意地不让她接触到这个职业,看电视但凡遇到有警察出现,他都会找借口转台,小孩子是很敏感的,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放在心底。等到稍微大的一点时候,她已经能够把警察和爸爸两个形象分开,然后对这个职业越发好奇,等到同样身为警察的傅明俭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逐渐担当着一个父亲的责任时,移情作用让她对警察的向往愈浓,最后是陈方同的事……解决这件事的不该是傅靖以啊,如果她能当一名警察就好了,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然而这份心思并不为外人知晓,傅聚澜以为她只是像上辈子一样是受到陈方同的刺激才有这样的想法,只要出现亲情与想法的碰撞,看重家庭的无波自然而然会选择亲情,然而他忘了,随着他的重生,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这样的僵持一直到无波跟随傅元行出行都未能缓解,老外公气得甚至没来送行。
傅元行偷偷问傅明俭:“这是怎么了?老的闹小孩脾气了?还是小的那个终于变成刺头了?”
傅明俭看着闷闷不乐的无波,摇头:“都不是,你别管了,这种事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自己解决吧。”
傅清庭来找过他,希望他能从一个警察的角度劝无波打消这个念头,他能怎么劝?忙碌操劳危险?一个五岁起就开始习武的人还怕这个?对家庭生活不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还会考虑这个?很容易破相长肌肉不漂亮?无波看起来不是在意这些事的人,所以,他还能怎么劝?
再说,他虽然对孩子很严厉,但他并不是一个□□的父亲,他对傅靖以有着诸多的不满,可他没有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傅靖以头上,所以傅靖以现在想当医生也好,想换其他专业也好,他都不加干涉,同理地,作为师父,他自然也不会去干涉徒弟的想法。
送走了一车人,傅聚澜心情沉重地掏出手机,万般不情愿地找出那个他费了一番心思找到却不想再打第二次的电话号码。
“我是傅聚澜。”依旧是这样的开头。
“我当然知道,”那边傅靖以语气不怎么愉快,“我说亲爱的堂哥,下次看一下时间,不要扰我清梦,ok?”
傅聚澜沉默了会儿:“我想让你帮一个忙。”傅靖以还没回答,他又补充一句,“是为了无波的事。”
“所以……”
“你不是跟左家那个孙子走得近吗?现在无波已经出发去赴左家的约战了,我希望你能通过左逵让左家那边安排一个强劲的对手给无波,真正强劲的那种,年纪相当,最好让她看不到任何赢的希望。”
傅靖以没有表达任何惊讶或质问的意思,只是平静道:“理由?”
“当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时,她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管其他的事了。”傅聚澜慢慢地说着,一字一句却表达出他对这件事的决心与强硬。
“逼得你出此下策,看来你是搞砸了,对吧。”傅靖以冷笑,“你不是一向运筹帷幄,无一错漏的吗?就连我的交友情况都没错过,不是么?”
傅聚澜对傅靖以的讥嘲不以为意:“镇上要拍电影的事是你告诉无波的吧,大哥不说二哥了,你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一句话,帮不帮。”
“与其费心思去找一个不认识的人,你为什么不亲自上呢?”傅靖以懒洋洋道,“小时候江无波一直把你当目标看,她是跟你交手时突破的吧,既然是你给了她翅膀长硬了的感觉,那就由你亲手去卸掉这双翅膀好了,记得不要再藏着掖着保留实力了,反正你也也不介意江无波的好感了,不是么?”
这样冷酷的话,由十五岁的尚未变嗓的稚嫩男声说出,更显得冷冰。
傅聚澜久久没有回答。
傅靖以冷笑,既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手,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傅聚澜,你既然打定决心要改变这个世界,为什么还要对江无波这样优柔寡断,自相矛盾?
至于无波,人长大并不是因为年龄到了,也不是空口说说就够了,而是必须要做出让人觉得你已经长大的事,你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那就付出努力,将挡在前面的阻碍都搬走,不是么?
傅聚澜其实对傅靖以的提议并不意外,内心里,他早就有这样的念头,只是被他掩耳盗铃地用所谓的温情掩盖起来了,此刻被傅靖以毫不留情地揭开,他难堪之余竟有些轻松,在对待无波的问题上,他已经踌躇太久了,太久了,久到他差点忘记了自己重来一次的目的。
既然这辈子他不想再跟无波共结连理,那个专注于给无波一个快乐成长过程的温柔体贴的大表哥,是时候该落幕了,他应该让无波认识到真正的自己了。
“太聪明的人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傅聚澜终于开口道。
傅靖以冷哼:“太贪心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彼此彼此。”傅聚澜说着挂了电话。
傅靖以拿着电话,皎如白玉的脸上布满了阴霾,既有美梦被打扰的不爽,也有替无波担心的纠结,看样子傅聚澜是打定决心要出手了,不用想无波肯定赢不了,如果输得很难看,她会不会很受打击?他实在估不准傅聚澜真正的实力究竟是哪个等级,如果无波受伤……他要不要回去?
正纠结着,走道里穿来有人喝高了唱歌的声音,他好看的眉毛跳了跳,立刻翻身下床,提起拳头出去——左逵这小子,早就警告他千万不要在他睡觉的时候发酒疯,他不教训一顿,还真把他的警告当屁看了?
可怜的左逵,就这么倒霉地被迁怒了。
到了京城,住进了左家安排的大酒店,睡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傅家镇一行十人终于到达了左家的武馆。
规模一般的武馆里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领头的傅良宏脚步一个迟疑,但还是坚定地迈了进去,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左家父子太不要脸了,竟然敢给他们玩下马威这招?哼,傅家人还怕这个?走着瞧吧。
其实傅良宏多虑了,左家父子固然有找多些人来助威的想法,可武馆里来这么多人却不是他们的本意,实在是左家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一听说左家发了金色战帖,好多人早早就来武馆门前等候了,既然赶不走,只能大方点让人家进来了。
待坐定后,傅家的几个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哇,快看那些柱子,真是财大气粗。”
“京城就是京城,看起来就是气派,不过那些器械好奇怪,用来干嘛的?”
无波四下张望,跟傅元行耳语道:“那些人都是左家的拥护者吗?”
傅元行嘴一撇:“怎么可能?多半是看我们热闹的。”
还真让傅元行说对了,自从举办了“长胜杯”的比赛后,傅家镇的名声就从省扩展到了全国,很多武术爱好者都对这个此前默默无闻的小镇充满了好奇,而跟随左政父子的杂志记者发文后,大家对这个全民皆武,又有着“非傅家人不可拜馆”保守族规的地方的探知欲更加高涨了,听说了这次比武,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真想快点结束,我好去京城好好玩玩。”傅元行嘀咕道,“到时候先去王府井呢,还去西单呢?”
无波望天,一般人来京城要去旅游,不是先去故宫长城天坛之类的吗?怎么到了傅元行这儿就变成王府井西单了?她好笑道:“师父,是不是师母给你列了清单要买东西啊?”
听出无波话里的揶揄,傅元行板起脸,严肃道:“胡说什么?你师母那么温柔贤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是你师父我疼老婆,想买点礼物回去给你师母。”
“是是是。”无波赶紧点头附和,没有直接揭他的老底——温柔贤淑?那是她的师母么?那她上次去找他,看到那个抄着锅铲就要打他的女人,是谁?
傅元行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有多靠不住,讪讪地笑了笑。
傅良宏那边跟左家父子寒暄回来了,看见大家还在东张西望,交头接耳,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重重地咳了几声,大家立刻闭上嘴,正襟危坐。
“我跟左大师他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们在这边会停留一个星期,其中三天会安排正式的对抗赛,时间项目刚才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儿你们自己相互讨论,看谁要参加哪一场。剩下四天,留一天给你们自由活动,剩下三天不比赛,只交流。”
不比赛,只交流,啧,说得好听,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要打?大家对傅良宏的话纷纷表示了鄙视。
傅良宏郁闷啊,他早说了,不当领队来了,结果那些人哪个在村里不是数一数二,有头有脸的教头,在各自的武馆里说一不二,要推出领头时,谁也不服谁,又不能在出发前搞一次选拔什么的,别到时候没出发就出现了伤残……族长又把这个任务给他了,他默默叹气,还是小年轻们比较乖比较听话,能留在武馆里当教头的哪个当初不是刺头?一出来,没了馆长的约束,没了学生们的关注,哪里还能绷住?一个一个露出他们凶残的本质了。唯一一个女徒弟,乖倒是乖啊,可偏偏又是对方的眼中钉……
“江无波。”
“到!”无波立刻站起来,接过傅良宏递过来的纸张,看到上面一排名字,她数了数,一共有六个,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这是你对手的名单。”傅良宏不忍心地告知道。
无波长大嘴巴,吃惊道:“六个,全都是我的对手?”
其他人也不服气了,凭什么江无波一个人就有六个,而他们只能比一场?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傅良宏瞥了其他人一眼,才看着无波,温和地解释道:“这几个都是左大师的徒孙,跟你年纪差不多,听说你之前跟左大师的比赛后,都很渴望能跟你交手……”
之前不服气的人纷纷萎了,得,原来是小孩子的江湖恩怨,跟他没什么关系。
无波嘴角抽了抽,这是打了老的,小的来车轮战的意思?都说了跟她没关系啊,都是傅靖以的错,要车轮去找他呀。
千里之外,傅靖以莫名打了个喷嚏,左逵立刻递过来几张纸巾,狗腿道:“傅靖以,你是怎么说服我的教授批我的假条的?”
“秘密。”傅靖以懒洋洋道。
左逵哼了一声,拿过两人的行李,谁稀罕他的秘密?等回到了家,就让爷爷教训他一顿,看他还神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