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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啊,卞庄不禁感慨,原来不止原身的二师兄,这百花羞也是轮回转世的“受害者”之一。
李雄身旁的百花羞公主,面容淡然,却掩饰不住地,有着一丝丝忧伤。
一十三年的夫妻生涯,来世今生的故事,她也听李雄讲述了多次,逐渐地,她的心里,也从当年的仇恨,一点点地转变成了理智,而后,又转为了忧伤。
日夜相处,李雄虽然有时会有些难以控制住杀意,但只要她开口制止,李雄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甚至是有些盲目听从。
百花羞不管起因经过,总算是陪伴在李雄身边十数年之久,自然也亲眼见识过李雄的神通,之所以会如此纵容自己,怕是只能是他所说的转世一事是真的,否则,百花羞也很难想象,为何一个在凡人眼中的“神仙”,会如此纵容一个凡人。
李雄将百花羞的神情举动,丝毫不漏地看在眼中,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下桌子。
他又何尝不知,十几年的朝夕相处,百花羞纵使是因为时间,而对自己产生了些许内疚与情愫,然而,如今的百花羞还是当年的侍香玉女么?
放不下的,或许只是他自己,又或许,这只是十几年无谓的执着。
洞府内的气氛,更加压抑,纵然有着法术明珠,照亮着这广阔的山洞,但几人心中的愁思,却怎么也驱散不了,良久无言。
“圣僧,大圣,某想在此请教一句,某这日后,究竟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但听得李雄出声询问。
“要俺老孙说,别管那天庭,在下界逍遥快活得了!”悟空满脸不在乎地说道。
想了一想,他又对这百花羞公主说道:“公主,你也暂且放下成见,俺老孙作证,这十几年与你朝夕相处之人,确是天庭神仙,你也是天宫宫女转世,算是前世姻缘。
前番他没有顾忌你今生的感受,强行将你劫来,是他的罪过,也是他爱你心切,一时糊涂。
此番让他送你回去,跟你父王解释清楚,正式提个亲,便在这下界过些安生日子,也是极好!”
李雄听闻,有些心动,却又不好开口,抬眼悄悄望了望卞庄。
卞庄暗自一撇嘴,本元帅到现在还是单身,倒要先帮别人签个红线!
但是这天庭旧识有求,卞庄又想到日后可能还有要拜托李雄之处,也就不再犹豫,准备出言相助一波。
话还没说出口,但且听闻百花羞幽幽开口。
“几位大仙,我这十几年来,伴在我这郎君身边,知道他的本事,也明白他对我的迁就,这些年过来,我们也有了两个孩子,说句心里话,早些年的怨恨,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若是说情感,这些年相处下来,人心都是肉长的,孰能做到真正的绝情,我对郎君也是逐渐有了好感。
只是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所谓的转世轮回,自始至终,也只是各位的言论,我曾闻一入轮回,前尘尽断,我终究是没有了前世的记忆。”
百花羞说到此处,顿了一顿,从位子上起身,退后一步,郑重地向李雄施了一礼。
李雄见状,连忙起身回礼,有些手足无措。
只听闻百花羞郑重开口:“郎君,妻且问你,如今,你爱的是上辈子的天宫仙女,还是此生的百花羞!”
听到此处,卞庄两眼放光,自己还没帮着调解,就出了这一番好戏,顿时兴趣大增,看得津津有味。
李雄面容严肃,沉默少许,郑重回道:
“初下凡时,我便一心想与玉女双宿双飞,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但是事不如人愿,上天给我们开了个大玩笑,甚至是个大劫难。
而后我找到玉女的转世,也就是你,宝象国,百花羞公主,我抱着能帮你找回记忆的初衷,将你掳来,却是终究难以偿愿,真是世事弄人!
再之后,几年的相处,四处尝试的过程中,我终归是有些心烦意燥,杀意外露,却是你,时常在我身边,安抚我心,使我不曾遭下什么罪孽,于此,我却是真心感谢与你。”
李雄言至于此,不禁也双手一合,郑重一拜。
百花羞盈盈一礼,以示回应,却是继续等着李雄的下文。
只见李雄深深换了一口气,整顿了身形,正容以对,直视着百花羞。
“你问我,如今爱着的是当年的仙女,还是如今的百花羞,我却是无法作答。
当年的情感,我至今无法舍弃,而如今的你,也是我穷尽一生,要守护的存在,二者在我心里,都占据着极大的分量。
我只知,我可以为你们二者任一,舍弃我这一身修为,一条性命,你们都是我这一生最珍惜的人,这两段情感,两世姻缘,也是我最珍贵的记忆,但要分个高低,唉,我却是无法作答。”
李雄略带这愧疚的眼神,看着百花羞,却见百花羞的脸上,隐约浮起了些许笑容。
卞庄在一旁见状,心中一拍手,嘿,有戏!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于是卞庄斟酌片刻:“咳咳,不知小生可否发表些看法。”
李雄还未回话,百花羞却是先行接下:“公子请将,我也想听听公子的看法。”
她却是机敏过人,虽然卞庄在此的身份只是一介游侠,却是座次排在了首位,自己那夫君,平日里也是桀骜不驯之人,今日看在那几位神仙贵客的份上,有所收敛。
但女人的直觉,让她抓住了重点,恐怕,这位公子才是李雄如此作为的主要原因!
“那小生稍稍讲个两句?”
卞庄搓搓手,准备一展身手。
“咳咳,我这听了半天,也发现了,你们这是郎有情,妾有意,正如李雄所说,他虽然起因是为了玉女下凡,却是阴差阳错,与转世的百花羞公主,成了夫妻,还有了孩子。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所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难道十几年过去,你们只是因为身份在一起的么?
我不信李雄你只是因为百花羞是玉女转世,才与她结为夫妻,我也不信,百花羞公主,你没有回去的机会,李雄如此迁就与你,你要真想走,何时走不了?
只是一时不点破,难道你们真要将所思所想,一辈子都埋在心里?”
而后卞庄适可而止地停下话语,接下来,就看这二人,如何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