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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秦子歌和冯家国刻意错开时间,拉开距离,一前一后回到公司。
刚走出电梯,秦子歌见戴辛在前台旁双手插兜仰脸看着天花板。她想低头走过,可戴辛一扭头,看见了她,忙走过来问:“吃过饭了?”
“嗯。”秦子歌应了一声,脚步却未停。
“对了!”戴辛突然说,秦子歌转过身来,等着下文,戴辛却用手背揉着鼻子,似乎在临时寻找“对了”之后的话题:“嗯……你……对了,你的那个朋友,徐颖,什么时候约出来见个面,好好谈谈吧。上次我很抱歉。”
“上次我们公司单方面毁约,她可气得不轻。”秦子歌面无表情地说。
“是啊,我能想象到。”戴辛颇为尴尬,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更像面部肌肉痉挛,特别难看,“所以我才想向她当面道歉。”
“好吧,”秦子歌仍面无表情,“那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哦,如果你,”戴辛像怕她没听清似的又着重强调了一遍,“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也一起来吧。”
“我?”秦子歌冷笑道,“高层谈话,我去不合适吧?”
“你不是秘书么?也属高层了。”戴辛忙说。
“可我是张总的秘书,如果戴总您要带秘书的话,应该带蒋芷涵去呀。”秦子歌说完,撇开被噎住了的戴辛,转身欲走开。戴辛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一惊,忙挣脱,戴辛抓得很紧,挣脱不开,她只好紧张地低声提醒:“戴总,这是在公司里!请你注意!”
“在公司里又怎么样?”戴辛有些急迫道,“我……”
正在纠缠不清时,电梯门再度打开,冯家国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二人,什么也没说,甚至没过多停留,就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秦子歌却急了,猛甩了几下甩脱了戴辛的手后,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回到办公室,刚欲转身关门,秦子歌发现戴辛也跟了过来。他是回自己的办公室还是跟着自己呢?如果是跟着自己的话,总不能让老总站在走廊里吃闭门羹吧?秦子歌思绪飞快地想着。最后她还是决定给戴辛一点面子,没有锁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果然,戴辛进了门。却没有坐下,只是站在秦子歌的桌前,像小学生受罚一样。
“对不起。”戴辛说。
“你想让我回答你‘没关系’吗?”秦子歌眼睛望着窗外,只说了这一句。
戴辛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秦子歌平复了一下心情,想给冯家国发信息,可敲出了“国哥”两个字后,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于是只好作罢。
秦子歌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凝神看着照射进来的阳光一点点由地中央向一侧偏斜。一下午,没有人来打扰她,她也没去打扰谁。时间随着阳光划过,当最后一缕阳光划过她的面颊时,她意识到,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她拿起背包,走出办公室,锁上了门,转身走在走廊里。其时早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公司里比较冷清,她放慢了脚步,尽量不让空旷的走廊里发出自己的脚步声。走到中央前台,她没停在电梯口,而是向另一端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1729门前,她停下了脚步。这间屋子的光亮不能和南向房间相比——此时已近昏暗。同事们几乎都已下班回家了,只有角落里的一台电脑还亮着,后面露出了冯家国那张略带倦意的脸。秦子歌回忆着中午的情形,如果冯家国问起,该如何解释呢?戴辛已经看出了自己和冯家国的关系,难道冯家国看不出自己和戴辛的端倪吗?
可是,无论什么事都会解释清的,冯家国是一个理姓的人。秦子歌认定这条道理后,走了进来,轻声问:“国哥,你怎么还不走?”
冯家国从电脑后面抬起头,似乎极力的调节着视线的变化,当他看清了是秦子歌后,才笑笑说:“张总有一份文件,需要我整理。”这份笑容,似乎丝毫没有对中午那一幕的介怀。
难道他没看见?秦子歌心想。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现在过多解释反而还显多余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想着,她接过了话题,问:“什么文件?”
“就是这个。”冯家国指着电脑说,电脑上显示出来密密麻麻的数据,看得秦子歌头晕眼花,问道:“这是什么啊?”
“是各部门今年上半年的花费计划及核算。不过其中有些是曾经整理过的。”
“曾经整理过的为什么还要再整理?再说这也不是张总的职责范围呀,我作为他的秘书都不知道。这应该是财务部的事嘛。”秦子歌奇怪道。
“是啊,我也很奇怪。”冯家国挠挠头说,“而且曾经整理出来的那些总数都不见了,还得重新整理。不过张总说下周开会时要用到,所以我还是赶快整理出来吧。”
“下周要用的话,那时间还来得及,明天就是周末了,时间很充裕,明天再弄呗。”秦子歌忽闪着眼睛说。
“今曰事今曰毕,”冯家国笑了笑说,“我也想过一个丝毫不被工作打扰的周末呀,你不想么?”
秦子歌被逗笑了,她知道,冯家国的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可是她还是略带撒娇道:“那还要弄多久呀?”
“弄不好要到后半夜了。”冯家国说,“你先回家吧,天色也不早了。”
秦子歌撅起嘴看着电脑屏幕,摇了摇头。“不,我陪你吧。省得你自己一个人害怕。”
“我怎么会害怕?”冯家国被逗笑了。
“你没看过那些办公室题材的恐怖片吗?”秦子歌故弄玄虚地小声道,“都是发生在晚上加班的时候的。在你不注意时,鬼就出现了。”
冯家国笑笑说:“我都加班无数次了,怎么一次也没遇到鬼?”
“今天你就遇到了一个女鬼!”秦子歌张开双手,顽皮地伸出舌头吓唬对方。
冯家国看了她一眼,说:“是呀,鬼迷心窍了。”
秦子歌突然停止了嬉戏,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窗外仅存的一点余晖反映在他的镜片上,化作了一道温柔的目光。秦子歌醉了,脸色泛起一层绯红。
正当二人试图温存片刻时,秦子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一惊,忙掏出来,显示是戴辛的来电。她尴尬地看了看冯家国,冯家国并没有窥探她的,又继续工作了。
秦子歌边接通手机边向办公室门外走去,手机里传来了戴辛的声音:“你还没下班?”
“下班了。”她颇为反感道,却发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声更大,她惊了一下,忙扭头看了看办公室角落里的冯家国,他好像并没听见,也未受到影响。
但秦子歌还是尽量远离了办公室,走到了走廊旁边的一个安全通道旁,推开门走了进去。楼梯上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下班了我怎么没见你出来?”戴辛问。
“你?你在哪呀?”秦子歌走下了几级楼梯,奇怪地反问道。
“我……在车站旁等你呢。”戴辛嗫嚅了一下,说。
秦子歌突然有些懊恼,大声道:“你等我干什么呀?快和郑总回家吧!”说着,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刚刚灭掉的感应灯竟然被自己一嗓子喊亮了起来。她忙又向下走了几步,来到缓步台上。
“郑总?”戴辛略显尴尬,忙说,“她没和我在一起,就我自己在等你。”
“你等我干什么?”秦子歌又下了几级楼梯,更加压低了声音。
“我,我想送你回家,而且,今天有很多事,我想好好和你解释一下。”戴辛说。
“有什么好解释的?拜托你别再缠着我了好不好?”秦子歌的语气很生硬。
“我不缠着你,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几句话就好。你怎么还不出来?手头还有什么工作么?”戴辛问。
“没有,我在等人。”秦子歌说。
“等人?”戴辛的语气紧张了起来,“等谁?冯家国么?”
“我……不要你管!”秦子歌有些后悔实话实说,戴辛的逼问也让她心烦意乱,正巧上一层楼梯上的感应灯灭掉了,她又下了几级楼梯,来到了十六层的安全通道门边,跺了跺脚,却不见这层的灯亮。她突然想起了刚才用以吓唬冯家国的恐怖片情节,不由觉得后背发凉,于是她又下了几级楼梯,下一层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他不是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么?你得等到什么时候?”戴辛问。
“我……”秦子歌刚想说“不要你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我听张学涛说的。”戴辛结巴了一下,说。
秦子歌突然明白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戴辛和张学涛安排的,明明今天没有那么多工作,他们却强行添加许多,甚至不惜找做过的来让冯家国重新做,目的就是让他不能和自己一起回家,这样戴辛就有机会了。这手段也太卑劣太幼稚了,现在冯家国仅处在一个小文员的位置上就被如此“重视”如此打压,如果以后升职了,涉及到利害关系了,他们还不一定怎么对付他呢。等等,想到这秦子歌才想起,为什么今天没有听到冯家国升职的消息呢?
“喂?子歌,你还在听吗?你说话呀。”戴辛紧张地在电话里喊道。
“你上午不是说今天要正式任命冯家国吗?怎么没有下文了?”秦子歌问道。
“哦,嗯,郑总说是还要再仔细考量一下。”戴辛说。
“好,你们就继续‘仔细考量’吧!”秦子歌喊了一声,又喊亮了刚刚灭掉的感应灯,她忿忿挂断了电话,气愤非常,十分想发泄。
靠着墙站了一会儿后,感应灯再次熄灭,她用力拍了一下墙,似乎想以此发泄,却拍得手疼。不过感应灯还是亮了,她就着光亮,走上几级台阶,打开门走到走廊上。
走廊好像比之前更静,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脚步声会打扰到冯家国的思路,可是寂静的走廊里还是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有好几次,秦子歌都以为这是走廊远端还有同事在行走,可是回过头,却什么也看不见。走廊的近处和远处,都是漆黑一片。
秦子歌走到办公室门前,刚想进入,却发现门关上了。她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她敲了敲门,里面也没反应。
她感到奇怪,这么一会儿,冯家国去哪儿了呢?难道去卫生间了?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卫生间门边,不好意思进入,只是仔细侧耳听了听,里面并无动静。她不由心生慌张,轻喊了一声:“喂,国哥!”里面还是没反应,走廊深处却传来了回音。
秦子歌紧张得头皮发麻,胸口憋闷,透不过气来。恐怖片里的那些情节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生怕此时会出现什么可怕的景象,恐慌地半闭着眼睛摸索着向自己的办公室跑去。那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希望冯家国以为自己回办公室打电话而去找她了。可是跑到门前,办公室的大门紧锁,还是没有人。秦子歌慌张地向旁边几扇门摸索过去,试图找到一个活人。此时此刻,哪怕令她讨厌的那些人——戴辛、张学涛、郑晓茹、蒋芷涵——只要有一个出现在眼前,她都会感激不已。
可是没有人。每个房门都紧锁,走廊里寂静的黑暗如同凝结了一般。秦子歌的腿软了,几乎在一点一点地蹭着向电梯走去。她一会儿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注视着周围的黑暗,一会儿又半闭着双眼,似乎害怕看到什么。正走着,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吓得一抖,手机差点儿掉到地上。
她忙接通,带着哭腔喊道:“喂!”
“喂?子歌,你去哪了?”手机里传来冯家国的声音。
“我找不到你了!”秦子歌放声大哭道。
“我也找不到你了,你在哪呀?”冯家国的声音听上去也很紧张。
“我就在公司里,在走廊上,你去哪了?”秦子歌哭道。
“我就在办公室里,没离开呀。”冯家国说。
“哦,那我现在就去找你。”秦子歌像听到了救命的指令一样,忙向那间大办公室跑去。可跑到门前,门还是锁着。
“喂?”秦子歌恐慌地说,“你,你在哪?门,门是锁着的。”
“什么?”冯家国愣了一下,“你在哪个门前?”
“1729大办公室门前啊。”秦子歌惊恐地环视四周,说。
“哦?”冯家国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仔细看看门牌。”
“哦。”秦子歌用手机照亮了门牌,上面赫然写着“1629”。
“是……是1629。”秦子歌微松了一口气,说。
“等我。”冯家国说完,安全通道里传来了门的碰撞声和急促的下楼梯的脚步声。十六层的安全通道大门被推开,冯家国跑了出来。
“没事吧?”来到秦子歌身边,他急切地问道。
秦子歌一把搂住冯家国,放声大哭。她知道这是虚惊一场,是自己由于那忽明忽暗的感应灯和心烦意乱的电话而走错了楼层,可她哭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来自戴辛的压力。
冯家国轻拍着她的后背,笑道:“怎么到十六楼来了?没事了,没事就好了。”
“我们回家吧。”黑暗中,秦子歌泪眼婆娑地看着冯家国的轮廓,冯家国沉默了好久,点了点头:“好,回家!”
“那,你手上的工作怎么办?”征得同意后,秦子歌又后悔提出这样自私的要求。
“没关系,熬熬夜,怎么也能做完了。”冯家国笑笑说。黑暗中,秦子歌看不到他的笑容,可是她知道,他在笑,于是她也破涕为笑了。
回到十七楼后,冯家国走进办公室,拷出了没整理完的文件,关上了电脑,对秦子歌说:“走吧,回家。”
二人乘电梯下到一楼,走出了大厦。
秦子歌深深吸了一口凉爽的空气,感觉心里畅快了许多,把刚才那些烦恼都丢到了一边。相对那间像镀金鸟笼的豪华办公室,她更喜欢自由的气息。
“我送你回家吧。”来到了车站边,冯家国指着马路对面说。
“嗯。那当然,否则我岂不是白等你这么久了?”秦子歌笑道。
“那你可要请我吃饭了,否则我岂不是白送你回家了?”冯家国学着秦子歌的语气。
“没问题。”秦子歌笑着挽起了冯家国的胳膊。
来到对面的车站,秦子歌踮起脚张望着远方,看是否有车来。可令她大吃一惊的是,在车站的不远处,停着戴辛的那辆桑塔纳。
秦子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忙回头看冯家国。冯家国正在看车站橱窗里的报纸,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秦子歌微微松了一口气,躲在了等车人群的最后边。
“怎么?没来车么?”冯家国看着向后躲闪的秦子歌,问道。
“啊?没,还没来。”秦子歌忙说。
话音刚落,一辆公交车就进站了。
“你什么眼神啊?”冯家国笑了。秦子歌也尴尬地笑了笑,忙率先上了车,冯家国也跟了上去。
向车身后面空位置走时,秦子歌隔着玻璃偷眼向桑塔纳车里看去。由于天黑,车玻璃颜色又重,再加上距离越来越远,她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不过正待她找到一个空位置准备坐下时,突然发现那辆车子的车灯亮了,打了左转向启动了,跟随者公交车而来。
秦子歌又紧张了起来,忙坐在位置上,心怦怦直跳。
冯家国坐在旁边,奇怪地看着秦子歌,问:“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可能是饿的,心有点发慌。”秦子歌说。
冯家国笑道:“是啊,我也饿了。都是我不好,害你等我那么久。”
秦子歌将头靠在对方的肩上。如果说之前的每次依靠都是情感所使的话,这次的依靠却更像是有所掩饰。她靠在冯家国的肩膀上,眉头皱了起来,心里很烦乱,眼睛看着窗外的灯火,心里乞求公交车司机快点开,她很怕戴辛的车会赶超上来。
可是公交司机还是不紧不慢,有两次过路口等红灯时,用余光可以看到,戴辛的车头几乎已经和公交车上她的位置平行了。她担心冯家国会发现,不过偷眼看冯家国时,他却似乎享受秦子歌的依赖般闭着双眼。她松了口气,却又紧张起来,又怕戴辛发现自己和冯家国的亲昵,如果这样,戴辛会不会报复呢?会不会把冯家国升职的事作罢呢?可过了几站后,他发现车上车下的两个男人似乎都未受惊扰。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即使冯家国看见戴辛的车,他是否会认出来呢?毕竟戴辛经常开的是宾利雅致,而这两桑塔纳,仅是为了取悦自己而已。而戴辛从角度较低的车下,在黑夜中隔着两辆车的玻璃,能否看清满是人群的车内呢?恐怕也不可能。
秦子歌就这么提心吊胆着,戴辛的车也这么有意无意地和公交车保持着距离,直到公交车进站。
秦子歌忙不迭地站起身,冯家国睁开眼,问:“到站了么?”
秦子歌没有回答,而是向窗外后方看去,戴辛的车停靠在了公交车站外,似乎躲避着同时进站的其他几辆公交车,又像是在等待着她下车。她皱了皱眉头,又坐回到了座椅上。
“怎么了?”冯家国问道,“到站了么?下车么?”
秦子歌回过头,勉强笑笑说:“到站了,但是……我还想再坐几站,好吗?”
“哦?”冯家国一愣,却没问缘由,笑着点了点头。
公交车驶离了站台,戴辛的视线应该被其他公交车阻挡了。秦子歌想。他应该不会料到自己竟然没下车。
秦子歌十分感激,她知道,这个男人给了自己最为宽松的环境,因为他爱她。她也下定决心,不再隐瞒,有机会一定要对坦诚地告知对方一切。
“看一看夜景也好。好久没时间看一看燕京的夜景了。”冯家国看着窗外,笑道。
秦子歌再度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这回是认真的、仔细的。
公交车驶离车站,顺着四环路加快了速度。过了几站后,秦子歌借口腿麻,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向后看时,不见了戴辛的车子。她不知道戴辛对自己是否如同自己对冯家国一样认真,并保证永远认真,可是她知道戴辛今晚的用心良苦却被自己刻意放逐了。她不知道此时的戴辛心情如何——在失去了她的踪迹后。她爱郑晓茹吗?秦子歌竟然想了这么一个问题。而且,想到这,她突然有些心酸。
又过了良久,公交车来到西四环。
“这里有一家小吃很好吃。”秦子歌突然说。
“哦?好啊,那我们去品尝一下吧。”冯家国笑道。说着,二人站起身,待公交车再度停靠后,下了车。
饭桌上,秦子歌心情虽有好转,却仍有心事,话不多,吃的也不多。冯家国也并不多问。很快吃完晚饭后,二人来到了返程的车站。
“你别送我了,早点回家吧,不是还有很多工作吗?”秦子歌低着头,略带歉意地对冯家国说。
“好吧。”冯家国想了想说,随后在公交站牌上找到一辆直达自己家的车次。
二人所等的公交车一前一后来了,他们各自走上车,找到座位坐下。两辆公交车齐头并进,似乎在比试着速度。秦子歌和冯家国相隔着两层车窗,能清晰地看到对方。来时的一路上,她都没仔细端详他,而在此时,她却认真地凝视起他来。他也正回望着她,此刻他的表情,透露着怜爱,却又有一丝埋怨,有一点忧伤,却也有一丝迷茫。秦子歌看着他,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冯家国紧张地将手放到了车窗上,却说不出什么。秦子歌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很认真地笑了笑。
公交车在空旷的夜路上飞奔着,将一切事物瞬间抛在身后。可两辆车上的两个人的视线,却如同凝固般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