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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身前两具横躺在一起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自己那沾满了鲜血的双手,一时惊恐到了极点。
“啊!!这是……”
“我杀了人?”他极度恐慌道。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缓缓踏来,轻声细步,但听得分明。每一步都好似戳在他的心头。
“你成功完成了仪式,转化成功,这是你该高兴的事。而不是计较于这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那个神秘人走近身边,拍了下他肩膀。
他恐惧的浑身一颤,旋即愤怒的转过身,打开对方的手,怒视着他。
“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是吗?”他怒喊道。
对方却微笑的看着他。
“是啊。我把你,变成了高贵的血族。你很幸运,我仔细观察过你,是很适合成为我族的体质。足以承载我这高等的伯爵血脉。”神秘人语气分明傲然道。
“你……”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种种复杂情绪交织。
有得知世上吸血鬼这怪物当真存在的震惊,与自己竟然被变成了这种怪物的不可置信与恐慌。还有刚刚杀死了两个人的心里负罪感。
“不行,我要去自首。”他声音颤巍巍道。
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神秘人忽然一把拉住了他。
“我无意阻止你。只是,现在你需要问一问你的内心。你,当真想要那样去做吗?”神秘人凝声问道。
他一下怔住,仿佛真的在问自己的内心这个问题。
旋即,他顿住脚步,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双手捂住了脸,仿佛在做着剧烈的心理挣扎。
“我……不要!”他低吼道。
忽然,他似乎想通了,接受了这一切。放下了双手,也不再表现的痛苦。
挺直身子,变化许多却又仿佛全未变化的脸上,挂上了自信而淡然的微笑。
直到这时,他才开始感觉自己身体内那澎湃汹涌,深根于血液中,无穷无尽的可怕力量。
这就是……我变成吸血鬼后所拥有的吗?
真的是……太棒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似乎一拳能爆开一座山、一下跳跃能跃入云层。这当然是夸张的形容,但这也足以让他觉出,自己现在已经拥有了远超普通人的可怕体魄与力量。
而为了这些力量,所必须付出的,所必须抛弃的,属于人类的人性,也便不算什么了。
甚至于说,在转化仪式的一开始,他体内的人性,就已经在逐渐消亡了。
到了此刻,与其说是内心接受了这一切、拥抱了这一切,不如说是吸血鬼的本性占据了身体。属于人性的那一面已经彻底的灭亡了。
“你刚刚得到这种力量,还需要控制,这是个很艰难、很缓慢的过程。”神秘人这样告诉他。
他听着,转过身。面对着这个神秘人的时候,他不自觉得就会有种从心底想要臣服之感。他了解也明白,这是源自于吸血鬼宗主与后裔间的血脉联系。
因为是对方转化的自己,所以从血脉中,就会带有这种令自己想心生臣服的意念。这是没办法改变的。所以,只能够选择接受。
“为什么,选择我?”他疑问道。
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剧院演员。并不出名,在专业上和人生上也没有任何建树。还是个孤儿,没有半点社会背景与交际圈。
他从传承记忆中了解了,吸血鬼族群现在已经濒临消亡的状态。对方要转化一个人很不容易。应该要精挑细选才对。为什么,会选择自己,这个其实没什么用处的人呢?
“不要太小看自己。我说了,我观察过你很久了。你是最合适的人。你的体质,对于吸血鬼来说,很完美。你的出身,在社会中没有太多的交往与交际圈,这是最好的部分。不会有太多纠葛。”
“而且,你有着成为一名优秀血族所需要的品质。”神秘人微笑道。
“是什么?”他疑问道。
“忧郁、多思、喜欢黑夜、喜欢独处,在喧嚣都市中,更像是一个孤独的幽灵。”
“没有什么人认识你,更几乎没有人在乎你。你也没有在乎的人。让你抛弃人性,你会来得比别人更迅速,更坦然。”神秘人说道。
他不禁苦笑一声。真不知道这位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
这些自己所有的缺点,都让他在任何地方都显得格格不入。
孤儿院、学校,包括现在进入社会,在剧院中,都是如此。他始终难以融入任何一个团体。
诚如对方所说,几乎没人在乎自己。或者说,不是几乎。是完全没有人在乎自己。
自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就算死了的话,恐怕连通报都不会有吧。
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觉,被选中,成为吸血鬼,似乎是对于自己最好的事了。于是,他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
“现在,你应该还有许多的不适应的地方。但渐渐地,你就会发觉,作为一名血族,一个吸血鬼。尤其是,伯爵血脉的吸血鬼,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那会让你之前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完全改变,走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去。”
“相信我。我会引领你。”神秘人又是微笑道。
他看着对方,感觉对方身上竟然有了种神圣感。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该称呼你什么?”
“大人?先生?主上?”他挠了挠头,为此而发愁。
神秘人一笑,“叫我的名字,西蒙就好。”
“也可以叫我,伯爵先生。”
“您是伯爵?”
他之前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点传承记忆,而且不知为何,那很残破。但还是明确说明了,吸血鬼的等级。
普通吸血鬼伊始,往上是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
伯爵,是位在第三层的高位存在!
在血族鼎盛年代,这也是需要被尊敬的大人。更别说,现如今这个血族凋零的年代了。
“我的力量被封印许多,目前其实只有男爵层次。受限于此,你虽然本质上是伯爵血脉,但却没有本该是伯爵血脉的传承力量。很可惜。”西蒙表示遗憾道。
“那,你的名字是?”西蒙又问道。
他刚想说什么,随即又摇头。
“过去的名字,是我过去那失败的乏味的人生的代名词。我不想要那个了。”
“伯爵先生,请您为我赐名。”
他一手按在胸口,向对方微微躬身行礼,尊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