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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沈舒羽的疑问，傅清泽坦然承认，他确实一早就在关注沈定波的事——是从那次他偶然听到沈定波和江珉在包厢内谈论有关沈舒羽的事情开始。
虽然那次是他们设计的一个圈套，目的是陷害傅清泽，但又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沈定波和江珉一定勾结了。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关注沈定波的动向。
其实依照他的能力，早就发现了沈定波的不对劲，之所以一直忍了那么久没动手，只是因为尚且顾念这沈定波是沈舒羽的大伯。
不管怎样，他们身上还流淌这相同的血脉。
他不想让沈舒羽失望和伤心。
然而当他发现率先不顾及血肉亲情的是沈定波，为了不让自己侄女的公司顺利运行下去，竟然使了那么多下三滥的手段。
他才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沈定波付出代价，所以在此期间，他一直收集沈定波犯罪的证据。
确实，如果没有他后来提供那么多关键性线索，如果不是在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沈定波根本没有那么轻易就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
听完傅清泽的讲述，沈舒羽深吸一口气，如果是没有感动，那肯定是假的，她着实没想到傅清泽为她做了这么多，甚至还为了她有那么多顾虑。
毕竟傅清泽这些年，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从来只看自己想不想做，何曾顾虑过别人的感受？
越是面对这样的深情，沈舒羽越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轻轻“嗯”了一声，微不可查地点点头，随即移开视线，假装不在意。
傅清泽定定地看了她两眼，轻笑一声，也并未表现出催促。
只是现在正直晚高峰，路上很堵，在高架路上一直下不去。
沈舒羽想着公司的事情，心里有些烦闷，突然觉得呼吸也有些闷，打开车窗，看向外面。
傅清泽注意到她的动作，身体凑近，关切道：“不舒服吗？”
沈舒羽摇摇头：“还好……”
傅清泽一眼看穿：“为公司的事情烦心？”
沈舒羽这回忍不住回头看向他——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既然被看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她实话道：“是啊，你说得对，要想管理好沈氏，要面临的的困难还有很多……”
“虽然我已经有管理鸿羽的经历，但现在才发现，管理公司不是生搬硬套，不同公司面临的情况也有所不同——我甚至找不到一点借鉴。”
她说着，面色愁闷。
傅清泽很快道：“事情千头万绪，如果暂时整理不清，就先搁置下，看看眼前显而易见，或者说最亟待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最亟待解决？沈舒羽轻咬嘴唇：“还真有！会议结束的时候，公司的股东高层们都很积极，面对我交代下去的任务，都是很配合地保证会完成……”
“这还不好吗？”
“这当然好！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大家现在的积极配合，明显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沈舒羽无奈地坦白，甚至有些怨怼地看向傅清泽。
傅清泽差点被她的表情逗笑。
沈舒羽颇有些愤愤不平：“你是没看来，你来之前，不光沈定科和沈定波，大部分股东高层都是一副轻蔑加不信服的样子……”
“很正常，你刚来，他们不了解你，也就不愿轻易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到你手上。”
沈舒羽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目前的问题就是，他们现在都把希望寄托于你呢，指望着你来管理公司，甚至动用傅氏的力量来帮助沈氏，但这怎么可能嘛……”
“怎么不可能？”傅清泽毫不犹豫地反问道。
“就是不可能……”沈舒羽低下头，固执道——她和傅清泽迟早离婚。
傅清泽现在顾忌着两人的夫妻身份，所以帮她，但以后呢？离婚后，两人便是各论各的。
沈舒羽不想这么依靠他，当然也是为了避免两人离婚后，不必要的麻烦牵扯。
这些话，她不能当着傅清泽的面说，所以只是固执地表示拒绝。
傅清泽以为她是想靠自己的本事来管理公司，所以也并没说太多。
他肯定沈舒羽道：“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但如果无从正面解决这个问题，可以从别的方向来看？”
沈舒羽这回期待地看向他。
只见傅清泽继续说：“与其让股东高层们不要光信服与我，不如由你来建立新的信任——你现在手握公司百分之七十左右的股份，这算是非常大的占比了，虽然有利于统一公司，但却不利于鼓励。”
“每位股东手里握着的股份太少，让他们没有对公司的归属感，无论如何，总觉得自己是在给公司卖命。”
“而且我记得你曾跟沈定波说——沈家铺子？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沈舒羽听着，不住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我下放股份？”
傅清泽点头：“但不是普通的下放，而是谁有功劳，谁才有份；谁的功劳更大，获得的也就越多。”
“我这样说，还有一方面原因——沈爷爷已经将近三年没有管理公司了，这三年里，公司的权力构架又变化了多少，我们不得而知。”
“但沈定波拉拢人心的本事不错，你说最开始有几个股东高层，对你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情绪，说不定就是沈定波的人呢？”
“等你下放颁布这条命令的时候，他们可能都不会参与，可能因为不服你，也可能因为不信任你……总之，什么都行，他们不服从命令最好——”
“嗯？为什么？”沈舒羽没太跟上他的思路，“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自己不抓住，只能怪他们自己，最后别人拿了股份扶摇直上，自然而然就会顶替掉他们的位置。”
“这也算是一次温和的大‘换血’了！”
沈舒羽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公司里，尤其是在股东高层里，真的还有沈定波的人，那绝对是个大隐患。
但他们手中有钱又有权，想要把他们踢出局，更是不现实。
不如这样，一方面通过下放股权，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也让沈舒羽获得了大家的信任；另一方面还稀释了这些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