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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倒不是说想要看看街上的夜景,只是因为来汉州城半年之久了,但她仍旧没有多买几个奴隶回家,家里也没有轿子,更没有马车,所以只能步行。
如果说这汉州城的生意场上谁过得最节俭,那肯定是花心夺得魁首。
其实花心也喜欢奢侈,可这破破烂烂,要啥没啥的古代,花钱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有昂贵的电子产品,没有奢侈的品牌服饰化妆品,所以只好购置一些田产,这些田产能收回银子,可收回来的银子再如何花出去,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还有多久能到?”花心侧眸向着顺伯问道。
顺伯咧嘴微笑,指着前面张灯结彩,人流攒动的地方,说道,“那可不就是了。”
虽然顺伯没有来过,可他对汉州城的熟悉程度那是比花心要高上很多了,只是看了看帖子上地址的描述,他大抵已经知晓了,此番步行前进,再跟着马车轿子的方向走,也就顺利找到了。
这从家里出发,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啊。
“花无缺前来赴宴。”花心拱手一礼,顺伯已经上前呈了帖子。
管家放行,花心便带着顺伯走进了这设宴的府邸。
“这是座旧宅,原本应当是在龚员外名下,可龚员外住在城西,他儿子成亲后也不愿意搬到这城南来,在城西另外置了一个院子,是以这里一直空着,没成想今日竟成了我们杨公子的府邸。”顺伯四下观望着周围,低低地向着花心介绍起来。
看来顺伯还是觉得他自己是杨胜的人,即便没有了卖身契,也与杨胜有着主仆情谊,如果萃初和寒疏也有这样的想法,这对她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花姑娘这边请。”前面引路的婢女恭恭敬敬的唤道。
现如今所有人都叫她花姑娘,虽然心下别扭,可也已经懒得再纠正了,这天下悠悠之口,她今日纠正了这个,明日还能纠正下一个下下一个吗?
无奈地苦笑,跟着那婢女左拐右拐,上坡下坡,终于来到了设宴的地点。
这宴席设在湖边,湖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还有一些孩子在那湖面上打着灯笼溜冰,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这府邸地势崎岖,怪不得龚员外不愿意来此呢。”爬了坡的花心喘着气说道。
一般而言家宅中都是以平地为佳,依山傍水倒也甚好,唯独禁忌崎岖不平,在风水上,这是家宅不平之象,可杨胜怎会喜欢在这样的地方住呢!难道杨胜就不迷信吗?
来参加一回宴席着实是不容易,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途就已经有些腿脚发软,如今又在府中爬坡下坡,翻山越岭,这才来到这个地方,花心已经在为着怎么回去发愁了。
花心还没有进去厅堂内,却已经远远地瞥见了在主位上坐着的杨胜,而右边客位上坐着的……那是南吟泓?
这哪里怪怪的?
不对,这南吟泓知道了自己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的花家三姑娘,那岂不是就等于南吟泓已经知道曾经杨胜帮着她撒了谎?
“无缺见过杨公子,见过熙王殿下。”花心娉娉婷婷地走到厅前,微微一福,彬彬有礼地说道。
杨胜抿唇不语,倒是南吟泓先朗笑道,“无缺姑娘步行至此,想必累坏了吧,还不入座?”
这个南吟泓,每句话都这么刻薄!
“多谢殿下和公子体恤。”花心忍着愤怒,皮笑肉不笑地瞪了南吟泓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走到了座位前坐下。
杨胜含笑,他抿了一口酒后,向着花心不解地问道,“无缺姑娘为何不乘车乘轿前来?又何须步行?”
“哈哈,杨公子还不知道吧,这无缺姑娘啊,开了一家店,可是呢,因为死了人,所以关门了,赔了不少钱,想必如今也是内里空虚,无可奈何啊!”南吟泓放肆地仰面笑道。
南吟泓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到了那种地步,可他为什么要当着杨胜的面儿这么说呢!
花心端起酒樽吞下一口热酒后,她嬉笑一声后说道,“殿下说笑了,实在是近日无缺在家吃了睡,睡了又吃,实在是有悖健康,如今出来走上一走,倒可消耗一些卡路里,达到健身塑型的目的。”
“卡……什么?”杨胜和南吟泓都是没有听明白花心的话。
花心挺着自己的腰板,不慌不忙地解释,“所谓卡路里,也就是因为不良的习惯在身体中沉积下来的废品,只有运动才能消去,消去这些沉积的废品,身体便可血流畅通,食欲旺盛,细胞经久不衰。”
知道这些人即便是听了自己的解释也还是不明白,但她并不打算说得通俗易懂,因为只有胡诌,所有人才会对自己刮目相待,这两位美男子在打她的主意时,才能思虑思虑。
“这……愿闻其详。”杨胜微微颔首,表示想要听花心继续解释。
心里苦笑,都已经是闻名天下的才子了,还用得着这么勤奋好学吗?
“其实道理很简单,便是经脉堵塞后,需要除去这堵塞经脉之物,其中步行便是消除的方法之一。”放下酒樽后,花心不耐烦地随便说道。
本来也不打算在这上面花功夫。
南吟泓看看上首处的杨胜,再看看花心,微微一笑,“无缺姑娘博学多识,那日在案发现场也是说出了验尸的学问,今日倒是说出一番关于养生的高深莫测来,让本王佩服啊。”
“殿下过谦了,无缺这些不过是胡诌罢了,没有什么道理,只求个心安而已。”花心顿了顿,仰面向着杨胜道,“素来听闻杨公子是天下之大儒,如今一睹风采,好生仰慕。”
不是想让她在后宅过一辈子吗?现在好了,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都来了,还有你熙王什么事吗!
得意洋洋地瞟了南吟泓一眼,花心娇羞地笑道,“公子不如略略讲来,我们定当洗耳恭听的。”
“无缺姑娘此言差矣,熙王殿下可比我的学问要深厚呢!”杨胜意味深长地举起酒樽向着南吟泓敬酒。
宴席上,所有人都瞧着这奇怪的一幕,隐隐约约间,一股酸涩之意在风中萦绕,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