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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城?回皇城是要做什么呢?
秦筝有疑问,但是这个时候她又没法儿问,因为云战以为她已经看见了。
她确实没看见,最近她很少看别人,也很少试图看自己,整天都在想着和云战斗智斗勇呢。
细琢磨一下,莫不云战还想去抢?应当不会吧,她都不做皇后了。
秦筝琢磨不透,又看不见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只能心中遐想无限猜测了。
然而,当看到接下来云战的布置之后,秦筝却是稍稍有些明白了,莫不是有人在求助他。
云战调集兵马三万,分成十个队朝皇城进发,最大程度的遮掩行踪,秘密行进皇城。
他这一番动作,铁甲军不免振奋,以为云战是真的要出手了。
但只三万,怕是不一定够用,所以都开始暗暗准备,等着突然接到军令直奔皇城成就大事。
三万军马先行,云战却是便装,带着秦筝以及一队亲卫慢一步向皇城出发。
这路上,秦筝就琢磨的差不多了,要找云战帮忙的,怕是他那个十皇叔云锦昭。
若云战帮他,说不定以后他还真不能如云赢天一样觊觎西南。
秦筝猜的准确,给云战写信求援的确实是云锦昭,他有自己的人,有兵马,但是皇城禁卫军是忠实的保皇党,若是硬碰硬,得损失不少人。
所以他需要云战带兵前来吸引走禁卫军的视线,这样他才能趁机行事。
而对于云战,似乎他好像很信任,其中具体外人不知,秦筝也猜不出来。
目前,她也没心思猜测他人的内心,因为,她终于看到了她即将要发生的事了。
云赢天的后宫,她当然是没见过,但是在幻象中,却是看见了。
果然很恢弘,能住很多女人,这要是半夜的往这儿跑,肯定还得走错路。
秦瑟住的地方不错,小桥流水的很上档次,但却空荡荡,这宫殿里连个宫人都没有。
再向宫殿里走,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一个长发散乱的女人趴在地上,初春的季节温度很低,皇城更是很冷,她就那么趴在那儿好像感觉不到地面的温度似的。
走过去,看着她,半晌,她终于有了动静。
头支起来,发丝散乱遮住脸,但依稀的还是能看到,她本白皙的脸此时青黑一片。
一看见她的脸,秦筝就知道秦瑟这是要死了。
身子一翻,秦瑟一下子又躺下了,发丝下的脸露出来,除却皮肤青黑,那皮下,隐隐的有一道一道的活物在往上爬。
就在皮下,皮肤被撑得在动都瞧得一清二楚,惊得秦筝瞬间回神。
深呼吸,秦筝被恶心的够呛,顾尚文到底给下的什么毒啊,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看着怀里的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深呼吸的,驾马的云战不禁问道。
“我看见秦瑟了呗!真恶心,顾尚文给下的什么毒啊?恶心死了,这世上还有这种毒?那云赢天呢,和她一个样么?”那这死的也太恶心了,还不如一头撞死呢。
“差不多。”云战淡淡回答,但可想肯定和秦瑟一个样。
“你们这毒到底是怎么下的?要是有这种毒的话,云赢天肯定也知道吧。秦瑟中毒,宫里那么多人,肯定检查的出来。你说,你们到底怎么做的,我真想知道。”她就是没在宫里生活过,但肯定也猜得出来。云赢天的那些嫔妃,月经哪天来量多少颜色如何肯定都有记录。但是这秦瑟被下毒居然一点都没被查出来,不禁猜想或许云战早就酝酿许久了。这次云赢天做的太绝,直逼云战底线,最后也就借坡下驴的趁着她那时想出来的主意将那早就准备好的计划用在了秦瑟身上。
“他当然知道,曾经无数次的送女人到西南,舅舅的一个老部下就是死在那些女人身上的。”云战回应,那语气很冷漠,听起来凉飕飕。
秦筝恍然,“他这是死在自己曾经想出的招数上了,活该。”
“司徒先生研究那毒十几年,加以改良,最后成品送给了他。”还得恭喜云赢天他是第一个呢。
“司徒先生还对毒有涉猎?看来我往后得对他尊敬点了,否则哪天吃亏。”秦筝实在没想到,司徒先生那济世天下的模样还研究毒。
“这成品无色无味,短时间内根本查不出来。”这计划的确酝酿了很久,云战却一直没动手。这次,终于动手了,他也必定要亲眼见见云赢天现在是什么模样。
秦筝连连点头,自是佩服,这毒啊,提炼什么的很危险,司徒先生当真厉害。
“诶,云战,这次回去我就不用再继续装疯卖傻了吧!我若是不再疯傻,你说会不会把他们吓傻了?”她要闪亮登场,吓死他们。
“或许还真会。”眉尾轻扬,云战自然是希望她能够正常些。但奈何她酷爱表演,动不动的抽筋吐白沫。
“秦通那老不死的肯定会吓得厥过去,还有他那个恶毒的老婆,将我弄成残废,现在下不了床的是她。”想想就觉得解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几十年后自己会是个什么模样。
云战听着,几不可微的摇头,“将你的腿弄成残废的不是她,是秦瑟。”
“嗯?你怎么知道?秦通说是他老婆。”扭头看着他,秦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要保着秦瑟啊,有她才能稳固住自己的地位。当时他老婆已经瘫痪在床了,将罪名推到她头上也没任何损失。”垂眸看着她,云战一字一句沉声道。
眼睛盯着他的嘴唇,秦筝慢慢的点头,“大元帅你嘴真好看。”
她这跳脱的话让人无语,云战抬手拍拍她的脑袋,“懂了?”
“懂了!不过我好像也已经报仇了,而且刚刚看见的,秦瑟也活不了多久了。”思及此,她这心里又舒坦了。
“嗯。”再次抬手摸摸她的脸,滑嫩的如同豆腐花儿。
“不过大元帅你能别总摸我的脸么?没发现我这脸都被你摸的皲了么。”打开他的手,秦筝兀自抚着自己的脸蛋儿。
“我这是手,不是锉。”云战淡声,对她的抗议有不满。
撇嘴,秦筝身子一歪靠进他怀里,“别生气,我让你摸。来吧,摸坏了也没事儿。”扬起脸蛋儿,随他摸。
垂眸看了她一眼,云战薄唇微扬,“肯定摸不坏,你的脸皮那么厚。”
“你才脸皮厚呢。”撅嘴,秦筝抬手打他胸口,但奈何石头一样,根本如同挠痒痒一般。
一路北上,温度也愈发的低,与云战共乘一骑没有马车,秦筝倒是遭了些罪。
有时打马飞奔速度很快,冷风吹得她全身都要麻痹了。就是裹着狐裘,但是冷风从脚底灌上来,挡也挡不住。
亲卫更是飞奔,那马儿累的汗流浃背,在这低温中全身都在冒白气儿。
秦筝是随着云战先行,后面还有队伍,那就是亲兵队伍,而小桂,就在其中。
听说天阳关也有人来,想来除了顾尚文也没别人了。这次,西南诸多人都奔进了皇城,真正的战斗也开始了。
皇城还在冬雪之中,虽然按着黄历来说,已经是初春了。但白雪依旧皑皑附着在皇城每一处,在这里看不到一点春意。
连续奔波了半个月,这皇城终于抵达了,而没有直接进城,却是直奔城外雁荡山。据说,那位被幽禁的十皇叔云锦昭就在雁荡山中的庄园中。
山路上一层被踩踏的光滑如镜面似的雪,马儿走在上面都打滑。后来,用布帛将马蹄给包上,这才继续前行。
坐在马上,秦筝整个人都包在狐裘里,兜帽巨大,将她整个脑袋都罩住了。
“住在这地方,看起来还真是被幽禁了。”这路也没人清理,又荒郊野外的,鸟都不在这儿拉屎。不过说起鸟儿,秦筝不由得往四处看,她还真担心段冉那厮会突然出现。
“往那边看,有禁卫军在巡逻。”云战指着一个山下,光秃秃的树林和白雪间,一条小路中有几个身着盔甲的禁卫军在巡视。
“他们会不会看见咱们?”秦筝蹙眉,盯着他们。
“太阳偏东,正好照着这座山,他们往上看什么也看不见,反光。”他们也是掐准了时辰才进山的。
连连点头,随后抓住宽大的兜帽扭头看着云战,“怪不得你能当大元帅呢,什么都考虑的这么周全。”
“若像你这么笨,你的兵都得死无葬身之地。”看着她,云战的脸在这寒冷之地看着更为冷硬了。不过那深邃的眼眸却是载满柔色,堪比春风。
撅嘴,秦筝扭过脸儿,“所以我当不了元帅啊,但是我能当元帅的媳妇儿。”
闻言,云战抬手环住她的腰,“所以你更厉害。”
连连点头,这夸奖她绝对受了,“那当然。”
顺着山路往上走,秦筝觉得应该都爬到山上去了,那传说中的庄园才进入视线。
这庄园占地很大,但更多的却是四周的菜地,那四周的篱笆墙上挂着诸多的冻白菜,乍一看还以为这是个农户呢。
庄园大门很简朴,若不是那四进的房子不错,还真以为这是个茅庐。
于大门前下马,亲卫前去敲门,不过几分钟,有人从里面拉开门,是一个穿着十分朴素的年轻人。
看了看外面的一行人,年轻人拱手躬身,“见过九王爷。”
“嗯。”云战简单回答,随后先一步的走进大门。
秦筝赶紧跟上,跨过大门时,看了一眼那门边的年轻人,她倒是觉得这年轻人应该不是寻常人,这面相不一般。
进入小院,这院落打扫的分外干净,青石砖露出地面,看起来已有些年头了。
正对面的房子房门打开,有一种炒芝麻的味道从里面传出来,糊香糊香的,很好闻。
云战步履生风,一步踏上三阶台阶,他这大步子秦筝是绝对及不上的。
“皇叔。”进门,云战便开口道,声线低沉,倒是与这低温很是相似。
这房间很寻常,一半人高的暖炉矗立在房间正中央,左侧一八仙桌,四把椅子。右侧一个小炉子联通着暖炉,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小炉子旁边炒芝麻。
中年男人也穿着普通的布衫,拿着小铲子正在翻炒小铁锅里的黑芝麻。
“老九啊,过来,坐。”中年男人下巴上一缕胡须,瞧见云战进来,挥挥手要他坐在旁边,另一只手里的铲子仍旧不停。
云战绕过炉子过去,在云锦昭比划的椅子上坐下,面色沉定,眸色如霜,看他不停的炒芝麻。
后进来的秦筝却是不太理解云锦昭这是在做什么,佯装高人?
“这芝麻再炒就糊了。”走过来,秦筝扬声道。
云锦昭抬头看了秦筝一眼,随后笑道:“老九,这就是你的王妃吧!年前时听说你的王妃还在宫里犯病了,这么快就痊愈了。”
“是啊,观音菩萨看我太可怜,就给我喷了点长生不老水,我这不止病好了,还长生不老了呢。”秦筝嘴贫,关键是看了这云锦昭的样貌第一眼觉得挺顺眼,这人应当差不了。一会儿她还得再瞧瞧,瞧瞧她能不能在他身上看见点什么。
“呵呵,老九,你这王妃还很风趣。”边说着,云锦昭戴上厚厚的手套将小铁锅从炉子上拿下来,然后将炒好的芝麻倒进小簸箕中。
“贫嘴。”云战看了一眼秦筝,眸子含笑。
秦筝不乐意,翻了翻眼皮,然后看向那小簸箕里的黑芝麻,“十皇叔,你炒这些芝麻要做什么呀?”
“老九儿时最爱吃芝麻糖,他母妃总是亲手做给他吃。当年我看他母妃亲手制作过,不过这味道应该也会差很多。”云锦昭捏起几粒芝麻放在嘴里尝尝,似乎自己不太满意。
秦筝唏嘘,看了一眼云战,笑道:“大元帅,你还喜欢吃芝麻糖呢?”
云战不语,但面色无波,似乎,他又想起了什么。
“四五岁的时候,他吃糖吃的满嘴牙都是黑窟窿。”云锦昭轻笑,看起来,他对云战真的挺熟的。
秦筝笑得眉眼弯弯,瞅着云战,想象他满嘴黑窟窿是什么样子。
“皇叔,我现在已经不吃糖了。”看着云锦昭,云战淡声道。他还记得儿时母妃并不让他吃那么多糖,但是总有人偷偷给他,他嘴馋,都接受,然后偷偷吃。后来吃的乳牙都是黑窟窿,半夜牙疼的直哭。不用想,那个偷偷给他糖的人就是云赢天。
“没关系,给你的王妃尝尝嘛!”云锦昭笑容不变,这人心理素质不一般。
秦筝点点头,“我尝尝也成,不过十皇叔你最好别下毒啊!”
“还真是贫嘴。”抬头笑看着秦筝,云锦昭对于这个传说中的残疾神经病如今安好的站在他面前并没有感到多惊讶。
秦筝笑眯眯,恍若花朵,盯着云锦昭看,她试图进入状态窥探他。
眸子渐渐的陷入空洞,秦筝确实是进入了状态,但是看到的云锦昭却是很不一样,因为,她看到的就是一片银白,亮的刺眼那种。
微微眯起眼眸,秦筝被刺得眼睛疼,回神儿,再次看向云锦昭,她迷惑虽有,但更多的却是,莫不是他真是真龙天子?
云战自然注意到了秦筝那变了的脸色,虽是不知她看到了什么,但想来肯定也很不寻常。
“楚桓,将芝麻拿到厨房。”起身,云锦昭扬声吩咐,外面,刚刚那个给他们开门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拿着簸箕退下去,秦筝的视线也跟着那年轻人走了一段,短暂的眼眸空洞,她差不多知道这年轻是什么身份了。
“老九啊,咱们去书房说说吧。”这整个庄园里也就他和那年轻人两个人,如今要私下商议,恐怕是要说这‘篡位’的事情了。其实对于云赢天来说他们就是篡位,但是站在自己的立场,那绝对是行正义之事。
站起身,云战的个子要比云锦昭高,但云锦昭也不矮,似乎他们云家都是这种挺拔的身姿。
“你这王妃要是闷,就让楚桓带着你去四处转转。”两人私下谈,秦筝自然的就得等着了。
“算了吧,您这一亩三分地还真没什么可看的?我就在这烤烤火炉就成。”秦筝挥挥手,目光不离云锦昭,她对他真的是挺好奇的。在他身上看到的白光是什么呢?真龙天子的光?真是奇怪。
“在这儿等着我吧。”两步走至秦筝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以眼神告诉她别乱说话。
秦筝眨眨右眼,俏皮的秋波,可爱至极。
捏捏她脸蛋儿,随后云战与云锦昭离开这里。
秦筝转身走到那小炉子旁的小椅子上坐下,炉子里的火靠的近,热乎乎的。
门口,楚桓走进来,然后就站在门口那儿,微微垂眸看着地面。
看了他两眼,秦筝咳了咳,“喂,你是十皇叔的什么人啊?”
“回王妃,奴才楚桓。”一句话,表示他只是个奴才。
秦筝扬了扬眉尾,“我还第一次见着有奴才给主子出谋划策的,我的奴才向来就只是给我跑腿儿做事儿。你这样的奴才,我还真没见过。”
楚桓抬头看了秦筝一眼,“不知王妃所言何意?”
“何意?字面意思啊!你们就那么确定,云战突然出现,云赢天就会集中精力对付他,给你们制造机会么?我觉得,他应该更忌惮你们才对。不过呢,他现在可能心有余但力不足了。但好在有个有手段的母后,你们未必能捡大便宜哦。”这楚桓就是云锦昭的幕僚,这么年轻的幕僚,和顾尚文倒是能拼上一拼。
楚桓似乎是真的诧异了,“王妃,事关重大,奴才是不能随便议论的。”
“算了,那你就装吧。下午和你们主子议事的时候别忘了提提我,顺便帮我问问他是不是请小鬼儿傍身了,那么奇怪。”云战和云赢天这两个让她看不透的人已经让她很是奇怪了,又来一云锦昭,而且他更奇怪。
楚桓被说的有些接不上茬,这云战的王妃是个残疾神经病他们都知道。后来听说云战在西南与王妃感情特别好,他们就很奇怪,云战怎么会和一个神经病感情好。更何况,云赢天的太子大典时他的王妃在宫里还犯病抽搐来着。
如今见着了她完全像个正常人,已经让他觉得很奇怪了。眼下又说了这么一连串奇怪的话,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秦筝心下暗自琢磨,云战会答应帮云锦昭,估摸着就是为了日后能换来西南的平静。
也好,有个东齐日防夜防的就够费心的了,大燕这边能平静,那就太好了。
这也算公平交易,但还是希望云锦昭能够守信用。
大概半个时辰,庄园里又来了人,不是别人,是打从天阳关赶来的顾尚文。
顾尚文较为狼狈,身上的大氅都是雪,看的秦筝笑起来,“顾尚文,你和哪个姑娘滚雪地去了?”
“王妃,别冤枉小生啊!上山的时候差点和那些巡逻的禁卫军碰头,我们三个在雪地里藏了一会儿才躲过去。”一边脱下大氅拍打身上的雪,顾尚文一边道。
上下扫了他一通,秦筝几不可微的摇头,“所以说你做不了元帅啊,我们上山是掐着时辰上来的,和那些禁卫军擦肩而过,愣是没看到我们。”
“是是,王妃说的有理,小生这辈子也做不了元帅。”赶紧顺着她说,秦筝很爱听。
两个护送顾尚文上山来的亲兵与随云战前来的亲卫在庄园外守着,这房间里仅剩秦筝顾尚文还有楚桓。
顾尚文没见过楚桓,先上前与之说话,相比较起来,顾尚文这个幕僚还真是个话唠。
楚桓也回话,但明显更为谨慎,不似顾尚文那么油嘴滑舌。
秦筝坐在炉子边瞧着,一边暗暗笑,这顾尚文略逊一筹。因为无论是才学还是谋略他们虽都不相上下,但是顾尚文却不及这楚桓心狠手辣,这个言语不多的年轻人,手狠着呢。
“顾尚文,来。”瞧他们说的差不多了,秦筝突然叫顾尚文过来。
转身走过来,顾尚文穿着厚棉袍,乍一看整个人像块发糕。
“王妃,有事吩咐?”蹲下,他那模样就更猥琐了。
秦筝微微低头,然后低声道:“回城里之后,你有时间去趟秦通那儿。告诉她秦瑟目前的情况不太妙,要是想保住自己的命,就得保护着点秦瑟,秦瑟要是出事儿了,他就完了。”
顾尚文不解,“反正他们都将要完了,王妃咱看戏就成了。”
“不成,云赢天那母后太有手段,得给添点乱才行。秦瑟害的云赢天成这个模样,他们母子俩都要恨死她了。”秦通再跟着掺合掺合,分分那个老太婆的心。
“成,回城里后小生就去办。”他还得佯装着自己爱慕秦瑟,也亏得早就告诉了云战,否则肯定说不清楚了。
俩人在那儿嘀嘀咕咕,楚桓站在不远处看着,现今一看,云战的这个王妃更奇怪了。
中午过半,云锦昭与云战才从书房出来,看云战的脸看不出什么,看云锦昭的脸那就更看不出什么了。这人果然是云家人,脸上那笑变都不带变一下的,让人什么也察觉不出。
其实他和云赢天倒是很像,但奈何云赢天比他少活了十年,经验也就少了十年。
出来后,云锦昭直奔厨房,看来他还惦记他那芝麻糖呢。看起来吧,他好像有点假,但是吧,看他那发自内心着急制作芝麻糖的样子,又很真诚。
“王爷,人马都已到达指定位置,现今就等着您下命令了。”顾尚文走至云战身边禀报道。
云战点点头,看了一眼往厨房那儿瞧的秦筝,“她又安排你做什么了?”
顾尚文轻咳了一声,然后小声道:“要小生去秦府走一遭。”
深邃的眼眸恍若这山上的冰雪,冷漠无温,“去吧。还有,多布置人手在宅子的四周,尤其后门。防人,更要防鸟。”
“是。”顾尚文小声答应。
云战当然忘不了秦筝和段冉在后门那儿见面的事情,这次重回皇城,这事儿在脑海中更清晰了。
而且,他一直都有些怀疑,这些日子,段冉有出现过。
有时秦筝那脸蛋儿上满是心虚,她肯定有事瞒着他。
秦筝在观望了厨房很久之后,终于迈开步子跑进去了,楚桓一见她,立即给让开地方。
“十皇叔,您这糖要做好了。”案板上,成型的糖被切成一片一片的,需要趁热沾上黑芝麻。
“嗯,成了。不过这味道可能差了点,还是老九的母妃做的好吃。”沾上黑芝麻,然后递给秦筝,示意她尝尝。
秦筝接过,放进嘴里尝了尝,然后点点头,“不错,十皇叔,你要不做皇帝,去卖芝麻糖也能成。”
云锦昭的手顿了顿,然后笑道:“心直口快。”
“这不是心直口快,这是一语双关。一方面奉承您芝麻糖做的好,另一方面,是告诉您做了皇帝可得对咱们手下留情。”秦筝笑嘻嘻的,本就可爱,说起这些话来更是让人无法生厌。
“如此说来,老九找了个好媳妇儿。”笑看着她,云锦昭的脸上除了笑意没任何不快。
“嗯,十皇叔这话说得对,您最好当着云战的面说。”又拿了一块,秦筝相当不客气。
云锦昭笑着点头,“一会儿这些糖你都拿走,不过最好别一口气吃完,否则你的牙就要苦了。”
“多谢十皇叔。这糖啊,我肯定得留着点,将来拿出来说这是当今皇上亲手做的糖,这价钱可就翻几百倍,我就发了。”秦筝说话表情生动,让人听了不由得心情十分好。
“老九不喜言辞,有你这么个聒噪的王妃,倒是绝配。”拿出一木盒,将沾上黑芝麻的糖都装上,送给秦筝了。
“是他的荣幸。”接过木盒,秦筝笑眯眯道。
云锦昭微笑,“能从一个脑子有问题又身体残废的女子变成这么正常又伶牙俐齿的姑娘,这其中必定诸多曲折。秦通这狡猾如狐狸的名声看来是夸大其词了,女儿更胜一筹。”
“夸我就夸我,别把秦通带上,我和他不熟。”耸耸肩,秦筝不爱听。
“呵呵,好。”云锦昭了然秦筝的立场。
拿上糖,也该离开这里了。
云战看起来与云锦昭的关系一般,其实他和谁好像都一般。临走时只是与云锦昭拱拱手,然后跃上马背。
反倒马背上的秦筝笑眯眯的与云锦昭挥手,还不忘旁边的楚桓。但楚桓那脸色有几分奇怪,尤其是看见秦筝时。
下山离开,这次走的却是另外一条路,山上的雪积的很厚,往山下走,马儿也有几分困难。
坐在马上,秦筝抱着木盒,忽然问道,“云战,你十皇叔是不是爱慕过你母妃啊?”
身后的人眸子顿了顿,“或许。”
“什么叫或许?肯定是,说了好几次关于你母妃的事。他爱慕你母妃,有这层关系,相信你帮他,以后他也会守信用不用再学云赢天烦我们了。”这之间的关系还挺多层,但是也挺好,这样心里能更有底。
“诶,你说当时你父皇去世的时候,他怎么没争取机会坐上那皇位呢?”秦筝觉得那个时候应该更容易才对。
“父皇昏迷了接近半年,朝政尽数被当时的国丈也就是云赢天的外公揽在手中,禁卫军统领被杀,皇城戒严,传位诏书失踪。当时云赢天是太子,父皇驾崩后,他顺理成章的坐上了皇位,第一件事就是将十皇叔幽禁,第二件事就是下旨至西南,告知我没有皇命不许回朝。”这些事,他每一件都记得很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十年磨一剑,十皇叔这也算熬到头了。你帮他,他从此后不骚扰我们,你们谈了那么久,有没有写个书面上的协定什么的?”秦筝仰头看着他,迎着渐渐西落的太阳,她的小脸儿泛着光。
“歃血发誓都可以反悔,书面有什么用。别苦恼了,到时你就知道了。”抬手拍拍她的头,秦筝的眸子闪闪,不知他们到底是怎么定下来的。
“成,那我不问。不过,那楚桓什么来头?我看他挺受十皇叔器重的,而且,我觉的他可是个将相之才。”才学横溢,又心狠手辣,从那面相也看得出。
“嗯,他是十皇叔的幕僚。”云战自然也看得出,云锦昭身边的人才还是很多的。
“王妃,您说那姓楚的是个将相之才?”后面,顾尚文接茬儿,似乎,他有些不服气。
“对啊,怎么,你也想做个丞相之类的?”顾尚文估计做不了丞相,要是做个军机重臣之类的还是可以的。
“嘿嘿,小生哪有那本事。”顾尚文嘿嘿笑,但所有人都听出来他就是那个意思。
“你要是想做丞相的话,到时跟着十皇叔也成啊。他应该是个惜才的人,像你顾尚文这么有才的人他肯定会珍惜。更况且,你这人弱点清晰,好控制。”秦筝说的头头是道。
“小生还有弱点?小生的弱点就是不会武功。”顾尚文自我觉得。
“错,你的弱点是女人。你可长点心吧啊,看看云赢天的下场,你不害怕?”秦筝吓唬他。
顾尚文哽了哽,他还真反驳不了。
“怎么不说话啦?都说跟着谁像谁,你怎么就和你们王爷相差那么远呢?是吧,云战。”仰头瞅着云战,她眼里,云战最好。
薄唇微扬,云战垂眸看了她一眼,她这话他确实爱听。
夜幕降临,赶在城门要关的时候进城,他们身着便装,在进城时又稍稍打扮了下,但在城门之时好似也引起了注意。
但云战看起来并没有很在意,因为本来他也打算明天进宫的。
“你是打算给云赢天来一措手不及?”走在街上,街上人也不多,也不知是到了夜晚了,还是这瘟疫风波还没过去呢。
“不止是他,还有皇太后。”皇太后,他母妃早逝,与她可是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秦筝点点头,“那个女人,有手段。”说起来她也佩服的很。
“害怕了?”云阵微微俯首,贴在她耳边问道。
“我才不怕呢!明儿啊,我去见见那个阮天师。”笑眯眯,皇太后可是很相信阮天师,看来她得见见那位了。
“哼。”说起阮天师,云战直接给予一声冷哼。
他可没忘了,就是他说秦筝命里有打不散的铁桃花!
“别哼呀,我要说出点什么来,保准儿吓死他。他会看命,我更会看。”抓住他手带进自己的披风里,然后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大手滑动,云战的脸色立即好起来,柔软的身体就在手掌下,让他爱不释手。
秦筝微微绷紧了身体,向后靠在他身上,“所以呀,别在意那个什么铁桃花的事儿了,听他胡诌。”
俯首在她的发顶亲了亲,云战的手在她的披风里肆意游走,虽是在马上,后面还有亲卫跟随,但是天色暗下来,很难被看到。
“行了啊,摸一会儿就成了,别越界。”秦筝小声警告。
云战不语,手却依旧在滑动,游过她肋骨,最后滑上她胸前。
秦筝立即蜷起身体,扯着披风彻底挡住,“拿走。”
云战恍若未闻,手依旧还在。
“云战,我生气了?喊非礼了!”秦筝皱眉,耳朵发热,她就是安慰他一下让他忘了铁桃花那事儿,这人却蹬鼻子上脸了。
“喊吧。”身后的人低声道,低沉的声线带着几不可微的笑意。
秦筝扭着身子向后靠,躲避他的手,但她身后就是他,想躲也没法儿躲。
他不放手,她继续扭,身体贴在他怀里,整个人完全就是在他怀里扭动。
云战单手驾马,有数次,他都想松开缰绳。
“云战,咱们快到了,放手。”眼看着那府邸就要到了,还有亲卫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再近些他们可就都看到了。
身后的人呼吸有些浓重,蓦地松开摸她的手,却是在撤出手之后紧紧的抱住了她,使得她紧贴他身体逃避不开。
秦筝轻轻吁口气,却惊觉这后腰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抵着她。
转了转眼睛,下一刻秦筝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一刹那如同火烧,而后挣扎的想要离开他。
云战单手紧紧环着她,“别动。”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声线暗哑。
秦筝立即不动,腰后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而且吧,那触感,和他的身体一样,钢铁一般。
马儿前行,眼看着就到了府邸门前,亲卫也都让到路边准备给牵马。他那个样子,可怎么下马呀!
“装睡着。”耳边再次传来暗哑的指令,秦筝抿唇,实在想笑。不过,她还是将那笑隐藏起来,然后闭上眼睛,听他的,装睡!
马儿停下,云战直接抱着秦筝从马上跃下来,因着怀里有人,他什么都没说,快步的进府,躲过可能被发现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