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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菊,春菊,快些起来。”门外听到文简的大呼小叫,又是拍门,又是砸窗,真是没把我吓得躲到床下面去,搞得和地震一样,我望望窗外的昏暗天色,口气不善地说,“怎么了,文简?”
“你今个陪二爷去名士轩一趟。”
“你怎地不去?”我依旧坐在床上,和他隔着门说话,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这个事情,怎么忽然又让我跟去了,文简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二爷让你去的,你快点儿过来,爷都在等你了。”
“好,我马上来。”
我连忙起床,打了一连串的哈欠,揉揉眼睛,真不知道,王瑢是怎么想的,昨个晚上不通知,今个一大早这样闹腾,是做哪样呀。
我快速梳洗一番,去了王瑢的房中,他端坐在轮椅上,由着秋扇姐帮他梳理头发。我看了一眼文简,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后将头偏开。这个爱作弄人的家伙,我忍不住这样想。
“本打算让文简去的,但想到友人执意要见你,所以才让你跟着我一同前去。”王瑢清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我望了他一眼,不敢多问,只恭顺地回答,“诺。”
一切妥当后,我推着王瑢出了东篱苑,秋扇姐和文简一直跟在身后,到了一个小路的时候,王瑢下命令让他们回去,他们才停下了步子。我真的是不想去,虽然路途不是很远,但是浑身很没有力气,睡眠的时间严重不足。
和后门的小厮打了一个招呼,我和王瑢顺利出去了,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听着热闹的声音,精神为之一振。还好时辰很早,没有多少人出来,所以我也不害怕那些个疯狂的女人们,只管随意地推着王瑢去名士轩。
名士轩的人还是像以往一样络绎不绝,我推着王瑢进去后,便听到楼上的叫嚷声。原来晋文公子和袁景早已经到了,还有那个小扇子,正端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停留在上面几个楼梯上,打量着我们。
大家还像以往一样,一起用力将王瑢给拉了上去。进了屋之后,三位爷坐定在桌旁,我和小扇子伺候在他们周围,看着他们谈笑风生。
“瑢兄,好久都没见着你家这个小琚子了。”晋文打量我一眼,向王瑢询问,王瑢淡笑地说,“呵呵,前几日调到了太奶奶那边当差,昨个才回了东篱苑。”
“莫不是瑢兄把人给要回来了吧?”袁景打趣地说道,王瑢摆了一下说,“诶,景兄真是会开玩笑。”
“文兄那日执意要求你下次把他带来,难道没有可能如此吗?”袁景继续进行着自己的猜想,而我这个当事人却是雾里云里,又不是重要人物,怎么会让他们挂在心上。一听袁景这样说,晋文公子皱起了眉头,“瑢兄,你不会真的去老夫人那边将她要了过来吧?我那会儿只是开玩笑的。”
“晋文兄,景兄,莫要紧张,前些日子,家里为仲秋家宴做准备,太奶奶那边人手不够,这才将她调了过去,昨个结束,她也就回来了。”
“嗯。”两人一起点头,然后晋文公子脸上带着笑容,说,“提到仲秋家宴,我得恭喜一下瑢兄了。”
“晋文兄,何喜之有啊?”
“听闻王家仲秋之日那晚,有圣旨从天而降,你家二妹直接被钦点成了太子妃,还赐了‘淑仪’的封号,这不是喜事吗?”
“是喜事,不过也在意料中,因为早前舍妹九岁生日那会儿,皇上和皇后也就表达了此意,只是时间长短的事情。”
“原来如此。”
“听闻晋文兄与太子司马睿有些交情,不知太子为人如何?”
“说上交情谈不上,只是去洛阳的时候,在一个茶馆里见了几次面,他,算是一个器宇不凡的佳公子,待人很和善,想是令妹嫁进太子府,也不会受苦的。”
“晋文兄,如此说,我就非常放心了。”王瑢的表情有些欣慰,忽地,问道,“对了,今日黎先生回来吗?”
“不来了,他昨个已经去了江南。”袁景公子接过王瑢的话,而王瑢继续问道,“去江南是做什么?”
“好像他有一个故友在那里做些药材生意,可前不久出了状况,让他过去帮忙料理一下。”
“嗯。”
三人停顿了一会儿,品尝起美味小吃来。我和小扇子站在一旁,也被打赏了几个。包子固然好吃,但是没有茶水,就这么干嚼着,挺难受的。小扇子挺贴心的,将我带到了里间屋子,喝了几口茶水。
“瑢兄,过几日,玉泉山的温泉要开放了,不知你愿不愿意去?”袁景公子吃完了一个包子,忽然问道王瑢,只见王瑢莞尔一下,说,“景兄,我倒是很想去,不过着不在于我愿不愿意,而是主人愿不愿意给我发请柬,请我赏个脸。”
“请柬不是难事,瑢兄,不过,到时可能要委屈你与我还有景兄住在一间寒舍里了。”晋文的脸色红润,似乎有什么好事情一样,王瑢瞧着他的模样,只淡淡地说,“无碍,我只是听闻泡温泉可以消除疲劳,通经活络,尤其是对我的腿疾有好处,所以我才想去试试的。”
“瑢兄,我在一本医术上也看到过,似乎配上药材什么的,效果更佳,到时若是需要什么药材汤浴,只管与我说,我会找人给你安排的。”
“晋文兄,似乎是玉泉山的常客?”
“也不是,只是家父与玉泉山的主人有些交情,所以我也就捡了这个面子而已。”晋文赶紧解释,而袁景也帮衬着,转移话题,“好了,咱们不谈这个了,说说近日城里发生的趣事吧。”
“好啊。”
“我听闻城里的人说,昨晚赵大人和汪大人一整晚地在城门上大喊大叫的,吵得周围休息的人是怨声载道呀!”袁景神秘兮兮地说,王瑢听着皱起了眉头,“还有这等怪事?”
“可不是,不过后来到了寅时初,他们才渐渐消停,然后就回家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