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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两百年,不过是当年锦绣在璇玑宫种的荼蘼花和荷花开开谢谢几百个轮回,但这两百年间,自那日润玉从一片璀璨的夕阳中醒来,听得身边的旭凤讲述了一切开始,就在不得一日的开怀。
他尤记得当时的情形,风把荼蘼花瓣摇进了窗内,满室花香,这样的情形在从前的岁月里一日也不得有,让迷离中的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旭凤淡淡的叹息一声:“醒来就好。”
身边的锦觅瞧着他的时候还是如小时候一般,恨不得咬一口,这样一想,初见时候莫名的警惕就如初见锦绣时候的砰然心动,早就藏在灵魂深处,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他在一片夕阳里,颇有些满足忐忑的想着该如何面对锦绣,见了面该怎么开口才能叫她知道这七千年的不得见他心里有多愧疚,那个浑身是血的锦绣即使忘记前尘往事,他也不曾真正忘记,每每午夜梦回总能想起。
又该如何叫她知道,他这一颗心里,早早就装满了她,从今往后想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地老天荒也不分开。
然而他却忘记了,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哪一件事能如他所想所盼。
锦觅忽而变的及其愤慨:“原来你就是当年灵兽山上的润玉,难怪我瞧着你那般讨厌!我真是怀疑你是天生为了克锦绣而来,小时候她为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是幕江渡了她五百年的灵力,她早就一命呜呼,到后来稍微好了些,托临九到天上找你,你说你不识她,她当时不说,后来身体痊愈却落下心痛的毛病,可见当初多伤心!现在又是,你自己受伤,又要她替你去求白泽!那白泽一族的羊角是那么好要的么?!她为了你答应在那冰天雪地里待上三百年!这人简直是……”
难怪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够痊愈,难怪不见锦绣在他跟前!
他从床上跌跌撞撞起来,听得旭凤在他身后道:“这会人大概已经到南天门了。”
他一路奔驰,身上的伤痛却不及他心里的一分一毫,他想起他在这天上难得偷来的片刻欢喜和安宁却随着锦绣的即将离去,在不见半分气息。
玄袍的白泽在背过锦绣看他时有种磅礴的杀气和冷漠,语气里不见一分一毫的情感:“夜神大殿果然好福气,白泽一族的角也不是谁想得就能得到的!”
“放过锦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他听他自己沙哑的声音道。
“你可知如今的锦绣就是昔日的郁离?当年是我不懂情爱错过了她的一片痴心,如今她自愿来南极天陪伴我,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所谓的放过也不过是夜神大殿一厢情愿的说法而已。”
锦绣早在一堆仕女的簇拥下上了云头,并没有看见他。
白泽的话却将他心底的最后一点希望全部掐灭,叫他觉得五脏六腑仿佛是被一把大手不断揉捏,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之后他昏睡了三个月。
旭凤说他迷离的时候一直在叫锦绣的名字,锦觅看他如此,到难得陷入沉思,最终开了口道:“你怕不知,锦绣当初虽喜欢那个白泽,但情分尚前,且自己心里并不知道,若非要比,我觉得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那时候他方才明白,不过是白泽使诈。
后来追去南极天,不过为了见锦绣一面,在南极天的冰天雪地里露宿到成了家常便饭,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只觉得为了锦绣这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有一次在外露宿了三日,到是在那里结交了几个人,偶尔也能从王城里打探到些关于锦绣的消息,又或者遇到白泽追杀他的人。
他这几百年,来来回回往返于南极天和紫薇中天,就好像是个修行的僧人,为的却是心中的执念。
有一日,南极天简陋的小旅馆外寒风萧瑟,吹着不知名的物什答答的响,他一个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又想起见着他母亲时候说的话:“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到后来被水神收留,锦绣也找了过来,那么难得的孩子,陪伴了我三个月,我却不知她还深受重伤,到后来见我心绪渐宁方留下小白相伴离开,此后每数月都会到洞庭湖看望我,叫我放心。你小时候母亲带你多有不当,心里对你又爱又恨,若不是当时锦绣照料从中周旋,说不得……你若对不起我或许尚可,可你若对不起锦绣,母亲也不能原谅你。”
到后来,王城里时不时传出些锦绣和白泽恩爱有加即将订婚的消息,他心里想着锦绣毕竟曾经喜欢过白泽,如今朝夕相处旧情复燃并不算意料之外的,可即便心痛难耐,他也想当面问一问,道一声谢。
这些经年的苦难,在他将锦绣拥入怀中的时候,却都化成了一阵风,飘散的无影无踪。
天宫贺寿的仙人们早已经散去,南天门的守卫们因着几日的烦劳都显得不大精神,润玉笑的十分的友好亲切倒是将这两个天兵天将的瞌睡吓跑了一半,但见近几百年越发的清冷的没有一丝丝烟火气的夜神大殿今日如此反常,颇为惊恐,在见着和身后仙子交握的双手,心里又稍微明了些,隐约听得夜神大殿为就是个女子,想来如此的一脸春风得意,应该是如愿了。
到是应景的说了两声恭喜,润玉便喜上眉梢了,开口道:“记得来璇玑宫领赏!”
还不曾进门就喜气洋洋。
锦绣觉得好笑,实在想不到润玉会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她笑着扯了扯他的衣裳,对上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眼,润玉的笑容便又深了三分。
也不过刚进了南天门,就听的个疲惫的声音道:“锦绣,过来。”
不想进门就碰见了白泽。
锦绣和润玉冰释前嫌,该说的自然都说了,才发觉这两百年的磨难到是多亏了白泽的从中阻挠和各种阴谋诡计。
润玉挡住了锦绣,淡淡的看向白泽,连手中的剑都祭了出来,腾出一身的杀气。
锦绣却怨恨不起白泽,她走了出来,认真的看着白泽:“你该知道,你千年前想法设法叫我从南极离开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可能了。”
这句话仿如一把利剑,一下劈掉了白泽身上所有的傲气,让他瞬间就苍白又脆弱不堪起来:“原来,你都知道。”
“你也早知道我的出身,不是么?”
是呀,因为知道她有可能是花神之女,继承了长生大帝的位子就不敢和紫薇中天的人过不去,那时候的太湖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为的这一方臣民,他不得已装作宠幸了其他仙娥的模样,果然就气走了锦绣。
可情的滋味,比他所想又实在煎熬,他没料到几千年都不能忘记锦绣,最后反而愈演愈烈,浓的在化不开。
所以他才又把锦绣要了回去,他以为只要如从前一般总能日久生情,这一次,他绝不会放手。
可锦绣的一句话,浇灭了他所有的期望。
白泽站在那里格外的孤寂,也不知站了多久,他却忽然发狠似的看向了润玉:“即使如此你也别想着自己就能拥有锦绣!锦绣的那个妹妹锦觅今日被天后打出了原形,那模样一看就是先花神的女儿,天后动怒,天帝却外维护,这其中到底为的什么,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
他看似走得痛快,但心中苦楚却只有自己知道。
白泽的这一番话,锦绣落在了锦觅被天后打这件事上,润玉却落在了天帝维护锦觅上,他面色十分的难看,却还在强装镇定:“他这个人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添油加醋……”
“不是,我觉得,这一次可能是真的!”
润玉的脸霎时又难看了两分,几乎摇摇欲坠起来:“你如何…你可有什么依据…..”
锦绣便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你可知亲人之间,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其实都有心理感应,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不想真就出了事。”
润玉往后退了两步:“那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岂不是?”
话说的十分艰难,仿佛含着巨大的悲苦,锦绣十分的意外:“你这模样,这是?”
润玉看她一脸懵懂,到忽然生出了几分无畏:“你放心吧,即使真到了那一步,我也绝不会放弃你!”
锦绣呆了呆:“夜神大殿何出此言?”
“你不是说自己早有感觉么?既然如此,怕是白泽的话八九不离十了,但也或者跟父帝并没有关系,你如今先不要胡思乱想。”
锦绣:“……”
璇玑宫里有着和别处不一样的风景,因为花是真花且十分繁茂,从前的花树旁润玉还起了一坐亭子,锦绣此刻便歪在亭子里的软榻上,闲闲的瞧着夜神大殿在给她剥石榴,大殿有一双十分修长白皙的手,又格外的灵巧,那手指头往石榴籽上一剥,石榴籽便十分乖顺的全落到了白瓷碗里,霎是好看。
锦绣欣赏了一会,才好心提醒道:“你说,我的真身是什么?”
润玉一怔:“荷花……”
锦绣吃着润玉喂过来的石榴籽道:“天帝陛下是什么,花神又是什么?”
润玉不说话了。
锦绣接着道:“我自小的时候就思量过,但我和锦觅这真身实在也没想出来生父到底是谁,天帝我到是第一个就排除了,他是火龙,怎么会和我母亲生出一朵水花?必定万万……”
话不及说完,润玉已经扑了上来纠缠上了她,这一次又是极尽的爱怜。
忽听得一阵响动,锦绣连忙推开了润玉,转过头才见着旷露和饶郡正站在亭外,饶郡到是看热闹的模样,小露珠就可怜的多,白着一张脸,抖的秋风里的落叶一般,锦绣到不想刺激小孩子,润玉却搂着她的腰一点放手的意思也没有,冷冷的看着饶郡:“有事?”
饶郡咳嗽了一声道:“这不是在自己园子里设了宴要给锦绣仙子接风洗尘么,还请仙子一会一定过来。”
这是好意,自然要去,她已经遣了泱泱去打探锦觅的消息,有旭凤护着,到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待要做出个仙子的优雅架势,奈何被润玉抱着不松手,有心端端架子,想起刚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到是先红了脸,尴尬的道:“一定去,一定去。”
饶郡待得走了,润玉又欺身上来,将她半压在榻上,锦绣看他眼里都是笑意,全然不见了从前的冷清,故意笑话他:“我瞧着你如今心思那般缜密,怎的刚刚白泽一句话你就乱了分寸?”
润玉到不气恼,一手给缠着她青丝低低道:“但凡你的事,哪一个我冷静的了。”
说着话,眼神却暗了下来,锦绣低头一瞧见衣裳微微松开,露出一丁点锁骨,立刻推开他站了起来:“我去换衣裳。”
润玉便也站起来,淡淡的道:“我给你帮忙。”
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