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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家庄后山的一间茅草屋里,南林梦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的黑衣人,想着他怎么还不醒。感觉有些乏困,便靠着床沿边趴着,不想却睡着了。
黑衣男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环顾着四周。房子布置很简单,桌子上摆着一束花,像是刚刚采来的。目光落到了床边的人,是她,她救了自己。今天的她是女子装扮,睡着的样子很安静甜美。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离这么近,他在犹豫该不该叫醒她。轻声的下了床,观察了房子四周的环境,确定这里是安全的才重新回到了房间。伤口还有些痛,脚上的伤走路有些吃力,重新坐回了床上。
终于南林梦醒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还没有来的及发现黑衣男子已经醒了。
黑衣男子轻声问道:“醒了?”
南林梦反应过来之后吓了一跳:“啊,你醒了。我刚刚实在太困了,不好意思呀。”本来应该是自己先问他这句话的,刚刚是不是有些丢人,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两个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你叫什么?”
为这样的默契相视一笑,这一刻他们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南林梦想着,这是她家,她理应先介绍。
南林梦:“南林梦,这是我家,你了?“
黑衣男子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北煞,我是。。。。”他想说什么,又中断了。这是他第一次为身为异界的人而感到难以开口。
南林梦:“你是异界的人对吧?”
她的直率让他出乎意料,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异界的人,可还是救了自己。
南林梦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可是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对一群素不相识的大雁,你都会舍命相救,你也肯定也不会伤害我们的对吗?”
北煞是奉阎魔的命令,来南家庄探虚实。有必要的时候,他不保证不会对他们动手,哪怕是死几个人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至于救那群鸟,不过是下意识之举。
北煞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可是他无法回答,转移了话题:“那群大雁,它们?”
南林梦:“它们呀,都还活的好好的。给你解毒的药,我也顺便给了它们一份。等过些天伤口好了,就能飞了。”
北煞:“谢谢!”除了说谢谢,他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南林梦:“北先生,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是你的举动先感动了我。”
北煞对他的新名字很是好奇:“北先生?你是叫我吗?”
南林梦:“是呀,我觉得北煞这个名字杀气太重了,你的神情和我小时候家里的教书先生很像。”
北煞没反驳:“我想去看看那些鸟。”
南林梦:“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最好不要现在下床。”
北煞:“这些天,是你给我换的药?”
南林梦:“不然这里还有谁?”
南林梦回答的平常,可北煞心里却泛起了涟漪,后背的伤她是怎么换的?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南林梦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那个,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要回去了。等晚上的时候,我在来看你吧。不过,你千万不要想着现在离开,因为就算你不会在遇到一些陷阱和阵法什么的,你伤口也随时可能会北恶化。”
北煞看着她离开,没有说话。他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偷偷离开,平时的话,他肯定是会走的,可这一次他却犹豫了。是伤没好,不是他不想走,他这样给自己安抚道。
南林梦走到了茅草屋院子里,这里种满了各种花草,都是母亲走之前留下的。不知为什么,今天看它们,仿佛比往常要更鲜艳一些。笼子里的大雁,安静的休息着。南林梦走近,拍了拍手,几只扑腾的叫了几声。南林梦满意的冲它们笑了笑,便离开了。
在屋子里的北煞,听到外面大雁的声音,安心了一些。
南林梦刚回到山庄,便被管家叫住:“小姐,庄主找你,这会在书房等着了。”
南林梦开始心虚了起来,这会找自己,爹爹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应该不会呀,自己已经很小心了。
南林梦走进了书房,爹爹很认真严肃的坐着。她的心突然之间凉了半截,心跳加速的走了过去:“爹,你找我呀?”
南正屿:“今天上哪了,穿女装了?”
南林梦:“我就上后山溜达了一圈,采了点花,不是爹你说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么。”
南正屿:“你呀,以后都能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了,我也算是对得起你娘的在天之灵。”
南林梦:“爹,今天是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南正屿叹了一口气:“我想,不用我跟你说,你也知道这近爹所担心的事情了吧。”
不会真的知道自己救了北先生吧,怎么办,怎么办。
南正屿接着说道:“恐怕这近已经有异界的人来过这里做客了,只是。。。。”
南林梦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可是什么?”
南正屿:“可是爹的阵法没能困着他,应该是异界的高手,而且不止一个人,不然不能这么轻易的逃脱天罗地网。”
南林梦稍稍松了一口气:“爹,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在来了,他们都已经知道你的厉害了。而且他们是有求于我们,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南正屿:“要是真的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南林梦乖乖的踱步上前,从后面绕着脖子抱住了南正屿:“爹,你就不要过多的担心了,我现在也已经长大了,可以帮你了,把他们打的片甲不留的。”
南正屿终于笑了:“你呀,也亏的这些年有你陪着我。”
南林梦帮他按摩了起来:“可不嘛,我这么听话可爱的儿女,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南正屿:“最近你就在庄里呆着,可不许出去乱跑。”
南林梦:“知道了,爹。”
晚上时候,趁所有人都睡着了,南林梦穿着男装偷偷到茅屋给北煞送吃的。
南林梦轻轻的推开门,发现里面没有动静,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脖子:“谁?”
南林梦了一跳:“是我。”
北煞松开了手:“对不起,你走路没声音,我还以为。”
南林梦把食物在桌子上摆开,打开窗户让月光照进来:“你赶紧吃点东西吧,不能点灯,不然爹知道我这么晚跑出来,一定会骂我的。”
北煞走到桌旁,今晚夜色很亮,能看清食物都是精心准备的。
南林梦拉着他坐了下来:“你赶紧吃,我特地让厨房做的,然后用棉被裹着,生怕冷了。”
才半天不见,他趁着月色有点迫不及待的打量着她的脸。穿男装的她显得更加俏皮一些,嘴里不停的碎碎念,反而更可爱。
南林梦给北煞夹好了菜:“你还不吃吗,那我可要喂你了。”
北煞端起了饭碗,果然还都是热的:“你吃过了吗?”
南林梦:“我吃过了,这都是给你的。特别是这个汤,加了很多药材,一定要喝完噢。“
北煞:“你是要等我吃完,在走吗?”
南林梦:“嗯,你慢慢吃。我经常晚上偷偷的溜出来,他们不会发现的。”
北煞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南林梦在一旁偷偷笑着。
南林梦:“你吃慢点,没关系的。”
北煞:“我习惯了。”
南林梦:“还有其他人给你做过饭吗?”
北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出了他想问的:“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南林梦:“因为我相信你呀,你不觉得你人看上起很好吗?”
北煞:“跟你比起来,我一点都不好。你没有见过我杀人的样子,你想象不到的样子。”
南林梦:“的确很难想象,也不想想。我娘说过,这个世界上好人和坏人,都只是一种选择。没有人生来是好人,也没有人生来是坏人。但是选择做好人的人,他们的内心一定要比坏人强大。因为他们和坏人经历着相同的苦难,却愿意选择向善。但是我相信,你和我是同样的选择。”
北煞:“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只知道做能让自己活下去的事情。”
南林梦:“那如果在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想改变自己的现在的生活吗?“
北煞笑着:“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很多事情你永远都体会不到。”
又在装深沉,南林梦嘟了嘟嘴,见他已经吃好了,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在来看你。”
北煞脱口而出的问道:“明天还是晚上吗?”
南林梦反问道:”你想我早些来看你吗?“
面对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北煞选择直接逃避:“回去注意安全。”
南林梦:“不回答,那就是想了。”
北煞:“注意安全。”
南林梦:“晚安!”
晚上两个同样失眠的人,心里想的事情是相同的,却又是不同的。
在床上睡不着的南林梦,想着北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她相信他是一个好人,可是不可否认,他曾经杀过很多人。那他一定是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从小没有父母什么的,才会让他只能在异界生存。很奇怪,她救了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借口替他开脱。这种感觉,像是母亲说的喜欢。母亲说过,每个人都会爱上一个愿意相信他,为他付出的人。想着想着,不觉脸发烫和害羞了起来。踢开被子,警告自己不可以在乱想了,不然父亲会不高兴的。
在茅草屋同样辗转难眠的北煞,脑海中不停的想起南林梦的脸和她的那些话:“如果在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改变现在的生活吗?”如果真的能改变,他能去哪里做什么?他真的能在选择吗?
第二天,南林梦很早便来到了茅屋。直接推开门,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北煞因为昨晚的失眠,才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整理衣服。
南林梦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很在意:“今天爹爹出门了,所以我早点来。”
北煞:“噢。”
南林梦:“你来吃点东西,大雁好像都好了,他们应该要回家了。”
北煞:“我昨天看也是好了。”
南林梦像个孩子一般的跑了出去,北煞确认自己衣物整理好了之后,跟了出去。
打开了笼子,所有的大雁都拍打着翅膀飞向了天空。她抬头仰望着:“下次记得绕开危险的地方。”
北煞:“那你自己,为什么要离危险这么近?”
南林梦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好像又没有听懂。她转过身去,打理着花瓣上夜间留下的蜘蛛网:“你赶紧把饭吃了吧,还有你今天该换药了。”
微风吹过,树叶落在了南林梦的头发上,自己却并未知觉。北煞走近想要去帮她拿掉那片树叶。南林梦转过了身来,两人目光相交。北煞缓缓的抬起手拿掉了她秀发上的树叶,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么近的两个人,这么炙热的目光,尴尬和不知所措已经飘满了整个院子。
南林梦微微的往后退,可是她今天穿的是裙子,一不小心把自己拌倒了。北煞扶住了她,目光所及皆是彼此,南林梦脸红了。
南林梦:“谢谢。。。北先生。”
北煞:“打算怎么谢?”
南林梦:“你觉得,应该。。。应该怎么谢?”
北煞:“不如以身相许吧。”
“什么?”南林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此刻他就扶着自己的腰,离得这么近,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
北煞:“你听见了。”
南林梦:“可是。。。可是,我也救了你,我都没有让你以身相许。”
北煞:“好,那我也以身相许。”
南林梦:“这样好吗?”
北煞:”合乎情理。”
北煞低下了头,慢慢的凑近南林梦。但是在最后一刻,他停住了。她有这么好的家庭和生活,如果跟他在一起,他不但什么都给不了她,反而会害了他。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南林梦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到了他心里的犹豫。闭上了眼睛,主动亲上了北煞。两人就这样纠缠了在一起,这一吻,是承若,是相爱的印章。
北煞:“我该走了。”
坐在旁边的南林梦站了起来,走向了他,抱着了他的胳膊:“那你会回来吗?”
北煞:“会回来,等我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了,回来恳求你爹把你嫁给我。”
南林梦:“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