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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再生气,也要为了眼下的大局忍一忍!”阿以抬头看见李天玉目光幽怨地望着自己,他的心口微微发疼,垂下眼睛,从胸口的衣服里拿出叠好的干净帕子,双手递给李天玉。
李天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夺过帕子,撒开挑着帐子的小手,用帕子沾眼泪。
鼻息之间还能隐约的闻到手帕上扎染的那阿以身上如木兰一般的香气,让李天玉心情恢复不少,她板着脸吩咐车里的丫鬟:“你们都给本公主滚出去,阿以你进来沏茶!”
马车外的阿以手心收紧,点了点头:“是!”
李天玉看这个跪在马车里的丫鬟:“还不赶快滚出去!”
丫鬟们立刻点头应诺,规规矩矩的退出了马车。
“阿以大人,您请!”李天玉的贴身丫鬟恭恭敬敬对阿以行礼。
所有人都知道阿以是个阉人,所以关于他在公主的马车里无人会多想。
阿以撩起自己衣裳的下摆,从容自若的上了马车,跪拜对李天玉行礼之后,让人端来了水洗干净手,亲自为公主泡茶。
李天玉靠在团整理看着眉清目秀的阿以,优雅的拎起小炉子上的茶壶烫温了,茶具当真摆出了一副要为她泡茶的模样,李天玉再也忍不住,两三步冲到阿以的怀里,阿以没有防备,撞在了一旁的木板上,桌案上的茶具一个劲的响。
马车外的丫鬟全都低着头,就当没听到。
马车里,李天玉双手环住阿以的脖颈,隔着脸上那层面纱吻住阿以,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落。
阿以喉咙翻滚,小心翼翼地攥住李天玉的肩膀,轻轻的把她推远一些,幽深的眼睛里藏也藏不住的心疼,压低了声音说道:“公主殿下,奴才是一个阉人,配不上公主!请公主忘了奴才吧!”
“你个混蛋!你要我怎么忘?”李天玉声音哽咽,娇纵无礼的扯住阿以的衣裳:“你教我男女情爱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个阉人?今天本公主就要你!”
阿以胸前的衣裳被扯开,他抓住李天玉的双手,红着眼睛哽咽着开口:“公主,奴才是一个阉人,公主真的要这样折辱奴才吗?奴才只想公主有一个真正的男人做丈夫,求公主给奴才留一点尊严吧!”
虽然李天玉多次要求,可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阿以怎么能让他看到自己残缺的身体?
要恨,就只能恨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完整的男人。
可是若不是净身入宫做了太监,又怎么会遇见公主?
李天玉一双含着眼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阿以,可是盯着,一腔愤怒就全变成了一腔哀怨。
“你就是个混蛋,怎么能那么狠心?”李天玉哭的不能自持,心中愤懑,视线落在阿以被他撕开的衣襟上想也不想,一口就咬住阿以的胸口。
阿以吃了疼倒吸出一口凉气,李天玉趁机抽出双手,跨坐在阿以的身上,死死的抱住阿以,咬的嘴唇里满都是腥甜的血腥味,却依旧不松口。
阿以的鼻翼煽动,心口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疼痛,他忍不住抬手,轻轻的环抱住李天玉的细腰,温热的掌心轻抚着李天玉颤抖的脊背,任由她撕咬,企图平复他的情绪。
发了狠的撕咬,最终变成了低低的哭泣,李天玉的哭声就像是小兽满心的悲愤和不甘,不知说与谁听。
营帐里,鼓乐齐鸣,灯火辉煌,轻歌曼舞之中,齐王和钱多吉推杯换盏。
钱多吉一双桃花眼,谈笑之间都离不开何小尾,就连齐王都已经注意到了,被人抢了风头,难免心中不悦。
之前就曾经听说过这个钱王还没有正妃,难不成他是对许真真动了心思?倘若许真真嫁去了南国,那堆大吾国没有好处,这点他明白,皇兄也明白。
只是这个钱多吉生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倘若许真真对钱多吉动了心,那结果的确是不好说。
心里唱大戏,面上却不显,他笑着端起酒杯欣赏歌舞,仿佛已经被舞姬曼妙的舞姿吸引。
跪在何小尾身边的丫鬟,规规矩矩的低垂着眼睛,拎起一旁的酒壶要为何小尾斟酒:“将军,奴才为您斟一杯酒!”
何小尾看了一眼舞姬,身旁,李清华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去换杯茶过来吧!我不饮酒!”
“是!”婢女退了下去,很快就端了一杯热茶,放在何小尾桌案之前,又悄悄地站立在一旁。
何小尾,端起手里的茶杯,慢慢的接起杯盖,往茶杯里吹了一口热气,李清华在那茶杯的杯盖上写了一个公字,又画了个圈把字圈了起来。
是八弟被囚了吗?
瞬间变觉得自己的心脏咚咚的跳了下来,这个消息震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不要紧,被囚禁了也不要紧,只要他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有办法救助八弟。
何小尾不动声色的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现在就等着这钱多吉会不会用八弟来作为议和的筹码了。
如果钱多吉以八弟作为议和的筹码从明面上提出来,那么大吾国议和的是使臣和齐王无论如何都会换回八弟,毕竟皇室一向喜欢把面子功夫做好,绝对不会愿意看让臣子百姓看到皇室不愿意换回为了吾国征战而被敌国俘虏的将士。
更何况,如今镇国府满门为民战死沙场,倘若是八弟被俘虏,这可是许家明面上的独苗苗。
但如果钱多吉知道吾国君臣相疑的事,要拿八弟私底下做交易,那八弟活命的机会变少之又少。
既然如此,只有拼着和南国撕破脸强行救人了。
何小尾端起手里的茶杯,望着舞姿轻盈的舞姿,眯起眼睛,这个南国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八弟?看来得想个法子试一试。
“公主到!”
营帐外传来太监尖尖细细的唱报声,正在跳舞的舞姬立刻整齐有序的停下了舞步,规规矩矩的弯着腰退回大帐两侧。
钱多吉急忙放下手里的酒杯,下意识朝着何小尾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何小尾身体挺拔,坐在席位里,没有碰酒,反而端着茶杯,一举一动之间尽是端庄,清澈逼人的气质。
何小尾长相平平,气度却极为惊艳,英姿飒爽,李天玉虽然没有这英姿,但如果说到娇魅,恐怕她无法抵级。
李天玉天生就是娇媚入骨,能在无形之中勾起男人的心头发痒。
钱多吉爱好美色,却也只是喜欢欣赏各色各样的美人,绝对不是一个好色的小人,之所以宠着这个堂妹,不是生了什么肮脏心思的。
钱多吉起身看着营长方向,跳着瑞兽香炉的工地撩起缦账,香炉香气妖娆中,用银色薄纱遮了半张脸的李天玉走了进来,浓密的睫毛如扇子一般,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更是媚意十足。
几乎是出于女性天生的直觉,李天玉进了门,下意识就朝齐王身边的何小尾看过去。
暖色的光芒下勾勒着那女人惊人心魄的精致轮廓,她的长发高高的梳起来,未施粉黛,也不曾佩戴任何发饰珠翠,却比疑是金银财帛更加明艳夺目。
惊鸿的美貌明明是古典韵味的柔美,可是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宛如星空,一般似尘不染带着冷宿逼人的气息,一身卓尔不群的傲然之气。
能来这大帐里还身着一身戎装,想来她就应该是那位让云大将军惨败的杀神。
李天玉自负美貌,未见过何小尾的时候,还以为他应该是一个膀大腰圆,长相粗野的女子,谁能想到眼前的杀神居然是一个单薄的女人。
李天玉的心中有一些烦闷,慢条斯理地解开身上披着的火红色的披风衣裳,装扮倒是有南国风味,一身青色的斜襟衣裙,腰上系着赤色的束腰,身上和她面纱一个颜色的轻纱,乌云般的秀发挽了一个飞云簪,发上戴了镶云纹的华盛,细细的手腕上还带了一对儿叮当镯,行走之间,玉佩和系在腰间的铃铛一同作响,当真是人未到,声先到。
“公主!”钱多吉在一旁笑着对李天钰行礼过后,又转向一旁的齐王介绍道“:齐王殿下,这就是我们陛下的妹妹,天玉公主。”
“齐王殿下!”李天玉浅浅的行礼,声若鸟啼,让人酥麻入骨。
齐王眯了眯眼睛,笑着朝立在正中间的李天玉点头:“公主殿下不必多礼,请入座!”
坐在齐王下方的何小尾抬起眼睛,朝着李天玉看过去,这位公主殿下步伐之间香气幽漫飘散,连自己都隐约之间闻到了她身上发散的油甜的香味。。
李天玉慢慢坐下,摘了面纱露出艳如桃李的容貌,美目朝着何小尾望过去,颇有几分天之骄女的傲慢:“这位就是列国疯传的杀神大人吗?”
眼看着自己被点名,何小尾看向李天玉略略点头行礼:“公主殿下,在下实在是不敢承担着虚名……”
不等何小尾开口说完,李天玉冷冷的笑了一声语气,难掩讽刺:“你既是一个女子,还如此小小年纪,就不怕遭了天谴折了福气,竟然敢生出一个神字,真是好不要脸!”
何小尾抬起头,这位南国公主李天玉率先撕破脸,倒是给了自己可以打探南国如何利用八弟的机会,所以她并不生气。
张端将军表情沉了下来,抱拳说道:“公主,如此说话不妥!”
李天玉一向娇纵惯了,哪里知道什么事儿谨慎言语,她看到何小尾就想到自己,是因为这个家伙大胜所以才必须过来和亲,对她更加是恨之入骨。
齐王垂下自己的眼皮,掩饰住眼底的笑意,他和老谋士当初出的谋划要的就是现在的结果。
李天玉的嘴角勾出一抹骄傲的微笑:“你焚杀我南国十几万归降俘虏,难不成就是为了扬一扬你杀神的名声?许家好歹是闻名列国的忠义世家,若是老相爷知道你为了一己私明乱杀无辜,恐怕要气的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何小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公主!不可妄言!”钱多吉脸色大变,轻轻地唤了李天玉,一声急忙起身来,向何小尾告罪:“请将军莫怪,公主殿下自幼是被先皇娇宠着长大,有些口无遮拦,还望许将军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同公主计较!”
“要是许将军不计较,而本殿下却要计较呢!”一旁的齐王脸色阴沉了下来,一双带着怒气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那个娇艳明媚的李天玉。
一点儿都不买美人的账。
李天玉一愣,美目灯源看着眼前的齐王殿下,没想到这位齐王竟然要替这个女人出头。
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服输地看向何小尾:“难不成吾国的齐王殿下也是这位杀神的裙下……”
“公主!”钱多吉急忙开口阻止李天玉说出剩下的那两个字:“公主恐怕是在车里喝酒,眼下醉了吧?”
吾国的齐王殿下出面,这性质可就不同了,若是再纵容李天玉说下去,恐怕两国的和谈要出岔子。
眼下女帝刚刚登基,如今朝堂中还不稳定,若是因为李天玉口无遮拦再起战火,怕这南国有异心的人要借机生事。
“南国集合数万大军,联合江国共同侵犯我吾国,如今输了便要来控诉杀害你国归降俘虏,南国是真的要脸呀!”
何小尾眼里带着几处处变不惊的微笑,风淡云轻的说道:“我吾国大军10万,而你屏山峡谷出兵便有20万之多,不杀你国将士,难道等着南国兵来杀我国将士吗?还是南国公主的意思是说,只要南国想要灭哪国,哪国就得引颈待屠,否则就是天理难容有失忠义,南国恐怕是还在梦里没醒吧,竟然当自己是天下之王了,是谁给了南国如此之大的脸面?公主殿下你吗?”
“你!”李天玉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你竟然如此无礼!”
“无礼的先是你!南国公主!”何小尾一双眼睛沉着幽深,平静如水:“战败之国来和亲的公主,我们吾国给你体面你就是公主,不给你体面你便什么都不是,既然你是来屈膝求和的,那就拿出求人的态度,不要在胜者面前摆什么姿态,弱者是没有资格摆姿态的,那么简单的道理,难不成公主还要旁人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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