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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弯腰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摸了摸她的头发,牵着她的手,苍老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真真就算是改头换貌,再难再险,可依旧护住了妹妹,撑住了许家,祖父感到很是欣慰,祖父以我的真真为骄傲!”
她死死的咬着牙,用力的摇头,自己做的不够好,配不上祖父的引以为傲,如果能早一点振作起来,如果不把自己当成一个病秧子,如果能早一点从头恢复武功,说不定变得和祖父他们一起并肩去边疆,说不定就可以用自己的死换许家,哪怕换一两个亲属的平安。
祖父笑的越来越温柔慈祥:“真真可知道祖父生平有何愿望啊?”
“惟愿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祖母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沧桑后的慈悲柔肠:“宁做盛世鬼,不做乱世人,生逢乱世百姓所求,无非就是太平二字,真真可愿意继承祖父的遗志,为这芸芸众生敬上一份心力?”
“许家世代为忠臣,良将光明磊落,一心为民,克己奉公,却只获得一个主疑臣死,满门不存的下场,祖父还要我护着朱家的江山?”
“真真认为人活一世究竟为何呀?”祖父看着他,温声问道。
不等自己开口回答祖父的身影,便要消散在一片柔光之中,他喉咙发紧,伸着手想要抓住祖父,却抓了一个空。
“祖父!”她心慌意乱的大声呼喊着祖父,只有空荡荡的声音回荡着她的呼喊。
“真真姐!”耳边传来许久诺的呼喊声,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姐姐!”趴在床边守着的许守信突然站起身来。
许守信和许久诺双眼通红,看见真真睁开眼睛,眼泪一下子就冲过来转过头来,对着外面喊到:“母亲真真姐醒了,真的醒了!”
正在屏风外与大夫说话的赵氏一听,急忙拎着衣裳进入了内间。
许久诺急忙擦干了眼泪,扯着许守信让开床边,赵氏喉头翻滚,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何小尾的额头:“谢天谢地,真的是不发烧了,太好了!”
“娘!”何小尾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赵氏的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掉了下来,用力的抓住她的手,死死的咬着嘴唇:“真真醒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真真姐,你已经睡了三天两夜了!”许守信在一旁说。
三天两夜,难怪全身虚弱无力。
“真真姐,你可真是吓死我们了”!一旁的许守信声音哽咽。
“是啊!”许久诺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说话也轻快起来:“真真姐突然发起高热,连黄太医都束手无策,还是那个江先生说,他家中兄长曾经在母亲下葬过后,有和你一样的症状,便让黄大夫按照那位江先生所说的办法,时间不想到那么有效,只用半盏茶的功夫,真真姐就行了。”
“家中上上下下都很担忧,真真姐祖母也在外面守了一天一夜,刚刚才被母亲给劝回去!”
一旁的黄大夫给何小尾诊脉,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现在是真的无视了,无视了,有惊无险,这两日好好养着便能好,这几日饮食要清淡一些,我再写几个药膳,好好的补一补!”
“辛苦大夫了!”海棠急忙把黄大夫送出房间来写方子。
海棠伺候何小尾梳洗之后又伺候他用了一点小菜,她的身上也慢慢的有了些力气。
全府上下都得了何小尾一醒过来的消息,先是大长公主,又是好几位妹妹都来看过,这才放心离去。
许守信和许久诺陪着何小尾坐在火炉前,说起日后的事情。
“如今,有关于梁王的案子都扯上了边疆的粮草案,夏侯府肯定脱不开,夏侯大人已死,夏朗回了侯府,我打算送祖母去庵堂清修,之后我也回侯府!”许久诺的声音很是清亮:“如今,我同夏朗已经是夫妻,许家的事情已经了洁,也该是准备起候府的丧事了!”
何小尾脸上苍白没有血色,垂下眼睛端起手边温热的茶杯,暖着手低着声音开口说道:“若是你的身体撑得住,今天便要去侯府,时间拖久了,恐怕别人对你会有议论。”
许久诺望着何小尾,只听她声音很弱,慢慢的开口说道:“此是府里正是混乱,没有头绪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能任你拿捏调度,将大权把自己抓到自己掌心里,人人都知道你孝顺,也知道你对祖母的孝心,祖母就在庵堂里清修,来日方长……”
这个许久诺不是没有想到,她原本打算许家下殡之后回去,谁知这两天许真真突然高烧不退?所以她就多留了两天。
既然已经留到了今天,自己便想再留两天,送祖母离开之后再走。
“嗯!”许久诺点了点头:“知道你的身体无碍,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东西我已经收拾妥当,立刻就走,金子暂时留在府里,等下侯府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再接她过去!”这话说完许久诺便已经起身行礼。
“万事都要小心!”一旁的许守信不放心,叮嘱了一句。
“过两日姐姐不能去送你了,你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小心!”许久诺眼眶发红,又看了看一旁的何小尾:“关于边关之行,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前往送一送你们,请你们切记,也千万小心,我就留在这京城等着真真姐,带着荣耀归来!”
“我送二姐回去!”一旁的许守信站起身来说道。
何小尾对着许守信说到:“好妹妹,你去祖母那里请罗妈妈亲自去送二姑娘去夏侯府,你等随行,好叫夏侯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二姑娘身后站着的是祖母大长公主和所有许家遗孀,让京城所有人都明白,久诺,不是那么好,被人欺负的!”
“真真姐!祖母昨天已经说过了,等着二姐姐回侯府的时候,罗妈妈会陪着长公主的车将二姐姐送回府里,路能铺多平就能铺多平!”许守信低声说道。
虽然这件事情在情理之中,可是何小尾真的没有想到祖母会让她那么做,点了点头,便说到:“那么看来我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眼看着两个妹妹离开,她对着海棠说道:“快给我更衣,派人去唤萧若空过来。”
海棠眼看着何小尾的脸色极差,自然知道过去奉劝也是没有作用,只能含着眼泪点头。
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可以酣睡的时候,竟然懵懵懂懂的睡了三天两夜。
不知道这两三日狱中的梁王是否有所欲动,也不知道其他人那里有没有审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萧若空到时候何小尾已经醒过来的消息,早就候着让何小尾来传唤他,所以来的速度是极快。
“姑娘,身边的那个叫春来的丫头刚刚一用刑,什么都招了个干干净净,昨夜失血过多已经死亡,那个小高侍卫是个硬汉子,听说大理寺心手底下又一个刑讯能在他身上审不出任何消息,而那个小黄门在狱中受尽了折磨,却是一问三不知,可是梁王陛下身边的护卫,确实把知道的都说了,只是切不中要害的事情,边疆量草案定然和梁王脱不关系了!”
萧若空恭恭敬敬的弯着腰,把狱中的消息言简意赅的传授给何小尾。
“还有一件事情,许家出殡的第二日,齐王也曾经乔装来到了许府,递了牌子给大长公主,似乎是想求见姑娘,可是姑娘没有醒,大长公主与齐王密谈半个时辰之后,悄悄的离开府邸,此事只有大长公主和夫人知道。”
何小尾一点都不意外,没有于王,齐王就会被派为重用,此事理所应当,边疆之事除了齐王,他人也不能去做,齐王想期望临行之前要来探探虚实,实在是正常,至于祖母和齐王说了什么,自己已经不再挂心。
“真真姑娘,三姑娘来了!”海棠的话声只见一个喘着粗气的许守信已经进了门。
“姐姐!”许守信快速地奔跑到床前,对着何小尾说道:“宫里传来旨意,齐王被封为边疆大使,九珠亲王,马上就要亲封边疆,陛下已经命户部侍郎亲自监督粮草。”
自己可是一得到消息就急忙跑了过来。
这个消息传的突然,如今边疆大使就要出征,那么真真姐肯定是要随行,就这么说,真真姐也要离开京城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何小尾的手指轻轻地诉么着衣角,点点头:“我知道了。”
守在门外的海棠看到赵氏身边的嬷嬷,快步的走过来:“嬷嬷……”
“真真姑娘可醒了?”
“姑娘已经醒了,正在同三姑娘说话,奴才这就去通禀。”
海棠正要敲开帘子,进门就听到一磅的默默说道:“齐王殿下已经来了,在前厅要见真真姑娘,夫人正陪着殿下用茶。”
海棠一愣,急忙开了门,何小尾听到之后站起来吩咐海棠:“拿我的披风来!”
很快就要出征,如今的齐王殿下,或许想来问一问何小尾,应对其他国家何军的政策,这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些军功都是齐王的,齐王,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这一仗能够打赢,以此来来鉴定自己不可动摇的地位。
何小尾随着默默快步走到前厅,赵氏正在同齐王一起喝茶,余光便看到一身白衣素服的清瘦女子,扶着婢女的手跨入厅堂,急忙放下手里的茶杯:“真真姑娘!”
“见过齐王殿下!”何小尾垂下自己的眼眸行礼:“如今,正在病中还未曾恭贺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眼前这个女子面色苍白,一身的赢弱姿态,却能看得出她的风华。
齐王本来没有轻渎之心,反而恭恭敬敬的还了礼:“德不配位,本殿心中已经明白,只希望整个大吾国有德有才之士同力共心保护大吾,走护国正途。”
何小尾闻言,微微避开身与太子行礼,轻声说道:“殿下此来可是为了出征之事?”
“姑娘大病初愈,不知体力能否支持远行?”
何小尾抬头看了一眼齐王,深知其王今天来是想看他是否已经醒来,能否非自己出征,其二就是想探问探问他准备什么方式,确切是说以什么身份跟着自己一起出征,才能把军功全部让给如此这般,也就是了。
“殿下,放心,撑得住,只是此次出征边疆无为女儿之身,多有不便,欲女扮男装,以幕僚的身份跟随殿下左右,不知道殿下是否觉得妥当。”
“真真姑娘思虑的很是。”齐王得到了准信儿,心里已经没有忧虑,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姑娘好好养病,本殿下特地命人带了上好的补品来,希望能够祝姑娘恢复身体。”
这个齐王居然不问边疆的战士如何?
何小尾垂下眼睛,视线落在齐王殿下的鹿皮靴子上,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今日二姑娘久诺夏侯府,与夏朗副霍同心相安,众人都归劝不住,眼下许家男丁已无,斗胆换齐王殿下一声表哥,不知表哥是否能够送二姑娘回夏侯府,抚慰二姑娘,让夏侯府两位姑娘都已经知道,许家男儿虽然都已经逝去,可久诺有表哥保护,她们心中有所忌惮,必定不会再伤人。”
齐王殿下想要从自己这里拿走军功,他当然可以给,但是秦王也得投桃报李,适当的给许家一点好处,他把姿态放低,以表兄妹之情求他庇护许久诺平安,于情于理,齐王殿下都不能推脱。
果然,齐王一口便已经应了下来:“本王本来和许家就是亲族,许家的男儿已经逝去,本王就是许家诸位姑娘的亲兄长,举手之劳,怎么会不同意,姑娘放心有我在一日,必定不会让二姑娘受辱!”
何小尾刚刚醒过来,身体孱弱,只能将许久诺送到府门口。
“真真姐!你回去吧!外面风大!”许久诺抓住何小尾的手,泪眼婆娑的看着,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但求安好,各自为营,待到时机一到,还得相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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