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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静听着周围的人纷纷夸奖周念念,一张脸黑的不能再黑。
这些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前几日还背地里议论周念念干活慢,说她什么也不会干,肯定挣不够工分养活自己,就是一个娇娇女。
这才过去几天,一头野猪就让他们改观了?
周念念听的也嘴角直抽,想起自己花了近四天才收完的那一块花生地,觉得自己实在和能干有些距离。
这些人要夸,能不能找点实际的夸她啊,比如说她人美心善之类的,周念念闷闷的嘟了嘟嘴。
孟三秋等大家畅所欲言的抒发够了对周念念的赞美,才咳嗽两声,接着道:“小周同志毕竟出了大力,这么辛苦,虽说她把野猪都给了生产队,但咱们生产队也不是那等干拿人东西的,我做主,给小周同志砍下二十斤肉,大家伙没有意见吧?”
二十斤肉啊?那得吃多少天啊?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纷纷浮起羡慕的神色,却也没有人敢反对。
野猪都是人家打的,他们怎么敢反对?
周念念没有开口推辞,她虽然将野猪给了生产队,可也想让生产队感念她,让生产队的人知道这是她的心意,而不是她应该上交。
她笑眯眯的提醒孟队长:“还有邓俊良同志呢。”
“我没,我没做什么......”邓俊良红着脸直摆手,话没说完,就被周念念打断:“队长,这二十斤肉呢,我和邓同志分了吧,一人十斤。”
孟三秋赞赏的看了一眼周念念,觉得这姑娘真是好,不扭捏,大方又知道分寸。
“你出了大力气,我是知道的,这样吧,你的二十斤不变,我另外给邓同志十斤肉。”孟三秋拍板。
邓俊良急切的摇头,“可…可是我.....哎呦。”
话还没说完,感觉到脚上被人重重踩了一脚,他疼的叫出了声,转头看过去,却看到周念念跟没事人一样冲着他笑。
他不解的挠挠头,想着周念念应该不是故意的,正准备再次开口,脚上又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比刚才还疼。
邓俊良:“......”
他不信邪的又看了眼周念念白皙的面容,张了下嘴,左脚又是一阵疼痛。
邓俊良默默的闭上了嘴。
村民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野猪身上。
孟老三磨好刀,吩咐人去院子里烧了热水,野猪被抬到了一个大案板上。
他利落的一刀插进野猪脖子里,大食堂里帮厨的妇女们拿干净的盆子接了血,留着做成猪血块炖菜吃。
等到猪皮剥开来,露出里面红白相间的野猪肉来。
“这头猪可真肥啊,”孟老三拍了下猪大腿,一刀下去,开膛破肚,取出内脏来交给妇女们,她们立刻有说有笑的收拾起来。
猪内脏可也都是好东西呢。
收拾好野猪,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了,可生产队的人却个个都精神抖擞的,大食堂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跟过年似的。
野猪一上称,孟老三倒抽了一口气,“我的老天啊,四百一十斤,比我想的还肥,队长啊,我觉得生产队应该给小周同志记几个工分,你说呢。”
孟三秋沉吟片刻,道:“应该的,这样吧,给小周同志记五个工分,给邓同志记三个工分。”
“多谢队长。”周念念笑眯眯的道谢。
邓俊良沉默了下,看着周念念明亮的目光撇了一眼自己的脚,他默默的往后缩了下脚,也说了句:“谢谢队长。”
孟老三见了嘿嘿一笑,他总觉得自己能当上大食堂的管事,多亏了周念念,所以总想着帮周念念说两句话。
事情商定了,孟老三手起刀落,分别砍下了一块二十斤的肉,一块十斤的肉,递给周念念:“来,小周同志,邓同志,你们拿着。”
邓俊良为难的看向周念念,他真心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周念念没有动手去接,笑着对孟三秋道:“队长,我知道您老人家门路广,跟镇上供销社的人也熟悉,您看能不能跟供销社说一声,把我这二十斤肉收下,价钱都好说,或者给我几张票也行。”
说到此处,她一脸为难的看着孟三秋:“您知道的,我的东西被偷了,换些钱或者票,我也好生活。”
二十斤肉啊,太扎眼了,而且她也没地儿放啊,还不如换成钱和票呢。
况且她的钱和票在阿靓那里,她总得为以后自己拿出来花做些铺垫啊。
邓俊良眼睛一亮,结结巴巴的道:“还有我的,我也麻烦孟队长了。”
孟三秋沉吟了下,点点头:“这样吧,这肉先让孟老三帮你们收着,明天一早你们跟我去趟镇上,我带你们和供销社去说说。”
周念念高兴的谢过孟队长,孟老三拍了下手,连连保证:“这肉放我这里,你们就放心吧。”
夜已经深了,孟三秋扬声喊道:“大家都散了吧,明天一早妇女们都帮忙来煮肉,这些肉一半做成腊肉,一半做成熏肉,留着过年的时候发,剩下的这几日咱们日日吃肉!”
日日吃肉,过年的时候还能有肉发,人群里立刻爆发出响亮的叫好声。
周念念见没什么事了,便随着人群往外走。
“小周同志,小周同志!”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周念念回头,看到邓俊良站在她身后,正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让我跟大家解释清楚,这野猪明明就是你一个人打死的,我被猪撞晕了啊。”见周念念回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邓俊良脸倏然红了。
周念念笑着眨了眨眼:“你都晕过去了,怎么知道那猪就一定是我打死的呢?”
“啊?”邓俊良傻眼,结结巴巴的道:“当时.....当时只有咱们两个人啊,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还有一只鸟啊,周念念翻了个白眼,可这话她谁也不能说,只得摆摆手,“嗯,你也帮忙了,若不是你抓住野猪的尾巴,我怎么能有机会去攻击它。”
说罢,不给邓俊良再说话的机会,转身走了。
是这样吗?邓俊良在原地困惑的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