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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有德在地上挣扎着向李一铲靠拢,躺在地上的李一铲看到他空洞的双眼,心如刀割。叶有德身下拖出了一条浓稠的血河,他冲着李一铲笑了笑,艰难地发着声:“对……对……不……起。”就再也不动了。死时,那双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王明堂手里板刀的刀刃上还带着叶有德的血,因为刀刃太过锋利,所以那血根本就挂不住,顺着刀身慢慢地滴在李一铲的脸上。
王明堂“嘿嘿”笑着:“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咱俩最大的区别,就是我能杀人,而你不行。”
李一铲挣扎着,手里拿着鬼面挡在自己和王明堂的中间,喉头不停地上下动着:“王明堂,你看看,你和这鬼面多像。”
王明堂愣了愣。这鬼面具双眼部位是挖空的,他可以从鬼面眼睛上的缝隙里清晰地看见李一铲的双眼。这鬼面霎时精光流转,似乎由黑色的质地变成了透明,李一铲和王明堂的脸全都映在鬼面的一正一反两面上。
他们两个人在鬼面上同时看见了自己。鬼面上的表情似乎也在发生变化,一会儿笑,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哭。两个人都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突然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石棺居然开始下沉,整个地面都在摇晃。
李一铲借势把王明堂从自己身上给掀了下去,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王明堂怒吼一声:“哪里跑!”随手就是一刀,正好劈在李一铲的身后,“哗啦”一下,李一铲背后的衣服被砍破,一条长长的血痕立时显了出来。李一铲在背上剧痛之下,脚下一软,正好倒在叶有德的血泊里,弄得一身血污。
王明堂从地上爬起来刚想跑过去,只听见“嘎吧”一声,地上开始出现裂纹,猛然开始下陷,脚下一阵剧颤,王明堂摔倒在地,更令他吃惊的是,那墓门也在慢慢地关闭。
李一铲艰难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跑。王明堂爬了起来,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想跑?!”话还没说完呢,手起刀落。李一铲听见他的呼声,回头去看,只见那刀闪着光就到了,再想躲已然来不及了,“噗”的一声,刀划破他的前襟,衣服一下撕开,但并没有血渗出来。
李一铲一看原来是揣在怀里的那摞厚厚的麻纸替自己挨了这刀,在鬼门关里来回走了几遭,他浑身都被汗湿透了。王明堂再想举刀砍第二下,李一铲飞起一脚正踹他膝盖上。
王明堂没料到李一铲此时居然还能反抗,他“哎哟”一声腿就是一软。这个时候,地面的塌陷从石棺就蔓延到了王明堂的脚下,他随着地面“哗”的一下陡然下沉。那地面塌陷的速度极快,马上现出一个大坑,坑下黑糊糊一片深不可测,石棺早已没有了踪影。
王明堂脑子一激灵,把刀给甩了出去,空出最有力气的右手一下把住坑边,整个人就悬在空中,但下落之势太猛,坑边顿时给他抓落了一大块儿,这么一滞的瞬间,身体再次下落。王明堂眼睛一闭,想不到自己纵横四海半生,却命丧南疆。
心念电转间,右手腕子上一紧,衣袖被人扯了一把,王明堂反应极速,借着这一滞之势,左手再次攀住坑边的一块石头,身体悬在半空中。恍惚中,身边有一片东西落下。他抬头一看,李一铲趴在坑边,手里攥着他的半截儿袖子,刚才李一铲拿在手中的鬼面已经不见踪影。
王明堂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放弃鬼面?”
李一铲叹了口气:“一日为大哥,终身为大哥。明堂大哥,你不是坏人。”再次伸手去拉王明堂时,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面再次下陷,李一铲下意识地向后跳开,王明堂攀着的坑边下落一段,又堪堪稳住。此时两人已经隔了好几米,李一铲再也不能伸手相助。
王明堂愣愣地看着他,这时地面晃动得更加剧烈,墓中的地面大片陷落,而墓门正以让人心悸的速度下降着。王明堂长笑一声:“看样子我能躲过初一,躲不过这十五了。”笑声中充满了悲凉,随即语音哽咽,往事如烟,全都浮在眼前。满是契丹古老花纹的墙壁上托出了他巨大的投影,那影子在灯下摇曳瘦长,悲壮至极。
王明堂看见墓门眼看就要完全关闭了,他长叹一声,从怀里把《墓诀》的下册掏了出来,奋力扔在李一铲的面前:“兄弟,快走。”话音刚落,只听得“嘎吧”一声,坑边完全断裂,王明堂掉入黑色的深渊之中再也没了踪影。
李一铲张着大嘴,“呼呼”喘着气,傻了片刻之后。他才想起身后马上要关闭的墓门。他捡起《墓诀》,跑到门边。这时墓门已经剩下窄窄的一条缝隙,李一铲着地一滚,身上被门上尖锐的角给擦得血迹斑斑,在他刚出墓门的刹那,那门就“轰隆隆”地落下了。
李一铲在古墓里慢慢探索着,找到了水牢,他蹚着水把皮特李和烈哥都给放下来,三个人,三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三个死里逃生的男人一起“哈哈”大笑,皮特李看着自己一身的血,笑着说:“李一铲,你再不来,我就要见你们的阎王爷了。”
李一铲把所发生的事跟他俩一说,皮特李和烈哥一听说叶有德死在古墓里了,心里都不是滋味。皮特李这个洋小伙眼圈发红:“叶是我在学校里关系最好的中国同学。”
烈哥只是和叶有德接触了几天,倒是没那么多感触,他问李一铲:“这么说,那鬼面让你给扔进古墓了。”
李一铲点点头:“那东西邪得很,还是不碰为好。
皮特李摇摇头:“神秘才造成了恐惧。这个鬼面只不过可以记录下佩戴它的这些人的记忆而已,那是每个人心底最刻骨难忘的记忆。它的功能就和我们西方的‘录话机’差不多。”
烈哥好奇地问:“那是什么鬼东西?”
皮特李挠挠头,想着怎么来解释:“那是美国人爱迪生发明的。你们都不知道他吧,这个‘录话机’可以记录声音。鬼面和它作用差不多,只不过鬼面可以刺激脑部的活动,记录下人的记忆。”
李一铲叹了口气:“不管它是什么吧。总而言之是个不祥之物。”皮特李神色迷茫地说:“李,如果有机会戴一戴这个鬼面。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三个人互相扶持着找到了路,一起从这地下古墓里走了出来,皮特李这一路上被眼前这座契丹古墓给惊呆了,他看着墙上的壁画说:“李,这里每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太伟大了,这里完全可以堪比埃及的金字塔。”
李一铲问:“金字塔是什么?”
“是埃及的古墓。里面有法老王的尸体和陪葬物。”
李一铲摸着自己肋下的伤口,想到自己身上的死降,喃喃自语着:“埃及……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一定要出去看看。”
外面清风微吹,花香阵阵,真是恍若隔世。三个人从树林走出来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之后了。
当天晚上,别人都在休息的时候,李一铲把麻纸上的内容很仔细地看了,但是由于在古墓中沾上了许多血污,所以有些地方根本就看不清,加上古文晦涩难懂,他读得很艰难。他一页一页翻着,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看见陈师傅写着:“邪降族人木葵,误入歧途,自戴鬼面后,痛改前非,今化敌为友……”李一铲暗叫一声,原来那个盗取鬼面的人叫木葵,和这个陈师傅还成了朋友,他继续往下看,“凡邪降族人身皆文有青龙,****……木葵与吾同榻而眠,彻夜长谈。天下本无正邪之分,皆存一念之间……木葵授余破降数法,记录在此……”
李一铲心跳得异常猛烈,难道自己身上的降头有救了?他往下看,果然陈师傅对各种降头的法术都做了很详尽的解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倍感轻松。等看到最后时,突然有一行字跃入眼帘:“邪降族中若以‘齿’为号,以‘血陀螺’为标,乃纳新人入族……”李一铲心里一动,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晚上,先是听到了“齿”这种乐器响,后又遭遇“血陀螺”的追杀,原来这是邪降族接纳新人的仪式。难道这里除了青珠,还有第二个邪降族的降头师?想到这,他不由得遍体生寒。
他眼睛直直地盯着这么一行字:“凡邪降族人身皆文有青龙,****……”
青龙,****……他脑子突然想起一个人,脑子“嗡”了一声。
成二丁。
第二天一大早,李一铲就找到烈哥和皮特李,把成二丁可能是邪降族降头师的推论说给他俩听,两个人半晌没有说话,都难以接受这个结论。三个人找到成二丁的家,只有成家老太太一人在家,等她得知三人是来找成二丁的,就说:“你们来晚了,二丁他在几天前就走了。我也不知他在什么地方。”
李一铲抬起头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郁郁葱葱的密林,不知道成二丁隐身何处。
成老太太看见李一铲脖子上挂着项链,就问:“年轻人,这项链你是从哪得到的?”
李一铲愣了一愣:“老人家,你认识这个?”
成老太太淡淡地笑着:“岂止认识,这个就是我的东西。下面是不是坠着一块黄石?”李一铲从脖子上取下项链,点点头:“不错。既然是你的,就还给你吧。”
成老太太摇摇头,并不接:“你这个是从哪得来的?”
“一个降头师,叫青珠。不过已经死了。”
成老太太呆了片刻:“她死了?哎,年轻人,你知道这项链有什么意义吗?这是高棉邪降族历代流传的信物。”
李一铲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老人家,你……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成老太太说:“年轻人,既然这条项链能到你手里,说明你还有点缘分,如果想知道更多的事,就跟我进屋来说,你的两个朋友可以离开了。”说着她颤巍巍地回到里屋。
李一铲送走了皮特李和烈哥,也跟着进了屋。成家老太太脚步没停下来,穿堂过室,推开后门走进了院子里。李一铲犹豫一下,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院子的角落里盖着一间草屋,门紧锁着。成老太太走到门前,颤巍巍地打开屋门,李一铲就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道,他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进去。
屋子并不大,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一身的黑衣满头的白发,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不动。成家老太太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李一铲就感觉诡异莫名:“这……这是谁?”
成老太太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就是青珠的师父。”李一铲一听这话,吓了一大跳:“这……这怎么回事?”成家老太太自顾自地说:“她也是苗疆里的草鬼婆婆。”李一铲紧接着又吃了第二惊,自从到这里来以后,关于草鬼婆婆的传说,耳朵都快听烂了。草鬼婆婆,又叫蛊婆,是整个苗区最权威最神秘的蛊师,苗人们都把他们奉为神明,绝不敢得罪。她居然还是青珠的师父。
成家老太太继续说:“她是我远房的一个老姐姐。我也是前不久才见到她的,那时候她就已经快死了。”说着,老太太还擦了擦眼泪:“我们俩小时候关系最好,我一直都叫她姐姐。隔了那么多年没见,再次见到的时候,居然是……是诀别了。”李一铲听得抓心挠肝,心中存了许多的疑问,可是看老太太这么伤心,只是耐着性子听着。
她看着自己姐姐,眼泪婆娑:“如果我们姐俩早点相见,我那可怜的儿子就不用上山当什么……降头师了。”
李一铲吃惊地说:“二丁兄弟,果然是……降头师?”
成老太太点点头,抽着鼻子说:“我儿子中了降头,唯有做降头师,才能解他的降。”
李一铲问:“那……青珠是怎么回事?”
成老太太叹了口气:“我也是听我老姐姐说的。说起来话长了,这高棉邪降族啊,每隔十年就会由老降头师到各地去选好苗子。入族的条件极为严格。那一年,离这里不远的凤山苗家寨发生了一场大的瘟疫,死了许多人。寨子里的元老们都说是山神发怒了,要盖一座大大的山神庙,天天供以香火。山神庙建成那天,寨民们聚在庙前由寨子里的老酋长主持开庙仪式。人们把扎好的草人,鲜花都纷纷敬到山神像前。老酋长看时辰差不多了,宣布开炉烧香。这时,我那老姐姐就到了。”
庙外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这笑声的难听劲就别提了,像乌鸦一样。众人顺着声音去看,只见一个背着背篓,一身黑色衣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苗寨里的老酋长皱着眉,分开人群走了过去:“老人家,你也是来拜神的吗?”
老太太“嘿嘿”笑着:“你们以为拜神就可以避开这次劫难吗?”
老酋长看她话里有话,就说:“老人家,有什么话请直说。”
老太太用拐杖敲着地:“你们确系得罪了山神,可他不想要这座破庙,他想要的是落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