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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丑则走后,相原千春的车开进监狱大门,从车里下来的还有一个叫赤掘友美日本女人。
这个赤掘友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配上一身军服,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她是日本特高课的间谍,这次随相原千春来监狱就是为了提审赵丑则,希望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关于八路军的情报。
相原千春命令所有囚犯在广场上集合后,并没有发现赵丑则的身影。他感觉不对,就立刻下令搜索。很快在厕所发现了赤身裸体的,拉大粪的那个人的尸体。
职业的敏感让他立刻觉察出,刚才在大门口拉大粪车的那个人就是赵丑则。于是他立刻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戒严并挨家挨户的搜索。
赤掘友美初来乍到,还不了解情况,见相原千春如此着急,便问他出了什么事。快被气炸了的相原没有回答。
这时,于铁锁突然跑出来说:“报告美女太君,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赤掘友美听到这个长相英俊的小伙子叫自己美女太君,感觉挺有意思。其中有意思的部分就在于,他在太君两字的前面没有忘记加上美女二字。是女人,肯定都爱漂亮,也肯定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美,一直过着腥风血雨生活的赤掘友美也不例外。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于铁锁,向相原千春询问道:“相原少佐,他是谁?”
还没等相原千春回答,翻译郑天民急忙抢着回答到:“报告太君,他是我姐夫常玉山的结拜兄弟,叫杨天霸,是我介绍他进来做事的,这是经过相原太君同意的。而且他的身份我已经和我姐夫核实过了,绝对没问题。”
赤掘友美听完,转过头用还比较熟练的汉语问于铁锁道:“杨天霸是吧?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于铁锁恭敬的说:“报告美女太君,今天大粪来拉大粪,我就和往常一样,我帮大粪把大粪车推到茅房……”
他话还没说完,赤掘友美便打断了他,问道:“等等,什么大粪拉大粪?我怎么听不懂。”
于铁锁连忙解释道:“我们平时都把这个拉大粪的人叫大粪,所以刚才我说的大粪是指他。对不起美女太君,刚才我说的有点绕了,我现在说简单点。”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我帮这个叫大粪的人把粪车推到茅房后,就和其他犯人一起出来了,这时有一个人捂着肚子进去了,后来就没见出来,再后来就是现在这样了。我想是那个假装肚子疼的人进去之后,趁着没人看见就悄悄的把这个拉大粪的打死了,然后换上他的衣服逃跑了,刚才推大粪车出去的人,肯定就是那个逃犯了。”
说完他指着旁边的几个犯人说:“我和他们几个出来的时候他们也看见那个人进去了,他们也可以作证,肯定是那个人害死了这个拉大粪的。”
赤掘友美看了看那几个人说:“好了,我明白了。”
然后对相原千春说:“相原少佐,由于你的失职让重要人犯逃脱,你要付全部责任,请尽快把赵丑则抓回来,要不然我们都很难向上级交代。”
相原千春阴着脸说:“我知道,我会尽快把他抓回来的,请友美小姐先去住处休息。”然后他对郑天民说了一些什么,郑天民向于铁锁翻译说:“杨兄弟,相原太君让你带友美小姐去休息,在203号房,这几天友美小姐的生活起居就由你照顾,你可要尽心尽力呀。”
于铁锁满脸喜色的答应说:“明白,明白,我一定把友美小姐伺候好,保证她满意。”说完对赤掘友美说:“友美小姐,这边请。”说着跟着赤掘友美去看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里,于铁锁除了晚上睡觉外,白天几乎都和赤掘友美形影不离。每天以查找共党线索为名,带着她穿梭于长治县的大街小巷。结果共党线索没找到,但哪家的饭菜好吃,哪家的糕点有特色,哪家的衣服做的最好最时髦,哪个戏院的戏最好听等等,他们都了然于心。
刚开始赤掘友美对整天吃喝玩乐无所事事这种日子还有些反感,但后来却对于铁锁这个人产生了兴趣,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这么会玩的。
一直生活在军营中的赤掘友美,除了军人的身份之外,她还是一个女人。对于逛街、买东西、吃饭、看电影这些事,她都非常喜欢,只是顾及到自己的军人身份,才收敛了自己的真性情而已。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又会玩又幽默风趣的人整天陪着她,使她暂时将自己的军人身份抛之脑后,尽情的沉沁在这短暂的幸福当中。
所以,赤掘友美每天任由着于铁锁带着自己四处玩乐。
这个过程中所有的开销都是于铁锁承担的,他坚决不让赤掘友美花一分钱。
没钱的时候,他就带她去哪个富人家偷些,或者是带她去赌场赌两把,赢了便走,输了也不认账。如果赌坊的人要对他动手,他就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蹲,任有他们打一顿出气。每到这时,赤掘友美就会站出来替他出头。虽然她是个女人,但工夫一点不弱,收拾几个赌坊的打手还不在话下。等赤掘友美将那些人打倒后,他再趁机顺几个钱袋子,然后拉着赤掘友美的手就跑。
虽然于铁锁看起来很无赖,也很软弱,但他又很有爱心。两人在街上逛时,他还经常会给街边要饭的小孩仍几块钱,或者买点好吃的给孤儿院的孩子们送过去。
他的这些行为赤掘友美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对于赤掘友美来说,于铁锁的有些行为虽然让人不耻,但感觉很新鲜,因为她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这样无赖,可以活的如此自在轻松。或许是因为平时赤掘友美严肃刻板的生活过太久了,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天她的心情格外的轻松、开心。
有一次两人在喝咖啡时,赤掘友美问他:“杨先生,这些天跟你相处下来,我很开心,但是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平时是靠偷盗和欺骗赚钱的,偷盗和欺骗都不是好人干的事,说明你不是一个好人。但你又会把偷来的钱分给小叫花子,这样看来,你又有好人的一面。我真不知道你算是坏人还是好人?”
于铁锁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笑了笑说:“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家里穷,我爹娘都是被有钱人害死的,所以特别恨有钱人,就喜欢偷他们的东西,这样感觉很刺激。至于给小叫花子钱嘛,我到是没怎么在意,反正我的钱是偷来的,不管给谁,给多少,都当是丢了。我也不心疼。”
赤掘友美又问:“那你为什么偏偏选择给小叫花子呢?”
于铁锁说:“他们向我要我就给了,而且我特别喜欢看他们那种得到钱之后充满感激的眼神,这让我感觉自己很伟大,呵呵”说完他露出满足的笑容,好像眼前就有这样的眼神向自己投来。
赤掘友美盯着他看了一会,笑了笑说:“你现在看起来和几天前刚见到我时有些不一样了,几天前你在我面前显得很谦卑,总是点头哈腰的,一看就是个乡巴佬。现在穿的西装革履的,看起来比之前帅多了,而且显得很有自信,还很绅士,那之前你的谦卑是装出来吗?”
这个问题倒是让于铁锁一愣,但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笑着说:“之前我们初次见面,我对你又不了解,就怕万一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你,所以就恭敬了些。但这几天和你相处下来,我感觉你挺随和的,并没有我想想中的可怕,反而很可爱。所以我慢慢就放的开了,这才敢把帅气的一面战线出来吸引吸引你。”说着右手在头发上一摸,头发往后一甩,做出了一个很酷很自信的动作。然后微笑着说:“那么,美丽的友美小姐,你被我吸引到了吗?”
赤掘友美被他的这一系列动作逗的咯咯直笑。她说:“我承认,我确实被你吸引到一点点,你和我见到的其他中国人都不一样。但是你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所以我没办法让自己完全相信你。同样,我也不相信你会完全相信我。”
说道这里,她脸上没了笑容,优雅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于铁锁也严肃起来,板着脸说:“你现在不相信我,以后自然会相信我的。虽然我是中国人,但我从小就是孤儿,从小到大都以乞讨偷盗为生,被人抓住时,还时常被毒打。所以我觉得做中国人没什么好的。不管我是哪国人呢,只要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说完又面带微笑温柔的说:“比如友美小姐对我好,我就会加倍的对你好。”
赤掘友美有些诧异的说:“我对你好过吗?我怎么不觉得?”
于铁锁说:“友美小姐愿意让我跟在你身边,愿意跟着我疯玩,这就是对我好,我这些天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有必要向你强调一下,我还没娶媳妇呢。”说着又色眯眯的看着赤掘友美笑了笑。
赤掘友美沉思片刻,喝了一小口咖啡说:“你这是在向我表明心意吗?你想娶我?”
于铁锁用认真的表情看着她反问到:“不可以吗?”
赤掘友美说:“虽然你和其他中国人不一样,但毕竟你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
于铁锁说:“我也可以是日本人呀,只要你们能接受我,以后你可以带我去日本。”
赤掘友美看着于铁锁那真诚的眼神,似乎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说:“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于铁锁听她这么说,表现出兴奋的神情高兴的说:“太好了,我有机会了。”
突然,于铁锁朝窗外一看,见徐兵手下的队员小刘从窗前走过。于是他对赤掘友美说:“你等等我,我出去买点东西。”说着向外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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