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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场连日的大雪宣告冬天正式到来,赵峥玥到军中也快两个月,这一天雪刚小了一些,他们就接到了边城县令的求救信。
有许多百姓的房子塌了,还有许多牛羊被困住,已经几日没有喂食,这样下去将损失惨重。
赵峥玥几人立刻做出决策,由她带着五千将士去帮忙,她记得很清楚,前世这场大雪过后不久匈奴就会来犯,因为大雪对于以游牧为主的匈奴来说更加难挨。
前世后来浑浑噩噩,她已经记不清具体到底是哪一天,而那时候的欧阳慕忙于同太子抗匪自然不曾关注到,所以她这段时间都非常谨慎。
“刘叔,周叔,大雪天对于匈奴来说也是灾祸,他们这段时日过于安静了,你们要小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离开前赵峥玥刻意提醒了前来送自己的二人,如今她在这里的身份还不能够定性,大家都称呼她少将军。
“少将军放心。”
二人笑了笑,:“到是少将军也不要太过于任性,什么事都冲在前面。”
赵峥玥摆摆手,回了一句回见,不一会人就没了身影。
边城南边,住的多数是以放牧为生的牧民,同时也有许多屠户,是以被称为牧区。
赵峥玥带人过来的时候,县令也同百姓们正在想办法救灾,这五千人来的正是时候。
赵峥玥带人立马展开救助,本来她以为只是救百姓,却在傍晚时分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父王。”
赵峥玥以为自己眼花了,往前走了几步,依旧是自己熟悉的脸庞。
“父。”
“这位将军,认错人了吧。”,男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脚上的鞋还有些磨烂了,说话带着本地口音,可她还是确认眼前人是自己父亲。
“二狗,怎么了?”
一个妇人朝着她走来,赵峥玥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拉起来的手。
“你是?”
“是我夫人。”
赵峥玥瞪大眼眸,她突然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了,他怎么可以,再次娶妻,他的夫人还在等他回家。
“抱歉,认错人了。”
赵峥玥转头离开,眼里那欢喜的眼泪都还没来得及落下便没了意义。
“二狗,二狗,谁呀?”
“无事,认错人了。”,男人笑了笑,:“你怎么出来了,小心肚子。”
小心肚子四个字让赵峥玥脚下一顿,她加速离开,走到无人的角落,靠在墙上,眼神空洞。
她最初坚定的认为父兄活着,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不曾想过,她的父亲,京城最深情的男人,多年不曾纳妾的镇南王,他另娶了。
镇南王死了,这一刻赵峥玥无比确信,那个人确实不是自己的父亲,他不配,不配母亲的等待,不配镇南军将士的等待,也不配自己的信任。
可她必须问清楚,她的哥哥去了哪里。
夜深时刻,似乎是不约而同的出现,赵峥玥看到来人,在嘴边的父亲已经叫不出口。
“为什么?”
“抱歉,我没想到会遇到你。”
“没想到,难不成你以为没有了男丁的镇南王府,我还能够在那里安逸的做一个郡主?祖母还能安享晚年?母亲还能无忧无虑?”
“峥儿。”
“你不配!”,赵峥玥后退一步甩开镇南王的手,:“这一刻我宁愿你是真的死了。”
“抱歉,你就当父王真的死了吧,我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从小你祖父就带着我在军营生活,就算娶妻也不能常年留在他们身边,我不想要我的孩子也这样活着,为了跟我们无关的皇族荣耀。”
“无关,你说无关。”,赵峥玥似乎是第一次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原来记忆是会骗人的,记忆中那个伟岸的父亲竟然如此想。
“我承认生为镇南王,我对百姓有责任,可我不愿活在帝王的猜忌下,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没了命,你不要怪我。”
“我不怪你假死,我和祖母也清楚,你就算活着也回不去了,可你为何,为何要成亲?”
“她是个善良的女子,相信我被流寇所伤,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也不容易,因为没有兄弟,一个人支撑着家里的生活。”
“所以,你入赘了!”
“是。”
“她不容易,你的夫人呢?我母亲得知你死了,差点跟着去了;她不容易,你的母亲呢?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死了都没有人抬棺材板?她不容易,列祖列宗呢?镇南王府是谁挣来的荣耀,你要让谁继承?那个孩子吗?”
“怎么可能,镇南王府永远只属于你。”
“看来你也听说了,我要选个男人入赘镇南王府。”,赵峥玥冷冷一笑,她很清楚,眼前人已经回不去了。
“我见你是想问你,我哥哥呢?”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晚娘救了。”
“晚娘,呵,叫的到是亲切,赵山秋,若日后有人带着你的东西回镇南王府认亲。”
“不会的,我保证。”
“最好如此,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绝不手软。”
“这个给你,我已经不能为你们做什么,我知道一个女子领兵不易,这枚将军令在手,总会好些。”
“东西我带走,是因为它属于镇南王府,是一代代镇南军的荣誉,是属于镇南军大将军的令牌,日后你我相见不相识。”
赵峥玥快步离开,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下来,这个满脸蓄满胡子的男人他放弃了镇南王府的一切,抛弃了他的妻儿。
赵峥玥突然觉得很是无力,回来这么久,她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努力活下来,努力让前世导致镇南王府悲剧的事情不再发生,可她忘记了人心从来就不是谁能够掌控的。
她答应过母亲,不论生死,会带她见父亲,赵峥玥不知该如何告诉她这一切。
“少将军,怎么不睡?”
“无事,我看天气不怎么好,出来看看是否下雪了。”
“少将军不必担心,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把老乡的房子都加固一番就好了。”
人多力量大,有士兵们的加入,到晚上所有受困的人牛羊都已经获救,经验丰富的士兵提出帮他们加固房屋,所以大家便分开住在了老乡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