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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这个,我说老牛,你的癖好很奇怪阿,这么喜欢一大早蹲在别人的床边上,”黄真木用一种调侃的语气道“你说你要是一美女,在我刚起床的时候就过来伺候我,我肯定开心得要跳起来,但是你这么个黑脸大汉,五大三粗的,你是想把我吓萎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牛升没有想到黄真木会用这口气说话,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他的声音嘶哑难听,笑起来活像是乌鸦的哀嚎,带着他带来的五个打手也开始哈哈大笑,笑声震动得玻璃窗似乎都在震动,持续了很久,好像要把一年的笑都在这一时间全部笑完一样,笑得老黄脸色很难看。
他摆摆手,他手下的打手从隔壁房间拉扯出来两个身上只穿了裤衩,双手被反绑,嘴里被塞进了袜子,呜呜地讲不出来话的两个男人,正是阿帆跟陈飞,他们看着黄真木,眼睛急的通红。
“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牛升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道:“不过看到现在这个样子,你还幽默得起来么?”
“你想怎么样?”黄真木真的是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人,本来自己对牛升这种人就互相没有什么好感,都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还傻乎乎地在别人的地基里面睡大觉,门钥匙,门钥匙自己拿了一把别人就不会有备用的么?
现在好,让别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把自己这三人一锅端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其悲哀!
黄真木恨面前这个两面三刀的无耻流氓,更恨自己骄傲轻敌,低估了人心的险恶。
“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过你们居然能找回来,这真是一个惊喜。”牛升一边用手摩挲着盒子炮,一边盯着盒子炮上面地纹理,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充满了爱惜和贪婪:“那天遇到的情况,是我们完全处理不了的,那么多丧尸,超市里面有,超市外面也有,腹背受敌,我们只能选择先撤,那种情形之下你们竟然还能活着回来,还带回了这么多补给品,还有这些老古董武器,盒子炮,我真的很有兴趣知道你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是嘛,你想与跟谈话,都是派人拿着枪指着他的后背说话的么?”老黄憋着一股怒火,体内的力量感觉正在充盈爆发“我们几个辛辛苦苦,死里逃生,是因为想着报答你们的左使刘一山曾经也救过我们几个一命,但求一个心安而已,现在我们给你们送来了整整一卡车的补给品,你们不但不感激,竟然还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们,还是人么?”
这一番话义正言辞,有理有据,就算是牛升也无言以对,他身边的几个打手也有些木然,其中有两个看起来没那么凶悍的人,还稍微露出了一丝愧色。
牛升冷哼一声,不想做口舌之争,他如果特别喜欢用讲道理的方式服人的话,那他就不是他牛升了,而是另外一个刘一山。
“你们来到了我圣教的圣坛,给你提供住所,吃饭,你却完全不打算守圣教的规矩,私自窥探本教的仪式,手持武器,心怀叵测,上次如果不是左使替你求情,早就要按照教规严惩你了,最少,都是三刀之刑!”他说道这里,眉毛倒竖,脸色古板,颇有几分威势,他已经用这种方法恐吓过很多不听话的教众了,很少有人能不吃这套,特别是这种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青年。
“小胡,给他说说是哪三刀。”他说完之后,示意了身边一个带着小拇指粗的金项链,剃了一个近乎光头的板寸的青年说话,那青年毕恭毕敬地大声回应了一句:“遵命!“
叫小胡的青年个子不高,但是身材精壮,皮肤黝黑,眼睛很小,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他猛地从腰间的皮带上抽出一把解腕尖刀,盯着黄真木,仿佛在看着一条待宰的狗:“从你的胳膊这刺一刀,刺个对穿,告诉你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再在你的小腿腱子肉那里刺一刀,告诉你不该去的地方别去,最后在你的肩头刺一刀,让你记住自己的位置,告诉你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他握着明晃晃的刀在老黄的面前的晃悠,眼珠里的血丝让他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疯狂,然而黄真木却一言不发,只是坐在床上,盯着他看,脸色木然,对着他的眼神,不闪不避,仿佛看他才是被胁迫的那个人,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小胡被黄真木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火上心头,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抽在老黄的脸上,“啪”,这一下下手很重,差点让老黄咬到自己的舌头,一下老黄的脸上就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疼。
“小赤佬,看什么看!”小胡恼怒地喊道。
阿帆跟陈飞看到这个情形,更加急了,可是他们都被绳子绑住了,旁边还都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押着他们,他们也只能瞪着眼看着老黄受欺辱,无可奈何。
“你把自己开的那辆卡车载满了物资送回来,这笔账,就算是将功抵过了,”牛升慢悠悠地说:“但是你个色胆包天的小子,竟然敢勾引本教圣女,这才是罪无可赦!”
“啥玩意儿!?”老黄一时连脸上的疼都忘记了,“无中生有,你们那什么圣女关我什么事,我都不认识。”
“不认识,”牛升冷哼:“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本教圣女地位尊崇,哪里是你这种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可以攀得上的,你少在那里痴心妄想了。”
这话说出来,就连陈飞跟王帆都安静了下来,瞪着老黄。
娘的,什么玩意儿,莫名其妙!
我他娘的来到这里,接触过的雌性生物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这盆脏水也敢往我身上泼?
仔细地想想,自己来这边跟谁接触过,一个黑色连衣裙,披着披风的女人从自己的脑海中冒出来,那位年纪约莫三十五的美少妇,那个晚上,跟劳什子教主行苟且之事的女人是他们的圣女,自己跟她说了一会话就算是勾引?而且还是你们那什么圣女主动找的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聊了一会现在外面整个世界的情形而已,这样也要找我兴师问罪?真他娘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少在这里给我加些莫名其妙的罪名,老子懒得吃你们这一套。”
“啪!”老黄话刚一说完,另外一侧的脸又被戴金链子的青年重重地甩了一个耳光,脸肿了起来。
“没搞明白状况是吧?这么嚣张,对本教的右使不敬,不给你吃点苦头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凶神恶煞的胡姓青年说完就拿着尖刀在黄真木面前比划,老黄刚一动作,就感觉自己背后冰凉的雄鹰枪管又顶了自己一下,只能停下了。
“哎,小胡,”牛升慵懒地制止了他,“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说多余的话,知道么?”
黄真木还是保持沉默。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牛升也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位青年会这么倔,一般人被一杆枪抵住之后基本上都乖乖听话,问什么答什么,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有受过教育,粗野无畏的青皮,难道就真的不怕死?
在牛升的忍耐又一次快到极限的时候,黄真木开口了:“你想要什么?武器?”
“聪明,”牛升把盒子炮收进枪套里,挂在了腰带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你们在哪搞到的这些枪?”
“警察局里的武器库,武器堆积得跟山一样,只是那边丧尸也多,你们过去也是送死。”黄真木知道,武器库的钥匙,一把在自己这里,一把在鹰野慎那个畜生那里,现在鹰野慎已经生死不明,找不着人了,没有两把钥匙同时使用,就算他们过去,也只能望着铁门发呆,但是也不能就老老实实地把话说出来,如果让他们知道从自己身上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的话,那么自己也就失去价值了,多半会被杀掉,或者就这么被扔出去喂丧尸,没什么区别,都是死。
“你这家伙,不吃点苦头就是不知道说实话!”小胡朝着老黄比划手里的尖刀。
“我说的都是真的!”黄真木大声道。
“送死?那可不一定,教内现在事务繁杂,左使又生病了,我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亲自去,这样吧,等会你们休整一下,好好吃一顿,你领着小胡,还有一队人,去警察局里面,把武器搞回来,不听话的话,你的朋友们就要吃苦头了。”牛升得意洋洋地说着,面带一丝冷笑,他再一摆手,他身后一位光头壮汉转过身,到了陈飞的旁边,一拳打在陈飞的腹部,陈飞痛的把身子弯了下去,但是他嘴里被袜子给堵住了,又呼喊不出来。
“住手!”老黄大喝!
牛升看到黄真木的反应如此激烈,得意地笑了:“这就对了,乖乖的听话,不然你的弟兄我们就不能好好伺候了。”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手段这么下作!”
这句话说完,牛升脸上的笑意瞬间又凝固了。他一直以来都崇尚武力,讲究个直来直去,正面对决,对于只会耍嘴皮子获得教主信任的刘一山不对付,而且在处理教内事物的时候,常常都是身先士卒,拉帮结伙,收小弟,与别派的势力火拼都是打头阵的,现在面对这几个身上带枪的不速之客,不得不玩起了一些花招,这刺到了他的痛处。
那个戴金链子的小胡简直就是牛升肚子里的蛔虫,主子是什么态度,他立马能够察觉到,又是一个耳光甩到了老黄的脸上,这一下下手很重,老黄觉得有可能自己右脸的槽牙都松动了,小胡也装模作样地摸了摸手,好像他的手也很疼,然后他看了看打着赤膊的黄真木,眼睛盯着老黄脖子上的项链不能移开了,嘴里喃喃自语:“你她娘的,脖子上的项链比老子的都好!”
老黄脖子上的项链是自己的父母花了好几万给自己的,类似一种成人礼物一样的东西,他们都是没有受过太高教育的人,对子女表达爱意的方式很粗犷,尽管家里不算是非常有钱,但是真的到了要花的时候,总是眉头都不眨一下,黄真木一开始不太喜欢这种首饰,因为觉得戴这种项链的人一般都是那种土豪暴发户,没什么涵养,不符合老黄内心深处所隐藏的那一股文青的气质,老黄对这个项链本身也没有特别的喜爱,一直觉得带着也挺麻烦的。
然而戴习惯了以后,这条白金项链就成了老黄身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每当摸到看到这条项链,老黄就会想起那一天一家人一起去金店买首饰的过程,挑选款式,看看这个,试试那个,买个菜都要讨价还价的老妈在买这条白金项链的时候的豪气,老黄感觉得到当售货员那种略带崇拜的目光看到自己的父母身上的时候,父母身上那种飘飘然的心情,也好,能够让他们开心,也挺好的。
现在已经是大灾难爆发的世界了,整个世界会不会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秩序?那么黄金何用?白银何用?钞票何用?
自己又何必为了这一条身外之物吃眼前亏呢?
小胡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扭头看了牛升一眼,牛升也读懂了小胡想要什么,微笑着点点头,小胡乐呵地一跳,把刀收进鞘里,伸手就开始解黄真木脖子上的项链。
还没解下来,黄真木就按住了他的手腕。
“干什么?!”小胡喜笑颜开的脸立马变成恼怒、
黄真木沉默,只是按住了小胡的手往外拉。
“你老实点!”这个时候黄真木身后的声音响起来了,雄鹰枪口又抵住了自己,声音有一些颤抖。
“松手!”小胡恼怒地想甩开黄真木的手,发觉黄真木力气大的吓人,自己全力拉动之下竟然松不开。
黄真木心头火起,怒目注视着牛升,脑子里飞速地计算着当前的局面,后面一个用阿帆的雄鹰抵着我的人,姓胡的一个,牛升一个,牛升左边站着一个,押着阿帆跟阿飞的两个,一共六个人,这么小的地方,我可以夺走喷子,一脚踢翻姓胡的,再杀了牛升,然后再......不行,雄鹰是散弹,有可能伤到站在边上的阿帆,牛升腰间也有枪,我动手夺枪需要2秒多,这个时候他要是反应过来朝我开枪就来不及了,押着阿帆跟陈飞的人,腰间也有刀,要是他们拿着刀劫持阿帆陈飞威胁我,那我也没有办法,我有病毒感染之后的恢复力,他们可没有,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们可就完了,而且我的恢复力也不是无敌的......
老黄的脑海中如同一台高速运行的电脑,设想了有七种破解当前局面的方法,但是没有一种是能够保证万无一失的。
“再不松手老子剁了你的手!”小胡怒骂道,黄真木木着脸,渐渐地松开了手,任由小胡解下了自己从未离身过的项链,在那一瞬间,黄真木觉得自己家人的思念也与自己分离了一般。
突然黄真木灵光一闪,想起了只有一把盒子炮被牛升给拿走了,自己在睡觉之前留了一个心眼,就是把另外一把盒子炮给藏在了枕头底下,从枪套里拿了出来,子弹上膛,让自己处于一个随时都可以拿枪射击的状态。
小胡把白金项链拿到了手,看着它笑得合不拢嘴,然后给自己戴上。
就这一刹那,黄真木动手了,一错身,用左臂夹住了身后雄鹰的枪口,然后用右手死死地扣住了雄鹰的枪身,头也不会,左臂就是一个肘击撞过去,黄真木自从获得了病毒的特殊力量之后,力气比常人大了三四倍,这一击即迅速又凌厉,直接把那人的鼻梁都打断了,那人闷哼一声就倒下了,手也松开了,骤变!小胡双手拿着项链,措手不及,老黄一把掀开盖上身上的薄毯子,露出一身毛的身体,一脚蹬在小胡的胸口,小胡后退着朝着牛升撞过去,老黄往后面一摸,果然摸到了盒子炮,捏在手上,这个时候,押着陈飞跟阿帆两个人的大汉正在拔出腰间的长匕首,另外一个光头大汉正满面怒容朝着自己,然后先去扶着牛升的椅子,免得他被小胡给撞倒在地上。
黄真木长吸一口气,灵台一片清明,牛升,目标,眉心,小胡,目标,心脏,光头汉纸,目标,太阳穴,两个看押的,一个打脖子,一个打嘴。
说时迟,那时快,黄真木举枪瞄准,开保险,一气呵成,“砰砰砰砰砰!”他连扣扳机,五发子弹先后飞向五个不同的目标,在他们脸上的愤怒还没有来得及转化为惊恐之前,就打中了他们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