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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真的都是里面那位招来的?”吉苦还在思索这个不可能的问题。
“百世已满,月之钩的功效已发挥到极致。看样子,那些怨灵全是被月之钩吸引来的。”华色。
“有这可能,看刚才那些怨灵的架势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若他真是个厉害角色也就罢了,若……”涂阳。
“若什么若,就他?被我两个眼珠吓瘫两次,还厉害角色,别开玩笑了……得……”吉苦说着话推开屋门,见肖易天再次从桌上移到了地上,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我向刚才那一大坨保证,这次绝对和我没有关系,我可和你们一直在外面呀!!”吉苦捂着双眼,连忙向华色解释。
“哪个说是你了。”华色探了探肖易天的鼻息,“看来是刚才醒过来,看到那些恐怖的怨灵又吓晕了。”华色说着又是一声低叹。
“你看,你看,我说不关我事么。”吉苦听华色如此说,才敢把挡着眼睛的手放下来。“不过他也太能晕了,这刚来多半天,晕了三次了。我看比起小主人这个称呼,三晕到是更适合他,呵呵……”
“还贫,还不……”华色这次也懒的说了,直接指了指桌子,然后抬了抬手掌。两个男鬼苦力明白了,弯身合力又将肖易天抬到了桌子上。
一串脆响的铃声传来,三鬼喜出望外,连忙整理了下衣服,走到院中。来到院中,正好有一朵铃铛形的小花闪着白色的光环飞到。
“小铃,你们回来啦。”华色喜笑颜开。
“华色姐。”铃铛花落到地面,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顿时现身,两个冲天的辫子上都挂着小银铃,只要她稍一动就会发出悦耳的脆响。
“哎?怎么就你一个,主人呢?”吉苦四下张望,见再无其他。
“主人知道今天家里来贵客,要去打些好酒好菜,让我先回来给你们报个平安。”
“看来你们此去地君府一切顺利喽?”涂阳摸着小铃的头。
“那是当然,我是谁,我可是天下第一铃王之后,有我在不会出岔子的。”小铃说着话向里屋看去,“人来了吗?”
“来是来了,不过……”吉苦指了指里面,“不过在里面躺着呢。”
“躺着?咱们无幽林虽然不像阳世那么日夜分明,但这个点怎么看也不是睡觉的时候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铃精通治愈术,一听到有人不舒服便来了精神。
“没错,是不舒服,而且不舒服的很,可以说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吉苦说这话时,华色和涂阳都各自笑出了声。
小铃觉得不对,走进屋里一看,顿时明白了。她别看样子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年纪,实则有一百多岁了,这人是病倒的,还是吓晕的,她还是分的出来的,根本不用耗费灵力。
“哎,未免也太脆弱了些。”小铃摇了摇头,面露担忧之色。独自一人走出屋子,坐在门外。
“怎么了,小铃?他又没死,没准一会儿就醒了。”华色看出小铃神情不对,便走过来安慰。
“你们心也太宽了些,难不成你们不记得主人的大劫了?小主人这是第几次轮回?正好是第一百次了。那天地二君无时无刻不对主人虎视眈眈,本想小主人真能转生成灵仙未束,多少也能帮帮主人,可现在……”小铃回望了一眼像躺在案板上等死一样的肖易天,“可这新来小主人如此脆弱,要靠他助主人渡劫,真的是让人担心。”
三鬼听了小铃的话,心里也犯了难,一个个坐到小铃身边,远远看去十分整齐,还带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美感。
“要不……要不将他想办法还回去?再换一个人来?”吉苦将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说了出来。“或者回炉重造一下?”
“哎!”招来另三鬼的叹息。
“不行?”吉苦觉得自己说的是妙计。
“拜托你动动脑子,月之钩的主人是随便能选的吗?那是护月家族一代代传下来的,他们身体里的血是异于常人,而且不可替代的。”华色掐了掐手指,“这护月家族唯有男丁可传,这上一代的唐浩德之后,偏偏生了个女儿,咱们苦等了二十多年等她嫁为人妻,为唐浩德生了孙子,这又等了二十五年才把这个孙子盼得长大成人。你说,能换吗?又怎么个换法?”
“还回炉重造,你以为他是什么?废铜?还是烂铁?”涂阳。
“可是,这小子也太像堆泥巴了,别耽误了主人的大事。”吉苦。
“也许他是人不可貌相的那种呢?”华色还抱有一线希望。
四鬼齐转头看了眼肖易天,共同又叹了口气。
面前这人兜里有几粒豆全摆明面上了,希望?只是无望而已。
——无幽林赤湖——
无幽林虽然常年都被一层迷雾覆盖着,但多少还是能见到些阳光的。此时时辰已晚,日坠西山,让这片林子明显又暗了些,神秘感自然倍增不少。
茂密的枝叶随风摇曳,点点散碎的日光使尽全力照射进来,装点着这片阴暗的森林,为这里添上些许难得的生机。
森林深处一片闪着赤红色涟漪的湖面上漂浮着一个男人。
他身上穿着薄薄的白色纱衣,在湖水的浸泡下显得若有若无。他的面孔是向下的,埋在湖水中,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就是块湖中心的人形石头。
男人黑色的长发随着湖面波动散开,形成一个接近完美的弧形,像朵盛开的亮黑色合欢花。健硕的身型,修长的四肢,全部处于放松的状态,放任自己在湖里漂来荡去。从湖边上望去,以为是某种奇美的植物生长在水中。
岸边的小兽好奇的三三两两围观着,有的还不时向湖中抛些石块或果壳,似乎想看看那个男人是否还活着。
湖面下,男人的眼是睁着的,偶尔会眨动一下,直视着湖底。在光的照射中,他周身的湖水依然是赤红色的,越深的地方,越发变的暗黑起来。看不见底的湖水包围着他,他却没有一点害怕和彷徨,好似自己是条鱼,这湖就是他的家。
本就低落的日头,最终还是全部隐了下去。散碎的光越来越模糊不清,直至完全被黑暗所吞没,眼前的湖水退去艳丽的颜色,彻底变成了死寂的黑。
男人慢慢眨了两下眼睛,将头向湖水里扎去,接着一个沉稳的仰身,整个人以站立的姿态浮在水面上,腰以下的部位还浸在水中。长发服帖的垂在他结实有力的背上,发尾依旧漂浮在湖面上散开着。
他仰起头,望着黑如墨的天空。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坚挺的鼻梁滑落到下颚,再一滴滴的回到湖水中,就这样他又望了很久。似乎能看穿黑夜,看到遥远的世界另一端。
两千年了,他终于等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