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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王威后,贾诩并不意外,前天灵儿出事以后,他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他估摸着王威就该在这两天登门了,毕竟灵儿没有什么事情,韩家今天被满门抄斩。
不管他那个敦煌太守,到底有没有落实,他也会来见自己的!
贾诩自问看人还是很准的,所以他清楚王威的野心,也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看重。
所以见到王威一个人拎着礼物上门,他面带微笑道:
“擒虎,你来就是了,何必破费呢?快进来吧。”
王威轻笑道:
“礼不可废,先生既有帮舍妹启蒙之情,又有指点擒虎之恩,些许礼物,何足挂齿。”
两人相视一笑,走了进去。
贾诩叫来了书童,接过了王威的礼物,然后下去准备茶水了。
两人习惯性的来到了院子中的那个亭子坐下。
等书童将茶水放下离开后,贾诩笑道:
“令妹无恙了吧?”
王威点头道:
“多谢先生关心,她没有受伤,就是受了些惊吓,过些天就会好了。”
贾诩点头道:
“擒虎此去京师,一切都还顺利吧?”
王威点点头,把自己去京师的事情,一一道来。
贾诩听完不由一笑道:
“袁司徒倒是费了些心思,就是不知道李儒有没有猜到他的想法。
擒虎,你和李儒说的是原话吧?”
王威有些不明白,点头道:
“袁大人说的话,我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了董大人和文优先生。
有什么不妥吗,文和先生?”
贾诩微微一笑道:
“袁司徒话中有话,他叫董大人小心羌人反复,实际上的意思是说,让董大人养寇自重。
时不时的上报一下羌人有小股的反叛之类,这样能稳固住董大人的位置。
因为如今的朝廷,想要不大动干戈的情况下,稳住凉州,只能依靠董大人。
而且袁司徒既然说了商路重开没有问题,那么他一定会希望董大人继续镇守凉州!
擒虎你倒是因缘际会之下,沾了一个便宜啊。”
见王威还有有些疑惑,贾诩细细的将其中的关隘说了一遍,王威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的微微一笑。
王威突然起身郑重的一礼道:
“擒虎虽然有些雄心壮志,但是深知自己不过是中人之姿,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
自从擒虎遇到先生后,就知道先生乃是当世大才,擒虎要是想有些作为,必然需要先生的帮助。
所以擒虎恳请先生出仕助我!”
贾诩笑眯眯的一捋八字胡,对着王威道:
“擒虎,你且先起来,我有几个问题问你,等你回答完了,我们再说此事可好?”
王威低着头,眼中闪过一道厉芒,这就是贾诩的考核了,为何系统这次没有出现?
随即又想到,自己早就打定主意,不管贾诩答不答应,都要将他带走,那么不出什么命运的选择也在情理之中。
王威当即坐下等候着贾诩的问题。
贾诩喝了口茶,然后笑道:
“第一个问题就是,擒虎你如何看待如今的天下大势?”
王威也不犹豫,张口就道:
“如今天下看起来还平稳,实则已经波涛暗涌。
北方的檀石槐虽然暴毙,鲜卑分裂,可是他们对于大汉的觊觎之心并没有因此消失,相反会更加强烈。
匈奴那边没了鲜卑的压制,肯定会加大对大汉的侵略,并州那边恐怕已经战云密布了。
幽州、并州都有着大战的危机,凉州这边虽然董大人暂时的安抚住了羌人。
但是不出两年,董大人就要开启平定四族的战事。
巴蜀、扬州那边的南蛮、山越也从来都没有臣服。
中原大地上天灾不断,世家、豪门不顾百姓的生死,依然横征暴敛。
文和先生,这天下,离着大乱仅仅差一个引子啊!”
贾诩有些不置可否,王威说的固然不错,但是这些在贾诩看来,还是可以扭转的。
于是他又问道:
“擒虎如何看待皇家?”
王威眉头一皱,想了一下说道:
“皇家就是最大的世家!”
只说了这么一句,没再多说。
贾诩一听,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但是仔细一琢磨,确实是很有道理。
于是他点点头问道:
“擒虎如何看待规矩?”
王威有些奇怪,贾诩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规矩在我看来,就是强者给予弱者划定的保护圈,只要在这个圈子内,强者就会保护弱者。
要是出了这个圈子,要么自身就是强者不需要保护,要么就是暴徒,准备打破这个圈子。”
贾诩再次陷入了沉思,片刻笑道:
“那么擒虎觉得,你如今是强者,还是暴徒?”
王威咧嘴笑道:
“我是弱者!”
贾诩顿时笑了起来,张口问道:
“擒虎为何这样说自己?你已经是敦煌太守、威虏将军,怎么说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你怎么还能把自己划到弱者里面?”
王威哈哈一笑道:
“我如今的地位,来自于董大人的看重,袁大人的默许,自身并没有什么根基。
只需袁大人的一封书信,或者董大人的一个念头,我这些官职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所以我不是弱者是什么?
等到有一天,董大人不得不依靠我稳住凉州,袁大人想要动我的时候也要再三思考的时候,我才摆脱了弱者的身份。
等到有一天,我一声令下,麾下十万带甲男儿,能不计生死的以我刀锋所指为之拼命的时候,我才是一个强者!”
贾诩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几个问题,都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王威的回答虽然不是尽善尽美,却也深得他心。
贾诩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要是有一天,擒虎你的目标和董大人起了冲突,你会怎么办?”
王威一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陷入了沉思,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不止一次的想过。
会不会和董卓起冲突?
会!
肯定会!
不管董卓未来会不会乱政,只要王威走上争霸的道路,必然会和董卓起冲突。
不过自己的打算是等董卓死了以后,接手他的势力,只是这话无法和贾诩明说。
他没办法解释自己怎么知道董卓会死,于是他一脸陈恳的说道:
“若是真有这么一天,擒虎会退避三舍!”
贾诩微笑不语,仔细的盯着王威的眼睛,似乎想看透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王威没有回避,目光灼灼的和贾诩对视着。
终于,贾诩哈哈笑道:
“天下乱不乱的,我也不是神仙,看不了那么远,但是我身为凉州人,也想为凉州做些事情。
免得擒虎把我划到不作为的世家子弟中。”
王威一听,眼睛就是一亮,激动的起身道:
“多谢先生愿意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