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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子是大虎第一天被抓进货场,认识的那个瘦弱的男孩,男孩在被抓进以后,只知道哭,从那天,大虎就对刚子细心照顾,被带到矿上以后,他就把刚子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据刚子说,他家就住在县城,那天,他的母亲犯病了,正赶上父亲又不在家,母亲让十五岁的刚子去药店抓药,哪知,还没进药店门口,他就被两个鬼子给逮着了,他们把刚子押到了货场,刚子在货场里不停的哭,他担心母亲没有药耽误了病情。
刚子才十五岁,本来身体就很弱小,来到矿山以后,又要跟大人一样干繁重的体力活,由于长期的缺乏营养,刚子的身体每况愈下,有的时候他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的晕倒。
记得有一次,刚子在干活的时候,又突然晕倒了,看管的鬼子不但看着不管,还举起枪托朝刚子的身上打,大虎把刚子的身体情况跟翻译官说了,翻译把大虎的话转述给了鬼子,鬼子却说,刚子不是晕倒,是诚心要是偷懒耍滑,逃避干活,还接着打,大虎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鬼子的枪把子,鬼子打痛快了,气也出了,摆出一副胜利的姿态,大摇大摆的走了。
劳工们把大虎和刚子扶回了工棚,看到了大虎后背被鬼子的枪托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块好地儿,刚子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劳工们在心疼他俩的同时,更加剧了对鬼子的痛恨,他们表示,有朝一日会找他们算总账的。
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刚子,被鬼子打了以后,夜里就开始发烧,整夜的喊着‘妈妈’,大虎听着瘦弱的年仅十五岁的孩子喊着‘妈妈’,心疼不已,他想,如果明天刚子的病情得不到控制,鬼子肯定不会放过刚子,按照他们的逻辑,凡是两天起不来炕的人,就应该被抬出矿上,仍在荒山上生死由命。
听隔壁的劳工们讲,他们住的工棚里有个劳工,由于积劳成疾浑身没劲,躺在工棚里起不来,鬼子在点名的时候,发现缺了这位劳工,鬼子二话不说,把这名劳工抬出了工棚,这名劳工害怕被鬼子扔出矿区,他勉强的站起来,可没站一会,由于身体支撑不住,就又倒下了,鬼子将这一情况报告了川岛一郎,川岛一郎当即下令,把这个人抬出矿山,并把它驯养的狗撒到了外面,没一会的功夫,这个劳工就体无完肤了。
听了隔壁劳工说的事,大虎后背都发凉,他害怕刚子也遭遇那样的不幸,他一夜都没有睡,他用凉水不停的搓着刚子的后背,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刚子的温度降下来,经过一夜的努力,刚子的烧是退了,可是仍浑身没劲,大虎告诉刚子,鬼子点名的时候,你要强打精神,大声的喊‘到’,等鬼子走了以后,他会想办法照顾他。
刚子照着大虎的话做了,鬼子点完名以后,大虎就让刚子留在自己身边干活,只要有鬼子来,大虎就给刚子打马虎眼,就这样一天算是应付下来了。
可是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刚子的问题,就得让刚子吃些有营养的食物,让刚子的身体慢慢恢复起来,大虎在想,如果能让刚子吃上鬼子的食物,他身体的恢复希望就大了。
晚上,大虎召集棚内的劳工开会,商量为刚子恢复身体的事情。
大家一致同意要给刚子补充营养的提议,可是他们也提出了自己的难处,现在每人每天只给一碗白菜汤和两个窝头,就算大家多拿出一些给了刚子,也补充不了刚子的营养,因为里面根本就没有营养,他们说,要想让刚子恢复身体,最好是能让刚子吃点肉类的有营养的食物。
大力随口说道:
“鬼子吃的肉罐头就有营养。”
“你说的那个跟没说一样,咱们怎么可能把鬼子的肉罐头弄到手?”一个劳工提出质疑。
“就是,鬼子查咱们那么严,一个钉子都带不出来,更别说带他们吃的罐头了。”另一个劳工说。
“办法是要靠大家想出来的,我就不信鬼子看的那么紧,露不出破绽。”大虎说道。
大虎想,最近大力被调去伙房做杂活,如果大力能把鬼子吃的肉罐头,每天带出点给刚子吃,那对刚子的身体的恢复肯定有帮助,大虎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大力,大力连连摇头,他说道:
“你可不知道,为了防止劳工从伙房带走食物,鬼子每天收工时,都要对每个劳工进行搜查,不但衣兜翻个遍,就连脚上穿的鞋都要脱掉查看,甭说肉罐头,就是一片菜叶也很难带出来。”
眼看唯一的途径又要断掉,大虎起身想到外面透透气,却被大力的工具箱绊了一下,大虎下意识的朝工具箱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心里有了谱。
原来工具箱倒了,露出了箱底,大虎眼前突然一亮,一个大胆的想法出来了,既然劳工的身上带不出食物,那就利用工具箱带出食物。
大虎又回到了大力身边,商量改进工具箱的结构,以避开鬼子的检查,达到带出食物的目的,大力赞同大虎的办法,可是,一个小小的工具箱,要怎么改,才能既带出食物又不被鬼子发现,这是大力关心的问题。
大虎是个木匠,对抽屉的制作安装有一套娴熟的技艺,他记得,他在给财主做柜子的时候,财主就提出过,为了防盗,要给柜子做个暗箱的要求,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外人打开柜子看不出里面是有暗箱的,而他自己可以随时打开暗箱,大虎记得,为了制作这样的柜子,他琢磨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做出了让财主满意的柜子。
大虎借鉴了财主做暗箱的经验,对工具箱进行了改造,经过了好几夜的琢磨制作,他和大力终于制作出了既能把食物带出来又不被鬼子发现的工具箱。
他们是怎么改造工具箱的?原来,他俩把工具箱的底部做成了夹层,在夹层里做了一个薄薄的盒子,在箱子侧面开个‘小暗门’,就像抽屉的功能一样,用的时候拉出来,不用的时候就关上,为了防止小抽屉自己打开,大虎在箱子底部和抽屉之间安了个销子把抽屉锁住,打开箱子看到的是抽屉的面,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箱子的底部,侧面看抽屉和箱子严丝合缝,销子在箱子里面,很难发现箱子底部安装了小抽屉。
箱子是改装完了,为了检验箱子的安全性,大虎把改装后的工具箱放在同屋的劳工面前,让大家仔细的检查,劳工们围着工具箱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还真是没有看出破绽,大虎的心稍微放下了点,下一步就是要应对鬼子的检查的问题了。
这个关键人物是大力,他在面对鬼子的检查时,要做到沉稳应对才行,大虎在大力临上工时,还特意叮嘱了大力,一旦让鬼子看出慌张,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大力表示,为了刚子无论如何也要成功。
到了上工的时候,大力背着工具箱进了鬼子的伙房,因为他在厨房从事的是木活,活动的时间和范围比起一般的劳工,灵活性要好一些,所以,他到伙房走动,不会引起伙夫们的注意,大力就是利用这个便利,在午饭的时间,溜进了伙房,当然他也做好了撞见鬼子的准备,他事先就看到伙房的窗户关不严了,如果碰见鬼子,他就说是来修理窗户的,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因为他来伙房就是干这个的。
大力在伙房转了一下,他发现,肉罐头就放在做饭的案板上,伙夫会把肉罐头取出来,切成片放在盘子里,每个盘子里的肉片都差不多,肉片切完了以后,伙夫会去蒸米饭的里间再分盛米饭,只有这个简短的时间,外屋是没有人的,也就是说,大力要利用这个时间,偷拿肉片,然后再放进工具箱里,大力为了那肉片也是动了一番脑筋的,他每个盘子里只拿一两片,拿完以后,还要把盘子里的肉片摆回原来的样子,这对从来没有做过的大力来说是很困难的。
但是,大力想到了刚子,如果他不能成功的偷走肉片,刚子身体就很难康复,他的身体康复不了,说不定哪一天,川岛就会把他扔到荒山,让他自生自灭,那种结局,大力想都不敢想,如今,自己有这个便利条件,虽然说是要冒一定的风险,但是只要刚子能活着,他认为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大力把偷拿的肉片捏在手里,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了伙房,并把肉片攥成肉饼放进了小抽屉里,为了在检查的时候,鬼子闻出他手上的肉味,大力跑到附近的水池里,拼命的把手搓了又搓,生怕落下肉味,还好,第一次就顺利的拿到了肉片,接下来就要看应付鬼子的检查这一关了。
大力背着工具箱,排着队等待鬼子的检查,虽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临近检查的大力,心还是跳得很快,他不断的告诫自己要沉着冷静,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他用手狠掐自己的胳膊,想通过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下不成两下。
终于轮到鬼子检查他了,大力把工具箱打开放在了鬼子面前,鬼子打开了箱子,从箱子里取出了工具,鬼子伸头看了一眼箱子,发现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鬼子又拿起箱子用力晃了晃,他这一晃,把刚冷静下来的大力又吓了一跳,因为,他害怕鬼子用力的摇晃把销子给摇晃开了,暗箱里的食物掉出来,那就露馅了,由于大虎在改制的过程中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他把销子特意做的严丝合缝,如果不是使劲的往地上摔,那个销子是打不开的。
鬼子晃动了几下箱子,也没有发现问题,就把工具装进箱子,示意大力可以通过,大力背着工具箱往工棚里走的时候,心还‘噗通、噗通’的跳,脑门子的汗也冒出来了,大力自己都不敢想,在父母的严格管教下,大力从小到大,哪怕家里多穷,他也没头拿过别人的一粒米,现在他不但要参与改造工具箱,还要偷拿鬼子的肉片,但是大力为自己的行为骄傲,因为他的行为可以挽救刚子的生命,即使父母知道了,也会为他高兴的。
大力背着箱子回到了工棚里,在确认了安全的情况下,大力才把肉饼从夹层的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了刚子,刚子接过大力冒着生命危险带出来的肉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他想到,棚里的兄长们虽然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为了救自己,他们竟不顾自身的安危,现在他虽然离开了母亲,但这些兄长们比自己的父母还要亲,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赶快好起来,跟着这些兄长们一起跟鬼子做斗争,将来自己有能力了,也要帮助更多的需要帮助的人,用实际行动来报答这些好人。
看到刚子哭,大虎想活跃一下棚里的气氛,他拍着刚子的肩膀说:
“刚子,你现在报答大力的方式,就是一口把肉饼吃下。”
刚子含着泪,把肉饼放进了嘴里,看到这个场面,在场的劳工都笑了,这笑声里包含着兄弟间的感情,也有辛酸的成分,不管怎么样,大力第一次就成功的带出了肉饼,但是,大虎还是叮嘱大力,在以后偷拿肉片的时候,要小心再小心,一次顺利并不代表以后每次都顺利,大力点头,表示认可。
从此以后,只要有机会,大力就会给刚子带回好吃的,有了大力带回的好吃的,刚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见好,脸色也红润起来,看到刚子的变化,棚里的每个人都很欣慰。
然而‘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大力也是一样,他也犯了大多数人都爱犯的毛病,那就是放松警惕,次次成功以后,大力认为,鬼子不过如此,箱子改动了他们没发现,带了这么多天的食物,他们还是没有发现,这说明什么?说明鬼子愚蠢,有了这种想法,大力的行动就不像以前那么小心翼翼了。
那天中午,大力还是以查看门窗为由来到了伙房,按照以前的推算,伙夫切完了肉片,至少有十分钟的时间去里间盛米饭,可是这次,伙夫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从里间出来了,大力正在从盘子里拿肉片,完全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看见伙夫他愣了,而伙夫正好看见他的手放在盘子里,甭说了,让伙夫抓个正着,如果这个伙夫是个中国人,或许大力还能逃过一劫,可是这个伙夫就是个鬼子。
他马上把大力偷肉吃的事情报告了川岛,川岛听说有劳工偷拿他们的食物,立刻火冒三丈,他派人把大力抓到了他的跟前,川岛先是诱引大力说出背后的指使,大力对川岛说,这还用背后指使吗?就是自己看见肉片嘴馋了,管不住自己,就随手拿了,川岛是想通过大力偷拿食物的事情,把他以前对劳工的怀疑解开,就又许愿大力,如果说出前几次发生的事情的真相,那他偷拿食物的事情,他可以不予追究。
大力知道,川岛对前几次出现的事件,一直耿耿于怀,这次想通过他打开突破口,大力告诫自己,就是被川岛打死,也绝不能出卖弟兄,他一口咬定,这次就是嘴馋了,偷拿了食物。
川岛见大力软的不吃,他准备给来点硬的,于是,他下令把劳工都集中到会议室门前。
那天的天气异常的寒冷,大力被绑在柱子上,已经被鬼子打的皮开肉绽,几次昏厥过去。
川岛一郎坐在椅子上,翻译官站在他的侧面,川岛一郎指着大力说,这个人叫大力,他就是偷皇军食物的小偷,还说,这是劳工惯用的行为,听到这里,大力用仅有的力气大声的反驳道:
“我承认食物时我拿的,这是我一个人的行为,要打要罚随你,但你不要用这种语气侮辱劳工。”
大力的反驳又招来鬼子的一顿皮鞭,川岛一郎质问大力:
“还有谁是你的同伙,你要如实的供出来,不然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没有谁,我说过了,就是我一人所为。”大力回答。
“那就别怪我了,接着打。”川岛一郎恼羞成怒。
看着被打的死去活来的大力,站在下面的刚子急了,大力就是为了救自己命才被鬼子抓住的,现在命都快没有了,而自己还怎么能坦然的站在这里,他要去跟鬼子说清楚,不让他们再继续折磨大力,站在刚子身旁的大虎,发现了刚子的举动,他使劲的扭住刚子的胳膊,不让刚子往前迈进一步,刚子急的差点哭出声来。
大虎小声的对刚子说:
“你现在上去,不但救不了大力,还搭上了你的性命,你想想,大力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你的身体好起来,好好的生活下去,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大力和所有关心你的劳工的心就都白费了,你懂吗?”
“那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力被他们打死吗?”刚子问大虎。
“现在川岛还没有发现工具箱的秘密,他只是抓住了大力这次的把柄,只要大力能扛得住,咬定只有这一次,就还有活着的希望。”大虎劝慰刚子。
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力仍是坚持自己最初的说法,川岛也可能是坐在寒冷的外面时间长了,身体有点受不了了,他命令鬼子停止了对大力的抽打。
川岛和鬼子走了以后,大虎和劳工们把大力从柱子上救了下来。
大力被抬到了工棚里,刚子跑过去趴在大力身上痛哭起来,大虎让刚子打来一盆水,把大力身上的鞭伤,慢慢的清洗了,又给他换上了厚厚的衣服,看到大力冷的不行,劳工们纷纷把自己的毯子拿出来盖在大力的身上,在大家的照顾下,大力苏醒过来,他拉着大虎的手说:
“这帮挨千刀的小鬼子,迟早会死在咱们手里。”
“放心吧,川岛不会有好下场的。”大虎说。
大力的身体很快康复了,但是埋在他心里的对鬼子的恨与日俱增,特别是那个伙夫,大力发誓绝不放过他,有了抓住大力偷拿的事情以后,鬼子安排大力去做别的事情,不准他再靠近伙房。
中国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是没错,但是对大力来说,十年太遥远了,他要在一年之内报复那个伙夫,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大力就开始向在伙房的劳工打听那个伙夫的活动规律,并在纸上标明,大力的举动还是被大虎发现了。
大虎找到大力,直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大力告诉大虎,没有什么事情,其实大力不是不想告诉大虎,而是怕牵连的人多,万一报复伙夫失败,又得把大虎牵扯进来,他决定自己做,万一出事他自己承担后果,大虎早就猜透了大力的心思,他对大力说:
“在棺材铺的时候,咱们就是好兄弟,到了矿上,咱们更是患难的好兄弟,好兄弟之间是不需要任何隐瞒的,在我看来,你瞒着我,就是不把我当兄弟看,不知你想过没有,咱们前几次跟鬼子斗,都是齐心合力,没有一个人退缩的,所以才能干成功,现在也是一样,只有大家一起想办法干,才能打败鬼子,再说,作为兄弟,我不可能让你单枪匹马的跟鬼子斗。”
“大虎,你说的都对,可是我总觉得,报复伙夫是我个人的事情。”大力说。
“错,只要是牵扯到鬼子,就绝不是你个人的事情,那是咱们所有劳工的事情,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去伙房,还不是为了给刚子偷点食物吃,你是为了你自己吗,既然不是为了你自己,那就不能说报复伙夫是你个人的事情,现在把你了解到的伙夫的情况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让那个伙夫不死也得掉层皮。”
大力把自己绘制的伙夫的活动规律的记录给了大虎,大虎告诉他,要想报复伙夫,就要在伙房下功夫,伙房离不开火,要在‘火’上做文章,大力问大虎,怎么在‘火’上做文章?大虎说,他还没有想好,但他告诉大力,晚上最好把栓子叫过来,三个人一起商量办法。
晚上,栓子准时到了,大虎问了大力几个问题:
“伙房的炉灶是靠哪一侧搭建的?”
“是靠伙房的南墙,不对,好像是北墙。”大力含糊的回答。
“伙房有没有院墙,炉灶的方位离院墙远不远?”大虎问。
“有院墙吧,离多远我没有主意。”大力还是含糊回答。
“伙房里一共有几个伙夫?院子里有没有鬼子把守?”大虎问。
“我只见了四个伙夫,院子里有没有拿枪的鬼子,我没注意。”大力回答。
“这些情况我们必须要弄清楚,俗话说‘不打无准备之仗’,现在咱们连里面的情况都不清楚,肯定不能贸然行动,咱们必须的制造一个自然起火的假象,即使川岛发现了,也得让他抓不到咱们的任何把柄。”大虎说。
接着,大虎告诉大力,明天要找个可靠的在伙房帮工的劳工,把刚才他问的几个问题搞清楚,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方案,另外他还拜托栓子,开动脑筋,想一个用炸药制成捻子伸到伙房炉灶里的办法,让伙房着火,而捻子烧成灰以后,又留不下任何把柄,大虎的话启发了栓子,栓子表示,他会按照大虎的思路,研究出万无一失的办法。
大力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据他所知,伙房里还有一个劳工帮忙烧火,如果大火真的烧起来,川岛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那他不就成了牺牲品了,大虎还是第一次听说,伙房烧火的是劳工,因为大虎知道,川岛骨子里十分的惧怕中国劳工,尤其是像伙房这样的重地,他不可能让一个劳工给他们做饭,他担心劳工会给他们下毒,可能是烧火这个活鬼子不愿意干,所以私下里用了劳工,面对出现的新问题,大虎说要给他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三个人再碰头,没准到那个时候,就有答案了。
这一夜,大虎失眠了,他一直在琢磨着怎样才能让伙房干活的劳工避开的办法,而栓子正在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把炸药制成捻子,成功的放进炉灶里,大力更是睡不着,他想的更多的是,那个伙夫要是在着火的一刹那就跑出来了,那他们的报复计划不就落空了。
第二天的同一时间,大虎他们三个人又聚在了一起。
一见面,大力就把伙房干活的劳工那儿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大虎,根据那个劳工的表述,伙房外面日夜有两个鬼子把守,外人很难靠近伙房,而且还有鬼子在伙房周围巡逻,那个劳工表示,如果要想对伙房采取行动,只有他能够提供帮助,因为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伙房,也不会引起鬼子的怀疑,大虎当即表示,不同意伙房劳工的建议,因为,那无疑是把劳工推向了危险的境地。
栓子也赞同大虎的意见,为了稳妥起见,大虎他们否定了昨天的那个所谓制造人为着火的方案,认为那个方案可操作性不强,他们也不愿再看到劳工为此做出的牺牲,这个时候,大力又说出了一个新的情况,他说,伙房的劳工告诉他,川岛的戒备心十足,他的膳食只有那个伙夫一人负责,每天早中晚三餐,都是那个伙夫亲自尝过以后再给川岛吃,这个情况引起了大虎的注意。
他思考了一会,又想出了第二套方案,大虎说,既然川岛信任的人是那个伙夫,那就在这上面做文章,他曾经在山上采过药,知道哪种药能够让人拉稀跑肚,哪种药能够让人中毒,矿山的后山上长着很多的草科植物,里面很可能就有他们需要的草药,他说,要让伙房的劳工帮忙,把伙房的门或窗的玻璃人为的损坏,鬼子就得让木工前去修理,就趁这个机会,给川岛的汤里下药。
大力说,这个主意好是好,但是也起不到惩治那个伙夫的目的,大虎说,你想想,如果川岛是因为吃了那个伙夫亲自做的饭菜而拉稀跑肚,以川岛的人性,他会轻饶了那个伙夫?肯定不会的,咱们不过是借他川岛的手来惩治那个伙夫,可是栓子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说,一旦川岛发现是吃食物坏了肚子,他在怪罪伙夫的同时,肯定也要对接触过伙房的人进行审讯,到那时候怎么应对?
大虎说,这件事只有咱们自己做,现在大力不可能再被派去伙房干杂活了,如果他们要修理伙房的门窗,我是不二的人选,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大力栓子两个都表示,不同意大虎的决定,说风险太大,大虎说,只要鬼子在咱们这一天,我们随时都有风险,如果能够惩治到鬼子,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第二天,趁给鬼子干活的机会,大虎跑到了后山上,他看见了他需要的草药,把这些草药弄到手以后,踹在了怀里,晚上他把草药碾成了末,用纸包起来放进了那个给刚子带食物的工具箱里,他这边的准备做好了,就等伙房的劳工的消息了。
晚上干活回来,大力告诉大虎,伙房的劳工告诉他,他假装推煤的时候不小心,煤车撞到了伙房的大门上,大门被撞坏了,玻璃也撞碎了,他说,这两天鬼子就会派木工去修理,大虎耐心的等着鬼子叫他去修理。
可是等了两天也不见来人,大虎又不好打听,就在大虎焦急的时候,翻译官来了,他告诉大虎,需要个木工修理伙房的大门,大虎自告奋勇的跟着翻译官去了。
在进入伙房的时候,两个把守的鬼子要对大虎背的工具箱进行检查,大虎把工具箱交给了两个鬼子,两个鬼子把工具箱里的工具都倒了出来,又举起工具箱晃了晃,然后把工具箱还给了大虎。
顺利的进入了伙房后,大虎碰到了烧火的劳工,劳工小声的告诉大虎,那个最胖的伙夫就是负责川岛伙食的,大虎故意放慢了修理的速度,他在找机会下手,快到中午的时候,那个伙夫把做好的汤放在了外屋,他进入里间去给川岛盛饭,大虎赶忙从暗格里拿出草药放进了汤里,并用手指头搅合了一下,尽管大虎的手指头被烫的当时就红了,但他还是为第一次就成功了而高兴。
由于那个伙夫在做完汤以后,已经品尝过了,所以从里间盛完米饭以后,就给川岛送去了,川岛正好饿了,他狼吞虎咽的很快把饭菜吃了,汤也喝的见碗底了,那个伙夫端着碗筷回到了伙房。
大虎还在修理,他看见伙夫端回来空汤碗,心里踏实了,他知道川岛把汤都喝了,到了下午,川岛的副手把伙夫急急忙忙的叫走了,大虎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也做好了被抓去审讯的准备,果然,在收工之前,川岛的副手带人把伙房里的伙夫和烧火的劳工以及大虎,都带到了川岛的办公室,大虎的工具箱也被当成了检查的重点。
在大虎他们没有来之前,川岛已经对那个伙夫动了刑。
川岛动刑的理由很简单,那个伙夫一再坚持事先品尝了所有的饭菜包括汤,不会出现问题,可是川岛没有几分钟就往茅房跑一次,他认为这是伙夫诚心要陷害他,虽然一时还找不出陷害他的理由,川岛先是询问了伙房里另三个鬼子伙夫,三个鬼子伙夫本来就对伺候川岛的伙夫有意见,认为他有川岛撑腰,平日里经常欺负他们,这回他们在为自己开脱的同时,也把毛头对准了那个伙夫。
三个鬼子伙夫告诉川岛,那个伙夫口口声声说是尝了饭菜,但为什么他没有事,反倒是川岛拉稀跑肚,川岛也觉得三个鬼子伙夫分析的有点道理,该轮到询问大虎了,大虎告诉川岛,他是翻译官找来修理伙房大门的,他一上午就是在干活,川岛把翻译官找来做证,翻译官也说,就是伺候川岛的那个伙夫找到他,让他帮忙找个木工修理大门,还说,在进入伙房的时候,两个把守的皇军已经对木匠搜了身,检查了工具箱,没有问题以后才被他带进伙房的。
川岛又命令两个检查大虎的鬼子前来对证,两个鬼子也印证了翻译官的话,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个烧火的劳工了,烧火的劳工说,他上午去煤场推了两车的煤,川岛把煤场的看守找来对证,煤场的看守证实,上午劳工确实是到煤场装了两车的煤,眼看除了那个伺候川岛的伙夫以外,其他人都能证明没有作案的证据,川岛只得暂时把那个伙夫看管起来。
那个伙夫大呼冤枉,但是川岛不管那些,在没有找到新的证据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的放了那个伙夫的。
经过随队医生的诊断,川岛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而拉稀跑肚的,川岛对这个诊断不认同,他一直咬着那个伙夫为什么也品尝了食物就没事,而他就拉稀跑肚,还是翻译官的话,让不是人的川岛信以为真了。
翻译官说:“那个伙夫对您根本就没有尽职尽责,他只是利用了您对他的信任,以前没有出问题,纯属侥幸,这次的食物中毒就充分说明了问题。”
川岛下令关伙夫的禁闭,没有他的允许,不准释放出来。
大虎把事情的结果告诉了大力和栓子俩人,两个人为大虎捏了一天的汗,当听到是这样的结果的时候,三个人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