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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尝试,耿耿于怀从没品味过决堤的快-感。
阮卿卿比他好不到哪去,一双大眼泛着迷离的水光,亲吻中被拉扯开的衣领下,白皙的胸脯在轻颤,她想自暴自弃,更想弄清楚,他的态度不对,似乎完全没有芥蒂。
“我妈突然脑溢血住院了,因为我爸竟然……”她抬头,咬着唇看他,强-奸犯几个字说不出来。
她猜到了,然后回去质问阮绩民,徐凤英因而气得发病。
即使阮绩民是强-暴他母亲的凶手,也与她无关,不管身处何地,是什么身份,她还是伊莲会所初见那日那个穿着寒酸却腰背挺得笔直满身傲骨的女孩。
黎俊柏望着她,这些日子萦绕在心头的郁气忽然间尽皆消散。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他浅笑着柔声问。
当然记得,那一天,只一眼,他给她留下十足惊艳的印象,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他说没关系时,声音清冷华丽,似宝剑出鞘,隐隐金鸣之声,寒意肃杀;两人的目光对上,这时的他是上古釉彩宝瓶,甜白釉的优雅底蕴,却又有着美人醉红釉的夺目秀色,画笔生动,色彩瑰丽,明艳匀润;后来,他的唇角上挑,微微笑,幽淡隽永,旖旎迷离,像烟雨朦胧的江南画卷。
那样迷人的男色,世间只得他一人。
“我想,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不该影响到我们。”他笑,揽紧阮卿卿,低低咬她耳朵,阮卿卿轻颤,迟疑不安看他,不敢相信,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
“瑱思会馆时对你那么粗暴是想演戏给萧冬采和陈玘看……”黎俊柏缓声说,将自己从萧冬采手中拿到录音笔,查证,及之后的所做所为毫无保留讲了。
他怀疑萧冬采背后有人指使。
如果阮绩民真是强-奸犯,萧冬采的录音就是意外,可阮绩民若不是,录音就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陷阱。
黎俊柏学成归国那晚中了暗算被下药,下药的是沈佳雯,如果他失控,受益的是萧冬采,由此可见,萧冬采和沈佳雯背后有联系。
“可是,沈佳雯突然死了,线索就断了。”阮卿卿忧心忡忡道。
“沈佳雯死了,如果她是你爸杀的,那她就是幕后主使人,如果不是,幕后主使人就不是她,事情变得更复杂了。”黎俊柏点头。
褚乔林两个多小时后出来,带来了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警方根据现有线索分析,阮绩民杀人的嫌疑虽不能完全排除,却很小。
阮绩民在离开明华大酒店前曾打过急救中心的电话求救,一个要把人杀死的人是不可能打急救电话求救的。
还有一个有力的证据是,明华大酒店大堂的监控录相时间表明,在阮绩民离开后,沈佳雯曾拔打过黎俊柏的手机,证明当时沈佳雯还没死。
当然,也不排除阮绩民有同伙,在他离开后进入房间用沈佳雯的手机打电话。
而且,水果刀上只有阮绩民的指纹。
“沈佳雯让萧冬采把录音拿给我,要挑动我对付徐凤英,她临死前给我打电话,不知和那个录音有没有关系?”黎俊柏沉吟。
“凶手能在阮绩民刚走就走进房间杀了沈佳雯,显然很了解沈佳雯的一举一动,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复杂了。”褚乔林补充,眉头皱得更紧。
“凶手杀死沈佳雯的目的不会是和我妈发生的车祸一样,为了嫁祸给你吧?我老觉得秦坤是受命于人。”阮卿卿忧心忡忡看黎俊柏,“那个时候你在哪里?有不在场证据吗?”
“有,我办完出院手续出了仁济医院,恰好袁可立送文件过来给我审核签字,我们在仁济医院门外马路边说了很久的话,她可以给我做证。”黎俊柏略一回忆道。
有人证就行,阮卿卿微松了口气。
谁杀死沈佳雯的?如果阮绩民没有强-暴何欢,谁又才是当年那个恶徒?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当务之急,是解救腾飞的危机。
“你和阮卿卿宣布订婚,富通注入资金,然后你在徐凤英康复前代管腾飞,危机就解除了。”褚乔林说,话针对黎俊柏,眼睛却看着阮卿卿。
道理是这样,只看阮卿卿能不能信任黎俊柏了,毕竟,之前黎俊柏可是要置腾飞于死地。
徐凤英病倒人事不知,阮绩民在大牢中,这时候订婚忒不孝了,阮卿卿微有迟疑,抬头看黎俊柏。
她压根没想过黎俊柏值不值得信任的问题。
黎俊柏望她,渐渐地,笑意漫上那双秀润狭长的眼眸,舒心极了满意极了。
喜欢她对他无条件地信任和依赖。
他微微笑着,一语不发地伸出手去,扣住了她的后颈,手掌下的肌肤润滑如透明的羊脂玉,柔腻的触觉让人失措,黎俊柏指尖动了动,往下摸去……年少冲动,热血失措。
手机铃声响起,黎俊柏抬头间才惊觉,车里面不只他还阮卿卿,还有褚乔林这个观众呢。
阮卿卿一张芙蓉粉面已成了通红的杮子,褚乔林则如坐钉板。
“快接电话。”褚乔林恢复得快些。
黎成祥的电话,让黎俊柏赶紧回富通。
出大事了,黎玺祺失踪了!
“十天前学校放寒假,他跟我说要和同学去旅游就走了,我中午想通知他佳雯被杀的事,打不通他的电话,联系了所有认识他的人,却找不到人。”
怎么那么巧?
看不见的阴影沉沉如乌云罩顶,静寂里忽然一声惊雷,闪电划开天幕,刺目的炫光后,暴雨倾盆而下。
“爸,赶紧查查他们手里的股票在不在?”黎俊柏微攒眉,走到窗前关窗,只这一会儿功夫,雨水已淋湿了窗台。
富通上市时,保留了百分之七十的股权,发行了百分之三十的流通股。
百分之七十里面,黎成祥占了百分之三十,黎俊柏拥有百分之十,董事局五个股东和萧浔各占百分之五。
沈佳雯很生气,黎成祥为安抚她,同时也为了黎家拥有对富通的绝对控制权,从市面上为她购进流通股的百分之五,黎玺祺百分之十。
黎玺祺的帐户证劵公司拒绝提供密码,沈佳雯因为已去世,黎成祥作为未亡人有权要求查看。
打开沈佳雯的股票帐户,黎成祥脸色霎地变得苍白。
沈佳雯在八个月前将富通的股票全部抛售了。
“快查一下她的银行户头。”黎俊柏沉声说。
跟股票帐户一样,沈佳雯的银-行帐-户只有十几万余额,大笔金额在八个月前被她转到国外某个投资经纪的帐户。
“原来她让萧冬采录音给你时,就做了要跟我离婚的打算,在转移财产,难怪不担心我发现她跟阮绩民偷情。”黎成祥低喃,痛悔莫名,发现的太迟了。
如果黎玺祺手上的股票也已出售,那么,他们父子俩拥有的就只有百分之四十了,随时会失去对富通的控制权。
更麻烦的是,富通帐面的流动资金和父子俩人的私蓄全部投入到收购腾飞中去了,眼下富通资金很紧张,没有财力收购市面上的流通股。
“爸,给萧浔打电话,看能不能先欠帐认购他手里的股权。”黎俊柏道,危急时分仍镇定自若,目光清澈湛然。
董事局另五个董事是老油条,萧浔不同,他的股权是不花一分钱得到的,黎成祥为感谢萧中白给他的。
“啊!黎伯伯,你要买我的股权?我不卖可以吗?”萧浔很是意外,期期艾艾吞吞吐吐,推托了一会儿没推掉,结结巴巴说:“黎伯伯,我去年投资能源股失败,把富通的股权抵押出去换了钱去追仓,本来想赚了钱就赎回来,结果……”
不管真的假的,这个回答表明,他们从萧浔手上买不到股权了,黎成祥握着听筒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风雨更大了,雨水拍打着玻璃窗,窗外高楼大厦模糊不清,黎俊柏掏出香烟,点上火望着烟头一动不动凝神思路对策。
一张大网在朝他们张开,从录音开始,或者从徐凤英出车祸时,也或许还早些。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抛售手里腾飞的股份,换取资金收购富通股票,或者寻求外援取得巨资支持。
徐凤英昏迷,阮绩民涉嫌杀人被捕,腾飞的股价将一路狂跌,这个时候出售腾飞的股票,不谛于自杀,而此时,幕后的那只黑手在操纵富通股价,富通的股价肯定是一再飙升,一跌一涨,这条路走下去,遍体遴伤,到最后,也不一定能保住富通。
寻求外援也不容易,资金缺口太大,有那个实力的廖廖可数。
没有过硬的极稳固的关系,这种情况下也没哪个公司愿意伸出援手。
银行从来都是只看好走运的企业,有危机的很难贷到款,眼下只能看褚乔林的人脉了,黎俊柏给禇乔林打电话。
“我想想办法,你打算贷多少?”褚乔林问道。
“我想把腾飞一块挑起来。”黎俊柏报了一个数。
褚乔林深吸了口气,这么庞大的数目,即使富通没有危机也很难贷到。
“你到我家里来,我们仔细商议一下。”禇乔林没有马上说办不到。
阮卿卿不知怎么样,黎俊柏放心不下,让褚乔林在家里等他,他先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