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吱呀吱呀

疏窗听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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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俊柏觉得不可思议,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怕阮卿卿骤然间接受不了,也不告诉她自己做过DNA鉴定,她是徐凤英亲生女儿的事,打算等查到原委再说。

    阮卿卿自己开的车,黎俊柏带上褚乔林,开车跟在她后面,目送她进了阮家大宅才调头离开。

    “我也要尽快找个女朋友,不然,早晚一天得被你们的恩爱刺激得发疯。”褚乔林眼红不已,说:“你跟阮卿卿定下来了是吧?把兰草美人介绍给我怎么样?”

    “扯淡。”黎俊柏骂。兰草美人就是阮卿卿,怎么介绍给他。

    事情差不多已清楚了,也便不再隐瞒,将前因后果仔细说了出来。

    又让他不必查陈玘父亲了,陈玘心系陈瑛,不可能觊觎阮卿卿。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偶然遇见这么一换,居然回到亲生母亲身边了,那个现在叫谢莫忧的女人又是谁的女儿呢?”褚乔林嘀咕,拿起纸笔写字推演。

    “有两个可能,阮卿卿和谢莫忧是双胞胎,出生时一个人被偷偷抱走扔掉,这个可能性道理上有点讲不通,谁闲着没事干抱走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可能,阮卿卿和谢莫忧同父异母,有一个女人跟徐凤英同时怀了阮绩民的孩子,因为不忿不甘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调包了两个孩子。”

    “有道理。”黎俊柏点头。

    不管信不信这个调查结果,案件暂告一段落,陪阮卿卿回乡的计划因徐凤英受伤而搁下,现在可以去了。

    黎俊柏把找谢莫忧的事交给褚乔林,自己暂时不去查萧冬采了,第二天备了礼物上阮宅,探病,拜望徐凤英。

    是礼数,然而,商场上应酬所需的客套,抑或晚辈真实关切尊敬,亦不难看出。

    男的俊女的俏,坐在一起赏心悦目,徐凤英看看黎俊柏看看阮卿卿,眉目渐渐舒展。

    寒喧过后,黎俊柏说:“徐董的伤势怎么样?我想带卿卿外出玩几天,可以吗?”

    态度诚恳,语言得体,优雅从容,这样的男人只要对女儿是真心的,不让女儿伤心落泪,做女婿没得挑,徐凤英笑道:“卿卿,你照顾妈一个多月也累了,就陪俊柏外出散散心玩几天吧。”

    “妈,你的腿还没好,我哪能出去玩。”阮卿卿嗔道,大喜过望,徐凤英这话表示不反对她和黎俊柏来往了。

    “去吧,再不去,俊柏的礼物又得加重了。”徐凤英开玩笑,两个年轻人交缠的眼神中绵绵情意流动,火苗都能把空气点燃,她也曾年轻过,深知那种相思滋味,情到浓时,每时每刻都想和爱人在一起。

    比潭涛和卫成功的故里更僻远的山村石坪坝,名付其实的石坪山旮旯,绵延的山岭,除了山,还是山,山外已是春天,这里还沉在寒意弥漫的冬天中,山风在石缝间低吼,撕打着乱石的棱角。

    汽车开不进来的,停在三十里外,阮卿卿带着黎俊柏,翻山越岭的同时,不停嘱道:“小心脚下,手攀扶时注意,别抓石头的棱角,会刮伤手的。”

    进山时她让黎俊柏穿了羽绒服戴上帽子,她自己也包得严严实实。

    还不到村子,黎俊柏已完全相信,阮卿卿所说的都是真的。

    脚下怪石嶙峋,石缝伸出的枯枝如爪,就是他这样的青年男子,每走一步都极吃力,她却平常自若,跟走在平坦的水泥路面上一般。

    破旧颓败的村落出现在眼前,阮卿卿眼眶红了。

    小鸡在地上觅食,儿童在追跑做游戏,屋前三五成群坐着晒太阳的老人。

    “年轻的都进城打工去了。”阮卿卿低声说,一路不停和众人打招呼,什么大山叔田婶七伯公的,走过弯弯曲曲一条巷道后,在巷尾一座低矮的瓦屋前停下。

    “这就是我家。”

    失去原木颜色的木板门,边沿残破,门框上的春联在风吹雨打日晒中已褪了红色,黑色字迹有些模糊。

    ——绿竹别其三分景 红梅正报万家春

    ——横批:春回大地

    “这是我爸爸写的。”阮卿卿伸手,一笔一划抚过,泪如雨下。

    劲削匀瘦,遒劲有力的柳体,黎俊柏震了震,问道:“你的字体跟你爸的很像,是从小习出来的?”

    “嗯,我爸除了写得一手好字,还会吹口琴,他很能干,如果不是残疾,他进城去,也能闯出一番天地来的。”阮卿卿哽咽着道。

    木门嘎吱嘎吱响,摇摇欲坠,院子里的泥地微有泥泞,空气里有一股霉味,屋檐下织网的蜘蛛听到声响,惊惶地爬走了,留下蛛丝网在风里飘荡。

    堂屋中挂着一帧黑白遗照,画里老人微微笑着,温文尔雅。

    “爸,我回来看你了。”阮卿卿跪了下去。

    “爸,我给你磕头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卿卿,一辈子不离不弃。”黎俊柏在她身边跪了下去,俯身,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磕头,庄重地发誓。

    笃笃,拐杖落地的响声,阮卿卿跳起来,喊道:“爸。”疾冲出去。

    “莫忧,你回来啦。”满头白发的三婆拄着拐杖站在院门外。

    “三婆,是你。”阮卿卿脱力,腿软得站不住。

    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黎俊柏跟着走出来了。

    “小伙子是你对象?不错,你爸终于可以安心了。”三婆抹泪。

    送走三婆,阮卿卿茫然四顾,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流泪。

    “我爸腿脚不便,我进城后,多得三婆帮忙照顾,三婆一直把我爸当子侄,我很后悔,当年如果没流露出抗拒的神色,我爸也许就接受刘寡妇了,那样,我进城后,我爸就不会孤零零一个人生活,去世得那么早。”

    黎俊柏不知能说什么安慰她。

    哀恸像只怪兽,伸着尖利的爪子抓挠着肝脏,阴阳两隔的悲哀与苦痛,一辈子如影相随,锥心泣血,无从排解。

    他明白,什么样的安慰都没用,他也经历过,他只能在心中发誓,一辈子不负她,爱她疼她呵护她。

    “我们住几天再回去。”他说,捋起袖子动手打扫。

    尘埃飞舞,满院杂草在一番清除后消失,阮卿卿出去,在到垅间挖了一捧野花回来,找出几块瓦片垒成花盆状,种到院子一角。

    绒球似的小花朵,碧绿的叶子,霎那间,残破的味道消失,院子又有了灵魂和生机。

    院子里竹杈子支起竹竿,被面床单在她上一次离开故乡时洗净收在斗橱里了,拿出来晾晒一番就行。

    白底子包边,大红被面上大朵大朵的荷花,古朴里带着农家的温情,黎俊柏轻拍了拍,蓬蓬的白色灰尘在日光下飞舞。

    三婆送过来一块腊肉一捆青菜,阮卿卿将背包里带回家的糖果送了过去,闲话了一会儿,回来时,黎俊柏在灶间烧菜。

    他从没用秸秆烧过火,脸上有黑灰,头发上沾一枝秸秆尾,洁净的一双手也染了秸秆灰。

    阮卿卿静静地倚着灶房门看着。

    浓烟从灶房里往门口这边窜,眼睛被熏得涩疼异常,可是却不愿移开脚步移开目光。

    幸福在这一刻鲜明灿烂。

    男人无条件地接受她的所有,她的丑陋,她的贫穷,抛下尊贵的身段,为她烧饭,洗手作羹汤。

    忙碌的一天过去,夜晚到来。

    只有两间屋,养父的床是堂屋中两张长板凳架了一块一米宽的床板,里面的卧室是她的房间,一张老式拔步床,阮卿卿铺开床褥床单被子,摆出两个枕头,在床沿静静坐下。

    黎俊柏缓缓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古老的木床似乎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嘎吱叫了一声,晃了晃,阮卿卿一双手抓着大腿上的裤子,紧张失措。

    “咱们像不像古时候拜了堂坐在床沿的新郎新娘?”黎俊柏低低笑道,拉起阮卿卿一双手轻轻摩挲。

    他的手很漂亮,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一双手,手指指节很长,骨节匀称,温柔地摩挲着时,像丝绸滑过手背,又像是流水浸润过,再悄悄地从指缝间溜走。

    “俊柏。”阮卿卿低喊,歪靠到他身上。

    “我想,要不我今晚到外面睡。”黎俊柏轻咬住阮卿卿耳垂,声音有些哑,努力压制着,炙热的呼吸饱含着某种莫名情绪,“我怕忍不住。”

    意有所指。

    阮卿卿脸庞埋得更低,半晌,咬了咬唇,抬头含住他的喉结。

    “忍不住就别忍。”她红着脸,满面羞臊。

    轰隆隆野火窜烧起,沿着血液游走,几乎要将黎俊柏整个人烧成灰,薄薄的理智抑不住勃发的冲动。

    阮卿卿伸手拉熄了电灯。

    欲焰并没有因为看不清对方的脸而趋淡,因为黑暗,触觉更加清晰强烈,黎俊柏失控地凶狠地啃着咬着,野兽一般的粗鲁蛮横,老旧的拔步床承受不住他的热情,吱呀吱呀响,纱帐摇摇晃晃。

    压抑使人更加兴奋,兴奋让人抛却了羞涩,阮卿卿勾着黎俊柏的脖子,热情地迎合她,软软的手臂藤蔓缠绕在他身上。

    癫狂迷乱,梦境一般,迷离里,扑天盖地的浪潮袭来,舌尖被反复吮-咬,酥麻疼痛,呼吸里满是清淡又刚劲的男性气息,阮卿卿头晕脑胀,陶醉着迷沦陷。

    黎俊柏停了下来,开始脱她的衣衫,套头毛衣不容易脱,她想昂头配合他,又羞臊着,脖子僵硬,他似乎知道她的心情,也不急,动作温柔地托起她的头,毛衣离开时,阮卿卿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黎俊柏的气息越来越粗重,阮卿卿有些惊怕,弓起身抱他,却被他推开,他喘着粗气,开始解她的胸衣搭扣。

    阮卿卿感到冷,肌肤浮起细小的颗粒,嘴唇不停发颤,黎俊柏伏到她身上时,她狠狠地咬住他肩膀。

    黎俊柏任由她咬着,温柔地吻着她,静等她的身体暖和过来。

    嘴里咸咸的,湿润晕开,流血了,阮卿卿略微回神,松开牙齿,轻嗔道:“疼吗?你也不推开我。”

    “不疼,心里甜的很。”黎俊柏轻笑,咬着阮卿卿耳朵说悄悄话,“等一会要是疼了,你打我也行。”

    嘴里说着,下面轻蹭。

    阮卿卿僵了一下,粉拳捶了过去。

    “我说真的。”他正式道,“听说,男人没经验会让女人很痛,疼极了你就打我出气。”

    他还是……阮卿卿低嗯了一声,有些意外,心里暖融融欢喜无限。

    肌肤相亲,赤条条如水交融,紧贴着她的身材劲瘦结实,充满力感,不用摸,也能感受到千钧之力,阮卿卿又害羞又惊奇。

    黎俊柏一手支起身体,一只手扶着,探寻搜索,抵住她。

    “别弄在里面,还不能怀孩子。”阮卿卿细声哼哼,脸颊着火似烧得厉害。

    “回去后咱们就举行婚礼。”黎俊柏顿住,轻咬她的耳朵,“我不喜欢在外面,那样会让我觉得,咱们的行为是欲而不是爱。”

    他的嗓音暗哑,夹杂着灼热沉重的呼吸,阮卿卿嗓子眼要跳出来了,脑子里乱成一团糊,低低嗯了声:“好。”

    声音娇软虚弱,寂静里如琴弦轻颤,细细的牵动一圈圈缠绕上来缚住心脏,黎俊柏急促地吼了一声,身体朝前一挺,又猛然间停下。

    阮卿卿羞涩地抬头看,半明半暗里看不清,只知他额头渗满汗珠,神情有些痛苦。

    “怎么啦?”

    “我想还是别了,别让你有压力,咱们等到新婚之夜吧。”嘴里说着,却抑制不住青涩和好奇,极想探索。

    他的身体因强行抑制而汗水氤氲,阮卿卿只觉这样的他看起来更加英俊,还有,该死的……性-感!该死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