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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不愿意就此苟活,更不愿意受到窦太后的操纵,她于我,本就是仇人。若不是她让皇帝下旨,父亲、母亲依旧我的族人们,也不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可是,她的手里却捏着一个人的性命,她用这个人的性命相要挟,若是我不答应,她就杀了那个人。
窦太后抓住的人是我的妹妹,她虽然和我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却也是我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亲人。
想当初,她在两三岁的时候,因为和父母走失,无意中遇到了我的父亲,便将她收养,作为义女。从此之后,我和她姐妹相称,我们一起长大,走过了那么多的岁月。如今,我的家族中,存活的仅剩我一人,我又怎么能够狠下心来不保全她呢!
想一想我就真的很恨,可是,我又没有别的办法。在这晋王府上,若是能够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或许,以后,我可以将颖儿救出来!
我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或许是唯一的希望了。
自打那晚柳如月跌伤之后,她便没有前来找我。想来,那次的事情也让她伤到了元气,一时半刻,是不会来找我的麻烦。薄湄儿那边,我也暂时没有去,只是让墨玉每晚在她的寝殿前盯着,竟然发现,她几乎每日半夜里都会提着饭盒去那个破败的宫殿。
这几日以来,我也再没有听到那昏鸦的叫声,一切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同样的,刘肆已自那日离开之后,再没有露过面。对于那****离开之前所说的话,我有些时候竟然感觉到如同在梦幻中一般。或许那天,是我听岔了吧!
又过了两日之后,就到了一年一度的谷雨。以往,在家中的时候,为了祈求风调雨顺,父亲总是会和我一起斋戒沐浴,祈祷上苍,让百姓们五谷丰登。
如今,到了晋王府中,这样的大户人家,应该不会过这种节日吧!而我如今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封赏,府中的下人们又全是见风使舵的人,平日的饭菜也就是马马虎虎过得去,若是再想进一步,恐怕是难上加难!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墨玉端着一个茶色的托盘走了进来。她这些日子以来,仍旧是和以前一样,在我的身边做事,并没有任何的怨言,就像是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我在心底也忍不出微微叹息,或许,当真是我错怪了她。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冲着她淡然一笑,道:“墨玉,你拿的是什么?”
“姑娘,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先是和我卖了个关子,等到她将托盘上的菜都摆在桌子上的时候,我才看到,一共四种小菜,还有一份汤。而这些,也全都是素菜,没有一样是荤菜。
我最初也不以为然,只当是今日王府的厨子不高兴,只给我做了素菜。却不料,墨玉的眼眸微微扬了扬,一抹笑容挂在了唇边,“奴婢知道姑娘以前都是和家里人一起过着谷雨,并且提前好几日就要开始沐浴斋戒。只是到了王府中,没有这个条件,奴婢只好做一日素菜,希望姑娘你能够宽心!”
我心中一暖,几乎掉下泪来,难得墨玉想的如此周到。平日里,我们三餐能够饱腹就不错了,即便偶尔有些荤菜,也只是一些残羹。若是还挑挑拣拣,恐怕会受到更多的白眼。然而这还不是我最为感动想要落泪的原因,我很想知道,墨玉她是如何知道我之前的习俗。
墨玉从我探究的眼神中看了出来,她淡然一笑,眸间璀璨生光,“姑娘或许忘了,太后让奴婢过来跟着你,必然是给了奴婢很多姑娘的信息。奴婢若是连这些都不清楚,如何能够侍奉在姑娘身侧呢!既然不能够和家人在一起,就让奴婢陪着姑娘吧!”
话都说到着这种份上,我若是再不感动,那是假的。心中的澎湃此刻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了,我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墨玉,或许以前我会对你心存芥蒂,可如今,看到你对我如此,我便是将你当妹妹看待了!只希望你日后凡事站在我这一边!”
墨玉知道我话中的意思,她是太后派来监视我的,本应该和太后一起,但,两个人长久的在一起之后,她也不似以前那样了。有些时候,尽管装作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可我却能够看得出来,她言语中对我的关心。
听到我这样说,墨玉很显然有些为难,她脸上的表情能够显现出,她正在心中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抬起头望了望我,从中,我能够发现她那复杂的眼神。良久后,她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缓缓道:“姑娘,以后,奴婢会尽量站在你这一边的。”
“那就太好了!”我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在这晋王府中,能够有一位知己,那也是难能可贵了。
“姑娘,那还等什么,赶紧吃东西吧!等会儿,奴婢和姑娘一起做祷告!”
望着墨玉那纯洁的笑容,我心底微微有些情暖。这时,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清新的雨气让整个寝宫内散发出另外一种气息。不觉中,我的心中有些失落,还记得刘肆已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可最近他都没有怎么前来。或许,他对我真的不如我想象中的那样特别。
我和墨玉才坐了下来,就听到一阵敲门声。这个时候,是谁呢?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墨玉已经起身去开门了,等到她将门打开之时,就看到那让她意外的人。她急忙福身行礼,“奴婢拜见王爷!”
王爷?刘肆已?我慌忙起身,带着些许兴奋的心情迎上前去,顿时间,发现门外的人正是刘肆已无疑。此刻,他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外加紫金的束冠,还有唇角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淡雅。
虽然有小四为他打着雨伞,却也能够看到另外一处衣袖已经被雨打湿。
有些意外,随即,我便缓过了神,对着他福身行礼,“奴婢拜见王爷!”
他淡笑着,亲手将我扶了起来,满含笑意地望着我,“近日来,我都有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没有来得及看你,你不会恼我吧?”xh:.74.240.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