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玻璃之狱

木彼于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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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岛面积2万多平方公里,名叫霍次克岛,与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相望,是库页岛的附属岛屿,地处环太平洋地震带。≧  它偏僻孤立,在无人的海域中独自漂泊。直到后来这里变成蒙亚的领地,它才有了主人。

    蒙亚在岛上建立了自己的王国,简易破旧,利用岛上的天然地势,很好地隐藏着自己的实力,没有人知道这里可以训练出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正在制造世界上最具攻击性的武器之一……因为,环境的恶劣总是能够激人求生的本能。

    现已经1o月中下旬,霍次克岛上早已被冰雪包裹地严严实实。

    但屋内却暖如初夏,祁在光着上身立在他房间的的窗户前,手上拿着装着浅黄色液体的玻璃杯,墨蓝色的眼睛看着外边如絮的飘雪。其实窗外也没什么好看的,透过厚厚的雪露出的视野范围有限,而在有限的视野里,所见的也不过是一片白。

    女佣敲了敲门,在外叫了声“亚主”,蒙亚才转身,捞起床上的衬衫套在身上,按了按遥控器的按钮,放女佣进来。

    “亚主,麦小姐醒了。”女佣恭谨地垂头侍立一旁,“但状态似乎不太好,她之前一直在做噩梦,醒了之后便开始叫您的名字。”

    “哦——”蒙亚尾音上扬,显得特别感兴趣,墨蓝色的眼睛望向低着头的女佣,“她还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了,只是叫您的名字,哦,还有‘桃子’,我已经送了一盘鲜桃进去。”

    蒙亚突然笑了起来,但却毫无温度,轻声说:“谁让你送鲜桃进去的?除了一日三顿厨余和水,什么都不许给!”

    女佣腿有些软,蒙亚轻踱过去,用那只空了的玻璃杯抬起女佣的下巴,露出一张年轻漂亮的亚洲人的脸,外貌倒是和宋学桃七分相似。

    “去Racy那里吧,她会告诉你怎么做的,还有就说我说的,让她千万不要伤了你的脸。”

    女佣听到“Racy”时,浑身都抖了起来,她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虽然那位麦小姐“住”在地下室,但是她亲眼看到亚主曾经亲吻过她,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亚主脸上流露出温暖的感觉。

    难道亚主在乎的人,她不应该好好照顾着吗?

    “怎么,腿连走路都不会了?”

    蒙亚墨蓝色的眼睛露出点点杀意,回过神的女佣吓得转身就逃。

    蒙亚没来由地烦躁起来,随手把玻璃杯甩在羊毛地毯上。

    他的门口便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沿阶的壁灯如豆,将楼道的气氛烘托地幽暗阴森。

    地下室只有一面抹灰的墙,另外三面都是玻璃,墙体上有一扇小窗户,可能因为地势较低或者正是晚上,窗户里根本透不过几丝光线。

    地下室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一个卫生间,从现在起,还会有一个人。

    麦冬安静地坐在床上,没有哭闹,没有喊叫,像是冬日里的花朵,等待霜冻到来的死期。

    蒙亚敲了敲玻璃,闷闷的声音在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分毫毕现的空旷里突兀地响起,但是,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动静。如果蒙亚离得够近,也许会现,麦冬脸色灰败,双手抱着膝盖卷成一团,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右手的大鱼际,嘴里呢喃不清叫着谁的名字。

    直接被忽略的蒙亚怒火“蹭蹭蹭”地往上扬,他找到玻璃上一处装置,睁开眼睛对着扫描仪,蓝色的光束过后,奇迹般的,没有任何连接缝隙的玻璃墙上,打开了一扇门。

    蒙亚直接走到床边,右手拽起麦冬的头,昏暗中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蒙亚的呼吸打在麦冬的脸上,麦冬终于有些不舒服,“哼哼”了两声。

    “你以为你不说话,你装死我就会放过你?知道以后你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吗?没有人会跟你说话,除了我;没有人会陪你吃饭,除了我;没有人会再关心你的死活,我,也不会。你每天只能吃所有人吃剩下的,你将再也不知道白天黑夜,不知道时节气候,外面的世界对于你而言将永远是个梦。

    你现在不理我,以后你求着我跟你说话,我也未必会搭理你。你知不知道?说话!”蒙亚说着,狠狠地拽着麦冬的头往后拉,这让麦冬终于仰起了整张脸。

    蒙亚看到麦冬异常的脸色,也是一愣。可是突然又觉得,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胆小自私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有这种反应也未尝不正常。

    麦冬适应了昏暗,她似乎看清楚了眼前这张男人的脸与记忆中有了一些重合,终于她嗓子里出沙哑地声音:“你终于来了?”

    她眼珠子僵硬地转了转,蒙亚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想起那天在大荷镇她看孙家麟那一脸温柔的模样,禁不住往她嘴唇咬去,他是使了暗劲的,血腥味已经弥漫了他整个口腔。

    蒙亚又想起他们的初识……

    *

    那是2oo4年吧,那年蒙亚17岁,父亲想让他学点什么,不要整天无所事事地东晃西逛,惹是生非。于是他逃了出来,从俄罗斯到美国,从美国到南美洲,最后到了澳大利亚,他终于身无分文。

    在悉尼最乱的街区之一auburn,这里聚集着福建人,中东人,土耳其人……甚至会有黑人的统领地盘。街道上纸屑果皮随处可见,还有散出恶臭的下水沟。

    蒙亚一个人地坐在街边掉漆的椅子上,十分惬意的样子,旁边是一个穿着夹克的流浪汉,光着脚躺在长椅上睡觉。偶尔会有路过的行人,手上有多余的零钱,就扔在流浪汉身上。

    蒙亚伸长了耳朵听着铸币掉落在地上出的声音,心里盘算着,那些路人施舍的铸币大概可以买些什么吃的,汉堡包、炸鸡腿、牛排……想着想着,口水就溢满了口腔,蒙亚梗着脖子好不容易才把它们赶回了老家。

    四月的澳大利亚正值秋季,最适合旅游,所以即使已经夜晚,街上行人仍然很多。

    蒙亚的肚子已经连番打起了响鼓,可是直到流浪汉将地上的铸币一枚一枚地拣完,他都没有向那个方向望上一眼。但流浪汉一走,蒙亚墨蓝色的眼睛便把连着的两张长椅四周围地毯式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蒙亚气愤地踹了椅子两脚。

    “嗨,这里晚上很危险的,你快点回去吧。”一个女生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些低沉。

    蒙亚回头,看到的便是麦冬,19岁的麦冬,短,浓眉大眼,穿着白色衬衣,深蓝色牛仔裤,同色的板鞋。

    “我看你待在这里很久了,你是中国人吗?”

    蒙亚一脸不屑,麦冬见他并不答话,还以为她认错人了,误以为这个带着牛仔帽的年轻小弟弟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国家。麦冬就在这附近一家福建老板开的茶餐厅里打工,她来回奔跑工作时,不经意间便看到了这个拥有她熟悉的五官的少年,麦冬已经观察他很久了。

    “滚——”蒙亚瞪了麦冬一眼,高傲地昂着头,像一只……嗯,鸭子,麦冬想。

    可蒙亚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骄傲模样被肚子的“咕噜咕噜”声破了功。

    麦冬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记眼刀飞来时,她也很给面子的收了音。

    麦冬清了清嗓子,说:“出门在外的,我们又来自同一个国家,那就是朋友。我刚下班,正好也饿了,要不你陪我去吃个饭?”

    蒙亚冷嗤一声,扭头看向别处。麦冬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只觉得蒙亚稚嫩的脸庞上,有着她最深切的想念。

    “小弟弟,骄傲不能当饭吃,是不是?而且,我让我朋友陪我吃顿饭,你怎么能拒绝呢?”麦冬绕到他的正前方,看着他的眼睛,狡黠地说到。

    最后,每个人大概都能猜到了,别扭少年将错就错领着新认识的“朋友”,请了一顿不用付钱的饭。

    再后来,当麦冬现蒙亚那金黄色的头和墨蓝色的眼睛时,为时已晚,从那起,她身后也多了一个甩不掉的尾巴。

    *

    蒙亚想起过往,他和麦冬之间打打闹闹的场景,不自觉间已经松开了拽着麦冬头的手,连吻也变得温柔起来。

    可是,血腥味倒让麦冬变得清醒了。她开始拼命地挣扎,一边把蒙亚往外推,一边还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肚子。

    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滚,酸水便吐了出来,有一些溅到了蒙亚的拖鞋上。

    蒙亚一时气急,伸手便掐住麦冬的脖子往墙上按去。

    “死女人,你竟然……竟然敢……”

    “蒙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麦冬抓着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低落地问到。

    见蒙亚并不答话,只是喘着粗气,打在她脸上,倒有种刀刃冰凉的触感。

    “蒙亚,虽然我不记得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但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去弥补,去赎罪,你把我抓来,对你也没有好处。我家里人肯定会四处找我的,我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弟弟,我真的不希望你走上歪路。”

    “闭嘴,谁要你赎罪?我只要解恨……”蒙亚终于放开了麦冬,“还有,少自以为是,哼,‘弟弟’?你也配?下次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我会让你尝尝囚犯应有的待遇。”

    麦冬眼看着蒙亚就要离开,便紧跟上去,不想却一头撞在了玻璃上,她忙拍着玻璃,大喊:“蒙亚,桃子他们呢?我可不可以给她打个电话?我只想知道他们平安回去了没有。”

    “蒙亚,你别走——”

    蒙亚站在楼道的拐弯处,听到她的呼喊,终于停了下来,施舍者般的姿态,“你以为你睡了几天?你以为你在哪里?我告诉你,你已经睡了五天五夜,你现在脚踩的地方可不再是中国的土地。”

    “什么?不可能……”麦冬闻言,惊讶之余确实难以置信,她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里面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