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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谭爱亚之所以给庞岩银子的用意也就在这了,她让庞岩将全子避人耳目的在私下里关押了这么久,当然对于庞岩来说,拿人、关人这些都是小事一桩,可那也得是庞岩能将全子关进大牢才作数,而今,她要求庞岩避人耳目私下关押,这就等于善用私刑,更是等于变相的麻烦了人家,她必然要给人家一些补偿!
而再说庞岩呢。爱睍莼璩他自是不好意思拿谭爱亚的银子的。可是还真让谭爱亚给猜着了。
庞岩拿了全子,却并未把全子押进大牢。其一自然是谭爱亚有了交代,要他避人耳目;这其二嘛,就是全子所犯之事,暂无凭证,无法立案,且全子也罪不至进那刑部的大牢。所以庞岩想来想去,就把全子丢给了手里的两个禁卫,要他们扮作了一对旅人,住进了羌岚京中的一家客栈里,日日夜夜地看着全子,怕人跑了,更怕生些什么旁的枝节,好在这几日倒是相安无事。
而谭爱亚塞进庞岩手中的银子,一是可以奖赏那两个忙了几日禁卫,二是正好可以分出一些垫付给客栈的住宿费使。所以当谭爱亚硬塞给庞岩时,庞岩自是没有再三的推辞。只是稍稍的犹豫了片刻,便将银子揣进了袖带里。
见庞岩这般的举动,谭爱亚不由的在心中喟叹道:“这羌岚的皇帝倒是选了个不错的禁卫军都统。”这庞岩做事一是一,二是二,也不耍花招,玩虚的,这一点倒是令谭爱亚颇为赞赏。
不消片刻,全子便被那两名负责看守他的禁卫押解着带到了谭爱亚的面前。
谭爱亚盯着全子,眸光忽的一暗:“全子,我给你个机会。”女子轻勾唇角低低道。
“是。”全子心知谭爱亚的身份,自是不敢违逆谭爱亚的意思,连连奉承道:“豫王妃您有话尽管吩咐,全子就算肝脑涂地也定当为您效犬马之劳。”
喝,真别说,这全子的嘴可是够甜的!这话说的就跟外面裹了层蜜糖似的,让人听了打心里的觉得那叫一个舒坦。可那是别人,待到谭爱亚这里,光是嘴甜可是半点用不起,且谭爱亚的脾气也怪,她还就讨厌那种口蜜腹剑的小人。像全子这样的就是她讨厌的典型人物之一。
“是吗?那一会儿你可别跟我这叫屈,喊苦!”谭爱亚禁不住低低的一声,说的全子不禁汗毛倒竖。
“不能!能为豫王妃效劳,那是全子的福分。”只是全子依旧硬着头皮强撑着道。
“那就好,走吧!”谭爱亚摆了摆手道,示意全子快步跟上,其实不用谭爱亚说,全子也知谭爱亚这是去哪!全子急急忙忙地大步蹍了上去,直奔苍云所在的西厢房而去。待到房门前,谭爱亚给全子使了个眼色,要全子过去敲门。
全子自是不敢耽搁,当当两下便叩响面前的房门。
屋中人则是低低的应声道:“谁啊?”瞧这个意思,屋中的苍云似是不知道会突然有人造访!
谭爱亚再次冲全子打了个眼色。
全子连忙开口道:“苍公子,是我啊,我是全子。”
不说名字还好,一说名字,屋中人好似火了般,竟是蹬蹬的奔到了房门前,脚步声震得木质的楼板都直打颤,吱嘎一声,门开了。还没等全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苍云劈头盖脸的对着全子就是一顿的数落。
“我说全子,你小子行啊,真有你的,拿了本公子的银子,事你倒是给本公子办成了啊,结果那事情也没成,倒是让他白捞了顿大便宜,而你倒好,你是知道自己办砸了差事,狗吃麸子竟是连面都不露了!银子呢,把从本公子这骗走的银子给我还回来……”说着,那屋中冲出的男人抬手便要去翻全子的口袋。
“呦!这是什么银子啊?什么捞了便宜的,苍公子,这话怎么说的稀里糊涂的,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啊?!”谭爱亚揣着明白装糊涂,从一旁的蔽塞角落里,慢慢地踱步而出。
谭爱亚的突然插话,吓得苍云心头一颤,不禁簌簌直打抖。
“豫王妃……”全子一脸的苦相,连忙回避的到一旁,给女子让路。想来听了苍云的这番话,这聪明的女子该是也明白了究竟谁才是幕后主使,那他的任务是不是代表着就已经结束了。这该是没他的事了吧。
“豫,豫王妃?!”好么,苍云这才瞧见原来这登门的并不仅仅是全子一人,苍云细细那么一数,一,二,三,包括全子和谭爱亚在内,竟是有六七个人,且谭爱亚的身边竟还有禁卫相随。苍云不由地心
头咯噔一下,低低哀嚎道:坏了!他刚刚的一番话,岂不是刚巧全让这门口的人都听了去。
“苍云见过豫王妃。”虽是心中慌乱不已,可是苍云却依旧故作镇定地对着谭爱亚轻轻一行礼。
谭爱亚轻轻地勾唇一笑:“几日不见,苍公子竟还是这般的客气。”
关听女子口中的话,好似没什么,可是苍云却听得脊梁骨发紧,而女子脸上的笑容,更是让他看得触目惊心。光从女子带着全子登门这点来看,苍云就已经猜到了,自己做的事,怕是已经东窗事发,全让全子这贪生怕死的东西给抖出去了。
“苍公子,本妃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苍公子。”谭爱亚好似个好奇宝宝般,什么都要向苍云问个明白。
“豫王妃请讲。苍云愿闻其详。”苍云好似已经猜出女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见他不慌不忙道。
“苍公子刚刚跟全子说‘倒是让他捞了顿大便宜’,苍公子口中的这个他是谁啊?”谭爱亚笑里藏刀,刀锋直指向苍云的颈项。只待狠狠地一刀割下,便要其殒命当场。
只是苍云竟好似未受到任何的影响,只见他以不疾不徐的声音轻轻道:“苍云口中之人怕是豫王妃不认识,籍籍无名之辈,苍云还是不说了吧。”没错,刚刚苍云确实口无遮拦了一些。差一点就将那人的名讳说出口了,不过还好,苍云垂着头不禁洋洋得意的歼诈一笑,所幸他没有说出那人的名讳,这才有了可以退辩的余地。
就算眼前这女子请来全子指证他又如何。只要他苍云死咬住,是全子诬陷于他,而他呢,自是什么都没有做过,清清白白孑然于一身。他不过是求全子帮他办点小事,结果呢,事情没办成,反倒是让全子讹了他的银子,现在又来诬陷他。只要这么说,不就完了。
他只需要将一桶脏水往全子这倒霉鬼身上一泼,就算大功告成!无凭无据,他死咬住不承认,难道面前这女子还能拖着他以个莫须有的罪名带他去见官不成。再者说了,他可是有安乐侯乐青做后台。眼前的女子就算不畏惧安乐侯的权势,至少也会给安乐侯个薄面才是啊。
“嗯,行,既是苍公子如此说了,那本妃也就不问了。”谭爱亚微微地一点头,倒没逼着苍云去供认不讳他犯下的罪行。“苍公子,就不请本妃屋里坐坐吗?!”
“这……”苍云想暗中揣测谭爱亚的心思,可是这女人为人处事竟是说不出的诡异,完全让人摸不着半点的路数。“豫王妃,屋里请。”苍云虽是对谭爱亚万分的戒备,且是不想让谭爱亚进屋,可是踌躇了半晌,他竟是找不到个可以回绝女子,不让女子进屋的说辞。只得摆了摆手轻让道。
谭爱亚迈步进屋的同时,禁卫扯着全子也紧随其后一并往屋中走。
“这……”苍云看着被禁卫拖拽进屋的全子,禁不住低低发难道。“豫王妃这是何意?”
“怎么?苍公子刚刚不是还说这全子骗了你的银子吗?!且是把你气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撕碎了他,难道苍公子就不想将被骗走的银子讨回来吗?!”谭爱亚倏地转身,敏锐如刀的视线定定地落在苍云的身上,徐徐道。
“这,当然想了。”实则苍云说的是违心话,看见全子跟着谭爱亚登门,苍云的心里就跟吊了只水桶似的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他更是连看到全子都觉得心头烦闷的要死,谁让全子竟是该死的将他给卖了呢。那句话里,谭爱亚只说对了一句,苍云现在根本不想再跟这全子讨钱,想撕碎了全子到是千真万确。
“既是苍公子也想讨钱,那本妃又岂能坐视不管,就算是看在小侯爷的面子上,也要略尽绵薄之力才是啊。”谭爱亚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实际上,她哪里有这么好心,就算她真的是副菩萨心肠,这好心也绝对不会用在苍云的身上。她的好,只针对一个人,那人现在还躺在病榻上呢。
“火翼。”谭爱亚低低的一声唤。
火翼化作的红衫男子,领命的一垂头:“在,我的主人。”
“对于这样坑蒙拐骗专好骗取他人钱财之人,你说让他生什么病最好呢?”谭爱亚宛似在跟火翼聊天气般地商量着该给全子种什么样的病才算以恶制恶。
“这……”火翼禁不住微微一顿。其实它一点儿也不愿给人种病,只是奈何他撞见的那人都对种病乐此不疲。而眼前这女子,明明再收服它时,也信誓旦旦的与它保证过,绝对不滥用它可以给人种病的这一特性的,怎么如今竟是出尔反尔了呢。火翼十分不满道
:“火翼不知,还请主人自辨。”
虽是被软禁在客栈里,可是外面的事情,全子多多少少还是听闻了一些,听说京中有只能让人感染上疫病的恶鸟儿,名就叫火翼,原来,竟是被眼前的女子收了,而眼下这女子竟是想以那般残忍的手段来报复他。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不然染上那疫病那还了得。全子听闻那疫病根本无法根治,好似刚刚治好便会又生了其他的疫病。这样周而复始,不就等同于要他全子的小命呢吗?!不行,不行!这哑巴亏他全子可不吃!那主意分明就是苍云出的。凭什么要他来顶罪。
想到这里,全子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一个劲的猛磕,边磕边大声地控诉道:“豫王妃,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都是苍云叫我做的,是他叫我找老来馆子里的二爷去玷污墨公子的清白的。小人拿了他的银子,也是没办法啊!”
乍一听闻这话,火翼忽的眉头一紧,腾的一下,心口处的火气直冲脑海,许是出于愧疚,火翼对给墨白种病的事情,一直念念不忘,它总觉得自己愧对了墨白般,那一晚,墨白端着茶水,还有可口的果子,递送到它的面前,让它一想起来就觉得心头暖暖的。
在曾经的火翼心中,它就是众人眼中的怪物。别说主动亲近它了,人们见它就恨不得退避三舍,或者干脆捡石头,朝它砸石头,只为驱逐它走。而墨白是除了它上一个主人外第二个主动亲近它的人,且与它前一个主人不同,墨白没有对它抱有任何的利用之心,完全是因为处于关心才亲近的它,就光是这一点就已令火翼十分感动了,且,在墨白的推动下,它竟还找到了个同样关心它,善待它的主人。
所以当听到全子与人同谋,设计了墨白使,火翼真的是气坏了。“对待坑蒙拐骗之人就该让他肚烂生疮。”于是火翼恶狠狠地对自己的主人提议道。
“嗯,不错,这个主意挺好,值得采纳。”谭爱亚连连地附和道,她哪里不知火翼突然转bt度的原因。而这一幕也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对于火翼想出来的惩罚,谭爱亚觉得妙,还真是妙极了。
“那就这么决定吧。”女子轻轻地一颔首,火翼得到主人的认可,迈步便往前走。
“别,别过来,别,别碰我!我,我,真不是我的错啊!苍,苍公子,您快帮我说句话吧。这可都是您的主意啊,您可不能不认,让我一人兜着啊!”全子忽的如同发疯般的玩命哭嚎着:“豫王妃……豫王妃……”全子嚎啕着爬到了谭爱亚的脚畔,使劲地哀求道:“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我……”
只是全子的话还没说完,谭爱亚就柔柔一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和全子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道:“咦?!奇怪了,刚刚是谁说只要我一声令下,就算要他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的?!”
谭爱亚的一席话可把全子给问傻了。
“火翼交给你了。好好干哦!”谭爱亚恶劣的为火翼加油鼓气道。
“明白。”火翼自是一点也不含糊,大声的应下这份主人交予它的第一件差事。
全子慌乱地起身,拔腿便想朝门外跑,可是奈何禁卫死死地封住了门口,根本不让他有夺门而逃的打算,再加上他的腿更是没出息的根本就不听使唤,想从地上爬起来都做不到,跌跌撞撞的起来又栽了回去,他也只得左闪右避,努力地试图避开火翼伸来的魔爪。
只是火翼本就是只鸟儿,鸟儿天生机敏,再加上火翼是属性为火的灵宠,火系灵宠天生便是猎捕的天才,四系灵宠中战斗力极强的佼佼者,所以火翼光是看到全子身体倾斜的角度便可以判断出他接下来要往那个方向逃了。
火翼自是不费吹灰之力,抬手那么轻轻地一落,死死地恰住了全子想要避开却没来得及躲避的胳膊。
肚烂生疮绝对不止是说说而已,只见火翼的手掌刚刚碰触到全子,全子呼喊的嘴角就开始隐隐地褪皮,然后以眼见便是心惊肉跳的速度,开始大规模的溃烂。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嘴角溃烂的全子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苍云脸色惨白,看见这样的一幕,吓得他双腿一软,险些一头扎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加诸火翼低低的一句:“他也要如此吗?!对待恶毒之人,我还有更毒辣的疫病还没使出来呢。”苍云更是吓了个半死,连魂都吓飞了。
“苍公子吗?!苍公子就免了吧!毕竟苍公子也算是小侯爷的心头肉了,若是脸变成了这般的模样,怕是小侯爷会心疼吧。再者说了,苍公子还要靠这张漂亮的脸蛋吃饭呢,咱们怎能砸了苍公子的饭碗啊?!”谭爱亚的一袭挖苦的话,说得苍云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的难堪不已!
原来她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挑唆人去加害墨白,是他,是他的主意,而这个女人精心编网布局竟是只为了这一刻,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他去见官,而只是打算吓唬吓唬他,要他知道,她不是动不了他,只是不屑于动他。
谭爱亚嗤之以鼻的冷冷一哼,头转向全子的方向,看似是在跟全子说话,可是实际上话却是说给苍云听的:“这次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一次就让你记一辈子,下次若是再敢犯,我就把你丢给我的灵兽试药,到时百种,千种,万种的病要你轮着过足瘾,但是别指望我会让你死!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白吗?!”
全子说不出来话,只得使劲地点着头。他知道错了,真得知道错了。且是再也不敢再犯了!
“百草,给他医病。”谭爱亚见全子态度还算诚恳,这才开了金口,对一旁静立良久的小丫头百草道。
“百草明白!”百草轻应一声,抬手一挽,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药膏,宛似嫌弃般的轻轻一抛,丢给了那跪地的全子怀里:“早晚各一次,若是再敢动害人的脑筋,当心我现在就医死你!”百草嫉恶如仇般的道。
全子接下药,免不了又是一阵地使劲点头。捏着药,蘸上少许,哆哆嗦嗦地就往脸上抹!
“小姐……”忽的门畔有人低低的一声唤。
不需看来人,光听声音,谭爱亚一耳朵便认出,这是小桃!“怎么?是不是他醒了?!”
小桃欣喜的点了点头:“是。小姐,是墨公子醒了。而且……”小桃眸光四瞥,好似是再询问,她是否要当众说。
“嗯,等回去说吧。”谭爱亚点头应道。听闻墨白醒了,谭爱亚自是不愿在待在这里,想要赶紧回去探望,对于病榻上的男人,谭爱亚那是格外的上心。冷眼再度扫向苍云,谭爱亚走的决绝,连头都未回。
而自从谭爱亚这番闹腾完后,苍云便大病了一场,接连着三天竟是卧床不起,连下地都成了难事,三餐也要靠人喂,才能服下。宫中的达官显赫自是不少人皆来探望,可是除了安乐侯乐青,苍云是谁也不见,清一色的闭门谢客。
就在苍云病重的这三天里,自是发生了不少的大事,当然最大的两件事,也是成为羌岚百姓后来最主要的谈资的两件事,也出在了这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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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谭爱亚转回墨白的房间,脚还没站稳呢,小桃便压低声音开口道:“小姐,外面有人求您帮忙诊病,说是病情十分棘手,要您务必亲自去一趟才行。”
“哦?!”谭爱亚了无趣的拉长声的怪异长吟。“谁这么倒霉啊?!”光听小桃说话的语气,谭爱亚便猜出,这求医问诊之人怕与她有什么过节。要不,小桃也不会是这般的口吻了。
小桃再度将声音压低:“是大小姐。”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就算谭爱馨早前对小桃百般的刁难,可是小桃念着谭爱馨毕竟是尚书府的大小姐,自是没敢将事情做绝。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个嫡姐?!”只是谭爱亚却完全不给谭爱馨留面子,她自是幸灾乐祸的一笑。“她患得什么病啊,请个郎中诊治不就完了,为何偏要我去?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疾患?!”谭爱亚倒是聪明,一下就猜到点上了。
“是。”小桃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似十分为难的又道:“那外面来请您回尚书府的是,是老爷。”
“哦?!”谭爱亚不禁眉头高挑,她那新上任的爹竟是亲自出马,看来这谭爱馨的病倒真挺‘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