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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屋外有人叩门,那时墨白正在除衣,他正准备沐浴。睍莼璩晓
早前他身上挂了彩,沐个浴都需要东躲西臧,就跟做贼似的,若要问他为什么,自然为了避开谭爱亚那只狼女喽。不脱衣服,那女子盯他的视线,就跟赤果果的要剥光他无异。光是这一点,就吓得墨白避之唯恐不及了。更是根本不敢在女子面前提及沐浴之事。且前两日,他们竟还差点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以至于墨白光是看见谭爱亚就脸红心跳个老半天。
“谁啊?!”生怕屋外的来客是谭爱亚,墨白赶紧把解开的盘扣拴得紧紧,将披盖在肩头的小褂掩了又掩,这才敢去为来客开门。
“是我。”
好在应声的是个男子,只是,墨白的眉头,却还是因应声之人的声音紧紧地拴了个死结。险些脱口质问对方一声:“你来做什么!”只是好脾气的墨白,最终没有选择开口,而给来客开了门。
“苍公子可是有事?”轻掀房门,墨白对着屋外的人轻声询问道。
“是。”苍云面色沉的宛似抹了一层锅底灰,反正现在这屋里屋外的就他与墨白两人,自是没什么好遮掩,苍云对墨白的厌恶也可以说是在脸上一览无遗:“秦妈今个儿一大早就为你熬了一盅上好的鸡汤,说是要给你补身子,哼!你可真是好狗命啊!”
苍云口中的话,因嫉恨难听不已,听的墨白隐隐地一攥拳,不由地眉峰倒竖,若不是都身为这南风馆的小倌,他还真想给这口无遮拦的苍云点苦头尝尝,也让其长长记性,轻易不要总来招惹他。
墨白伸手刚要去接汤碗,倏的苍云把手一缩。
“嗳。你别动,万一烫到了你,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秦妈还不得絮叨死我,我给你端进去。”说着,苍云有如无人之境般,侧出半个身子使劲的一撞,门开了,撇开静立在门畔墨白不顾,径直朝屋中走。
边走边鄙夷地以视线打量着墨白房间的各处,最终将汤碗往桌上一撇,耷拉着嘴角冷嘲热讽道:“墨公子这是要存钱替自己赎身不成?怎么连件像样的摆设都不置备一件。就算不要摆设,起码弄副好琴啊!”见到谭爱亚买给墨白的古琴,苍云再是一脸嫌恶的一撇嘴角:“也不知道墨公子如此的节衣缩食是装给谁看呢?!”
“你……”墨白气得狠狠一攥拳,指骨不禁都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而苍云呢,却正因挖苦墨白而起劲,根本就没听见那声声清脆的警戒声响。依旧不怕死的继续道:“怎么?莫不是还真让苍云给说着了,墨公子怎么竟是不做声了?”
喀拉一声,一只茶杯竟在苍云说话间,不知怎么的碎成了几片,而握在墨白修长的手心中。苍云挖苦的声音,登时被茶杯的碎裂声阻断,他不禁一哽咽,脸色忽的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般,明显的一暗。
不过只待片刻。苍云的神色便恢复如初,只是他的声音却略有些颤抖:“墨公子房中的东西还真是娇贵呢。连碰都不禁碰呢。”要说这杯子若是摔在地上,碎了,那是一点也不足为奇,只是在人手心里捧着,竟还能碎个稀烂,就不得不引人怀疑了。可是若要说怀疑,苍云却又不知自己应当怀疑些什么。
“苍公子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人命有时比我们常用的物件还容易坏。”墨白清清淡淡的一声,音量也是不高不低,却把苍云吓得凭空盗了一身的冷汗。
“呵……呵……”以至于苍云无法应答,只得发出难听似低低呜咽般的干笑。
“这汤也送进来了,苍公子可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别的事,墨白还要沐浴,就不送了,苍公子门在那边,请走好!”墨白面向房门,摆了摆手,给苍云做了个请的手势,言下之意就是要苍云在他还未发火前识相的赶紧滚蛋。
苍云脸色铁青,虽是有心想跟墨白对着干。就是死赖在这不走,可是又不知怎的越看那自墨白手中抛出的杯子,他越觉得心里直打冷颤,直发毛。好似稍有不慎,他就会跟这杯子一样的支离破碎般。情况略有突变,苍云决定还是早早闪人的好,反正,该做的,他全都布置好了。
想到这,苍云还不忘临走前,很是不甘地瞥了递送在墨白桌上的那盅鸡汤,好似嘴馋般的死死瞅了好几眼,这才肯心有不甘的离去。
苍云走后,墨白围着面前的方桌缓缓地坐了下来。他的视线落在盛着鸡汤的碗上,望的出神。
自从他受伤后,她每天一大早都会来这南风馆报次道,哪怕她自己有事来不了,鸡也是不落空,也会要小桃送一只整鸡过来,然后不辞辛劳的对秦妈千叮咛万嘱咐,要秦妈务必要堡一盅鸡汤给他调养身子。
一开始他手上也有伤,不方便拾汤匙,她就捏着汤匙一勺勺的喂到他的嘴里,后来,他的手稍稍好了一些,他就开始张罗着自己喝,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让她喂了,为此,她还闹过两天情绪。一直嘟囔着说什么就该少抹药,让他多疼个三两日。
想到这里,墨白的脸上竟是漾起一抹淡淡的笑靥。她对他的好,对他的付出,好似不需要多努力的去求证,光是用心都能感受得到。
轻捧起碗,鸡汤浓香的气息四溢,确实让人禁不住嘴馋的想要尝上一口。一想到刚刚苍云那副贪嘴的模样,墨白就忍不住的想发笑。抱着碗,浅浅地啜了一口,墨白只觉得这甘美的味道,从唇间的味蕾上直抵了心间。
她上次跟他说,说这个叫什么,名字好像还挺美的,哦对!心灵鸡汤!墨白不由地再一勾唇角。手捧着碗,再一深吸气,让鸡汤浓香的气息,在鼻息前久久不散。他好似舍不得喝一般,一次一小口的慢慢啜。
就在墨白正打算细细的将这一碗可口的鸡汤慢慢地品完时,忽听见,窗外有轻叩之声,伴着轻叩之声,还传来女子轻灵的低低呼唤声:“师兄,你在吗?!”
听闻女子之声,墨白眉头不由的一紧,连忙应道:“在。”刚一站起身,准备撇下汤碗去掀窗,忽又想起什么般,猛地抬手一仰头,将碗中那本是舍不得喝的鸡汤直接一口气全部送入腹中,这才腾的一下,起身,几步跃到了窗棂前,轻一掀窗,宛似十分不悦般的道:“你怎么来了?”
跃窗而入的妙龄少女,好似看出了男人脸上的不快,不过她却依旧扬着甜甜的笑脸,对墨白道:“师兄,你在吃什么?”少女掀动灵巧的鼻翼,左闻闻,右嗅嗅,贪嘴地舔了舔嫣红诱人的唇瓣道:“好香啊!好像是鸡汤。”少女的鼻子还挺尖,一下就闻出了这是鸡汤的香气。再看桌上,少女终于找到了香气的来源,可是碗中已是空无一物,她又不禁一脸的怅然,娇嗔连连:“师兄,你怎么不留一口给我嘛。”
听闻少女的埋怨,墨白阴沉的脸色再是一暗,他愈加不快道:“我哪知道你会来?再说了,干娘不是一直叮嘱你,不让总往我这跑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万一让人发现……”墨白越说越气愤,脸上的阴霾愈加的凝重,好似接近将要爆发的边缘。
“可是,可是人家想你了嘛!”少女仿佛难掩对墨白的日思夜想般,满脸的依赖之情。
“梦颜,你可知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危险,倘若一旦被发现……”
听闻墨白又要斥责,女子畏惧的连连央求道:“师兄,梦颜知错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嘛!”她红润的小嘴一扁,又不甘心地继续道:“再者说了,我会十分小心谨慎,绝不会被人揪出马脚来的,师兄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少女嘴上虽说着下不为例,可是心里却惦记着,下次怎么继续爬窗,敲开她师兄的窗门。
墨白沉着一张脸好似不想说话般。他这个师妹,平日里仗着干娘的宠爱,对他纠缠的厉害,就好似一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不过把谭爱亚拎出来再与面前女子一比较,墨白到觉得他这个小
师妹完全不在话下了。因为谭爱亚的纠缠,更让墨白无法摆脱,更为棘手一些。且说到底,对于谭爱亚的纠缠不休,墨白竟好似有些不想摆脱。
忽的这个念头凭空出现在脑海,吓得墨白浑身止不住地一颤,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使劲一挥头颅,墨白好似是想将这样恐怖的念头赶紧挥出脑海,可是猛的一用力,他竟觉得自己突兀的头晕目眩了起来,脚下也好似踩了团棉花,有点轻飘飘的。
“师兄,你怎么了?”少女好似也看出墨白的不对劲,连忙关切道。
“我……”墨白刚想去寻找身体不适的根源,忽听见蹬蹬的脚步,似是沉重至极,正往他楼上来。“快躲起来。”墨白抬起手臂使劲一推。这上楼之人不是她,一开始,墨白以为是谭爱亚处理完了手头上的杂事,不放心他,所以特地赶了来,可是仔细一听,这脚步,他便察觉到,这脚步声,绝对不属于女子,而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且还是个壮汉。定是有些功夫底子,不然脚步绝不会是这般的苍劲有力。只是会是谁呢?!在墨白的印象里,他没有恩客似上楼的壮汉这般。可是若不是恩客,那又会是谁呢?!
正想着,墨白迈开脚步朝着房门挪去,本以为房门是锁着的,该是可以暂时拦住屋外的人,再容他细问,可他却忘了,刚刚苍云曾来过,所以此刻的房门因苍云的到访,竟未落锁。
墨白还未走到门前,砰的一声,房门就被壮汉一下子给硬生生的撞开了。壮汉脸上兜扬起的是一抹不坏好意的恶笑。搓着双手,宛如饿极了的猛虎般,粗犷道:“小美人,听说你想找个人来疼。二爷儿我就来了。今个,你就乖乖从了二爷我吧。”说着,壮汉一个猛虎扑食,就想将墨白就地按到。
这壮汉并不是墨白的恩客,但他却是南风馆的常客。也算是老主顾了,只是光顾的却不是墨白。原因无他,因为墨白只卖艺不卖身,虽然二爷早就对墨白动了非分之念,不过却是一直苦于没有这个天赐的良机。
而前一日,南风馆的杂役全子竟是找到他说,南风馆的头牌墨公子对二爷他有意,今日一早就惦记着要他过去一‘叙’,至于‘叙’些什么,那还用全子明说吗?光从二爷那一脸的龌龊笑容就能联想得出他脑中浮现的那些肮脏不耻的画面了。
所以今日二爷特意起了个大早,就为了赶到南风馆与墨白一‘叙’。一开始,二爷还对全子的话半信半疑,抱着试试的心里才来的,可是自打进了这南风馆的大门,二爷便觉得全子并没有诓他。一来就是,那平日里多事的秦妈见他来了,根本就没露面,二来则是,墨白的房门虚掩,竟是没有落锁的迹象,这下二爷可美了,他那心里啊,就好比抹了一层蜜糖般的甜!三步并作两步蹬蹬的就上了楼,一推房门,二话不说,直接就要按倒墨白,好好的疼爱一番。
“二爷?!”墨白对面前这个下手粗鲁的壮汉,别说是见了,就连名字都没听说过。见男人妄想着竟是要轻薄他,他自是不肯依从。猛地暗中较劲,抬起手臂,狠厉的朝男人一推,就想反抗。只是不知他是中了什么,本该灌满气力的手,竟好似灌铅了般,一点力气也试不出来。“放开我!”发狂的墨白,只得激励的叫嚷道。
“放开?!”二爷一听顿时乐了:“美人,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戏码吗?!没关系,二爷我喜欢!”说着,男人抬起手臂,粗略的一拽,再是狠狠地一别,将墨白挥出推拒的手紧紧地攥于一掌之中。
再四下一环顾,嘿,正巧一眼瞥见一旁桌案上的一张擦拭桌面的方巾,也不管脏与不脏了。信手捏起,狠狠地往墨白嘴里一塞。“叫啊小美人,这下你可叫不了了吧。对待你这种欲擒故纵的戏码,二爷我的手段可多了。反正时间还长,咱们一个个的慢慢试!”说着,壮汉的脸上又不禁扬起一抹的yin笑。
壮似蛮牛的身躯狠狠地往墨白身上一压,横起另一只空闲的手臂猛的一挥:“哗啦,啪--”茶,碗落地登时碎成了零散的残片,扫除了碍人的物件,二爷使劲地一推,直接把墨白强压在了空出的方桌上。
“美人,那臭娘们没疼爽你吧。今个二爷让你好好过过瘾!”男人说着,用扫除障碍的大手狠狠地一抓。刺啦的一声,墨白身前的衣襟被扯下了大半。
一见眼前露出的大片紧致的肌肤,二爷的呼吸突的变得愈加的凝重了起来。
而墨白呢,自是使劲地挣着,若是平日,想挥开这些对他动强的蛮汉,根本就不需要花费他太多的力气,而今也不知是怎了,他试着提起全身的气力去抗衡,竟是无法撼动那强压在身上的男人分毫。而此刻,他的头也是愈加的昏沉,身体也不知是怎了,就好似染了风寒般,竟开始隐隐的烧烫了起来。
这滚烫的灼热感,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动手去撕扯自己的衣服。而男人粗暴的行径,他竟是一点也不觉得反感,反而心头竟是有种说不出的块感掺搅在其中,让他不想自拔,不愿醒悟。他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脑袋因烫灼而被烧糊涂了,怎么竟是会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了,小美人?!莫不是真让二爷给说中了,女人不过瘾,你还是钟情于男人吧。”见墨白的动作好似有一丝的迟疑,男人禁不住揣着一脸的yin笑,肆意地讥讽道。
“闭上你的臭嘴!”就在此时,那藏匿于屏风后的女子却是听不下去了,恶狠狠的一声低低的呵斥出口。
这冲进门的男人满嘴的污言秽语不说。竟还妄想毁她师兄的清白,她杨梦颜又岂能轻饶了这夺门而入,肆意妄为的败类。
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抽出鞘,斜斜一画,轻轻一横,直抵在败类的颈项上:“再敢多吭一声,看我不刮烂了你的舌头。从我师兄身上起来,快点!”
匕首往男人颈项上这么一抵,男人顿时傻了眼,只是这位二爷好似也不是个吃素的,横手一攥,狠狠地揪住了女子握着匕首的腕子,猛地一拽,顿时,杨梦颜觉得身躯一个趔趄,紧接着胳膊也是随着男人拴紧的手腕直麻到了臂弯。
“喝,墨美人的屋里,还藏着这么个小美人呢。二爷我今个儿可真是艳福不浅啊!”男人继续揣着满嘴的污言秽语道。“还好二爷我不挑食,男女通吃。两个我都要!”
“师兄?”杨梦颜使劲地提着胳膊,想从男人手中将酸麻的胳膊夺回来,可是她的力气哪里及得上蛮二爷。自是无力的吃痛不已。只是,令杨梦颜觉得惊愕的不是这蛮二爷的蛮力,而是她的师兄,墨白的功夫比她这个小师妹不知要高明了多少,怎么今日竟是被这蛮二爷压得半点的力气都使不出的动弹不得呢。
墨白心里也起急,压在身上的男人确实力气稍较于常人是大了一些,可是功夫却绝对不及他,只要是他想挣脱,这男人还能按得住他吗?!可是今日也不知是怎了,他就是用不上半点的力气。用不上力气不说,且他的身体反应也是愈发的奇怪了。
忽的墨白的脑中泼开了一股不好的念想来,鸡汤,他的视线突的落在那摔在地上,支离破碎的残害上,莫不是那鸡汤有问题?!莫不是有人在鸡汤里下了药。故意害他?!或者说是,为了让达到某种目的而故意如此而为之?!此刻,墨白的脑海突兀的闪出一个女子的身影来。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谭爱亚!
墨白正在猜测,忽听见,又有人蹬蹬的上楼之声,此人边上楼边禁不住地低低唤道:“秦妈?墨白?!真是怪了!这南风馆怎么大白天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就算是晚上营业也范不着如此吧。”
果然是她。谭爱亚的适时到访,不偏不倚正巧落实了墨白心头的猜测。她两次三番的想对他上下其手,却一直未能得手,顾才请了这么个蛮二爷,上演一副轻薄他的画面,然后她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适时的出现来个‘英雄救美’,为的不过就是想让他倾心于她,然后自愿委身于她!呸,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墨白禁不住地在心头狠啐了一口。
猛的一啐,狠狠地吐出堵在嘴里的方巾。“梦颜。”墨白冲着杨梦颜猛打了一记眼色,杨梦颜顿时了然了师兄使来的眼色的用意。手虽是被捆,可是脚却是灵活的,杨梦颜抬脚照着蛮二爷的命根子狠狠的一记猛踹。
“哎呦呦!”蛮二爷吃痛的嚎啕了一声,伸手就去捂裤裆。
说时迟那时快,一见有人来了,杨梦颜自是不敢多留,抬手扬起匕首狠狠的一划,正赶巧一刀割在了蛮二爷喊疼伸出来的舌头上,噌的一下,差点把蛮二爷的舌头给割下来。
“呜……”蛮二爷捂着血流如注的嘴,伸手再想去抓那持刀割伤他的恶女,哪里还抓得住,女子早就一跃跳到了窗外,垫步凌腰三窜两窜的消失于晨曦之中。“他娘的,臭婊/子!”蛮二爷想骂,只是哪里骂得出声来。舌头被利刃割伤,血水不停的往嗓子眼里灌,疼得他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火宝儿,给我拿下!”谭爱亚耳朵尖,还没进屋呢,便听见了屋中有械斗之声,为防不测,她早早便将万兽铃,隐隐握于手中,她第一个反应便是那聂大少与林丞相怕是又带人来滋事了,可是推门而入,一见屋中的情景,谭爱亚竟是呆住了。那手掩着嘴,且是满嘴是血的男人,她不认识,而墨白,谭爱亚一见墨白衣襟大敞,顿时好似明白了什么,她猛的一下就从惊愕中缓醒了过来:“你居然敢动他。也不去打听打听,他是谁看上的男人!”谭爱亚只觉得一腔怒火直涌心头:“火宝儿撕碎了这畜生!”
在看看那蛮二爷,看见谭爱亚以及谭爱亚身畔那全身通红似火的雄狮,俨然是吓傻了眼,双腿一软,竟是没出息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也忘了怎么磕了,只是捂着嘴,使劲地呜呜着,好似是在喊着求饶。
谭爱亚的命令虽是已经发出,可是一旁那化身为火焰狮子的火宝儿却好似根本没有听见女人的话般,竖在原地纹丝不动:“等等,女人,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雄狮锐如刀的视线不停的在看似悲惨的墨白,以及那散落在地的一片狼藉上来来回回的打着转,似是瞧出了什么端倪般。
而火宝儿这样的一声提点,那该上心的人,却是没听进去分毫。“墨白,你没事吧?”谭爱亚几步奔上前去,伸出手去,想要将那被押赴了半晌的男子扶起。
只是谁知,男子却是很不识抬举的猛地一挥,凭空将女子的好心挥向了一旁:“用不着你假惺惺的。”火宝儿的一声提点,虽是仿佛没融进谭爱亚的心里,可是却被墨白全听了去,眼前的这个女人,平日里看似严厉,可却是十分的好糊弄,而她驾驭的灵宠却非同小可,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这让墨白顿时起了防备之心。
火宝儿在寻找着割伤蛮二爷舌头的利器,可是墨白的身上却没有,而且地上那些散落一地的狼藉也都不可能作为利器来使用,因为它们不够快。
“火宝儿,那败类就交给你了。随便你撕扯,记住不许轻饶了他。”谭爱亚低低地一声交代,她好似太过于专注墨白,竟是对其他的事情毫不在意,且干脆将那吓得四肢酸软,脸色惨白似纸的蛮二爷丢给了火宝儿,任凭火宝儿来撕刮。
“女人!”火宝儿心有埋怨,好似极不情愿的一声怒吼。
而谭爱亚却是依旧不肯在意,将手中的万兽铃轻轻一掷,抛给了火宝儿:“其他灵宠任你差遣,记得别把他玩死了就好,半死不活也行,怎么也要留口气在,最后那一下记得要交给我。”在场的谁也不知道谭爱亚究竟安的什么心,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女子是个狠角。谁若是动了她看上的男人,大抵皆是活不成了。
“好吧,随便你。”火宝儿虽是满肚子的不快,可是奈何谭爱亚却是它的主人,一旦灵宠认主,那对主人只有两个字:尊崇!主人的命令便是铁律,它们无法违抗,更是无法更改,辩驳。不过好在,万兽铃被谭爱亚丢了过来,火宝儿决定先唤出百草,把这男人的舌头医好,再慢慢地严加拷问。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火宝儿再转过头,再看看那恨不得围着男人团团转的女子,它甚是无奈的深深长叹了一声,心中更是禁不住狠狠地啐上了一口:“涩域熏心,总有一天,你得死在这个色字上,没听说过色字当头一把刀吗?哼!”火宝儿冷哼一声,嘴中叼着女子抛来的万兽铃,甩开宽大的狮步,一步步的逼向那打抖的蛮二爷。
只听咚的沉闷一声,蛮二爷竟是吓得两眼一翻,一头扎在了地上,昏厥不省人事。
而火宝儿呢,摇身一变,化作了男童的模样,抬手轻轻一扯,一把揪住蛮二爷的后领口,宛似拎小鸡子般,将蛮二爷一手轻提,拖麻袋似的拽着昏死过去蛮二爷大步流星的往屋外走,临出门时,还不忘狠狠地一甩手,将那大氅的屋门给屋中的男女随手掩实。
眼见着碍眼的,该走的都走了,谭爱亚才又厚着脸皮的凑了上去:“墨白,你刚刚说什么不用我假惺惺的,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你以为……”谭爱亚望了望墨白,有看了看火宝儿离去的那扇紧闭的房门,好似霎时明白了些什么。这个男人该不会天真的以为那壮汉是她找来,陪着她一起唱对台戏的吧?!“你以为那泼皮是我找来的?”谭爱亚不可置信道。
“难道不是吗?!”墨白将头一拗,看也不看谭爱亚一眼,偏激且执拗道。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有什么理由要那么做?!”谭爱亚本是该气愤的,可是忽的她竟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墨白的想法简直就是可笑。她好像没有那样做的理由啊!
“怎么就没有理由?”墨白一脸讥讽的冷冷一哼,以手撑着桌面,努力地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是努力了半天,竟是徒劳,他那滚烫的身子就好似手臂般,都如同灌了铅似的,重的想挪都挪不动。而头痛欲裂的昏沉感,更是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紧咬牙关,墨白冰冷冷地指证道:“你本就对我图谋不轨,你敢说没有吗?!还有就是那碗鸡汤,里面……”
鸡汤已经被他全数喝进了腹中,如今只剩地上的碗片的残骸。墨白想指证,竟是连个证物都拿不出来:“那鸡可是你送来的!若不是你动的手脚,难道还有旁人吗?!”墨白固执的认为,汤有问题,那原因就一定出在炖汤的鸡身上。那鸡是她让人给送来的,不是她做的手脚那还能有谁?!
“原来在你的眼中,我竟是这样的卑鄙小人。”谭爱亚恼得咬牙切齿。
这个男人究竟会不会动动他那挂满蜘蛛网的脑子,鸡确实是她派人给送来的没错,可是送来的鸡却是活的,欢蹦乱跳的,任她谭爱亚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给个活鸡下药啊,再者说了,那被下药的鸡和平常的鸡能一样吗?!喂没喂药,岂不是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倘若那鸡真被她动了手脚,秦妈怕是也不会再处理好了,丢到锅里去炖给他吃。
“我……”墨白被女子的话问的一愣。一时竟是无措地哑然于当场。其实在他的心目中,她并不是那样的卑鄙小人,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却又由不得他不信,为何偏偏那么巧,他喝的汤里被人下了药,而那鸡却是她送来的,为何他被人轻薄,而她却是当不当正不正的刚好出现,又一次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巧合又见巧合,只能让他觉得这是有人的刻意安排,而那安排之人必然就是面前的女子。
“没错,我是对你有那么点想法,我谭爱亚做事光明磊落,我想过,我承认,我绝不会否认。可是这样卑鄙的事,我不会做,也做不出来,倘若我真是你眼中那样的卑鄙小人,那天我根本就不可能放过那么大好的机会,而让你白白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去养伤!”谭爱亚说的就是墨白因聂大少的事挨了板子的那一天。
“再者说了。”谭爱亚的话锋倏的一转:“有这等好事,还能便宜了刚刚那浑蛋,我早就自己动手了好吧。”
这一声把墨白说的本就滚烫的脸,不禁又是一阵的火烧火燎:“你……”刚刚他因恼火,所以不想跟女子说话,更不曾用正眼去看过面前的女子一眼,如今这一抬头,喝,他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的容颜有这么美么,竟是足以将他的视线完全的吸引住,且是收都收不回来,而他竟是可耻地盯着她那一张一翕的殷红唇角,望到出神,最终竟是口干舌燥地禁不住狠狠地咽下一口的唾液。
“我……”墨白只觉得喉咙发紧,说话也开始变得吞吞吐吐含糊不清。身体稍倾,追着视线投注的方向,缓缓地朝着女子的身畔挪了挪。
“墨白,其实……”谭爱亚似是想跟墨白解释些什么,可是说出话,却是兀自的僵在口中,他们二人的距离,好似突然之间拉近了少许,只是她并未向前挪啊,刚刚被他挥开,且又被他怀疑,让谭爱亚竟是有些稍稍的寒心,所以她便没打算在靠近。只是,眨巴着莹亮的凤眸,朝着男人的方向望去:“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虽说墨白羞臊时,常常会臊红了整张倾城之容,可是今日他脸上这抹绯红,绝不同以往,这也肯定不是什么羞臊的红晕。这抹绯红里隐隐之中透着一丝不自然的光艳。“你究竟是怎么了?”且今日的他相较往日也有那么稍稍的一点不同,只是谭爱亚暂时还没有将事情有序的串联到一起。
等等,忽的谭爱亚猛的忆起,墨白刚刚说过,她在送来的鸡身上做了手脚,药,对没错,是药,刚刚她也有想到,只是这究竟是什么药,竟会……
“唔……”正在聚精会神地捋着事情前因后果的谭爱亚万万没有想到,拉近他们二人之间距离的墨白,竟在一瞬间做出了此等惊人之举。
男人颤抖薄唇带着炙热的温度,紧紧地附着在她微启的朱红唇瓣上,只是他太过笨拙,动作也略过生疏。可这却怪不得墨白,因为他只有过两次接吻的经验,且还都是被眼前的女子强吻的,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接吻。
只知道在一股强烈的念头下,他竟是努力地倾身过去,然后狠狠地揪住了女子微启的殷红,然后学着她之前的样子,照猫画虎在她殷红的唇角上,蹍,蹂,吮。只是一吻终结,他猛烈的喘息不止,却完全找不到早前,她吻他时,心头的那种悸动感。究竟是差在了哪里,墨白也说不清。
“笨,不是这样的。”女子嗤嗤一笑,抬起手,轻轻地执起男人全然绯红的俊颜,那不自然的绯红,好似在向谭爱亚说明,眼前的男人的表现完全是药物导致,所以他才会如此的胆大包天:“你这不叫吻,叫饥不择食。”
没错,就是饥不择食,因为药物的关系,让他没有办法去选择,去克制,只能任由意识主导身体,做出一连串不合情理之事,也许等药物散了,他多半会臊得无地自容,又是四处的躲藏,可是现在,他没的选择。
“要我教你吗?”捧着男人那倾城的容颜,谭爱亚硬要他正视她的双眼,女子含笑的凤眸与男人含满了羞怯的黑瞳,赫然相撞,瞬间火光四溅。
虽是药物占了上风,可是墨白还是强打起全部的精神,使劲地晃了晃头颅,他想以自己坚韧不拔的意志,将药物导致的不良反应,全部压下去,可是谈何容易,只消片刻,他便再次深陷其中。
“到底要还是不要?”谭爱亚富有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男人如同飞蛾扑火般的,迎着那粉身碎骨的光芒奋勇而上。
终于他再也压抑不住地轻点了点头,抬起大手,轻执起女子纤细的手臂,壮起全部的胆量,将它轻带进衣衫大敞的怀中:“这,这里,热得难受。”
女子的手自是带有属于她的体温,可是挨到墨白的身上,却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但凡是她的手所触及之处,他便觉得身上的灼热感便不再那么的熬人了。他就仿佛着了魔般的带着她暖软的手臂在身上不停的游移。
好似一个在骄阳似火的荒漠中顿失了方向的旅者,热烈的阳光,耀得他脑中浑浑噩噩只有无助的迈开脚步,径直向前,而唇角则是因水分的缺失而需要甘泉的滋润,烫灼的身躯,则是需要沁凉的舒爽才得以消暑。而眼前女子好似就是那荒漠中的一片绿洲,足以让他这顿失了方向的旅者止渴,消暑。
墨白强撑住无力的身躯再度倾身过去。薄唇微敛,轻启,迎向女子殷红的唇瓣。他要她来止渴。
“是,这样哦!”小女人满意的轻应道,望着男子递来的薄唇,迅速迎合而上,耳鬓厮磨间,她那丁香的舌如同一条辗转的灵蛇,轻轻地缠住他递来的馨香馥软,卷起,轻缠,将他口中尚存的鸡汤的香气,全数卷回了自己的口中。
而男子学的自是不慢,只需一个吻的时间,他便学会女子那般的掠夺方式,依样画葫芦的将他所需的供给,如法炮制的全数从女子的口中,再圈卷回来。
一吻结束,两人皆是喘息不止!
“床……”男人无助地视线,望向了那近在咫尺的床榻,低低的要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