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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丑话说到前头
她教女孩儿从不是教成书上的那些清高的女子，而是能驰骋内宅，管家理事精明的正室娘子，所以对秦悠悠这种出生不高，出事却能做到面面俱到的女子是欣赏的。
“这些倒是不急，只是有一事，我的跟老夫人与三夫人还有几位姐儿说明白了，若是那句话说的不好听，还望不要往心里去。”吴先生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身上衣裳的褶邹严肃地说。
秦悠悠忙表示请将，几个女孩也站了起来，低垂着小脑袋个，做出一副认听讲的样子，顾老太太仿佛知道吴先生要讲什么，只笑着喝茶。
“原本我是不想来的，因为几位姐儿有三位都是庶女，我有一条规矩，便是我教的女孩儿不能为人妾室，老夫人向我保证，她不会把你们送人为妾，定给你们找个好人家，送一笔丰厚的嫁妆。”
说道这里，吴先生停了一下，故意喝了一口茶，她暗暗观察了几个女孩儿，发现都是一脸乖巧的模样才继续说：
“但我说句不好听的，纵使老太太愿意给你们这个体面，但是也放不准有些人会自轻自贱，所以你们今儿当着老太太，当着你们的母亲嫂嫂，发个毒誓，若是将来违背了这个毒誓，便一生不得幸福，往后若是要走错路时，想想这个毒誓，以免辱了我的名声。”
这话委实有些重了，惠姐儿和沁姐儿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白的让人心疼，这话明显不是说给柔姐儿听的，她是嫡女，媛姐儿倒是不介意，她在相府的时候比这话难听的听的多了去了。
几个姑娘乖乖发了誓，老太太便让他们先下去了，惠姐儿和沁姐儿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秦悠悠也没有去安慰她们，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去经历的，经历了，想明白了，就不会难过了，就像媛姐儿，这不，心情一点儿也没受到影响，蹦蹦跳跳的拉着柔姐儿就退下了。
“还请三夫人不要介意，我这也是把丑话说到前头，不然临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吴先生自然看见了秦悠悠眼里的心疼，便出声解释道。
顾老太太嗔了秦悠悠一眼，笑着道：“媛姐儿你倒是不心疼，动辄要打要罚的，怎么倒是心疼起小姑子们了。”
想起媛姐儿笑意盈盈的脸蛋，黑眸中的清亮，顾老太太和吴先生相视一笑，他们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那些孩子是好的。
“母亲。”秦悠悠撒娇道，说完假装害羞地喝茶，看她这样，两老人也不去打趣了她了，自去叙旧了。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媛姐儿有她、沉哥儿还有姨娘疼着，受不了太大的委屈，而惠姐儿他们两个，从来不知母爱父母为何物，难免会自怨自艾。
好不容易两位老人叙完旧，秦悠悠又忙着安排晚膳，并让夏星和夏竹去盯着先生的院子，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晚膳的时候胡先生也是在的，两位先生自然是见过的，免不了又是一番嘘寒问暖，两人从画技聊到四书五经，又从四五五经聊到自己教的那些女孩儿们，那些过的不错，那些过的不尽人意，顾老太太偶尔也插上一两句，一时间气氛活跃。
怕惠姐儿他们尴尬，秦姐儿便没有让孩子来顾老太太这里吃饭，只吩咐厨房，让做些他们爱吃的菜送去各自的院子里，见几个孩子没来，顾老太太和吴先生都没问，倒是胡先生问了一句，秦悠悠以明日要上课，不宜晚睡解释过去了。
惠姐儿和沁姐儿此刻确实难受，特别是惠姐儿，她本就敏感，自然知道那些话是说与她和妹妹听的，心中难免郁郁。
古代的女子大多早熟，从小她们便知道嫁人是自己最后的归宿，所以六岁的女孩儿能听明白那些话并不奇怪。
不过好在她们两人也是想着往后为人正室的，只是伤心一阵倒是也好了。
吃过晚饭，秦悠悠安顿好两位先生和顾老太太，这才回院子里去歇息，她半躺着在贵妃榻上，眯着眼睛让小馨给她揉着酸痛的肩膀，春蚕轻锤着小腿。
“瞧姑娘累的，姑娘也是，何必要这么辛苦，横竖您正经要操心的只有柔姑娘个媛姑娘的。”春蚕心疼地看着秦悠悠说。
“不过顺手的事儿，主要是孩子可怜。”秦悠悠淡淡地说。
“姑娘心肠就是好，要是三姑娘才不会管这些，奴婢前些天还在街上碰见了三姑娘身边的丫鬟，还是那么鼻孔朝天的样子，奴婢和她打招呼，她也不理，姑娘，你....”小馨正说的起劲，却发现秦悠悠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便不好再挪动了，春蚕和小馨只好拿了条厚毯子盖在她身上，屋子里的地龙烧的正暖和，两个小丫鬟便坐在不远处的小墩子上守着秦悠悠。
而秦相府，秦夫人正为了三哥儿秦涣琰的婚事和秦相吵得不可开交，正院的瓷器碎了一地，吓人们都远远地躲了出去，就怕牵连到自己。
“这是怎么了？”从弘法寺烧香回来的秦瑶瑶看到府里这个阵仗惊呆了，在她的印象里，父母从没吵过这么厉害，从来都是相敬如宾的，想着就要进去看看。
秦夫人身边的赖妈妈连忙拉住了她，扶着就往秦瑶瑶的瑶月居走，边走边小声说道：“姑娘快别进去了，是为着三哥儿的婚事。”
秦瑶瑶心里一个咯噔，一路疾步回到瑶月居便沉声问道：“那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她三哥秦涣琰是秦相与第一位通房生的孩子，也是因为生下他所以抬了姨娘，秦涣琰长得十分俊美，说是貌比潘安也不为过，更是才华斐然，这才在诗集雅会上被嘉怡郡主一眼相中，非他不嫁，谁知秦涣琰居然死活不肯，说什么舍不得让郡主嫁给他一介庶子，恐怕委屈了郡主，大王爷心疼女儿，又看秦涣琰比较顺眼，觉得他能对自己女儿好便是，便让秦夫人把他记在自己名下，往后就是嫡子，秦涣琰这才同意迎娶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