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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时三十分,海津市警备区营门处,武长胜、武毅父子二人并肩而立,静候李强副政委派人前来迎接。卫兵致电李强副政委后,不过十分钟,李强便亲自驾车驶来,接上父子二人,驶向营区深处。
李强坐在警备区办公大楼的办公室里,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奇怪,眼睛一直盯着武毅。武长胜并没有注意到李强的表情,他坐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着:“部队给的钱,我一分都没动,都存在这张卡里呢!武毅这不回来了吗,部队上发的钱肯定要退回来啊!我觉得这种事不能拖,不然好像我们舍不得这笔钱一样。所以我赶紧带着他来找您了,李政委,您看这笔钱我怎么转给您?”
李强摆了摆手,开口说:“钱的事不着急,反正放在银行里又丢不了!具体怎么办,我还得请示一下领导。小武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没定呢!先不着急!”
说着,李强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武毅的身边,开口说:“小武,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退伍了呢?我也是刚知道你退伍的事情,我还打算今天晚上去你们家找你呢!你跟我说,你为什么退伍?是不是你们军分区有人说什么了?”
武毅差点把窦成打死的事情,并没有流传出来。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武毅自己也不会到处去宣扬。听到李政委的质问,武毅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就是想退伍了!回到我们军分区之后,我一直要求回到安克赛秦哨所。但我们军分区从上到下都不想让我回去。他们想让我留在军分区司令部里面当一个吉祥物!李政委,我不想当什么吉祥物!我考虑了很久,决定换个环境,退伍回家!”
李强怒不可遏,他当着武毅父亲的面,大声斥责道:“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知不知道一个活着的荣誉称号获得者对于部队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房间都震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让人不敢直视。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手中的茶杯也因为他的用力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武毅被李强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不敢吭一声。直到李强说得口干舌燥,他才如蒙大赦一般,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端起水杯,大口大口地灌了几口水,润了润喉咙,然后继续问道:“回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听到李强问了这句话,武毅还没说话,他爸爸武长胜直接站了起来,说道:“李政委,您可能还不知道,武毅从部队回来的时候遇上劫飞机的了!这孩子把劫飞机的几个暴徒都给控制住了。就因为这件事,人家海津航空的董事长打算把他特招进海津航空,当什么航空部的部长呢………”
“不是,你等会儿………是从和田飞海津市的航班吗?我去,飞机上的退伍战士就是你啊!”李强明面上是海津市警备区的副政委,可实际上他是总参二部的人。前两天发生的恐怖分子劫机事件,他看过了相关的通报。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通报上说的那个退伍战士,竟然就是武毅!
看到武毅点了点头,李强又惊又喜的说道:“还真是你啊?哎呦我去,我还四处打听,这个在飞机上以一敌三,赤手空拳的击毙两人,重伤一人的战士是谁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成新闻人物了!好几家媒体想要采访你你!不过一位领导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把你的名字从通报里隐去,相关的采访也都禁止了!这也是好事,毕竟那帮人是恐怖分子,嘛事都能干得出来!”
李强接着说:“武师傅,您刚才说海津航空想要把武毅特招进去当什么部长?”
“对,对,对,航空部!好像是这个吧?小毅,你说句话啊?”武长胜还想着那五十万年薪呢。如果李政委能够帮忙劝说武毅,那就太好了!
李强并没有劝说武毅去海津航空,而是神情严肃地说:“武毅,你这种人天生就是战士。你们军分区的领导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让你退伍回家了!你跟我说,你还想不想继续当兵?不用考虑其他因素,只要你想,我来办!”
说实话,回到家的这两天,武毅已经开始怀念部队的生活了。听到李强说自己还能继续当兵,他的心突然动了一下。继续当兵?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武毅注意到坐在身旁的父亲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自己当兵这几年,父亲没少担惊受怕,尤其是自己“死讯”传来后,不到半年时间,父亲看上去似乎老了十岁。虽然武毅有点想回到部队,可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他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说:“算了吧,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回来了,就不回去了。”
对于武毅的情况,李强很清楚,尤其是他患有 ptSd 综合症这件事。说实话,即使武毅回到部队,也不能再担负作战任务。就像小武说的那样,与其在部队里当一个吉祥物,还真不如回重新开始 。
想到这,李强点了点头,笑着说:“既然你不愿意回去,那我也不勉强。不过海津航空的事儿,咱们还得考虑一下………”
武长胜一听,赶紧说:“这还考虑嘛啊?这么好的工作,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李政委,您帮我劝劝他,赶紧去上班就完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吗?先把工作稳定下来,后面的这不就都有了吗?”
李强笑了笑,说:“武师傅,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说实话,海津航空确实是个不错的工作。但是呢,武毅的情况有点特殊。按照咱们国家颁发的《退役军人安置条例》,服现役期间荣获二等功以上奖励的,国家就负责安置了。服现役期间个人获得党、国家和军队授予的勋章、荣誉称号的,荣立一等战功的,获得一级表彰的,可以在全国范围内选择安置地!也就是说,武毅有了这个荣誉称号,在全国范围内,想去哪个单位,就能去哪个单位!”
李强这几句话,彻底不但震惊了武长胜,也震惊了武毅!武毅知道,像他这种情况国家肯定会负责安置。但李强说的话也有点太夸张了吧?还想去哪个单位,就能去哪个单位?我想去国务院上班,去得了吗?
果然,李强可能也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夸张,他笑了笑,说:“哈哈,我就是这么一比喻啊,具体的安置政策,还得去民政局安置处问一下。不过据我所知,咱们海津市这些年荣立二等功以上的退役军人,安置的都不错。干部就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市直机关各局随便挑。退伍的士官,有本科学历的,基本上也安排在机关各局,只要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就是正式的干部编制。没有本科学历的,都按照参公事业编,也安排在党政团体工作。”
“三年前吧,咱们海津市有一个从滇省武警总队退伍的战士。这个战士据说一个人抓了六名毒贩,最后记了一等功!退伍回来之后,领导经过研究,直接给他安排在海津市海关缉私局,当一个缉私大队的副队长。前一阵听说,马上就要提副处了!我这可不是瞎说,你要是不信,我带你们去找他去………”
听到李强的这番话,武长胜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本以为海津航空的部长就是天花板了,可现在看来,幸亏没有直接答应,原来前面是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头!还有这样的好事等着呢!那可得好好的选一选了!武毅这工作,必须得拿得出手,然后挣钱还得多,最关键的是,不能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武长胜开口说:“李政委,我们也不懂,您要是有时间,能不能帮着我们参谋参谋…………”
“那必须的!武毅是咱们海津市走出去的优秀战士,现在退役返乡,我们警备区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好他!这样,明天上午让武毅来找我,我带着他去民政局问问,先看看民政局那边怎么说?”李强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武长胜一听,赶紧说:“哎呦,那太感谢您了!不耽误您工作吧?”
“没事,双拥工作也是我们的职责范围!我正好是负责人这一块的,本来就应该我管!”李强笑着说道。
武长胜点了点头,武毅的工作能落实,他的心里面总算是踏实了。他正要带着武毅离开,忽然想起来正事还没办。他赶紧拿出了钱包,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张卡,说:“李政委,这钱…………”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不着急!你总不能因为这点钱跑了吧?”李强笑着说道。
“那不能,那不能……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存着,部队上什么时候要,我马上给部队上转回来!那我们就不耽误您了,明天早上,我让小毅来找您…………”说完,武长胜带着武毅离开了李强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窗户后面,看着这对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警备区的大门外,李强琢磨了一下,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