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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什么战场?”宸姑娘却出乎木青歌预料的激动,表情都变了。
木青歌表情微微一变,道:“就是和石涧打仗的战场啊……哦,你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大概不知道这些事情吧?”
“我的确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在里面待太久了,好多事情都不知道,真是无聊……”宸姑娘似乎是下意识的道,情绪很明显已经受到了震动。
木青歌瞟了一眼她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虽然不知道她的手现在是什么状态,但是她这么藏着,肯定也是不自然的。木青歌心里一动,对宸姑娘忽然对战场感兴趣的事情也没有表示出什么好奇,而是顺着她的意思道:“说起来,还真是残忍……那一次啊,是在晋城,石涧的王子,不,现在已经是王了……”
木青歌顿了顿,看着宸姑娘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情绪波动,又道:“石涧王恶意的发起战争,三殿下领命出征,两方人马在晋城相遇……”
木青歌大概描述了战场的情况,心思却一直放在宸姑娘的身上。明显能感觉到宸姑娘现在的情绪,和之前完全是两码事。木青歌心里已经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个宸姑娘,和石涧,定然有些某些密切的联系。之前木青歌就有怀疑,是因为“茜睇”,便是产于石涧的药材。木青歌之所以能在晋城见到,其实也是石涧的士兵带过来的。所以,在木青歌看到“茜睇”的时候,便已经对宸姑娘的身份产生怀疑了。听纪军医说过,那个驱虫的药方,应该就是从石涧流传出来的。这么一联想。宸姑娘和石涧的关系,便很微妙了。所以,木青歌才会故意提到晋城之战。就是想要看看宸姑娘对这个是什么态度。
现在很明显,自从木青歌提到石涧,宸姑娘便不怎么淡定了。虽然她真的有尽力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也真的掩饰不了,她的心里。和激动。所以木青歌虽然猜对了。却还是有些诧异的,因为宸姑娘的反应,太大了一点。
“所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撤兵吗?”宸姑娘用尽力气握住自己的手,才勉强问出这一句话来。
“石涧前任君王去世,新的石涧王登基,所以他自然要赶回去了……”木青歌自然知道的。道,“石涧王现在可是春风得意了。不仅当了王,又和我们大锦签订了和平协议,所以……”
“和平协议?”宸姑娘似乎是不敢置信的模样。
“对啊,石涧的明珠公主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德妃娘娘了。而我们过些日子,也要送一位公主去石涧和亲。”木青歌肯定的道,又看着宸姑娘。似无意的问道,“宸姑娘你怎么了?很热吗?我怎么看你都出汗了?”
“我。我没事……”宸姑娘有点语无伦次,“可能真的是有点热吧,我先回去歇歇……”
“宸姑娘……”木青歌却在这个时候一转身,拦住了宸姑娘的退路,“就这么走了?”
“你还想干什么?”宸姑娘的好脾气似乎已经用尽了,对着木青歌完全没有之前的好态度,一瞬间目露凶光,似乎是一个不小心,她就真的会将木青歌撕碎了吞下去。
即便是木青歌向来镇定,也被她突兀的眼神给吓了一跳。但是木青歌到底反应快,虽然被吓了一跳,脚下却没有移动半步,而是微微眯着眼睛,稍稍避开宸姑娘的目光,语气却是低沉了一些:“宸姑娘问完我,就想走了吗?我似乎还没有问宸姑娘问题呢,这不公平,不是吗……”
“你……”宸姑娘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怒气却已经被她压下去了,看着木青歌,语气也平和了不少,“那木小姐想要问什么?”
“两个问题。”木青歌伸出两个手指,爽快的道,“第一,为什么要害我?第二,姑娘和石涧,有何关系?”
宸姑娘盯着木青歌看了一会儿,忽然一笑:“第一,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第二,我和石涧,没有关系。”
木青歌明显不信这话,冷笑一声,道:“姑娘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对姑娘的问题,可都是如实回答的,姑娘却这般敷衍于我……”
以前宸姑娘会不耐烦或者不承认,没想到宸姑娘却很认真的给木青歌解释道:“第一,我真的不是想要害你。我给你的药包里,的确是换了药材,不过,那不是想害你。只是想考验一下你的医术,你不是说你的医术很厉害吗?要是这个都看不出来,那有什么厉害的?”
宸姑娘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木青歌,说的特别的理所当然。木青歌顿时无语:“就因为这样,你就换了那么危险的药材?你知道要是换了一个不懂的人,会多么恐怖吗?那是要命的事情。你要验证我的医术,有很多种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要命的事情?”宸姑娘笑的越发的讽刺,“都到冷宫来了,本身就是要命的事情不是吗?你自己说的你医术很厉害,又不是我逼你说的,所以就算你因此死了,那也只能怪你自己说大话,和我,没有一点的关系,明白吗?”
木青歌有点傻眼,这个人,怎么可以冷漠至此?但是,想到她一个人在这冷宫生活了十年,木青歌瞬间又无力了。在这样冷漠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年,她还怎么可能不冷漠呢?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对她像对待一个正常人一样。
“木大小姐莫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太冷漠狠毒了?”宸姑娘像是看透了木青歌的心思,嘲讽的加了一句,刚才的紧张激动的情绪,也都似乎被压制下去了。
木青歌一愣,醒悟过来,道:“宸姑娘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哪里需要我来觉得你怎么样呢?每个人做事情。能做到问心无愧也就罢了,何必去管别人的想法……那么,宸姑娘真的和石涧没有任何关系吗?那,宸姑娘你这个驱虫的药方,却是从何处得知的?据我所知,何太医也未必知道这个药方的。”
“我乃大锦云遂人,和何太医是本家。何太医是我伯父。”宸姑娘面无表情的道。
木青歌愣住了。宸姑娘居然是何太医的亲人?那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冷宫里面?何太医知道吗?如果知道,为什么任由宸姑娘被关了十年都不想办法救她?如果不知道,好像也不太可能。
木青歌愣了好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宸姑娘已经走远了。木青歌这才回过神来,就算宸姑娘是何太医的亲戚,可这也不能说明她和石涧就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吧?宸姑娘这么回避这个问题。就更加坚定了木青歌觉得她和石涧之间,有着复杂关系的推测。不过。宸姑娘是何太医的亲人,那木青歌还是要好好斟酌一下,尽量不要让何太医为难。
“小姐……没事吧?”冬雨和冬雪两个,看到宸姑娘走了。而木青歌还站在那里不动,这才有些不安的走过来问道。
“没事。”木青歌摇摇头,对这两个宫女。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好。
也许是感觉到了几个人之间明显有些尴尬的气氛,也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两个人心里有了负担。总之,三个人之间不复昨天的和谐,多了几分尴尬,也没有什么话说。
木青歌原本以为,既然得了清冷的命令,冬雨和冬雪应该会有所动作才对。但是一整天过去了,冬雨和冬雪都只是安静的待着,尽心的伺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而宸姑娘那边,也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宸姑娘都没有出来晒太阳了。
晚上的时候,木青歌倒是意外的收到了何太医传来的信。其实也不算是信,因为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只是一张纸条。纸条上介绍了一下柔安公主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大碍,而且柔安公主很配合治疗,相信很快就能够痊愈。
这的确是何太医的笔迹,木青歌认得出来。但是木青歌却觉得,这信并不是何太医写给自己的。一个是语气不大像,第二个就是何太医没有理由那么做。何太医肯定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冷宫,在何太医的心里,大概还不知道柔安公主是被软禁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不由己。他大概以为,自己想看公主的时候自然可以去看的,所以不会写什么纸条给自己。说不定何太医还在奇怪,为什么自己会不告而别呢?还有一点,何太医这里面的解释,很浅显易懂,像是写给一个不懂医理的人看的。如果何太医是写给自己的,他不会那样写。
所以,这是何太医写给别人,而别人又传给自己的。木青歌拿着纸条陷入思考,这是谁送过来的?有这样能力的人……木青歌心里一动,抬起头来。
冬雨和冬雪看到木青歌自食盒中拿到一个纸条,也没敢过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又看到木青歌一个人在那里沉思,也不敢打扰她。这个时候看到木青歌看过来,冬雨急忙问道:“小姐,那是……”
才开了口,又怕自己问出来木青歌会怀疑,又生生的忍住了。
“今天的饭菜是谁送来的?”木青歌问道,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
“还是大厨房那边送来的啊……”冬雨一愣,自然的回答。
“不对……”冬雪却打断了冬雨,“那个太监我见过,应该不是在冷宫的太监……”
“那是谁?”冬雨显然是真的不知道,不等木青歌发问,便看向冬雪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在御膳房做事的……奴婢又一次,见过那太监一面,所以有点印象……应该不至于那么巧,他也被发配到冷宫来了……”冬雪看向木青歌。那意思很明显,今天的饭菜,很大可能根本就不是冷宫的饭菜,而是商景帝让人送过来的。
木青歌点点头,并不意外的模样。她已经想到了,能够让何太医耐着性子去写那些解释的人,并不多。一般的人就算关心公主,去问问情况也就是了。根本不用写纸条这种方式。唯一的解释,便是商景帝怕自己担心,所以用了那样的方式,让何太医写了那些结论,说是自己看的。结果,却传给了木青歌。只是,商景帝为什么要怕自己担心呢?木青歌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商景帝是怕自己想不开过的不好之类的。唯一的解释。商景帝希望自己把心思用在别的事情上。
所以,商景帝之前说的那句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他就是有目的的。再看看今天宸姑娘的表现,一定有问题。不过,何太医是不会撒谎的,他那样说。就说明柔安公主真的没事了,这样木青歌也算放心了。她最担心的。便是柔安公主一个想不开,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木青歌将纸条递给冬雨和冬雪,道:“这是附在食盒里送来的,你们问问。是不是清冷姑娘送来的?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冬雨接过纸条,有点尴尬。想要说自己也没法和清冷联系。可木青歌根本就没有听她解释的意思,把纸条交出去以后。便起身离开:“长夜漫漫,也没什么事情,我去找宸姑娘,看看她那边有没有什么消遣的玩意儿。”
冬雨一听木青歌要去找宸姑娘,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去看纸条上写了什么,急忙将纸条塞进自己的衣袖,跟着木青歌出了门。
“那个……宸姑娘明显对小姐有敌意,还给小姐能够引来毒蛇的东西,小姐您怎么还去找她?”冬雪比冬雨更加直率一点,心里一直有疑问,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
“如果她对我有敌意,我不去找她,她也会害我的,没有什么差别。”木青歌无所谓的道,“如果她对我没有敌意,那自然就更加不怕去找她,对吗?”
木青歌这话一出口,冬雨和冬雪瞬间又无语了,这话听着就不对,她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无奈的跟上。
“木小姐您大晚上的不休息,这是要做什么?”小福拦在门口,明显不想让木青歌进门的意思。
“我是来找你家姑娘聊天的……”看到小福伸手要关门,木青歌又加了一句,“你觉得,你家小姐今天晚上能睡得着吗?”
小福想要关门的手顿了一下,便听到宸姑娘在里面道:“小福,让木小姐进来。”
小福有点不甘愿的放开手,又瞪了木青歌身后的冬雨冬雪一眼。
“我就猜宸姑娘应该无心睡眠,果然如此啊。”木青歌看着宸姑娘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书,居然很悠闲的模样。
“我看,怕是木小姐自己睡不着,想找个人聊天才是吧?”
宸姑娘合上书,站起来,客气的示意木青歌请坐,还让小福上了茶。
木青歌这才发现,宸姑娘这里,其实条件很不错,虽然说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年了。但是,有好些东西,一眼看去,都是好东西。虽然可能使用的时间久了一点,但是真的都是精品。
“真是没想到,在冷宫里,居然还能喝到这么好的敬亭绿雪。”木青歌接过茶,喝了一口,赞叹道,心里却也在感叹,这的确是顶好的敬亭绿雪。只可惜,是几年前的了,也就是说,几年前,宸姑娘在冷宫的日子,其实是过的不错的,有人送了好多的好东西给她,不过,这几年大概是被人遗忘了,所以只能用以前的东西。
“木大小姐什么样的好茶没有见过?怎么会把我这些陈年旧茶放在眼里?”宸姑娘倒是也不在意,直接就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茶叶是陈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是,我在这冷宫里,可是一点儿茶叶也拿不出来的。”木青歌也笑笑,却总觉得宸姑娘像是个多面人一样。这会儿的她优雅大方,不喜不怒,和白天表现出来的宸姑娘,完全像是两个人。
“我来,是想请问姑娘一件事情。”木青歌看宸姑娘不说话,心里一动,示意冬雨把刚才的纸条还给自己,又亲自递给宸姑娘。
宸姑娘看木青歌说要问自己事情,却又不说明,只递给自己一个东西,便明白她可能是想考验自己。也就伸手接过了那个纸条。
宸姑娘看到纸条上字迹的瞬间,也是惊了一下,抬头看了木青歌一眼,道:“什么意思?”
“这是我今天在食盒里拿到的。”木青歌也不瞒着,实话实说,“我看着这字迹,像是何太医的字迹,但是我毕竟和何太医不是很熟,所以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别人故意用来骗我的。因此,就想请宸姑娘帮忙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何太医的字迹?”
其实,在看到宸姑娘反应的瞬间,木青歌便知道,她认识何太医的字迹。所以,之前说过的和何太医的关系,应该是真的,不是骗自己的。
“你就是想试探我吧?”宸姑娘嘲讽的一笑,“何太医都把他亲笔写的医书送给你了,你能不熟悉他的笔迹?明明就知道是真的,却故意来问我,不过是看看我是不是认识这笔迹吧?”
宸姑娘说的如此直白,木青歌瞬间便觉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何太医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他没有道理这么做啊?”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你在这里……”宸姑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
木青歌一愣,感觉宸姑娘这句话,应该是别有用心。顿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宸姑娘这句话,怕是在说她自己呢。在这冷宫被关了十年,可是身为亲人的何太医,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更别提救她出去了,所以,宸姑娘在心里对何太医,还是有怨念的。
“所以,他的这张纸条,根本就不是写给你的。”宸姑娘并没有注意到木青歌在想什么,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那是写给谁的?”木青歌故作诧异,看来宸姑娘和何太医的关系,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普通,宸姑娘对何太医,还是很了解的,“难不成,是写给宸姑娘你的?”
“你怎么忽然变笨了?”宸姑娘毫不犹豫的嘲讽了木青歌一句,很明显,在提到她熟悉的人和事物时,宸姑娘的情绪又有些激动了,“何太医都不知道你在这里,又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里?”
“那你是什么意思?”木青歌继续装傻,就是想要看看,宸姑娘到底对现在的皇宫,了解有多少。
“以何太医那样的性子,这么简单的分析病情的纸条,会是写给谁的?”宸姑娘看着木青歌,那意思好像你应该明白才对。
木青歌不吭声,宸姑娘叹息一声,道:“当然是写给你们皇帝的了,以何太医的臭脾气,除了皇帝对他下命令,谁能让他写这种东西?而现在,写个皇帝的纸条,到了你的手里。那就说明,这是皇帝给你的,或许皇帝的意思,本来就是要何太医写给你看的。只是不想让何太医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才这样拐弯抹角的来告诉你,你们公主没事……”
宸姑娘一口气说了不少,直到小福在一旁刻意的咳嗽了两声,宸姑娘才住了嘴,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显然也明白过来,木青歌是故意的,而她自己,说的太多了一点。
木青歌心里却是震惊的,宸姑娘这番话,说起来是没什么,和木青歌的猜想是完全一样。但是木青歌敢那么猜测,是因为她对商景帝和何太医都很了解。那么宸姑娘呢?就算她了解何太医是因为何太医和她是亲戚,但是对商景帝呢?她又是怎么猜中商景帝的心思的?难道,宸姑娘和商景帝之间,也有什么关系?
其实认真说起来,能够在宸姑娘被关到冷宫以后,还那么照顾她的人。大概也只有商景帝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