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的梦想

宇佐见章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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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野很清楚深刻的意识到,她在泉奈死后便走上了自我毁灭的道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这种堕落,可是没人能够阻止她下坠至地狱的速度,她亦无法自我救赎。

    就像此时,她抬头望着天空,那炫目的阳光直射着她,像是一幅偏爱达达主义的抽象画家无比荒诞的画。她直视刺目的太阳,却恍惚感觉它是黑色的,而云朵和天幕混做一团,变成了浑浊的光亮。黑日和天空相反,现实和地狱并行不悖。

    她訇然想起了那日千手扉间在泉奈葬礼结束后闯进她宅院的场景。尖酸刻薄的她嗤笑着嘲讽着他是个胆小鬼,而她亦是个胆小鬼。

    人的命运会因为一片蝴蝶的翅膀煽动而改变。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即使坦率如当年的她,也有纤细敏感的时候,也有不敢发问而闭目思量的时刻。

    人生容不得过于激昂的尝试,亦容不得深刻思量的妥协。既然选择了沉溺于世俗,便要承认世俗的进退维谷。

    “既然这样,你当时为什么不替我撑伞!”

    “为什么不替我撑伞!”

    你现在说的一切如今不过是在为我徒添痛苦。她在歇斯底里地哭喊完,抿着嘴唇窸窸窣窣的质问他,然后无声地哭。

    然后宇智波斑闯了进来,他粗暴地揍了千手扉间一拳,然后将她护在身后,带回了自己的宅院。

    宇智波斑遭到了家族的背叛。有次醉酒后,他在宇野面前满目哀伤地透露了自己想要带领宇智波离开木叶的想法,可是这一切都被安于现状的族人所妥协。泉奈死后之后的一切失态急转直下,他的荣耀被踩到泥土里。

    他和她能清楚地预料到宇智波未来的衰落。宇野想着,一切或许真的会如同历史的轨迹那般发展。就像她在百年之后的日子,千手一族只剩下五代目,宇智波的血脉仅剩下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佐良娜二人而已。

    摧毁一个人先从否定开始。宇野走在宇智波一族的大街上,一时间能听到各种荒诞不经的传言。那样不加掩饰的恶意揣测。宇野清楚明白,在作为调和剂的泉奈死后,高傲的宇智波斑便更加无法与族人相处。因为宇智波斑在心底藐视弱者,即使他们是他不得不共事的族人。这种藐视在泉奈死后更加明晰尖锐地暴露了出来,以至于背叛在宇智波一族开花结果。

    宇野知道宇智波一直以来在犹豫着什么,而犹豫后得到的结论终是遭到了众人的否定。在此期间,他将宇野挡在淤泥的身后,选择了一个人去背负,而将她留在一片孤独又安全的深渊。

    他开始选择和思量未来归途的答案,可是这又何其难。

    在这一段时间内,宇野的力量终于恢复了。汹涌的查克拉奔腾在身体里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需要做些什么。他无法告诉宇智波斑接下来能够做什么,可是她至少可以用新树的方式为她肃清障碍。

    她重伤了宇智波家族的长老,拿到了解开南贺川神社结界的符文钥匙。她打开了体内封印着新树意志的查克拉封印,闭上眼睛试图做一个预知梦,可是却以失败的空白告终。她终是在次日,孑孓地去往了南贺川。

    ……

    她在打开南贺川神社结界的一瞬间,被千手扉间带领的一行人团团围住。

    “你到底还要做什么!”

    “因为对宇智波新树的死抱有怀疑,便要灭了医疗班吗!”

    是千手扉间在恶狠狠地质问。

    “我没有杀什么医疗班,你们给我滚开!”

    一如她曾经不信任千手扉间,千手扉间亦沉重地误解了她。在她沉睡的夜晚,木叶医疗班被一夜之内被全部虐杀,显然这像极了她曾经的作风。

    千手扉间的一个个强力水遁向她袭来。地面上到处都缭绕了巨大的藤蔓和藤蔓上黑色的花朵。终于在千手扉间用黑暗行之术消耗了她大部分的查克拉之后,宇野被漩涡绫户和不知何时便与漩涡一族沆瀣一气的地藏忍僧利用不明的封印限制住了行动。

    她被关在透明的球形结界里,随着身体里查克拉的丝缕消散,她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这是逆时空封印,别挣扎了,你本来便不属于这里,你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扰乱这个时空应有的秩序而已。绫户小姐的这个封印简直为你量身定做。现在只是逆时空封印的时空之力的一半。你如果不束手就擒立刻停止查克拉的消耗,待查克拉耗尽之后,你便会彻底离开这个时空,并且坠入未知和虚无的深渊。”

    宇野听见地藏忍僧冗长地说着。

    “这种程度,只是为了限制我吗。那么这样呢。这种破封印,根本阻止不了我!”

    她哑然一笑,便看到千手扉间骤变的脸色,他到底是如此的了解她。

    “住手,宇野!”

    “互乘起爆符!”

    “躲开吧,扉间哥。”

    她闭上眼睛,苦笑地说道。时间太短了,任是千手扉间的飞雷神也不可及。她早已将起爆符藏在了漩涡绫户和地藏忍僧的身后,为她们二人设置了不可躲避的连续定点*屏蔽的关键字*。

    她终究是将自己的恶暴露得淋漓尽致,她终是害了千手扉间。

    身上的查克拉已经所剩无几,身体在一点点变得越来越透明。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新树的梦想落空。她远远地望了一眼千手扉间身后的南贺川神社,她此时已经来不及探寻奥秘了,只能粗暴地毁掉那里。或许这样那不明的【不幸因素】也会因此毁掉。

    “躲开!”

    “须佐能乎。”

    她第一次动用了新树的瞳力,可是已经力不所及。她直视堪堪化出了须佐能乎手执长剑的手,颤颤巍巍地砍向了南贺川神社的方向。

    一刀下去,或许那里就能成为灰烬了吧。毁掉不明因素便离开这个时空的自己,也很狡猾呢。

    “木遁·木龙之术。”

    只可惜,在她砍下去的一瞬间,地面上陡然升起的木龙挡住了她的攻击。

    她到底还是失败了。

    “噗!”

    爆裂的查克拉气流击打在她的五脏六腑,她狠狠地呕了一口血。她的身体,终是在日光的照射下,在吉光片羽间一点点消散。

    “宇野!”

    她看见千手扉间陡然瞪大的眼睛,和脸上不加掩饰的惊恐和慌张。他在哭泣。

    她感受到千手扉间正一点点往自己身体里注射查克拉,可是此时已经晚了。她已经能感受到意识的一点点消散。

    她终是在终结之前卸下了一身铠甲。

    “要封印我的是你,要延缓封印的也是你……扉间哥,你一向是这么没有勇气,所以我们才互相背弃。我成了这样,你实在没有必要,为我这个……恶人哭泣。”

    “宇野……我…”

    “对不起了,扉间哥。”

    然后是千手柱间。

    “大哥,我怎么可能杀扉间哥呢……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毛手毛脚的。”

    “用我的查克拉……”

    “已经来不及了,放弃吧大哥,我对你,一直以来……都对不起。”

    她又不会死,只是不知去往哪个时空罢了。不知哪个,没有你们的时空。

    她抬起身,狠狠地咬了千手柱间一口,咬得他手腕鲜血淋漓。

    她想,她到底是怪他的。不论是她作为火影的一切,还是他作为二*屏蔽的关键字*哥的一切。她到底是痛恨他的人。

    宇智波斑竟然也来了,她们像是一条条走马灯,争先恐后地挤进她的视觉。

    “芍姬!柱间!你!”

    她想妄图吐露出南贺川的【不幸因素】,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说,都因为某种限制说不出口。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不明的呜咽。就像新树也只能用画来表达未来的场景,她们只能说出【不幸因素】这个词,却无法道破天机。或许这就是时空和预言的荒诞。

    “哥哥,你凑到我身边来。”

    她只好挣扎着起了身,在消失的前一刻,抱住他的头。吻了吻他的眼睛,那是泉奈的眼睛。

    “宇野!”

    在意识模糊的末尾,她听见虚无缥缈的呼唤。那似乎是阔别太久的声音。

    她突然出现在了下坠的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