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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星辰大海深处,超时空显示器前显示着一幕幕精彩的剧情,很遗憾地无人问津。
屏幕里传出的“哗……”的一声,很快被严厉的呵斥声掩盖。
那被训斥的人此时多么想回到那被看厌了剧情前面,听那听烦了的机械音,可端坐在老板椅上背对着他的人并不打算放他一马。
“你负责的副本出现这么大的问题,npc意识混乱、玩家被npc杀死,这也是我的要求?”
那人腰越弯越低,只要他愿意抬头就能看见老板黑中带红的脸,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您的要求是要求在杀戮中选拔合格的筹码,我认为这个副本已经达到目的了。”
“你看玩家这么高的死亡率,你这个副本剩下的可以摆上台的筹码,你给我数数还有几个。”
老板将浓缩成一个小球的资料丢到那瑟瑟发抖的人身上,又被弹到地上某个阴暗的角落,可是却没人将这可悲的小球捡起来。
“还剩一个和两个半个。”
“你知道就好,赶快让这个副本完结,让他们进入下一个副本,不然筹码该不够上赌桌了。”老板按了按太阳穴,果断地下了这个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命令,摆摆手示意那人离开。门被带上的“咔哒”声后,是久久的死寂,老板依旧固守着他的老板椅,垂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却说苏酥那日被迫离开之后才发现那该死的023竟然用魔气在她手臂上留下了追踪讯号,她已经不想追究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下了套,却是对此人对魔气的熟悉程度吃惊。
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第三个魔族?他能理解为何他以妖气遮掩魔气,应该是怕上修界和天界那群爱管闲事的家伙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既然他有这么强的实力,为什么会屈居于这弹丸之地?
无数的疑惑困扰着苏酥,但究其缘由,都是那来路不明的魔气。若是此时能跟穷奇联系上,便没有这番苦恼,只可惜无论什么法术和法器都不能跨界传音,这是造物主定下的规矩。三界信息的流通都不能越过那区区的三界碑。
那日之后贴在供给站外的告示一夜之间被人撤下来,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城内因为搜捕引起的兵荒马乱消失的速度之快仿佛那所谓的追捕盗贼的行动不曾出现过一般。奇怪的是,苏酥特意留着那手臂上的追踪讯号就是为了引蛇出洞,结果那蛇却像察觉到了苏酥的目的一般按兵不动。
锦囊中的钥匙就是他们留下的邀请函,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烫手的山芋还是难得的契机。当初之所以逃离就是因为不知对方深浅,可如今若要入虎穴一探究竟是否会中瓮中捉鳖之计?答案是肯定的。风险是可以预见的,但若是这是探查真相唯一的方式,她也不得不试。
下定了决心,苏酥抬眼望苍天,苍天只剩一片灰蒙蒙,天边仅剩那几抹将息未息的霞光,催促着还在供给站等着的人们该回去歇歇了,提醒着他们:今天又是无能为力的一天。
夜幕降临时,看不见的黑影顺势出没,摸进023所在的供给站。
传闻每个地下监狱都在离国事特使最隐秘的地方,只有供给站内的官兵知道,然而一切都被遮掩得密不透风,也只剩这条传闻还可偏信几分。
自从苏酥进了供给站,她眼里的每一处景物上面都贴了大大的红色方向标,她将信将疑地跟着方向标直入023的厢房。
023依旧如之前深夜见到他那可怖的模样,这让苏酥非常不解。
这幅样子明明是被吸走了妖气的样子,为什么他第二天还能像个无事人一般行走?
不过此时此刻容不得苏酥思考,她只得将僵硬的023从床上搬下来,顺着贴在地上的方向标走到书桌前,那书桌上有一个非常突兀的红点,苏酥朝那红点轻敲了两下,这两下只是极平常的两下,似无意间竟叩开了地下监狱的大门。
原来,所谓的地下监狱,隐藏在特使的床下。
苏酥撤去障眼法,使了个小法术在指尖凝出一点光亮,正好将眼前的阶梯照得清清楚楚。
“轰”的一声,门关上了。顺着阶梯一路往地底深处走去,指尖的光亮渐渐不顶用,被黑暗一步步侵蚀,最后只够照明前进的一小步,前路隐藏在黑暗中,深不见底。
苏酥毫无畏惧,这前路茫茫,因着这诡异的黑暗,更让她坚信秘密就在深处。
所幸,触底的最后几步是微弱的火光照亮的,看清了前路的血腥,苏酥才明白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在最深处,一个男人披着月白色的披风,端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苏酥的脚步声惊动了他的耳朵,直起身直面苏酥,那双透着刻薄的上挑的丹凤眼精光乍现,火光照耀下显出几分粉红的薄唇勾起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弧度,既不显冷漠也不过分熟络。
“在下太初,久侯阁下多时,阁下可否告知真名?”
“零落。”
苏酥看着那自称太初的男子,眉毛几不可见地跳了一下,火光照耀下脸上因憋笑而产生的红晕也没那么明显了。
任谁看到面前某个翩翩俏公子却头顶一个让人忽视不了的红色感叹号,都会为这反差忍俊不禁吧。
男子言谈举止足够谦逊,若以此判定一个人的秉性那必定是个极温驯之人,如果苏酥没看见染尽眼前巨大刑具上的黑褐血迹的话。
这是苏酥第一次见到人间的刑具。《人间生存指南》里面曾说:“人间之皇之统治,须以痛苦加铸。”这痛苦,是人民的痛苦,是贵族的快乐。产生痛苦的工具之一,便是这名为维护皇权的刑具。
那十字架形状的刑具上是红色的,透着腐烂的血腥味,上面挂着被血浸透的绳索;刑具对面是一个架子,架子上非常有规律地摆满了各色折磨刑具,有钳子、烙铁、手臂粗的铁杵……摆在太初的面前,是一个两倍书桌的台子,台子边上摆着一把染血的刀子,那上面有手铐脚铐,和一具已经被人为分裂的半兽人尸骸。
那跟脖子一刀两断的头颅被男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的一个箱子里,苏酥仿佛看到了头颅上那临死前因惊恐而瞪大的眼睛在转动,拼命地想往外跳却脱不开眼眶的束缚,就像面对生前逃不开的杀戮一般无助。
“不好意思,失礼了。”
太初给双手施了个清洁术,回归那个让人见之难忘的翩翩公子的形象。嘴上道着歉,眼里却只有玩味,他想试试面前这个女子的胆量。
面前的少女注定是让他失望的了,苏酥面上平静无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很好奇,这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披风,就不怕血污沾到披风上面吗?
“你就是国师?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魔气?”
“嗬,你就不问一下那些半兽人都去哪了吗?”
电光火石间,两人对上了眼神,一人玩味、一人探究,毫无破绽,亦分不出高下。
“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我只关心你身上和这里的魔气究竟是怎么来的。话说你应该是妖吧,身上的妖气要比魔气浓得多。”
“没错,我的确是妖。你的问题关乎到我的秘密,知道我的秘密的,要么像他一样被丢进垃圾堆里。”太初指着盛着不知多少头颅的箱子,笑着陈述。
“要么,拜入我的门下,你要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