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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遥此时如同一个囚犯般,被暴力闯入她家的冷脸男人反剪着手,狠狠压在自家餐桌上,冰凉的玻璃桌面把她的脸侧压得变了形,身体也动弹不得分毫。
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把打算用来攻击男人的水果刀,刀尖对准她细长的脖子,缓缓举了起来……
这个诡异局面是如何发生的,还要从两小时前说起。
两小时前——
“嘭!嘭嘭!!”
“呜呜呜,妈妈……”
肖遥用枕头盖住头,仍然挡不住家门外一道又一道的噪音钻进耳朵。
“外面是被婆妈剧剧组承包了吗!?懂不懂遵守公寓居民行为规范啊!”她忍无可忍坐起身,气愤地骂道。
大清早的被吵醒,佛都有火气。
骂完后脑子缺氧还迷迷糊糊的,只好勉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辨门外传来的声音。
这才听清,貌似是有人在疯狂砸她家的门,当中还夹杂有小女孩的嘤嘤啜泣。
肖遥一愣,回忆一下扑面而来。
昨天回家时,她家对门的邻居,确实是一对母女。
按理来说,在城市人际关系极其疏离的公寓,一般人对邻居的记忆不会如此深刻。
只是碰巧,昨天她刚拍完一部戏杀青回家,一进电梯,便遇到了她的邻居——那对行为异常的母女。
当时,除了她和母女二人,电梯外又匆匆进来个健壮的男人。
肖遥清晰记得,自男人进电梯后,那女人便不安地揪着衣角,牵着小女孩,低眉顺眼地躲在电梯角落,跟男人保持最远的距离,看似对他很防备。
女人传递的情绪,也间接影响了小女孩,因为极度紧张,小女孩也一动不动紧紧贴着女人。
直到男人先下了电梯,女人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身体也渐渐变得不那么紧绷了。
“什么情况?她很害怕男性吗?”肖遥在心里猜测。
电梯再次停下后,她才意识到,母女俩和她住在同一层楼,还是她家对门的邻居。
跟在二人身后出了电梯,见女人正小心翼翼打开家门。
门开的刹那,屋里随即传来一阵男人的叫骂怒吼,内容极其污秽不堪。
不仅女人被吓得一颤钥匙掉到地上,连肖遥也惊得八卦欲全无,瞬间提高了警惕。
听着刺耳的叫骂声,肖遥不禁转身看她,屋里白炽灯发出的光,让女人脸上的伤暴露无遗。
她的眼睛青紫充血,颧骨、嘴角上也都带着淤青,一副被人狠狠揍过的样子。
......
家暴?
“呃——你需要帮助吗?”肖遥不忍地询问女人。
女人听后立刻惊恐地摇摇头,声如蚊呐般迅速回应:“我没事,谢谢。”
肖遥想了想,皱眉道:“嗯,有事可以找我,这几天我都在家。”
屋里的男人叫骂声更大了,女人再次说了句感谢,就匆匆进了家门。
这时,又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把肖遥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立马翻身起来,随手找了根棒球棍,快步跑到门口从猫眼向外看去。
意料之中的,敲门的正是对门的女人,她的表情惊恐万分,像是遭遇了极其可怕的事。
肖遥心中猜测她可能又遭受了家暴,赶忙开门让她先进屋里。
门打开后,对面猛烈捶门的响声愈加震耳欲聋。
奇怪的是,在开门的瞬间,她貌似听到了对门门内传来一声又一声地嘶吼,声音尖利刺耳,不似人类。
肖遥只觉心惊肉跳,女人带着女孩进屋后,她迅速关上房门,才稍稍放松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报警吗?”
她边询问还惊魂未定的女人,边找到手机拨打电话。
“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只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开门前本以为是家暴,但开门后听到的那个声音,又让肖遥认为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女人紧紧抱着女儿,嘴唇颤抖地说:“他——我是说我丈夫,今早回家时,头发都脱落了,皮肤变得铁青、眼白还充血,像是得了严重的传染病,刚才甚至要攻击我们母女……”
说到此处,小区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爆炸声,打断了女人的话。
肖遥心里一惊,急忙起身到窗边向外看去。
虽然有些心理建设,但看清楼下的场景后,还是把她吓得连忙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小区内仿佛经历过炸弹袭击,几辆车都冒着黑烟,横七竖八地怼到一起,其中一辆甚至爆炸起火,正在燃烧。
最可怕的是——最可怕的是!她看到了有人在咬人,或者说在吃人?
一个倒地的大爷正面朝上躺着,几个“怪物”围着他,大爷的肚子已经被掏空了,一些肠子流了出来,红色的血液和碎肉洒满地面。
与此同时,对面单元楼内有个男人跑了出来,被那些吃人的“怪物”发现,晃晃悠悠跟在他身后,男人拼命往小区外跑,甩开了怪物一段距离,肖遥看到这,也稍微替他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事情突然变了调,男人右前方,猛地窜出一只光头、铁灰皮肤的,似人非人的“东西”,它四肢着地,跳跃向前,并以极快地速度接近男人,男人丝毫没有发现,瞬间被那怪物扑倒在地。
那怪物眦着牙,兴奋地埋下头,一口扯下他脖子上的血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顿时连叫都叫不出声,只能如砧板上的肉般任其享用。
肖遥腿一软滑坐到地上,就算看过再多丧尸电影,当这个场景真实上演在眼前,人所受的冲击、恐惧,完全不能与之相比较。
她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世界就变成了人间炼狱。对门的女人也来到窗前,了解了他们所面临的艰难处境,正抱着女儿无声哭泣。
她们心里都清楚,外面的“怪物”看起来不止一种,光靠她们三个人想逃出去,恐怕难于登天。
肖遥此刻脑子懵懵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从地板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晃晃悠悠走去沙发坐下,抱着个大公仔微微发怔,手里下意识拿着已经没有信号的手机,机械重复着锁屏又解锁的动作。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生性乐观、坚韧的她,勉强接受了现况,并强迫自己必须得振作精神。
至少目前来说,她们是相对安全的,食物也还能维持个把月,只要在那之前想出个万全之策,她坚信,她们一定能逃出生天。
至于逃去哪里?
肖遥目前所在的海宁市,是座沿海城市。
而末日之前,这里发生过一次世界范围内的严重流感,那次流感,就是从沿海的地方开始传播的,只是上次虽说死伤无数,但人类赢得了最终胜利,而这次的情况,她不确定……
无论如何,她盯着手机上的短信,几乎立刻就决定回家乡——云台市,一个远在内陆的偏远小城。
那里四季如春,还有她唯一的亲人——叶妈妈,肖遥在心里默默祈祷,只希望那里不要被“污染”,就算她不能顺利回去,也期盼叶妈妈能平安。
她转头看向女人,女人正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怀里抱着受了太大惊吓后,已经睡着的女儿。
“抱她去屋里睡吧,我们谈谈。”
女人微微点点头,随着肖遥指的方向,抱着女儿进了卧室。
母女俩刚进卧室,防盗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吓得她立马抓起棒球棍,踮手踮脚来到门前,又一次从猫眼向外看。
可惜传来响动的方向在视线外,她的目内只能看到楼道的灯忽明忽暗。
肖遥不得已把耳朵贴紧防盗门,猛然听见几声女人发出的嘤嘤求饶,然后就是重物砸在身体上的闷响,女人短促地痛呼即止,整个过程也才三秒不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免又急又怕,外面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