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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
才踏入玄癸山门,就见着内里的群鹤。
有身着同样道袍的一群女修士,正在喂养、逗弄着这些灵鹤。
“哇——”
秦履霜惊呼一声,眼睛闪出了光。
“好漂亮的仙鹤啊!”
玄妙在旁边抱着胸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整个玄元观的仙鹤,都是出自我玄癸峰。”
“哦…那就不漂亮了。”
无咎淡淡地瞥了一眼她俩。
什么都甭说了,来是投胎做姐妹得了。
“跟我来吧~”
出乎意料的,玄妙没有再和秦履霜斗嘴,而是带着他们直奔大殿去。
“妙妙师姐!”
一路走来,尽能听到些问好声,像极了那上官过来检阅的模样。
不过这称呼听起来也着实奇怪…
“这一来呢,是给无咎哥哥登记一下,二来呢带你见见玄癸峰上的师兄师姐们,三来呢是给你寻一个好地方栖身,怎么着,妙妙对你好吧?”
“多谢了!”
无咎朝着玄妙拱了拱手。
对他好?怕是以后会让他更麻烦哦!
玄妙的腮帮子鼓起,似乎对无咎的冷漠极为不满,相对而言的,秦履霜是笑嘻嘻的。
“师兄啊…”
嗯?
没由来的寒意然无咎一缩…
无咎看向秦履霜,只见她的表情十分和善。
“这玄癸峰上的女修士可真不少啊,有没有中意的?”
秦履霜在笑,但那和善的笑容却让无咎不寒而栗。
此言一出,无咎还没先开口,玄妙就接过了话茬了,她不满的嘟囔道——“你是无咎哥哥的师妹,还管得着他的人生大事吗?”
无咎:“…”
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的秦履霜,在今天却像是变了个模样。
尤其是对玄妙的态度,更是显示出了极强的…占有欲?
无咎他寻思自己也不是渣男呐,这也不是修罗场呀,怎么就显得…这么瘆人呐?
“别吵了…姑奶奶们?”
他实在是受不住了,当场就嗷了一嗓子。
“切…”
“哼!”
两女一撇嘴,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
旁边的修士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本来他们的玄妙师姐,就不平易近人,能为人引路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非但如此,被引路的三人,一个跟玄妙打嘴仗,一个直接对着她大吼大叫…
关键玄妙她还没掀桌子?
“嘿…你猜妙妙师姐是不是冒牌货?”修士甲悄咪咪地问道。
“这个不清楚,但我知道,跟在妙妙师姐后面的那个少年,真的…好帅啊!”修士乙两眼冒爱心,对着无咎的背影,露出了痴汉一般的傻笑。
“嘿…嘿嘿…”
好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玄妙猛然朝着修士乙的方向转身,她的嘴唇轻动,口型分明是——「杀了你哦!」
“嘿…嘿咳咳咳…”修士乙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带着恐慌表情对旁边的修士甲道,“这是真的妙妙师姐…我可以肯定!”
……
“叩叩叩…”玄妙敲了敲门道,“师叔,我可以进来吗?”
“吱——”
门自己打开了。
“第一次见你进来还敲门,稀奇。”
里面的是一个清冷的女声。
“嘻嘻…师叔!”玄妙蹦蹦跳跳地进了房门,笑嘻嘻地说,“我可是带来个人来,您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嘛!”
这时无咎跟了进去,他先是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躬身行礼,然后站直了身体,仔细端详着那被玄妙称为师叔的人。
在路上,玄妙介绍过她的这位师叔,其道号曰玄尘子,记阁阁主,亦是玄癸峰的长老。
漆黑如墨的长发挽了个发髻,此时她正伏案奋笔疾书着,无咎也没有机会窥得她的样貌。
“姓名?”
“秦无咎。”
“可有道号?”
“无咎。”
“年岁几何?”
“十七。”
……
就这么一问一答,没有任何的赘言。
“以后你就是玄癸峰的外门弟子了,这是你的身份牌,至于住处,一会儿就让玄妙带你去吧。”
无咎走上去,伸手接住玄尘子递过来的身份牌。
嗯…
玄尘子的手很凉,也很软滑。
「四六三、无咎、外门弟子」
身份牌不大,看着也很简单,乍一看就一平平无奇的木牌,但是无咎知道,这里面内含阵纹,可不是个简单玩意儿。
“注入你的真气。”
无咎指尖轻点,一丝真气灌入,身份牌的某处瞬间亮了起来。
“请过目。”
他又把身份牌递到了玄尘子的面前。
“不必,你保管好即可。”
无咎笑了笑道:“小子初来乍到,诸事宜尚且不懂,时不时还要叨扰尊者,烦请过目。”
玄尘子不发一言,接过了身份牌,只是匆匆一瞥,她就被吸引住了。
大概过了四五息,玄尘子抬起头,一张清冷但精致的脸上带着愠怒,她并没有说什么。
玄尘子再次将身份牌递过来,无咎郑重地接了过来。
“就不叨扰了,无咎先行告退。”
一出门,玄妙就用着极古怪的眼神看着无咎:“无咎哥哥做了什么?竟是恼了玄尘子师叔。”
无咎只是笑了笑,随即走向了秦豫和秦履霜。
记阁中,玄尘子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拿起了笔,蘸足了墨,提笔在布帛上记下了一行字,吹干而后放入袖中。
“登徒子…”
玄尘子喃喃自语道,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一抹微笑。
若是被旁人看到,恐怕又要说这位记阁阁主是冒牌货了…
……
玄妙将无咎带到了后山一僻静处,竹篱为墙,院内一口深井,青石砖房。
是单间,并非是无咎能想到的最坏条件。
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推门入室,止有一堂一室一书房而已矣。
玄妙轻轻拍了拍掌,就有一灵鹤飞入庭中。
小小灵鹤,竟是能背负千斤重物,无咎取了两仪锤,拿上自己的行礼衣物,放入室中,而后关门。
“师傅、师妹,以后我要长住于此了,你们…多保重!”
无咎的鼻头有些发酸,到了最后关头,他才明白…告别的话,才是最难说出口的,虽然只是短暂别离,不是生离死别。
秦豫和秦履霜随着无咎上山,一路辗转,为得就是要看无咎在山上安排妥当。
什么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于他们如无物…
……
无咎乘灵鹤将师傅、师妹送下了山。
“锵…”
无咎从袖中抽出从秦豫那儿顺走的长剑,毕恭毕敬地递到了秦豫身前。
“我拿了师傅趁手的手杖,现在归还于你,不过…将来我一定会取走的。”
秦豫捻了捻胡须,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无咎指了指自己腰间空荡荡的剑鞘,对着师妹秦履霜说道:“你送给师兄的这只剑鞘可还缺一柄剑,不如…”
“想都不要想…”
秦履霜的眼眶湿润,腮帮子鼓得老高:“你送我的东西,就别想我还回去!”
无咎摸了摸鼻子…
得…凑和着用锤子吧。
“我要上山了…”无咎留下这句话,跳上了灵鹤的背部。
“去吧。”
……
秦履霜望着无咎的远去的背影,眼眶泛红,她小声地问着秦豫:“师傅为何执意要让师兄上山?”
“他明白,所以他上山去了,以后你也会明白。”
秦豫拄着剑,回到了那个破落的道观。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