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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汉真是有苦说不出!他也没得手,如果他真的把那九妹怎么着了,这被打得半条命也值了,问题是他啥也没干啊!该死的九妹,下次遇着你,看我不把你按倒,狠狠的报复回来!
“陈明,你到外面找些草药回来,给他上上药吧,不然他真的可能会死的!”黄大菊叹息一声,再怎么恨,他还是她的儿子。
陈明瞥了瞥嘴:“外面冷得要命,我不去,再说了,我也不懂啥草药能治伤。”
“你!陈壮,你去。”黄大菊没想到小儿子这么没用,她现在真是伤心透了!
“不去,反正又不是我伤。”
“”陈汉算是看清了这兄弟的情谊了!他可怜兮兮的望向黄大菊,黄大菊只得拖着那一身的伤,往外面走去。她脚步蹒跚,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她对她的仨个儿子再次失望透了!之前她被抓的时候,她就失望过一次,想着现在好不容易一家人回来了,总该团结起来,否则怎么把生活过起来,谁知道他们竟然连自己的兄弟都见死不帮!
如果她不在了,他们仨人那还不得自相残杀?
这么自私,她真老得动不了,他们还会养她吗?
她现在只要想到这些事情就头痛!她突然间怀念起陈小花来,那个孩子虽然被她伤害了好几次,可她并没有真的恨自己,她还没有真的给自己下过狠话。
以前她在的时候,家里里外外全是她操持着,也没让她操心过,这兄弟仨人也被她服侍得妥妥的。现在她有点后悔了,后悔那样待她,也不知道她那天把她打伤了,她好了没有?
唉!
李红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着脚走向了被黄大菊偷玉米苗的地里,大伯娘见她走路已经辛苦,这还得提着玉米苗,便帮她一把,跟在她身后把玉米苗给拎过去。
看着被踩得很难看的地,李红的脸是阴霾密布的。
“你说这黄大菊她是不是穷得疯了,竟然连玉米苗都要偷!你说,这世界上还有啥东西是她不能偷,不敢偷的?”大伯娘在那里说着,一边替她把那些被挖掉的坑,给填上去。
“她有啥不敢偷的?男人她都偷了,你想,她还有啥事干不出来?”李红也没想要留品德了,黄大菊那点儿事,谁人不知啊?
“也对,她就是个垃圾,咱们都别管她了,你到一边歇着,我来给你填上就行,不然你到田那边去看看孩子们,看看还差多少没插完,这天就快要下雨了,不对,还是你在这里填吧,这里没水,我到田那边去看,要是没插完我就帮忙插完了先,一会你插完了,你就先回家。”大伯娘想着二狗与四妹救了九妹,怎么着也得帮衬一下他们,不然这真下起了雨来,会把这活给拖累下。
“大嫂,那谢谢你了。”李红没推辞,她现在这脚确实是不方便啊!
陈小花与二狗他们正在忙着,偶尔抬头看看天,天阴沉沉的,像是随时都要下雨的样子。
“二狗,我来帮忙啦。”大伯娘在跟边就叫了起来,他们还有两个田没插,不过也没差多少了。
她这来帮忙,总该是快一些的。
陈小花看了大伯娘一眼,想要问一问那九妹的事,又不好意思问。
“大伯娘,九妹她回到家了吗?”四妹倒是很关心九妹的,想到九妹那脚,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平安的回到家,就怕那途中又被那陈汉给拦截了,她刚刚还跟二狗说,她怎么没把她送回了家再过来呢。
可是二狗说得也对,她也是一个女孩家,那陈汉真是禽兽的话,回头她一个人出来,最怕也会遇见他呢!
“她的脚上了药,没大碍了,不过,刚刚我们与你娘,还有你二伯家的几个哥哥,到那陈家去了,把那陈汉与黄大菊给往死里打了一顿!现在他们怕是爬都爬不起来了吧!”大伯娘说起此事,可得瑟了!她把黄大菊打得那么伤,她就觉得自己很厉害!
这黄大菊她就是活该!如果不是她怂恿了她的儿子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当时他们也讨论过,怕是这陈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回头九妹被逼只得嫁给他们家!他们这如意盘算还真是打得够响的!
现在,他们已经前往村委家里,想着找村委商量一下,看看村委怎么处置此事,能不能趁机把他们一家人给赶出了村子里去!
大伯娘说的时候,瞧了陈小花一眼,见她默默的在那里干活,似乎没有情绪上的波动,便又对她说:“小花啊,我们知道那是你的家人,可是,他们确实是做错了事,而且我们是对事不对人,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周家的人,你可得站在我们这边,别再想那些没良心的人了!”
“大伯娘,我明白的,我不怪你们,我替他们对九妹道歉,真是对不起了。”陈小花怎么说这心里还是难过的,一边是娘家,一边是夫家,娘家的人不是人,夫家的人却又对她有芥蒂,让她左右为难。
“明白最好,咱们李红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不会为难你的。”大伯娘说完后,便帮忙插田,没说别的。
二狗望了望大伯娘,又朝陈小花多看了几眼,其实大伯娘她说的也没错,怎么他听着就是怪别扭的?
四妹也是同情的看了陈小花一眼,她那尴尬的处境,他们都深深的明白,谁叫她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呢!
是夜,陈小花正准备洗澡,突然听见门口那里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叫唤。
“小花,小花,小花你出来一下好吗?我是娘啊。”陈小花的额头皱得高高的,她已经听出来那是黄大菊的声音。
想到大伯娘说的他们被殴打的事,她的脚下意识的往她走去,她是想看看她到底伤成了什么样!
眼前的黄大菊脸那是一脸的浮肿,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着,不知道的在这暗夜里估计还以为自己遇上鬼了。
她站在她的面前,没说话。
“小花啊,娘来求求你了,你陈汉哥今天被人打了,奄奄一息,现在他还发高烧,我们请了村医上门,可是村医说了,我们没钱,不给俺们治,你如果不救救你陈汉哥的话,他怕是熬不过来了”黄大菊现在说的是老实话,陈汉发了高烧,村医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状态,先是问他们有没有钱,没有钱就不给他们治,一点也不像是救死扶伤的!
他们其实很清楚,以他们在村子里的坏名声,这谁都是怕他们没钱啊!村医还不是怕他们到时候没钱付给他!
其实并不是这个原因,村医那是为了替陈小花出口气,想到这黄大菊差一点儿就把自己的亲闺女给杀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故意刁难的他们。
陈小花这一听,也跟着着急起来,虽然那些哥哥无情,他们虽然只会支使她干这干那的,虽然他们只会偷懒不干活,可他们毕竟是她的亲生哥哥,现在命在旦夕了,她不能见死不救啊!
然而,她现在也没啥钱啊!她自己的身体还没养好,村医那会儿还叫她多吊几天药水,她没钱了不敢吊,她欠着的药水钱还没还呢。
她昨天遇见了三伯,三伯叫她好好补一补,可她说了自己没钱,三伯就在那说,确实,一瓶葡萄糖都五块了,你一次吊了三瓶,搭配其他的药,这不得差不多十块啊!
她一听,顿时咋舌!村医才收她三块多呢!难道是他算错了?她还想着,等家里的活干完了,她就到他那复仇问一问,看是不是他算错了数了?
不过在三伯面前她没直接说出来,免得三伯在那多想。
“我现在没钱。”她自己还欠着钱呢。
“那,你问问李红他们啊,给我借一点也行啊,小花啊,娘知道自己以前错了,不该那样对你,现在你就行行好,救救你哥哥吧。”黄大菊是真的焦急,这若是找不到钱去给陈汉治病,一会烧过了度,把他的命也给烧没了,她回头还不得哭死了去啊!
陈小花想了想,“我先洗澡,你等我一会。”她得洗个澡,先把身上的脏泥巴给洗了,然后她再想别的办法。
“小花啊,你还洗什么澡啊,你二哥他可是在等着要救命的啊!”黄大菊但出手来,直接就揪住了她,可是却不敢太用力。
“行,那你等我一会。”她也没多说。
她往二狗的房间走去。
二狗正在翻着衣服,想着明天穿那一件,这衣服虽然不多,可是因为不太收拾,乱糟糟的这冬天的和夏天的都放在一起,没有叠起来。
“二狗,一会,你能陪我去一趟村医那里吗?”她询问。
“你去那里干嘛?你哪里不舒服吗?”二狗纳闷,她看上去挺好的。
“我,有事,你陪不陪我去?”她不是怕这半夜里会遇到那些老男人吗,要不然她也不会来找他。
二狗想了想,点头:“行,一会我把牛给牵过来先,还有,我得先洗了澡了,我跟我娘说一声到猪圈那睡觉,不然我娘知道我陪你出去,肯定要炸毛的。”他不想让娘担心。
陈小花是明白的,便点了点头。
黄大菊还在那等着,见陈小花出来时,她以为她要跟自己走,可是她却没有。
“你先回去,一会我就过去瞧瞧。”她是连与她走在一块都不情愿了!
黄大菊想要问她话,见李红像是走出了她的房间来,她吓得赶紧躲了起来,她现在若是被李红给发现的话,只怕小花又得被吆喝起来,那她就抽不了身去救陈汉了。
李红是听见有声音的,可是她走出来时,并没有发现有异样,便又回了她的屋里去。
陈小花自己先去洗澡了,她还得等二狗。
二狗也很快的就把自己给收拾好,二人偷偷的出了门。
陈小花她没说别的,二狗跟在她的身后,这路走着走着,他就明白了,这不是去陈家的路吗?难不成,她是要回去看黄大菊他们?他可没把大伯娘的话给忘了,难不成那陈汉真的是奄奄一息了?
黄大菊他们正在屋里不停的走着,屋里没有电灯,这连着煤油灯也没一盏,只得借着那柴火的光照亮了屋里。
陈汉躺在那里,额头冒着冷汗。
村医就坐在那里,看着他,让他们给他用热水擦拭身体,他可是没给他打针。
他现在就是想煎熬这黄大菊,她人是回来了,她也说一会陈小花会回来,他不太相信陈小花会回来!
难不成那个傻女孩还真的要回来救这陈汉啊?
他可是清楚,她现在身无分文呢!
不过,陈小花她是个很重情义的女孩,她要回来,可是有可能的。
只是这么傻的女孩,他还真的少见!
陈明与陈壮倦在自己的被窝里,对陈汉不怎么搭理,只有黄大菊自己在那忙碌着,在黄大菊没回来前,他们兄弟二人不过是偶尔的看他一眼,是想确定他死了没有!
这死了一个,日后也少一个跟他们争吃的!
陈汉他可是可怜,自己的亲兄弟都想着他死,他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放弃治疗了呢!
“陈汉,你可要撑着点,你这一身的伤,怎么着也得好些天才能好得了,你得好好休息,你可不能就这样扔下娘不管,娘还等着你好好的孝顺呢。”黄大菊流下了眼泪来,她可不想儿子就这样死了,她辛辛苦苦的拉拔大的,怎么着也得给自己孝顺孝顺啊。
陈汉只听闻他们在他的耳边嗡嗡的说着话,到底说了啥他听不清楚,他感到浑身都很热,快要把他给烧死了似的!这一会热得要命,一会又像是有一股冰寒的气息从脚底窜上来!
陈小花走得比较急,二狗除了紧紧的跟随她外,还得抬头看看天,这夜色很暗,没有星星,估计是跟白天的阴沉有关,这两天一直都觉得像是要下雨了,结果一直没下成。
这星星怕是也是被那黑云给挡住了。
终于抵达了那陈家跟前,陈小花看到那微弱的光,心底又是叹息了一声,他们连煤油灯都点不起了吗?
村医本就是站在门口外面的,这见了电筒的光,立即就看过去,发现是陈小花与二狗时,他似乎也没有太过惊讶了。
陈小花很是尴尬的,因为她不还欠着村医的医药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