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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灯给按亮,半眯着眼睛下了床去。
夜里冷,这起床后又匆匆忙忙的赶紧躺下,就怕被冻着了。
外面,狗的叫声越来越大,似乎还听见有人吆喝的声音!
她不禁把被子往身上再使劲的裹了裹,这好奇心做怂,想要出屋外一探究竟,又怕冷,再说了,只要不是在自己家门口的事,就不管了,免得落下人话柄。
可是,那些狗的叫声是越来越大声了,甚至有向他们家这边靠拢的趋势。
不仅是她听见了,二狗他们也全听见了,被那阵阵的汪汪叫声给弄得睡不着了。
李红拉开了她房间的门,把外面走廊的灯也给按亮了来,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得小心一些,她那些家禽是没多少,可那猪跟牛她可不能疏忽了,谁知道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被黄大菊给偷走了?这猪被人给捉了会叫,牛可不会!
她走向陈小花的房间,见也亮着灯,就朝里面叫道:“陈小花,拿你屋里的电筒给我用用。”她自己没有,陈小花之前为了捉鱼买了,她正好借来用用。
陈小花嗯的应了一声后,赶紧取了给她。
“娘,你这是要上哪去啊?”陈小花很是小声的问道,可不知为何,叫出了这声娘后,她的心竟然开朗了许多。
李红瞥了她一眼,这正想回答,二狗也走了出来。
“娘,你是不是想到猪圈那去看?我陪你去。”他是怕若真是遇上情况了,若是对方来势太凶猛的话,娘一个人会有危险,家里目前他是顶梁柱,他得保护好她们几个女人。
“行。陈小花,你可把家给看好了,我们没回来前,谁来敲门都别给开门。”李红慎重的叮嘱她,就怕她一会被人给撞开了门,这若是发生点啥事,谁能担当得起?
“娘,你们快去吧,我会盯着她的。”四妹也爬了起来,这大半夜的,还给不给人睡了。
可没有办法,比起这觉,那些家禽更加重要,尤其是她的牛,他们还指望着它能给家里带来收益呢。
李红这才放心,赶紧拉了二狗就走。
狗遇到生人那是会拼命的吼叫的,这陌生人越是靠近它,它叫得越是凶残。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叫吼声,陈小花的心一揪一揪的,她思忖着,这么冷的夜,是谁在闹腾啊?
她现在,最不屑那些有手有脚却还要跑去做小偷小摸的人!
包括她曾经的家人!
他们若是肯付出自己的劳动力,又岂会饿得没饭吃?
“抓住他们,大家愉快把他们抓住啊!”外面,传来了尖叫声!似乎还能看到有人举着火把!
这次肯定是闹大了吧?陈小花在心中暗暗的想着,不管是谁,这做贼的,一但被抓着,肯定没好下场,因为村里好多的人都被偷过,最是憎恨那些小偷了!
“陈小花,咱们得把门从里面也给栓上,你过去关上吧。”四妹缩了缩身体,指着门槛那道,娘他们从外面关上了,这不宅电从里面也关上才觉得比较安全一些,否则一会若真是有小偷的话,他们从外面闯进来,以她们二女之力,还不知道能否打得过人家!
陈小花想想也是,便走了过去。
然,当她刚刚到了门口处,把门要合上时,她在黑暗中,似乎看到一双特别犀利的眼睛,正从某个地方看过来!她心下一惊,这想着把门给拉开,又害怕,碰的一声后,她紧紧的栓上了门。
可是,胸口一直在跳!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她若是没有认错的话,那,是陈明小哥的眼睛!不可能的,不会是他的!
她不相信会是他!他不是与大哥他们在县城里的吗?怎么可能会是刚刚外面的人嘴里喊的小偷啊?
她似乎心有灵犀似的,感觉到那脚步越靠越近,她的心蹦到了嗓子上,就差没有跳出来了!
“哎,陈小花,你赶紧回来睡觉啊,这门给关严了,咱们也不怕,你若不睡,起码躺着吧,这样能舒服上结!”四妹说罢,自己想回房间去,可转身一想,自己可是答应了娘要好好的帮忙看门的,只得又站在门口处。
“好。”陈小花应后,心情变得十分的沉重起来,她的身体往上耸了耸,俩手插进口袋内。
“小花,小花,给哥开开门啊”门外,突然间响起了声音!
陈小花浑身一颤!她以为自己耳背了,否则怎么会听见小哥哥的声音?
“小花,是哥,你一定要救救哥啊”
她的代步僵住了!
她不敢置信!
她的小哥,他不是一向自命清高,他是个读圣贤书的人,他怎么会是外面追找的小偷?
瞬间,在这寒冷的夜里,她的身体竟然冒出了冷汗来!
四妹见她忤在那不动,忍不住又冲着她叫了声:“陈小花,你是怎么了,被电住了吗,赶紧回来啊。”
“好。”陈小花重复着刚刚的回答,脚步再次拉开。
她不敢回头,仿佛她这一回头,那双眼睛能穿破了门板剜着她似的!
陈明站在外面,眼看着那些火把由远及近,若是他再寻不着藏身这处的话,这若是被抓住,他就完了!
“小花,小花!”他的声音提高了几拔,十分的焦灼。
陈小花再次停顿住了脚步。
她能回头吗?
不,她不能回头,她若是把他给放进来,她就成了共犯,那么外面那些人以前总拿她与黄大菊的污点来污蔑她的事,岂不就成了概定的事实?
四妹似乎也听见了陈明的叫声,她也是愣住了,她赶紧朝陈小花冲下来,揪着她,紧张的盯着她,声音里带着惶恐:“陈小花,那叫你的是谁啊?”
她担心陈小花好不容易摆脱的那些人,回来找她,要知道,她陈小花如今已经在他们周家安顿了下来,若是那些人犯了事想跑来找她包庇,此事,岂不是会连累到他们整个周家?
她不能让小花再犯过去的错误!
“没,没人叫我。”陈小花低喃着,她在做着天人交战,开门与不开门,在做着拉锯战,若是她开了门,就如四妹所想的那样,肯定会把灾难带给周家,而若是她不开门的话,陈明被抓起来,他真犯了事的话,只怕他便会落了个偷儿的名,往后在村子里永远也成了偷儿了!
帮与不帮,亲情正在鞭策着她,在那里责骂着她见死不见,可道德与良知又在遣责她,让她要分清楚是与非,切莫要再过以前那种稀里糊涂的生活!
“大家快,其中两个人是往这个方向跑了,把他们给抓住后,不管是谁,往死里打,看他们还敢不敢偷东西!”村民们的叫嚣声很大,陈小花这一听,心咚的一下,像是被撞了一下。
“小花,既然没人叫你,那你赶紧的随我回屋吧,咱们只要不出去肯定不会沾上事的。”四妹也是害怕给家里带来麻烦。
“嗯。”陈小花闭了闭眼睛,踏着沉重的步伐,往台阶那边走去。
屋外,陈明听着屋内四妹与陈小花的对话,他的拳头落在了门槛的边沿上,他没想到小花她竟然见死不救!他相信小花她定然是听见了他刚刚的叫声的!他都叫得那么大声了!可是,她却不肯开门放他进去!
他只得转身,往别的地方窜去。
他可不能被抓着了。
其实今天晚上潜回来做案,完全是娘的主意,她前些天回来弄到了几块钱后,不够他们几人用上几天就没了,这没东西下肚的日子不好过,再说了,这刚刚过了年的,他们卖草药的人也特别多,还有很多人从外面运了一些更好的,更加正宗的药材回来贩卖,他们那些次品自然就没人青眯了,这一天也没能卖上几毛钱,兄弟几人干脆在租房里睡大觉,懒得开摊。
黄大菊见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想着自己上次轻易的就偷到了一只鸡,何不带着儿子们潜回来,这能偷一样是一样,也总好过躺着挨饿啊!
她不知道的是,自她上次之后,所有的人全部提高了几十倍的警惕,就是为了防止像她这种不学无术,只想偷鸡摸狗的偷儿!
他们本是计划好了,两人一组的,结果到了村口后,突然间产生了口角,便各自行动,约定在天亮之前在村口会合。
现在陈明就是自己一个人,他刚刚有听见从别的地方也传来喊抓小偷的声音,他便知其他人恐怕也暴露了!
他却抱着侥幸的心,希望自己能躲得过!
这夜里黑,可家家户户听见了叫抓贼的声音后,都把家里仅有的灯给亮起来,全都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着加入这让捉贼的行列当中来。
他跑了很久,这脚下是啥路他看不清楚,好几次差点儿摔倒,他都很快的就稳住了脚。
他不熟悉这里的路,但凡是能走得过去的,他就往那里冲!
前面,似乎有灯光,他立即就调转了头,他可不能让人发现了他!
他再看时,眼前是透露着电筒的光芒,那里,也有人?该不会是同伴吧?
他心下一喜,见那些原来追着自己的火把,已经被甩出了一段距离,赶紧的凑近那透着火光的地方。
“娘,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就在这里守夜了。”二狗见娘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很是疼惜的道。
“不,一会若是对方闯到这里来,人多的话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娘陪着你,不然,娘在这里蹲一会,有情况了你叫娘?”李红这说着,身体已经开始往底下滑。
她的脚已经好了一些,却仍是站得不安稳的。
二狗就是因为心疼她的脚,这才想着让她回去睡,见她不肯,也就由了她。
他找了端木头,搁到她的跟前,让她坐着,这样也能伏着自己的双臂眯一会。
陈明听着里面二人的声音,便悄悄的靠近来,等那光芒再亮一些时,他看清了二狗的面容,可他是不认识二狗的。
在村子里时,他一直抱着读书的梦,家里的活不帮忙干,就在那抱着书来读,可惜的是,他识的字也不多,识的那些,还全是靠村里另外一位朋友教他的,他就天天都念着那些字,等到人家回来了,再缠着人家教,一去二来,这十多年里,竟然让他记牢了一些字,而他就拿着认识的那些字,在家人面前搬文弄舞的,也正是因此,陈小花才觉得他非常厉害。
竟然能自学成村,也让黄大菊对他燃烧着希望,觉得他是块读书的料,可惜自己没有本事让他读书。
他悄悄的潜进来后,又害怕被二狗发现,便往外面的牛栅靠近。
二狗听见有细碎的声响,立即把电筒往那地方照去,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因为陈明已经钻进了牛栅里面去!
“二狗,娘若是睡着了,你可要把娘给叫醒啊。”李红叮嘱了二狗后,这眼睛一合,没一会,竟然就睡着了。
二狗拿着电筒,一会照照牛栅那边,一会又照回猪圈这边,只要眼睛盯紧了这两样东西,他就安心不少。
就是不知道家里是否有人闯进去?他有些担心四妹她们的,不过又想,就算真的有人闯进去,以陈小花的力道,怕是也没人能冲破得了门吧,她可以在里面把门给顶着的!
陈小花没到床上躺着,她披着棉被忤在门口处,一直紧紧的盯着那里,她感觉陈明似乎已经走了,刚刚那川被刺身的感觉已经不存在了。
然而,那些火把却是越靠越近了,甚至有人过来敲门。
“李红,李红,你醒了吗?赶紧开开门。”有人在拍门,她没听错的话,那是五伯的声音。
她正要去开门,四妹赶紧示意她别出声,自己高声回道:“五伯,我娘跟二狗在那边守着猪圈跟牛栅,就我跟陈小花在屋里头,有啥事吗?”
“四妹,今天夜里村里进了好几个贼,我们正在追贼,不知道这贼有没有潜进你们家里,你们若是看到了可要把他们给抓住了,还有,有人家里丢了东西,现在整个村子都在围剿,你们也当心点。”五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愤怒。
陈小花一听,心跳又加速了许多!
“我们家暂时没有遭小偷,谢谢五伯,你们上别家去看看吧。”四妹就是不想开门,她得听着娘的话,她与二狗不回来,万万不得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