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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菊,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到村委那告你,让村委出面,到时候可不就是要你嫁女儿那么简单的事了!”李红伸手指着一名弱质妇女大骂。
黄大菊低垂着头,她确实理亏,可李红的要求实在过分!她恐怕是早就盯上她的闺女了吧?她的闺女乖巧懂事又能干,是家里的一把好手,她岂能将她嫁到他们陈家去?
陈家比起他们家,也不过好一丁点,她的女儿将来是要嫁好人家享福的,可不能因为她的一时过错,而祸害了女儿的一生。
“李红,咱们再商量商量,你家的牛,我是一定会赔的,我闺女不能嫁到你家呀,她与阿全也没感情基础,将来二人也不会幸福的。”黄大菊苦苦哀求,她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黄大菊,这可由不得你!你在偷我家那头母牛的时候,可曾想过你闺女?你这偷了我的牛,若只是干农活也就罢了,可你太贪心,竟然把牛卖了,你没钱还给我,又不肯将闺女嫁给我家大全,你就等着坐牢吧,老娘我也不跟你啰嗦了,咱们现在就到村委那说理去!”李红是出了名的撒泼,黄大菊她也是活该,她不该因为急着想暴富,而偷偷的去偷人家的牛!
那牛卖了十块钱,她将那十块钱看得比命还重,她的小儿子还盼着她这些钱到县城里去做生意谋生,将来他赚了钱,他们一家人就都不用再过这种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李红不等她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她伸手就去拽黄大菊,黄大菊这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小气又自私,还总爱贪人便宜,除了偷东西这个坏习惯外,还爱嚼人舌根,她早就想治她,正好趁此机会给她点颜色瞧瞧,再说,她家大全也成了大龄剩男,黄家闺女除了能干外,人长得也漂亮,她就瞅中了这点!
“李红,我不能去,我真的不能去,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好吗?”黄大菊可不肯去村委那,一但到了那,她就真的要被送去劳改,她不要过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行,那你将你家闺女嫁给我家大全,现在,立即,马上,耽搁一分钟我都不跟你谈!”李红是强势的,她的威严绝对不让人挑战,她黄大菊将歪脑筋动到她头,她就活该!
黄大菊颤栗着,比起坐牢,闺女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娘,你们在干啥呢?”远远的,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随后,一名穿着破旧的花格子布衣,扎着双丫鬟的女孩迎面走来,她的肩膀上扛着一把锄头,正从田里回来,身上,还沾了些许的泥巴,可小脸蛋十分的精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她叫陈小花,正是黄大菊的小闺女。
黄大菊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她重男轻女,一直宠着儿子,将好吃的全留着儿子,天天除了赶女儿到地里干活外,就没给过她好吃好喝的,不过这丫头底子好,生来就是个美人胚子,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孝顺,觉得母亲一个人养活了他们四个兄妹,特别的伟大。
现在见李红欺负娘,她是怒火中烧,李红是村里出了名的小泼妇,而她娘又岂会是她对手?
“陈小花,我就告诉你吧,你娘她昨天夜里偷了我家的牛,还把牛卖了,现在她不肯还钱,又不肯将你嫁给我家大全,我正准备将她拖到村委那要个说法,你来得正好,你是她的闺女,你来替她做主吧!”李红瞥了陈小花一眼,这女孩看上去乖巧温顺,可眉宇间那抹自信与从容,让她看得特别的碍眼。
“娘,此事是真的?”陈小花皱起了眉结,偷窥可是大罪,还偷牛,牛是下地的好帮手,莫怪李红大动干戈,可她要她嫁到她家去,她觉得心底窜起一股凉嗖嗖的冷气!
周大全,她知道此人,他人虽然勤劳,可年纪比她大了整整十岁,长得魁梧,憨厚老实,尤其是十分的木诺,常被村里人取笑是个傻白痴!
让她嫁这样的人,她真不如死了算!
她相信娘不会让她嫁给对方的,娘虽然不疼她,却也没有虐待过她。
黄大菊难堪的瞅了李红一眼,她确实是忽略了李红的厉害,她不过是利用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将她偷牛的事情给摸了个一清二楚,她想抵赖都不行。
接触到女儿殷殷期盼的目光时,她倒是下了决定,闺女虽然是自己养大的,可她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用她来换小儿子的创业金,她认为值得,她嫁出去抵债,就当是回报她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
“小花,娘,娘,你嫁过去好吗?”黄大菊心虽狠,面上去却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就瞅准了女儿心软的弱点,她最孝顺,肯定会答应。
陈小花的脚步往后退,她感到脑袋嗡的一声,似被炸开了般,疼!娘她,她竟然就这样将她给抵债了?她算啥?她是她拿来交易的物品吗?
她可是她的女儿,在她的眼里,难道她还抵不上那头牛的钱?
她悲悯的瞅着她,她一直以为,娘不过是因生活所迫,才去干那些让人厌恶的小偷小摸的事情,今日,她彻底的改观,她能为了一头牛的钱将自己卖了,若她此次不从,下次,她是否又干相同的事,同样将自己抵出去?
她不断的摇头,肩膀上的锄头摇摇晃晃着,她不哭,她从来都不爱哭,可此时,她却感到非常的悲哀,她的未来,就被一头牛给葬送了吗?
她不甘心,她不服气,她要为自己的命运做一次主!
昂起头,双眸坚毅的望向黄大菊,她果断的道:“娘,我不嫁,你把钱还给人家吧。”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若是娘把钱还了,李红不追究,一切还能归回到原点,她往后再勤劳一些,将地里的庄稼种得更好,卖更多的钱,娘就不会再出去干那偷偷摸摸的事。
李红剜向黄大菊,她女儿不肯嫁,她只得要钱,否则她说啥都不会放过黄大菊!
黄大菊没想到小花会忤逆自己,她的脸挂不住,心中一点仁慈都不乖,她狠狠的剜她一眼,怨气冲天的大吼:“你不嫁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娘去坐牢吗?娘养你是让你报恩不是让你反骨的,你嫁过去娘就太平了,你若不嫁,娘被送进牢里,你哥哥他们也会将你赶出家门,你自己看着办!”
她那三个宝贝儿子可都知道她偷牛一事,都等着她把钱拿回去,他们好到县城里去创业致富!
陈小花紧紧的咬着下唇,她不想哭,可是,眼泪似那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那此事就说好了,黄大菊,我先回家将房间布置一下,一会你就将小花与村长领到我家里去,我可不想夜长梦多!”李红见她们母女在那纠葛,她却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她也从黄大菊的话里听出来,她是要用女儿抵母牛,她只管回去准备让大儿子结婚!
“……”黄大菊不敢吱声,李红除了撒泼外,她简直就像个男人婆,谁惹了她,她直接就冲上来打架,她曾经也挨过她的打……
所以,她不敢再挑衅她的底线!
等李红走后,陈小花跌跌撞撞的便往家的方向走,黄大菊侧不是,她往村长的家里去。
陈小花望着眼前简陋、破阵,以前却给过她无数温馨的幻想的家,坐到坑头上,抱着被子,眼泪仍然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不嫁,她不甘心,她得跑,嫁给周全,她还不如去做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