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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大年三十。
千百年传承的农历新年,城里的生意人,返乡团圆,本地人关门守岁,万籁俱寂。
邓一帆从首城回到汉城,一直游离在外。
此时走在清冷的黑夜里,街灯繁华,充斥着新一年的喜庆,他该回家了。
寒假前的新年晚会,叶罂出乎意外地加了活动。
她优美纤细的身影,似桃花般的眼神,眼波流转,深深印入邓一帆的心底。许多年后,他仍然清晰记得。
邓一帆沉入思绪,不知不觉,走到家门口,开门,家中空无一人,桌上的一张纸条:一帆,我们去你阿姨家过年。
他随手将纸条扔进桌边的垃圾篓,换了双鞋,向门外走去。
迎着寒风逆行,他并不孤单,夜深人静时,越发心旷神怡,感觉像是黑暗中的猎手,四处捕捉,跟随目标游荡。
他的哥哥还在首城,这个年,邓一帆决定陪母亲。
大年夜,黑沉沉的天空,随着新年到计时,5、4、3、2、1,一瞬间,耀眼烟花和城市灯光秀,将天空装扮的五光十色,整座城市鲜活亮眼。
叶罂站在小桥上,第一次欣赏到如此美景,有点沉醉。
天空仿似被划破,各色光线争奇斗艳,余光印着她的脸,远远望去,是另一道唯美风景。
你在桥上看风影,我在桥下看你。
叶罂同今夜的光艳,一起印进了邓一帆的眼里,刻入他的心中。
当邓一帆走近小桥边时,便见到最近一直绕在心头的身影,他慢慢向她靠近,她沉醉于美不胜收,并未察觉有人接近。
“没想到,这里看烟火和灯光这么美。”
邓一帆的声音很轻,只为彼此听见,怕一不小心,叶罂便会冷漠走开。
叶罂身体微微一振,回头眸间,再次撞上邓一帆明亮的眼睛,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想逃离,身体却锁定在那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为何?叶罂明明感觉到危险,却因读出了对方眼睛里的柔情,不忍离去,她和他总不经意相遇,是缘分还是刻意?
“这么晚,怎么又一个人?”邓一帆看着叶婴,试着向她走近了几步。
她低下头,有意的逃避。
“书好看吗?”邓一帆离她很近,转身将双手搭在桥栏上,侧着头看着叶罂。
叶罂似懂非懂,看了他一眼,又望向远方,并未出声。
“你一直看的那本《追风筝的人》。”看叶罂的表情,邓一帆知道袁圆没有告诉她,那书是他送的。
他在书的最后写着REX,是她没懂,还是未看到最后?
叶罂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邓一帆很想进去看看,似乎找不到那扇心门。
“嗯!”叶罂应了一声,放假前她看到书末页的REX,未猜出书的出处,如今似已明白。
听到她的回答,哪怕一个字,他心里也莫明激动。
这是他们第一次说话,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女孩会紧张,会害怕,怕走不进她的心。
叶罂和邓一帆双双站在这座小桥上,中间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桥下河水里印着两个身影,他们彼此沉默着,无需太多言语,凝望天空,色彩缤纷,绚烂依旧。
很多年以后,邓一帆每每回想这天,他对叶罂只若如初见,如果时间能停留,他想就停在这一刻。
然而想,5年之后,对于叶罂来说,不过是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愿你褪去忧伤,望掉伤心和不好记忆,重新迎接新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邓一帆看着美景,对叶罂说这番话。
他感觉彼此近了,很近,只隔着一道心门。
叶罂的表情凝固,眼神是从未出现过的冷漠,有一种被人揭穿看透的危险,他知道什么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人窥探她想要隐藏的,叶罂急着转身离去,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看着叶罂消失的背影,他第一次感觉孤单,不明白叶罂为何突然离开,多想和她一起,做什么都好。
在那天之后,叶罂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邓一帆,他们没有了交集。
时间飞快,元宵节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按当习俗,会上街闹灯会,车辆静停,街头星光熠熠,流光溢彩。
人们沿着一条河廊步行,很多学生成群结队,出现在街头街尾。
“张墨清,你在呀?”罗洲提着河灯不知从那里跳出来。
看见张墨清后略带欣喜,她和邓一帆关系不错,故此他们也算熟悉。
今年元宵的灯会,异常热闹,因汉城成了网红城市,许多外地游客慕名而往,街上宾客如云,水泄不通。
邓一帆和杨灿也出乎意外,没玩游戏,随着一众同学,来凑热闹,沿着人群向前,偶尔四处张望。
“你们能出来也真难得,还有的人呢?”张墨清说话间,回头看向邓一帆。
往年,邓一帆他们很少参于这种节日,他都在首城呆着,不知道忙碌些什么。
张墨清有段时间没见到邓一帆,感觉他对自己很疏远,之前时常一起,自从这个学期开始,关系和普通同学无异。
“还有我们,袁圆她们怎么没来?”猴子的话刚落音,张子颜等人都已向这边走来。
“袁圆和叶罂一起,伍俊逸和赵小泽陪着,猴子你别操闲心,班长有人陪,不需要你,哈哈!”张子颜怪笑。
张子颜藏着秘密,但打死也不说的那种,还是她将袁圆引到伍俊逸和赵小泽那边的。
今天没有缠着表哥,主要是他们扭扭捏捏的气氛,张子颜不喜欢。
“不明白,袁圆怎么能和叶罂玩到一起,一天说不出半句话,跟哑巴没有区别,她也不嫌闷。”吴奇敏不屑一顾。
她不喜欢叶罂,不仅因为叶罂的性格,更多来自妈妈的灌输,常常在家抱怨公司,为叶家付出太多不得回报。
“没什么好奇怪的,物以类聚啊!”张墨清轻声低语。
在她眼里,袁圆不就喜欢学习成绩好的人吗?
她的好友不是学霸,便是才子才女,曾经和杜宣滢那么要好,不就因为她光芒耀眼吗?她就是这么现实。
“什么物以类聚?当年你和袁圆也是好朋友,现在说风凉话,不是说自己吗?”张子颜一向率性,直言不讳,虽然没什么心机,但也知道张墨清是个自视盛高的人。
“什么风凉话?”张墨清有些气急红了脸。
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说过,她懂什么?一个学习排倒数的人,在她面前毫无存在感。这样的人说她,更伤自尊心。
“好了,吵死人,休战,等灯会完了,你俩找个地方继续,行不?”猴子打断了她们,心想这些女生就是麻烦,还是班长洒脱,下次出来要避开她们才好。
“说谁呢?”张子颜听此话,反将矛头对准猴子,顺手抢了他的灯,一拉一扯,灯线断了。
她见形势不妙,拔腿就跑,猴子气呼呼地追了上去,这次无论如何不会善罢干休。
前面两人,打打闹闹地远去,张墨清回头再看邓一帆,此刻俩人便相视一笑。
邓一帆没作停留,快步向前走去。
因为邓一帆的一笑,她心里从未有过的欢喜,一切不快,似未曾发生,年少还是单纯的,快乐伤心很快能遗忘,一切如此容易满足。
“叶罂,这个给你。”伍俊逸微笑着,有些忐忑,将一盏漂亮的灯送给叶罂。
他特地买了这个灯,跟赵小泽一起来约袁圆。
张子颜说过,找叶罂不如找袁圆,想知道叶罂什么就问袁圆。
叶罂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袁圆拿过伍俊逸手中的灯,直接塞给叶罂,随后拉起她的手,向人流最多的地方走。
伍俊逸和赵小泽跟上去,因为前面会有一场舞台剧。
跟随前面的人流,袁圆随口问叶罂,是否听过千丈与天池的神话传说,叶罂摇摇头。
她并不热衷于神话之类的书,如《古希腊神话》初见不错,细品便无趣。
在路上,伍俊逸很耐心讲了一段给叶罂,关于千丈与天池的神话。
相传千丈为爱化成山,天池为爱成河,这便是汉城千丈山与天池河的由来,一段七世怨侣的悲情传说。
有位汉城的网络作家,名为冉兮,将这个传说写成一本书。
书名《千池神虚》,被邓世华影买下版权,之后改编成了手游,当时火了一段时间。
听到这里,叶罂到有几分印象。
之前,叶羽玩过几次,画面蛮仙美,叶羽说这游戏技能要求不高,适合游戏菜鸟,故此让叶罂玩。
唉!这团子在游戏的世界里,把姐姐当宝宝。
伍俊逸一边给叶罂讲着这个美丽传说,一边用身体为叶罂挡着拥挤的人群。
最明亮的街角,路上行人众多,提着灯,欢声笑语,歌谣回荡在城市的街道。
最热闹的地方,在舞台剧前方的空地,舞台上灯光犹如白昼,此处人满为患,无法看到人群前方的情景。
人群中挤着学生,你推我打,口哨声,尖叫声,轰动整个场地。
杨灿正欢呼起劲,抬眼看见人群中的袁圆和叶罂。
他笑着推了推身边的邓一帆,伸手指向不远处,张墨清也看到了叶罂他们的方向,四人现在站得很近。
“那不是袁圆和叶罂吗?”张墨清看向杨灿指的地方。
邓一帆顺着方向望去,便看见伍俊逸、赵小泽、袁圆还有叶罂。
邓一帆见叶罂此时神情温和,没了那天他们相遇的冷漠,他的脸阴沉些许,不明白叶罂为何总在回避自己。
春节那晚,叶罂毅然决然,头不回地离开。
在那之后,邓一帆几次去小桥,等待几个夜晚,心里是满满的期待,虽不知见面能如何,但终是没能见到她。
叶罂可以清冷,可以孤傲,可以眼睛里看不见任何人,然而今天的叶罂让邓一帆很陌生。
他感觉失去了从未得到的东西,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让他想戒掉,可又无法自拔地想起。
“袁圆,快到这边来。”赵小泽此刻占据最好的观看位置,向她招手。袁圆拉着叶罂,一起挤了进来。
叶罂被拥挤弄的十分不自在,脸色足渐阴沉。
袁圆看了一眼,担心她是否不舒服,叶罂摇摇头没有回答。
舞台上剧情过半,四周安静许多,跟随环境进入气氛,袁圆不知何时自个儿向前挤去。
叶罂被捆在人群中,无法进退,被人挤的左右摇晃。
“叶罂,要出去吗?”伍俊逸从不远处挤到叶罂后面,人满为患,进来十分容易,他的表情依旧温和,无论何时,他总淡然处之。
叶罂点点头,讨厌与人身体过多接触,这样拥挤的环境,亦如窒息般难受。
她捏紧拳头,想尽快逃离,被一些陌生的人围着,无法呼吸。
“把手伸过来,我拉你出去。”伍俊逸伸出手,叶罂有片刻迟疑。
此时,不知谁踩了叶罂一脚,慌忙中,伍俊逸已经握住她的手。
第一次和男生两手相握,她感觉既温暖又羞愧。
伍俊逸将叶罂拉到自己身边,右手护着她的肩膀,逆着人群往外挤。
他的力气,似乎很大,那些人向两边倒去,投来不友好的目光。
叶罂手里的灯挤落在地,回头看见伍俊逸,额头渗出了汗水,见到叶罂的目光,他的手护她更紧。
这样的寒日,他为她抵挡整个严寒,却仍然保持着温和笑容。
午夜过后,街道由喧哗转为宁静,人群散去。
邓一帆独自走过街道,他决定去母亲那里,他的母亲与叶罂住同个小区,在那里也感觉离叶罂很近。
母亲离婚后,总一个人,看似平静却又神秘,邓一帆不知她一直在作什么,他只想去陪陪她,他不是伤感的人,对于母亲乐意做这些。
“妈,您干嘛?电视和暖气都不开,灯也不打亮一些,您总这样是为什么?”邓一帆推开半掩的门,看见母亲一人坐在那里。
房间昏暗冷清,他的心被揪一般难受,控制不住对向母亲的吼叫,对越亲近的人他越会如此。
“我想你可能会来,所以在等你,不然早早睡了,都用不着这些。”她似乎在解释。
自从离婚后,她总小心谨慎,不时对着电脑发呆,又对着文件纸发呆。
邓一帆曾经想看看那些文稿,却怎么找不到机会,母亲出奇的敏锐,神秘莫测。
邓一帆听着这些话,眼睛有些润湿,转身将灯打亮许多,又打开暖气和电视,调到母亲爱看的频台,才转身去卧室。
他还有几场游戏训练没完成,那帮家伙正等着他,这是他一直坚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