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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夏瑶每天都过得像是在打仗,做不完的试卷和习题压在课桌左上角,她总觉得自己很忙,身心都被学业压的很疲惫,但每天躺在床上静下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忙,一晃一天就过去了,感觉生活过的波澜不惊,还有点死气沉沉的。
没人再跟她提起俞川,俞川也再没有联系过她。
以前跟俞川待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轻松自在,像是春风和煦的艳阳天,干净,明朗,身处其中就让人心情愉悦。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起俞川这个人来就觉得紧张难过,她不知道俞川到底怎么想的,但她又缺了勇气去问,心中的不安让人觉得慌乱,初遇情事,笨拙不知所措,那点纠结的小心思缠得人心烦意乱。
本以为这场无疾而终的爱情会草草了结,但上帝就是喜欢逗乐,在你准备放弃的时候再让你尝到一点甜头,然后让你坚持下去。
再遇到俞川的时候是在公交上。
期末考在七月初结束,那天下着小雨,夏瑶刚参加完休业式,她穿着白色的棉布裙,一手撑着伞,尽管走的小心,裙摆上还是沾上了泥点。
夏瑶拿着纸巾擦裙摆上的泥点,B市潮湿闷热的天气本就容易让人窝火,裙子被弄脏了,夏瑶心情更是阴郁。
常坐的那班公交等了很久都没来,开往市中心的一辆车倒是过去了好几趟,夏瑶叹了口气,上了车。这路公交虽然是去市里的,但也能开到夏瑶家附近,只是要饶上很大一圈,要浪费不少时间,不过夏瑶实在是没心情站在雨里等了,至少公交上干燥还有空调,比站在路边傻等要好多了。
夏瑶选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车窗外被雨模糊了的风景走神。
“叮咚!各位乘客请注意,市中心医院到了,需要下车的乘客请注意不要遗忘随身物品......”
车上的一大波人都在这里下车,夏瑶扫了眼车厢,顿时空了不少,就在她准备闭目休息的时候,面前晃了个人。
“夏瑶?好久不见啊。”舒展笑着跟夏瑶打招呼。
夏瑶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遇上舒展,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看清舒展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的时候,夏瑶脸上的笑僵住了。
俞川就跟在舒展身后,听到夏瑶的声音的时候明显也僵了僵。他带着黑色口罩,整张脸被遮住了大半,这俩人应该都没打伞,俞川的头发沾了水,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只在夏瑶脸上停了两秒,就淡淡的别过了目光,他睫毛又长又直,朝下看的时候在眼睛下遮住一点阴影,让人看不清情绪。
俞川路过夏瑶的时候没有停,直直往最后一排走,舒展挡在他前面把他往夏瑶旁边推,挤眉弄眼的,俞川摇了摇头,舒展就没再勉强了,跟着俞川在最后一排坐下。
夏瑶的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整个人僵坐在位置上,动也不敢动,总觉得俞川就在后面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夏瑶僵硬地转头看俞川,正巧对上了他的目光,夏瑶还没来得及尴尬,就见俞川眨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目光已经落在了别处,他坐在那儿一点没动,还是原来的姿势,让夏瑶都怀疑刚刚一秒钟的对视是错觉。
俞川淋了雨,衣服都是潮的,又穿了一身黑,整个人坐在那沉静的像是一滩死水,没一点生气,怎么也让人跟那个喝药要拿糖哄的男孩子联想不起来。
夏瑶默默地转回了头,心里有点担忧,这么短的时间,俞川像是变了个人。
“师傅,下一站停车。”俞川的嗓音从后面响起,夏瑶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的声音平静无波,除了传递信息之外不带任何情绪,又低又哑,带着疲惫。
很快,车子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俞川大步往车门那走。
“俞.......”夏瑶小声的叫他名字,还没叫出另一个字,人就已经掠过了。
路过的时候夏瑶伸一只手想抓他的衣角,但他走的太快,夏瑶落了个空,人都已经下车了,夏瑶的手还伸在半空中。
夏瑶慢慢把手收了回来,心里苦涩。在公交起步往前开的时候,夏瑶才回过神来,猛地站起来往最后一排跑,扒在后面透明的玻璃上看。
俞川和舒展并排走在雨里,他垂着头,夏瑶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但很快就只能看到背影。公交往前开,俞川往公交相反的方向走,他的背影迅速远离夏瑶的视线,混在雨里有些悲伤。
夏瑶突然有些心疼,眼泪不自觉的就往下掉,她从布包里拿出手机,删删减减好多次,给俞川发了条信息。
“你怎么了?”
“没怎么。”那边回的很快。
虽然隔着个屏幕,夏瑶也能感觉到他冷淡的态度。
说没怎么肯定是骗人的,但他不愿意说,夏瑶也没办法,她做不出来死缠烂打逼问别人的事情来。
想起刚刚寂寥的背影,夏瑶不忍心对话就这样结束,没话找话似的问:“你怎么在医院附近上车?生病了吗?”
“嗓子发炎。”
“那你多注意一点,不要吃凉的辣的,多喝热水。”夏瑶斟酌了好半天字词,才发了过去,那边却没有消息再发来了。
站在夏瑶的立场上,俞川的态度确实很莫名其妙,几次三番热脸都贴了冷屁股,像她这样骄傲的女孩,再放下自尊她会觉得卑微,这样小心翼翼苦苦经营的感情拖得人心累。
又被冷了一次,夏瑶再也没有主动联系他的勇气。
——
舒展撞了一下俞川的肩膀,“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刚刚下车的时候夏瑶伸手想拉你来着,看着是想和好的啊。”
俞川心头颤了一下,刚刚走的快,路过夏瑶的时候几乎是在逃,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不敢相信地问:“她想拉我?”
“对啊,你走的太快了,她没拉着。我看你应该还放不下呢吧,人家示好就赶紧接下咯,你到底在端着什么啊?”舒展吊儿郎当的说。
“没端着什么,不想做舔狗而已。”俞川面无表情地说。
突然,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发现是夏瑶的信息的时候有些错愕,但是没有明显的惊喜和开心,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不知道这种类似于打一巴掌再给颗糖的游戏夏瑶还要玩多久,惹得他心烦意乱,更让他生气的是,自己面对夏瑶突如其来的关心,他竟然控制不住的有点感动。
他向来看不起那种面对感情没原则没底线的人,换成自己的时候才知道,用绝对的理智和清醒去压制疯狂的喜欢有多难捱。既然夏瑶无法笃定他,那就干脆,离远一些吧。
舒展看俞川回了两条信息就不再搭理的样子,叹了口气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