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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心没什么不好,夏国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父皇那样的守成之主,而是像你这样年轻有冲劲,敢作为的君主。”
隆庆太后领着苏眉和吴文定走进小佛堂,三十年前她不顾朝堂反对,执意在此供奉了先帝灵位,每日祭拜。三人席地而坐,她便搂着苏眉叹道:“你祖父临终前最大的遗憾,你知道是什么吗?这也是夏国的遗憾,我们共同的遗憾。”
苏眉从小是听祖父故事长大的,祖父谥号武昭,在位十五年,正是夏国最鼎盛之时,对外军事力量强大,对内百姓富庶,史称武昭之治。苏眉想了想,试探道:“我夏国先祖是大顺朝后裔,听说祖父年轻时就有志于平定列国,恢复顺朝三百年前的基业。可惜因常年征战,祖父英年早逝,这个愿望终成遗憾。”
隆庆太后点头:“是啊,先帝壮志未酬,临终前还拉着我手说,如果他能再多活二十年,定能攻克列国,恢复昔年大顺朝江山。眉儿,你父皇与先帝不同,他是文人当皇帝,重文轻武,加之先帝临终留下遗诏,将夏国军权交给我,他就更加不信任武将了。这在太平盛世或许没什么,可一旦有外敌入侵就是灭顶之灾,申国之乱就是印证。”
苏眉遥想着当年先帝风采,神往道:“祖母,跟我说说您和祖父的故事吧,你们怎么认识的?您与张国师真是同门吗?”
隆庆太后诧异:“我和张国师决裂已久,除德安外,夏国无一人知晓这段往事,你这丫头从哪听说的?”她瞥一眼吴文定:“梁国吴氏,我明白了,小白是你什么人?”
吴文定恭敬道:“那是文定祖父。祖父在世时曾与文定闲话家常,说起过太后娘娘。”
隆庆太后仿佛沉浸在回忆中,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感慨道:“先帝驾崩后,吴白曾以使者身份来夏国拜祭,那时他还年轻,这一晃三十多年,他也早早去世了。唉,我与吴白很早就认识,他大我十几岁,但按规矩,他得叫我一声师叔,因为我和他的老师张羡林师出同门,都是四海八荒谷的传人。”
“四海八荒谷?”苏眉不解,吴文定却知道:“四海八荒谷是前朝成立的一个江湖组织,相传由八荒老人建立。这个组织每十年收一次门徒,教授帝王之道、兵法权谋、医术占卜,且成材率极高,受到各国名士追捧,一时风头无两。张国师据说就是四海八荒谷最后一任谷主,大约四十年前他接受了武昭皇帝加封,成为夏国国师,四海八荒谷解散,从此成为传说。”
隆庆太后叹息:“四海八荒谷最后一任谷主其实是我,那时我才十七岁,武昭皇帝慕名前来学艺,他那么优秀,文武双全,还有远大抱负,跟我竟是那么的契合,我抵挡不住……那时所有人都劝我,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懂这个道理,你祖父也受到满朝文武反对。可你们夏国人都是情种,他竟然说愿意为我放弃天下……他是一位好皇帝,我不能这么自私,于是我放弃继承权,拜当时的沈太师为义父,以沈氏女身份进宫,成为夏国皇后。”
隆庆太后边说边摸着苏眉头发:“眉儿,你太像你祖父了,容貌像,性格更像。相较之下,离儿更像你父皇。可惜那孩子五岁夭折,不然,也是一位仁厚君主。”
苏眉想起苏离也是难过:“哥哥如果活着,我愿意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只可惜……”
吴文定问道:“太后,您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想要扶持眉儿登基的?不说夏国了,其他国家也没有女子当政的旧例,简直闻所未闻。”
隆庆太后神色坚定:“我们眉儿也是夏国皇室后裔,只因是女儿身,就不能继承大统了吗?我偏要打破这个规矩。其实对百姓来说,只要人人要饭吃,生活富足,不被欺凌,男人当皇帝还是女人当皇帝没那么重要。”
吴文定大受震动,看着苏眉,心中莫名自豪。苏眉问道:“祖母,那您和张国师后来为什么决裂?是因为我父皇吗?”
隆庆太后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进宫后不久,张国师也接受封赏来到了夏国。先帝令他教导太子,也就是你的父皇学**王之道。那几年一切都很美好,先皇后早逝,我虽不是太子亲娘,但我们关系和睦,从未有过嫌隙。变故发生在佑宁十三年,先帝旧伤发作需静养,太子年幼,我提议由我临朝听政。这不符合规矩,以张国师为首的文官集体上奏弹劾,想要废黜我。那段日子很难,但先帝始终信任我,最后在他的坚持下,我得以和他并称二圣,一起临朝听政。张国师不满,从此离京远游,并单方面宣布与我决裂。他这个人年纪一大把,但有时候过于孩子气,我与先帝都懒得理他,也就随他去了。到了佑宁十五年,先帝临终前三月,夏国遭受变故,外有强敌侵扰,内有天灾人祸,那年你父皇十五岁,到了可以理事年纪,可偏偏在夏国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带着你母后偷偷跑出宫去游玩,一时根本找不到人。没办法,为保夏国江山稳固,先帝力主由我暂时临朝称制,并且留下遗诏,将夏国军权交给我。先帝驾崩一个月,你父皇终于赶回来登基,我心中对他是有怨气的,怨他没能给先帝尽孝。他也很痛苦,但他更怨我把持朝政,觉得自己是傀儡皇帝。我们维持着明面上的母子关系,就这样过了三十多年。”
当年还是太子的成宪帝远在边境追随国师学艺,先帝驾崩,隆庆太后临朝称制,力保夏国江山稳固,成宪帝才得以回来顺利登基。这是一段写在起居注上面的文字,苏眉从不知道这其中竟还有其他内情,叹口气道:“原来当年父皇不是在边境学艺,而是偷偷溜出宫游玩,所以才没能见祖父最后一面?祖母,我父皇是至孝之人,我相信他对这件事很愧疚,他一定也不好受,您就别怪他了。”
隆庆太后拍拍身后地板,暗格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上锁的锦盒:“这是先帝遗诏,也是我们最后胜利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