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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牛怎么也想不到,使自己身份败露的原因不是被水无常发现端倪,而是一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娃出卖了自己。
陈安见大黄牛的身份揭穿,索性也不再伪装了下去,心念一动就要召出“碗个锤子剑。”秦少炎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大黄牛现在已经和水无常对上了,被天道锁链束缚住的它哪里是水无常的对手,交手间屡落下风,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水无常擒下。
那些年轻的族长们此时也得知小黑牛正是炎族的大黄牛,他们大部分人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并不打算插手。只有那个先前揭发大黄牛身份的女子,后脖颈处现出一道藤蔓的印记,闪烁着微弱的绿光。
大黄牛大多数神通不能动用,但是肉身力量依旧保存着,这里的场地并不宽阔,水无常施展不开,一人一牛缠斗片刻也未能分出结果。不过在水无常的掣肘之下,大黄牛也逃脱不得。
“你们出去,在这里我施展不开。”水无常不想再与大黄牛纠缠,他要直接祭出圆环灵宝将它擒下。
大黄牛见水无常分出心神,猜到了他的想法,心道万万不能让他祭出圆环,随即牛角上的赤金铃光芒大放,两道粗如婴儿手臂的红色电光朝水无常激射而去。
红色电光的速度极快,水无常祭出圆环的动作一滞,朝着上方闪躲开来。大黄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又是几道红色电光射了出去,却是越来越细。
水无常接连躲了几次电光,已然离开大黄牛一些距离。大黄牛达到了目的,便要跃出,脚下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住,猝不及防间摔倒在了地上。
低头一看,竟是从地上石块的缝隙处伸出一道道细小的藤蔓,牢牢地缠在了脚上。大黄牛随即向人群中望去,只见揭发自己的那位女子正得意地看向自己。
高空之上,水无常没了电光的阻碍,立马祭出了圆环灵宝,向大黄牛扔去。大黄牛怒吼一声挣脱藤蔓的束缚,但圆环就在上方不远处下落,大黄牛感受到周身的空间一紧,并不断挤压着自己。
陈安忍不住,想要出手,这时身旁突然窜出去一个身影,大喝道:“孽畜,还不受伏。”同时,一道灿烂的星河向大黄牛袭去,却与那落下的圆环碰了个正着。
神通与灵宝碰撞,产生的威能瞬间将这处楼阁夷为平地,星河消散,圆环灵宝高高弹起,并不断向天边飞去。水无常顾不得大黄牛,转身去追圆环灵宝。
大黄牛周身的压力消失,看向女子,女子惊吓地向后退了半步,并做出防御的姿态。大黄牛叫道:“一群傻蛋,水无常只是在利用你们,你们好好想想。”说完便跑了出去,不见踪影。
秦少炎走到女子的身边,冷冷道:“你们是失败后流放至此的罪族,注定一生碌碌无为。任何人想要帮助你们都会受到敌族的打压。你们要想摆脱这种命运,自己就先要团结起来。”
女子低头无言,然后走到院中将躺在地上的青年扶了进来。期间其他年轻族长都望着,没有人上去帮扶一把。
这时,水无常落在院中,他看见秦少炎和陈安还留在这里,有些诧异。
秦少炎走上前去,对着水无常歉然道:“我一时失察,未曾发现这牛妖的真实身份,倒是让水城主受惊了。”
水无常并未回答,而是看向陈安,陈安机警,早已装作去救治青年的样子,避开了水无常的审视。水无常便看向秦少炎,也不说话,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众人逐渐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都不敢说话,围在秦少炎身边的人开始向后退去。秦少炎神色如常,平和地回视水无常。
“呵呵,不知苍源圣使大人具体要下官如何配合,秦使官可有谕令在手。”即便水无常和洛雄图同为城主,分管一城,但由于城池等级的天差地别,也不敢平级相称。
秦少炎眼睛微眯,“水城主是在怀疑我们的身份吗。”
水无常神色故作惶恐,“不敢不敢,不是不相信秦使官,是这件事关系到全城百姓的安危,我想再谨慎一些。”
秦少炎看着水无常,忽然笑了笑,说道:“让水城主失望了,这次行动只有苍源圣使的口谕,并无谕令。”看着水无常脸上的笑容逐渐灿烂,秦少炎又补充道,“不过我们的身份确是无假,陈安,将你的法旨拿给水城主看上一看。”
“法旨?”水无常内心震惊,法旨这个东西在摩罗界只有一个人可以赐予。听到这两个字,他不禁猜测道:“莫非苍源圣使想要谋反不成?”
想到这,水无常十分后悔,他其实并不惧怕秦少炎和陈安所谓的使官身份。而是担心二人若是突然断了联系,会引来苍源城的注意,最后可能会使得自己的谋划失败,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
现在,一件更令他头疼的事情发生,很有可能会牵连到他。
眼见陈安从储物袋掏出一个黑黑的东西,水无常连忙制止道:“好了,我相信你们,不用拿出来了。”陈安见状,只好又放了回去。
水无常此时心生一计,对着秦少炎说道:“本城原有护城大阵,可以使兽潮偏离方向,不过缺少一些主要的材料,不知二人使官可有。”
秦少炎并不顺着水无常的话说下去,而是反问道:“既然你知道大阵缺少材料,为何不早早凑齐。作为一城之主,对这数千人的性命攸关之事不尽心尽责。水城主,你是何居心。”
这诛心之言听得众人一阵心惊,生怕水无常会恼羞成怒,当场杀人灭口。但水无常早有预料,将寻找材料的难处一一说出,即便是秦少炎故意找茬也不好说什么,况且秦少炎也只是想转移注意,打消水无常的疑心而已。
于是他装模作样的勉励了一番水无常,并表示会向苍源城寻求修复大阵所需的材料之后,便带着陈安离开了此地。
水无常自是陪同,临走前打发了年轻的族长们。这些人尚且还拥有些战斗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所以在水无常准备大肆抓捕他们的族人之前,早已将这些人安排住在了城中贵族的府邸之中。
而那些族人以为自己的族长被水无常关了起来,在抓捕过程中并未有激烈的反抗,这也使得这次谋划的初期进展比较顺利。
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那昏迷的青年一眼,而其余的人则是扫兴地离开,也不曾关怀青年一句。扶着青年的女子见状,轻轻地捏紧拳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
在此城的另一边,青色石板的街道上,一些穿着盔甲的士兵进入到房屋之中,抓捕那些藏在里面的人。一个孩童趁他们进屋,从院子中跑了出来,躲进小巷之中。
一个士兵看到,立马向小孩追来,他走过来的时候,发现这只是一个死胡同,里面只有光秃秃的青石板,并没有其他可以遮挡的地方,于是便疑惑地去了别的地方。
片刻之后,这名士兵猛然出现,然而胡同之中依旧静悄悄的,士兵这才真正离开。
良久,那队士兵从房中撤出,押解着一部分百姓离开。
胡同里的墙壁上,大片青色石块一阵蠕动,大黄牛放下披风,背上还趴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孩童,正是陈安一行人刚来青石城见到的那个小孩。
“木头,这是怎么了,那些士兵为什么要抓你们。”大黄牛认识木头,解释了一番自己如今的模样之后便问道。
木头摇了摇头,悲伤的回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我还在睡觉的时候,我爹娘突然将我摇醒,把我藏了起来,让我见到什么也不要出声。”
说到这,木头向大黄牛恳求道:“大黄牛,你能不能去把我爹娘,还有其他的人救出来。我听那些士兵说,城主挖了几个大坑,要把我们都埋进去。”
大黄牛点了点头,伸出一只前脚摸了摸木头的头,安慰了几句。随后将他放在背上,木头趴在披风上面,觉得十分的温暖和安心,担惊受怕一晚上的他在大黄牛的背上沉沉睡去。
“水无常,你疯了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大黄牛原以为水无常是为了报复,只会抓炎族的人。没想到会疯狂至此,这无异于是挑战那些大族尚存大神通者的底线。
其他族群的大神通者是否还活着,大黄牛不敢确定,但这件事若是让他那脾性暴躁的主人知道,即便水无常躲进九幽或是三十三天界都没用。
“主人啊主人,你到底去了哪里,俺已经好久没有收到你的回应了。”大黄牛的牛角放出两束青色的光芒,聚集成一道光幕,上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与此同时,在青石城外的一处宽阔平地上,挖出了五个大坑。大坑里颇为平整,并在每一处大坑的前方,都摆放着一座颜色各异的神兽石像。
石像栩栩如生,各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其中属于玄武的那座石像大小远胜其余四座,并且这座石像的大坑中有一个圆形的池子,约莫有三尺见深。
石坑的周边四面都是围墙,不时有昏迷不醒的人被士兵抬着进来,平整地摆放进其余四座石坑之中。
围墙之外,大量的士兵们正在给百姓轮流喂不知名的液体,液体的颜色不尽相同,共有五种。被抓来的百姓也分成了五队,强制喂下不同的液体,喝下液体的人立马就瘫软了下来,却还保持着呼吸。
在士兵与百姓之外,还另外有一类人,为首的是三个唇红齿白的道童,带着一队水无常的亲信,在这里监督。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在士兵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怒吼,“水无常到底想干什么!老子不干了!”
一位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猛然打碎瓷碗,要去将束缚百姓的绳索解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道童挡在他的身前,不满地质问道:“郑破,你想要干什么。”
郑破冷笑道:“我想要做什么?水无常把百姓们全部抓起来,放进坑里,我倒是要问他想要做什么。”
另外两名道童也走了过来,其中一位道童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郑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统领而已,城主大人要做的事,你没有资格去问,老老实实地做就行,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郑破没有回答,他捏紧了拳头,看着周围望向自己的黑甲重骑,又松了开来。随后一言不发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但并没有继续喂药。
羊角辫道童冷笑一声,便不再理睬,其余两名道童也没有上前斥责的意思、
与此同时,在圣使府中,秦少炎与陈安一踏入居住的小院。院门缓缓关闭,几棵大树的树叶纷纷落下,水池中翻起一阵水花,随后数条鱼肚皮朝上的浮了上来。
三道人影出现在二人身后,肃杀之气瞬间弥漫了整座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