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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那位灰帽子的狗仔,??就连温窈都吓得下意识捂住了嘴。
就凭刚才那干脆利落的一脚,她毫不怀疑,??如果方不按照裴峋说的做,他的下场只会和阳台上的木桩一。
——可方毕竟不是真的木桩,是一篇报道就能让裴峋陷入舆论漩涡之中的狗仔。
温窈忍着恐惧,双手微颤地抱住他臂膀,试图劝住他的下一步。
触碰的一瞬才发现,尽管裴峋的站姿看上去冷静,然他藏在衣袖下的手臂却肌肉紧绷,??似一张拉满的弓。
他前所未有地愤怒着。
温窈不是没和人吵过架,??但这是第一次,这赤『裸』『裸』的面这种成人世界的丑恶。
并且现在她知道,??她必须冷静下来,??不能让事态再这不受控制地发展下去。
“……手机给我。”温窈深吸了一口,挡在了裴峋身前,??“或者自己删,选一吧。”
灰帽子从业几十年,拍过大大小小明星无数,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再大牌的艺人狗仔会有几分忌惮,??因为他们知道,有时候就是几张照片,??几篇报道,就能让他们名狼藉,??前途尽毁。
但像裴峋这敢一脚踢烂他相机的疯子,他是头一次见。
“我,要是不删呢?”
灰帽子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死撑着面子:
“搞清楚,现在是我拿捏着们的把柄,我只是一个小记者,就算们报警我最多就是关几天,过十天半个月谁还会记得我?倒是们这些有头有脸的,爆出来地下恋情——”
裴峋连眉头都没一下,音平静地无波无澜:
“光是恋情算什么,不如我附赠一个大新闻,就叫‘知名艺人怒揍下三滥狗仔,当街打掉方三颗牙’,够不够劲爆?”
灰帽子:……
疯子吧。
这人真不想要名了是吧?
温窈被没这狗仔死,倒是差被裴峋这句话晕过去。
于是她不敢再犹豫,立刻蹲下把那堆相机残渣里的内存卡取出来,夺过方的手机,让他自己翻出云盘,干脆利落地替他把和他们有关的照片都删了个干净。
“这些照片就当是我买下来的。”
温窈翻出手机备忘录,让他输入自己的支付账号。
“是求财,钱我给了,大息事宁人,我不计较拍我的事情,的嘴最好闭紧一,明白吗?”
灰帽子看上去还是一脸不忿的模,可裴峋还站在旁边,他虽然姿态闲散地手『插』进口袋,但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混不吝的疯劲。
想裴峋的那些恶劣传闻,他真的怀疑裴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利弊权衡下,灰帽子最后还是收了钱狼狈逃。
“——就算给了钱,他还是会曝光的。”
刚,裴峋便淡淡地说出了一个事实。
一路拉着他的手一不吭冲回的温窈顿住。
“我知道。”
她叹了口,肩膀失落地垂下。
“我知道他就算照片被删了,肯定还是会处散播关于的谣言,我给他钱,只是不想让他因为砸他相机借机事。”
偷拍女孩的裙底就算闹警察面前,最多就是个删照片加批评教育。
砸相机虽然是他罪有应得,但闹大了方可以反过来指责他损害私人财产。
当然,这种放在别人艺人头上一定死路一条的罪名,放在裴峋身上只不过是他累累罪行中不值一提的一条罢了。
他还年轻几年的时候,甚至还有过为了甩开私粉超速飙车的负面新闻。
事后自然是在无数媒体的镜头下坦然去交管局交了罚款,但同时,之后再没有私粉敢跟裴峋的车。
所有人都害怕他再发疯,因为他飙起车来与其说是在甩掉私粉,更不如说是奔着『自杀』去的。
“随便他们怎么写。”裴峋在厨房的流理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不介意。”
他眼眸半垂,深邃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让温窈恍惚有一瞬觉得,他那副冷峻面具之下正藏着汹涌浓烈的波澜,随时要冲破他的皮囊,吞没他的理智,完成一场盛大的自我毁灭。
“——可是我介意。”
她直觉般的脱口出。
“不只是我,的粉丝,那些喜欢的人,她们会替委屈,替难过,虽然她们可能无法受万分之一的心情,但是因的喜怒哀乐开心或悲伤,是真实的。”
静默的客厅。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裴峋沉默不语地注视着她。
“所以……不要这么说。”
温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还是凭着本能继续往下道:
“不要说得,像没有人关心一,虽然隔着屏幕的那些人言可能只是一个个数字,可是——真的有的,有很多人爱的。”
少女于偶像的真挚喜爱毫无保留,热烈得仿佛要所爱之人一并燃。
几秒的无视后,裴峋忽开口:
“包括吗?”
温窈一愣,小地:“当、当然啊,我是的粉丝嘛。”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裴峋忽然觉得温窈的失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竟然不全然算一件坏事。
至少如果她没有失忆,他绝不可能从她口中听这的话。
这么——
打人心的自白。
良久,他终于松了口。
“这件事我会和公司说的,他们会处理——不过处理的程度有限,毕竟我在他们那群饿狼的眼里是一块大肥肉,光是钱已经不会那么容易让他们松口了。”
温窈张了张嘴,最后只是颇为慨地说了一句:
“……是不是一开始都不准备跟公司说的啊……”
这要是没个预警突然暴雷,温窈可以预料届时经纪公司得有多鸡飞狗跳。
裴峋不置可否地弯唇笑了笑。
“从我的酬劳里抽了那么多分成,要是只数钱不做事,我未免太亏了,说呢?”
“……”
那就给经纪公司蜡一秒吧。
《飓风行》在月末顺利杀青。
编剧的工告一段落,下个项目还没来,短暂失业的温窈乐得轻松。
她彻底放弃了找钥匙这件事,直接联系了保险柜的原厂公司,让他们想办法把这个破保险柜打开。
结果国外的厂商严谨的告诉她——
要走流程。
最快得三个月之后。
“……”
温窈被迫接受现实,她不敢待在里,只好拉着棠月一起去报复『性』消费,两人直接去三亚度假了一个月,免税店买了一堆东西,寄回的快递差把大门淹没。
这段时间她很少和裴峋联系。
裴峋杀青后就忙着参加国内的各种活,新专辑的筹备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两人最频繁的沟通就是裴峋手机上时不时收的银行消费提示。
——她还没意识自己报复『性』消费报复的不是她亲爹,是她正在辛苦赚钱的爱豆。
裴峋并没有告诉她。
甚至还觉得,这种觉倒不错。
无尽夏乐队的成员都知道温窈的存在,键盘手阿飞得知他这一反应之后一脸的欲言止:
“……峋哥,这报恩报得太仗义了,还缺老婆不?我想当。”
裴峋:?
“滚去写的歌词。”
皮一下很开心的阿飞转头就跑去跟乐团里的鼓手撒娇去了。
临近春节,这情侣商量着回见长,两人凑在一起讨论着要买什么年货,阿飞还担心女方父母他这一头蓝『毛』有成见,考虑着回之前要不要去把头发染回去。
裴峋听着有出神。
十六岁那年从里逃跑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的概念了。
从公司的落地窗望出去,繁华的都市街道已经有了些过年的息,不少商铺已经贴了窗花,人行道上的梧桐树挂着鲜艳的灯笼,穿着红大衣的行人比往常要多。
新年的氛铺天盖地,录音室内的乐队成员们吵吵闹闹,窝在转椅里的裴峋沉默地望着窗外,视线定在街道上某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身上。
他穿着一件暗绿『色』的大衣,很旧,但裴峋知道那种衣服穿着比很多名牌更实用。
十六岁的他曾穿过这的衣服,在新年前夕的某个冬夜睡在桥洞里,被女孩叫醒的时候他从她眼中看了诧异神『色』。
“抱歉,我还以为睡在这里的……是位年纪大的老爷爷呢。”
被误认为是老头的少年抓了抓他染成银『色』的短发,困倦地掀了掀眼皮。
因为太冷,他带着厚厚的棉口罩,只『露』出一双冷冽警惕的眼。
“有事?”
那时的他离出走,分未带,为了跟人组乐队来鹭洲市,不准备继续业。
他自负天才,瞧不上那些音乐院里只会照着谱子弹曲的院派,他只靠自一能写出能驯服世人耳朵的乐曲。
于是白天便在街头卖艺赚钱,资金充裕时就租住小旅馆,困顿时『露』宿街头一能睡。
女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这不是快除夕了吗,就是,我妈妈的基金会带着志愿者组织了流浪者新年帮扶活,如果没有地方过年,可以去我们那边的服务中心,会提供一些简单的年夜饭和住宿……”
裴峋觉得有些好笑。
就在昨天,他还在新闻里看他父亲组织那些花团锦簇的慈善活,在媒体面前演一出矜贵的资本下凡走进平民的做表演。
大概没人能想,他的亲儿子会成为这种慈善基金的帮助象。
“……不过……”那女孩开口,“看上去不太像流浪汉,不是鹭洲人吗?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啊?”
裴峋没回答她后半句,隔着棉口罩的嗓音模糊不清地传来:
“我怎么不像流浪汉?”
女孩诚实答:“因为头发干净,眼睛看起来还很帅。”
“……”
“帅就更不能在路边冻死了,要是没地方睡,我妈妈会帮的,她和那些志愿者姐姐们最喜欢教育这种叛逆失人员了……”
女孩白皙稚的脸拢在兜帽大衣的雪白『毛』领里,有极稚的澄澈目光,看上去最多十三四岁。
这容易弄脏难打理的衣服,她穿得一尘不染,无无息地落在这个昏暗桥洞的角落,好像是一片稍有不慎就会融化的脆弱雪花。
“窈窈——叫买方便面怎么跑哪儿去了!”
桥洞一旁的堤坝上,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她起身冲那边招手。
“妈妈!这边有个好看的小哥哥!您别给那些偷东西的叔叔花钱了,给他花钱吧!”
“……什么小哥哥?快拉他上来,这大冬天的怎么睡在那里啊——”
裴峋原本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
他还没有饿死自己的地步,不需要这些人的帮助。
但当那女孩拽住他的时候,鬼神差的,他没有丝毫抵抗,就这被她一拽——
拉入了明亮的雪夜里。
事后多年,裴峋曾为自己年少轻狂时的狂妄念头自惭。
如果不是后来被梁少柔名下的青少年基金会资助,早早辍的他或许会小有成就,但绝不会有那扎实的基本功写出令他一炮红的成名曲。
报恩绝非虚言。
至于温窈,她那时并没见他摘下口罩的模,出于某种少年人的自尊心,裴峋从没告诉她他就是当年那个桥洞下被误认为是老头的少年。
……啧,倒是很想看看她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表情。
温窈压根猜不她心目中完无缺的爱豆,此刻心中正在琢磨什么恶趣味的念头。
她只知道,《飓风行》会在春节档上映。
试映会她没来得及参加,于是第一时间买了预售票,上映当日就拉着棠月去看了首映。
原本温窈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毕竟几乎电影整个的拍摄全程她都在片场盯着。
那些打戏看似拳拳肉,实则大都有分寸,连游止这的菜鸡都不会误伤戏演员。
那些潸然泪下的离死别戏就更别说了,导演刚喊完卡,霍振坤就勾肩搭背地拉着裴峋去吃火锅,顺便催促他新专辑底什么时候出。
然当剧本上的字,片场里肉眼见的现场,在摄影师、剪辑师、后期制等等工序的共同努力之下,真正呈现在大荧幕的时刻——
温窈还是被震撼了。
她从没有如此清晰的认识,这一部电影,人物的悲欢离合,情节的跌宕起伏,其中所有人的命运,都是经由她之手所诞的。
她坐在电影院里,看着观众被剧情所牵,听着有人为人物的死潸然泪下。
光影艺术的魅力在那一刻直击她的心底,激得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第一天的首映结束,电影方面的营销紧跟其后,伴随着本身的讨论度开始在全网发酵。
看腻了软绵绵的花架子,难得有这么一部酣畅淋漓的片,且剧情不算十分硬核,其中不少冷幽默白放在春节档能引得全老小哄堂大笑,是一部非常成熟的商业片。
两位老牌影帝包揽了中老年观众群体,裴峋和游止囊括了年轻观众。
上下一通收买,逢春节档大热门,票房水涨船高,短短三天累积票房便冲破了十亿。
无数观众与影评人好评如『潮』,纷纷给出客观评论。
——近几年来难得一见的片佳。
——打破了片一贯戏较弱的常规,剧本逻辑周密,人物圆满,配角令人印象深刻。
——全员演技在线,没想看完最令人眼前一亮的演员反是跨界的新人演员,贡献了好几场非常惊艳的高光打戏!
影评人的姿态比较端着,就连夸奖矜持体面。
本来温窈翻完影评人裴峋的赞许之后就已经很开心了,没想还能看他们剧本的肯定。
来自专业人士的彩虹屁有理有据,近乎引经据典,夸得温窈整个人都仿佛泡在温水里,满足得飘飘然。
至于普通观众,就没这么咬嚼字了。
温窈一登录上微博,第一眼充斥视线的就是各种鸡叫——
[大过年的峋哥这是要帅死谁啊!!!!]
[为我年少无知质疑过裴老师的演技忏悔,戏好帅好惨,打戏好好惨,我在电影院眼泪和哈喇子一起流了出来]
吃瓜群众讨论得热火朝天——
[笑死了游止粉丝上映之前还吹游止演技大有长进,结果被第一次拍戏的裴老师全方位吊打,堪称开年第一好戏]
[那场钟楼戏游止用的替身?全程不敢拍脸,游止粉丝看裴峋的特写绝镜头得酸死了吧?]
当然,讨论电影剧情本身的正常观众更不少——
[rnm搞毒的真的罪无可恕!我意风发的小郑警官啊,自己的伤都那么重了为什么还要去追毒贩啊,明明都被叶小姐放了是可以活的啊!]
[叶小姐好可怜,虽然知道她是用着她爹贩毒的钱才能干干净净长大的,但是最后死在亲爹枪下太惨了吧,坏事都是她爹干的不是她啊]
[演叶小姐的演员以前还演过什么戏吗?我真的好吃这种仙女颜,她刚出场我就一整个被惊艳住,周导拍女演员是真的绝,出场和死亡两场镜头我直接封神]
[该说不说,之前看路透照我就觉得她和裴峋好有cp,没想大荧幕上看更绝!]
[疯狂+1,他俩一视我直接脑补了一出偶像剧,叶小姐的手指碰裴老师脸的瞬间在我这里他们已经结婚了呜呜呜]
[嗑cp的姐妹们移步b站吧,已经有好心的剪刀手老师用预告和花絮开始产cp粮了!]
……嗯?
讨论最后,话题似乎有跑偏。
尤其是cp粉嗑起来什么胡话都说得出口,什么“民政局我已经搬来了”、“这颜值太配了不结婚很难收场”,别的明星看这种话大约就是会心一笑,温窈——
因为做贼心虚,每看一次,她就心肌梗塞一次。
至于什么剪辑的cp视频……
她还是别看了,她怕自己忍不住上头,那这整个就是一知法犯法、刀尖跳舞了。
电影上映后的第一周。
《飓风行》剧组趁热度办了一场庆功宴。
“……我们《飓风》这一次能在票房上创下佳绩,少不了各位幕后台前的努力,谢的话刚才说了很多,接下来的路演还要辛苦大了……”
看得出来,周导票房和口碑都很满意。
在场的制片人和投资方是红光满面,拉着各位主演推杯换盏,四周闪光灯此起彼伏,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温窈所在的这桌和裴峋那一桌离得不算近,只能远远看他西装革履的一个侧影。
衣香鬓影中,男人早已褪去少年青涩时过于锋芒毕『露』的锐利,但并未变得世故圆滑,那些轻狂冷傲藏于他硬朗轮廓之下,会在饭局上某个没有随应和的瞬间不经意显『露』。
笑容满面的媒体簇拥着他:
“裴老师首次参演电影就广受认可,未来有没有进军电影圈的计划呢?”
“这次试水男配之后,听说有不少投资方都想捧您担纲主演,裴老师最近在接触的下个项目能和我们透『露』一下吗?”
“无尽夏乐队时隔三年重回国内,粉丝们都翘首以待,上一张中专辑还是四年前的事了,不知道新的中专辑有筹备计划吗?”
“裴老师不会只顾着拍戏忘了您的歌『迷』吧?”
媒体们语恭维地开着玩笑,从头尾氛围都极其和谐。
同一桌的几位工人员们望着那边慨:
“有实绩就是不一,之前这些媒体嘴脸可不是这,都等着裴老师演技拉跨好开麦嘲讽呢。”
“啧啧啧,表面看上去欢笑语,没等裴老师丢人可死这些娱记了吧?”
“我听圈里有人预测,去年的电影整体质量都平平,今年要是没什么天降紫微星,裴老师这最佳新人奖估计十拿九稳了。”
温窈捧着脸,望着那边眉飞『色』舞地笑。
这时候忘了cp粉悬在头顶的危险了,只是看着裴峋被所有人认可,在聚光灯底下闪闪发亮,就足矣抚慰她所有的烦恼。
“温老师——”
身旁不知何时挤进来一个身影。
直收音设备怼了眼皮底下,温窈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娱记。
“温老师是初出茅庐的新人编剧,这一次和梁竹编剧合的《飓风行》在剧本上受了多方认可,跨界出演了叶小姐这个角『色』,不知道接下来有没有转行演员的想法呢?”
温窈没想会有记者来采访自己。
她只是一个出场加起来最多十分钟的小配角,有什么采访的价值吗?
“这个……”第一次被采访,温窈脑子有懵,反应了几秒才答,“暂时不会,不过如果有机会客串说不定……”
温窈暂时还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但她电影兴趣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是编剧还是演员,都是习电影的不同角度,她都想尝试。
“哦,就是说有可能从梁竹老师的编剧工室跳槽是吧?”
……嗯!?
这仿佛哈利波特里的《预言日报》记者的歪曲能力是怎么回事?
温窈瞬间警醒起来。
方还在继续问:“导演在路演时夸赞过您虽然是新人但很有领悟力,那您在电影里和裴峋裴老师的那场戏是不是很合拍?片场之外和裴老师的关系如何呢?”
这一次温窈乖了,不准备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不好意思啊,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在棠月等人担忧的目光中,温窈起身快步离开主场。
然那记者却并不放过温窈,紧随其后,还一路变着花的设下各种话术陷阱,似乎想从温窈这里挖和裴峋的绯闻。
采访不裴峋就想从她这里下手吗?
休想!
身为粉丝要是让记者从她口中撬裴峋的黑料,她当场就判自己一个粉丝失格!
——于是温窈就被这记者堵在女厕所门口了。
“温老师,您慢慢来,没关系,我就在门外等着您。”
“……”
听听。
这是人话吗?
现在的狗仔为了kpi已经没底线这种程度了吗?
见温窈许久没回来,棠月那边担心地给她发来了消息。
[棠棠:没事儿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窈:呜呜,这傻『逼』记者堵在门口,我出不来了。]
[棠棠:啊?这怎么办?不然我去叫保安?]
[窈:叫保安没用啊,他是有采访许可的记者,总不能赶他出去吧]
温窈正想着要不然还是出去算了,突然手机一震,跳出来一条消息——
[xun:在哪儿?]
仅仅是一条消息,温窈焦躁不安的心就忽然平静下来。
[xun:刚才小方说看有记者跟着,应该是想挖我的料所以从下手,在哪里?]
温窈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她要是回了这条消息,是想要裴峋怎么做呢?
从天降的把她救出去,还是想让他像之前付那个偷拍她的狗仔一大打出手?
她已经,给裴峋添了足够多的麻烦了。
从一开始,裴峋为了报恩跟她结婚,她住进裴峋中有了暂时落脚的地方,再现在被狗仔拍她和裴峋在一起的照片被人抓了把柄。
他隐婚的出发,并不是为了在粉丝面前保留所谓的单身人设。
他不是抱着和粉丝恋爱的心情才和她结婚。
甚至于这所谓的报恩他言百害无一利,梁少柔已经昏『迷』数年,他报不报这个恩根本无人知晓。
可一旦这件事被人拆穿。
温窈毫不怀疑,所有媒体都会用最恶毒的言语去描绘他,所有人都会用最符合他们想象的“真相”来审判他。
尽管他和那些真的犯错的人完全不同。
但人们若是喜欢看他有罪,那他就必须有罪。
屏幕黯淡下去,温窈没有再亮。
她想她需要自己解决这些问题,二十三岁的她已经是大人,不能借着失忆就真当自己是十六岁的小孩,所有事都等着别人来解决。
温窈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了洗手间的一扇窗户上。
外面还隐约能听方的脚步,如果再被那个记者缠上,就算她咬死不开口,按照他刚才颠倒黑白的本事,估计会把她黑脸不说话的子拍下来,给她安一个耍大牌的名头。
……反正不是第一次翻洗手间的窗户了,爬就爬吧!
温窈给棠月发了个消息,让她跟人说自己先走了。
然后就把手机妥帖的放进口袋,撩起裙摆,熟练得令人心疼地翻上了窗口。
还好这是一楼,虽然这窗户有高,但翻出去外面就是一个小花园,都是花花草草,摔了没什么——
月夜静谧。
一轮荒月高悬天际,照亮影影绰绰的蔷薇花丛中的人影。
“……还真敢从这里翻出来啊。”
温窈忍不住眨了眨眼,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可……她没看错。
仿佛能预判她在想什么似的,西装笔挺的男人就站在她预计的落,脸上的表情就仿佛是看乖乖女在夜场蹦迪,在挑眉讶异之余有种玩味。
“不该的倒是挺快。”
大概是想起了在机场碰面的那一次,他带着温窈从男洗手间的窗户翻出去,那时的温窈看了看那不足三米的高度,怕得差当场哭出来。
结果这次,已经可以熟练地自己翻窗了。
“怎么会在这里?”温窈下意识地左看右看,“万一被拍怎么办!这我还不如从正门出去呢!”
裴峋冲她招招手,定神闲地示意她跳下来。
“好不容易爬上来了,回去干什么?小方已经换了一辆低调的车开路边了,从这边走更隐蔽。”
温窈还是不放心。
就算他这么说,但只要他们两个人在外面走在一起,她脑子里的警报就爆表,不行,她还是……
就在温窈准备收回脚的一瞬间。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见裴峋的身影忽然一,仿佛是借着跑过来的冲力踩了一脚墙根边的石头,轻轻一跃——
被拽住脚踝的温窈只觉得重心一歪,整个人就从窗口跌了下来。
失重在一瞬间包裹全身,惊惧得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温窈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然后抓住了男人身上挺括的西装面料。
睁开眼,那双漆黑眼眸正倒映着她惊惶未褪的模。
裴峋稳稳接住了温窈,静默两秒后忽然开口:
“哦,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
温窈缓了缓才找回自己的音。
“……什么?”
一贯冷冽的眉眼染上一轻佻笑意,他不疾不徐地道:
“就在刚才,那天的那个狗仔说他手里有料,曝光了我的绯闻。”
“所以——”
“拍不拍我们,其实结果都没区别了。”
温窈:…………嗯?
……
…………
嗯!?????
那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啊!!!!!
事实上,温窈内心的质问,是裴峋整个经纪公司上下想揪住他质问的话。
当晚。
庆功宴以所有记者围堵裴峋失败结束后,裴峋的经纪人和助理都聚集在了裴峋中。
“——这次不能再放纵他们了。”
裴峋的经纪人俞芳跨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没得商量,刚好趁这个机会,直接给我公开恋情,等时候们分开的时候外说成是分手就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这位被小方称为俞芳姐的女人场极强,不四十的年纪,据说之前不在是因为刚休了二胎产假。
她没想自己一回来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小方已经被骂得缩在角落反省了半天。
温窈看了看这氛围,小心翼翼开口:
“不起,是我给大添麻……”
“跟没关系。”一脸阴沉的俞芳『摸』了『摸』口袋,掏出一颗糖塞给温窈,“我女儿临走前给我的,尝尝。”
捏着糖的温窈:?
裴峋没说话,俞芳顿时火上来了。
“知道怕那些人刨根究底去扒温窈的身份,担心她就算分手会被冠上前女友的名头,以后的日常活都会被媒体包围——但是自己背着滥情的名头就好听了吗?”
裴峋还在看着微博热搜上已经显示[爆]的话题。
开一看,里面的所谓爆料图,不过是黑夜中两道模糊不清的背影。
一个可以勉强辨认出是他,另一个,由于走的时候裴峋把他的外套给温窈罩上了,所以除了能看出是个女人之外,别的衣着细节什么看不出。
显然,这是在他们走了之后,那个不死心的狗仔用手机模模糊糊偷拍的一张。
底下的评论却已经给方脑补出了各种身份——
[这图看上去那女的穿得是短裙吧?大冬天穿成这,很难让人不联想一些特殊职业]
[粉丝别在哪儿解释了,裴峋出这种新闻不是一次两次了吧,好像之前拍过半夜三更和女的回?]
[什么工伙伴什么回的录音室,粉丝无脑护看着真好笑]
[本来看上去就很玩咖吧,年轻多金『性』格这么嚣张,玩得花很正常]
[们粉丝不偷偷喊着希望裴峋谈个正经恋爱?是担心他真的哪天爆出什么法制新闻吧]
大致扫了一边评论风向,裴峋眉头都没皱一下。
放下手机,他答:
“——可以。”
“我跟说这次不同意没用,别总恃才傲物以为自己歌写得好就没关系……什么?”
俞芳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这一次裴峋说的是——
可以。
“后天就有一场路演,时候媒体肯定会追问我关于绯闻的话题,俞芳姐和媒体打招呼,就说路演结束之后找个房间我单独给他们采访机会,路演现场让他们还是照常问电影相关话题,这可以了吧?”
俞芳诧异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人。
“单独采访机会?这不等于开一个发布会……需要这么正式?”
她反略有迟疑了,看向温窈:
“们该不会……真恋爱了吧?”
温窈立刻摇头:“怎么会!为粉丝我绝不会做这种失格的事的!!”
裴峋瞥了温窈一眼。
俞芳:“……”
这孩子之前是这种人设吗?
但不管怎,以往裴峋都会第一次出来否认绯闻,虽然信和不信的人五五开,但好歹态度很明确。
这一次裴峋迟迟没有表态,绯闻越演越烈,传得越来越离谱。
事态紧迫,单独回应记者的事就这么敲定了。
路演日如期至,因为裴峋最近腥风血雨的绯闻,这场路演变得更加万众瞩目,就连台上的主创都预料今天估计会有一场狂风暴雨般的审问。
然路演全程却意外的风平浪静。
众人还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路演结束,媒体们反激起来,久未现身的裴峋经纪人俞芳出现在了现场,正扬着满面笑容有序地媒体记者们引进另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房间。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裴峋这是准备开一场记者发布会。
嗯……??
这年头圈内艺人犯法都不兴开发布会了,怎么他闹个绯闻就已经上升要开发布会的地步了?
这就是,顶流的排面吗?
“阿峋。”
开始之前,俞芳忽然拉住了正要推门入的裴峋。
他懒洋洋地回头,眼底幽深,令人全然猜不出他的心思。
俞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是说不出来,只是凭着女人的直觉问:
“流程都给写好了,记住了吧?”
裴峋头。
“给了他们二十分钟的时间,超时了就直接走人,后面我来处理,明白吗?”
裴峋似觉得她有麻烦,眼神多了不耐。
俞芳仍觉不够,在他进门之前最后拉住他问了个问题:
“,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温小姐了?”
这个问题脱口出,俞芳自己没想。
但这一次,裴峋却忽然有了不一的反应。
那种不耐的神情从他脸上褪去,他意味深长地望着俞芳,无地看了她许久。
俞芳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
“——是怎?”
俞芳倒吸一口凉,刚想要抓住他,裴峋却已经先她一步,推开了房间沉重的大门——
瞬间。
闪光灯铺天盖地。
他整个人顷刻吞没其中。
就在这的万众瞩目之中,裴峋缓步上台,没有坐那个看上去会让他像个处刑犯似的椅子,是站在桌子前,两手撑着桌沿,放眼扫过台下一众媒体。
“今天各位来这里,应该都是想知道有关前几天那张合影绯闻的真相。”
底下的快门更加密集。
“以前我很少回应这些绯闻,们知道,我没做过的事不怕别人骂,我不需要律师函来堵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当然,我知道们很喜欢我这做,至少每次我有了八卦绯闻,们的kpi一向可以超额完成。”
他的语调颇有些吊儿郎当的冷幽默,底下的媒体记者有不少人会心一笑。
然俞芳却很痛苦地扶额,因为从这里开始,裴峋已经完全脱稿,开始他的自由发挥了。
“但这一次,有人告诉我,被这些谣言伤害的人可能不只是我,还有关心我的粉丝。”
无数个黑漆漆的镜头准了裴峋。
他却仿佛通过这些镜头,在看着某一个,或者是某一些并不在场的人。
“所以这一次,们来了这里。”
他的手伸向口袋,摩挲几秒,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随后,在全国无数媒体的瞩目之中——
裴峋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戒指,缓缓戴在了无名指上。
连闪光灯都有一瞬的凝滞。
他弯起唇角,仿佛有什么不容世人违背的规则在他面前缓缓碎裂,他是甘于粉身碎骨的挑衅者,明目张胆地站在世人眼前宣告:
“我要告诉们的是,那不是什么绯闻,虽然很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
“但,我结婚了。”
他平静地迎接着闪光灯的洗礼,甚至面上还浮现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
“祝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