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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忽视“徐韫节”这个名字勾起的燥意,程阮回过头,看到徐止遇还在盯着她看。
“你有事吗?”
女人此刻的眼神太过冷冽,眉宇间的戾气也太重,徐止遇那句‘我想追你’硬是没敢说出口。
只敢怂里怂气的说了句:“没,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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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五六分钟过去。
一男警推门进来,视线在屋内扫了圈,落于程阮身上,正色道:“你可以走了。”
程阮毫不意外的扬了下眉梢,心底毫不吝啬的夸奖顾少随的办事速度。
一旁沙发上,因为哭累了,正打算喝口水补充体力的老太太闻言顿时不干了,猛地站起身,“不是,警察先生,这个女人她打伤了我儿子……”
男警侧眸看了老太太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
“医院递来消息,你儿子没事,晕倒只是因为低血糖犯了。”
老太太手指着程阮,“那她……”
“酒吧监控证明,你儿子的事跟她没关系。”
“不可能!”老太太面色激动,“你们一定搞错了,分明就是这个女人把我儿子打伤的,你们不能放她走。”
说着,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儿子在医院躺着,杀人凶手却逍遥法外……!”
“老奶奶,您先冷静点。”
房内的女警连忙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可老太太是个能折腾的人,警硬是拉不住她。
老太太双臂乱挥,乱吼乱叫,弯下身子时,肥大的领口敞着,几乎能看到胸口处的皮肤。
本着弄清楚这老太太来历的初衷,程阮没直接离开,她靠在桌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的人撒泼打滚。
但看好戏的心情在无意中瞥见老太太胸口处纹身的那刻起尽数消散。
平行四边形形状的纹身,乍一看上去像块砖头。
没什么特别之处。
可对程阮来说,这个纹身,太过熟悉,她不可能看错。
程阮站在一旁,望着老太太拙劣的演技和胸口若隐若现的纹身,唇边渐渐泛起冷笑。
为了往她身上泼脏水,连板楼街那种禁区里的人都敢雇佣。
看来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想把程家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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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女!”
“不,程阮!程大小姐!你等等我!”
程阮从调解室出来,徐止遇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头。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派出所房内上空的中央空调‘嗖嗖’的散发冷风,程阮只穿着黑色吊带短裙,双手和双臂早就凉的不像话,她颇为冷漠的伫步回首,斜睨了徐止遇一眼。
“别跟着我。”
“不是,程阮,我就是……”
徐止遇就想要个微信,方便以后联系,谁知道程阮现在这么难接近。
早知道小时候不招惹她就好了。
虽然他也不太记得他小时候究竟是怎么招惹了这位祖宗。
“最后一遍,别跟着我,还有,我不喜欢比我小的,也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扔下一句话,程阮不再多看徐止遇一眼,踩着高跟鞋往外走。
快走到派出所门口时,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一盒女士烟,烟蒂咬在嘴里,轻轻碾磨了几下。
徐止遇锲而不舍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改行不行?!”
闻言,程阮脚步莫名放缓,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亦是一顿。
她眼睫稍抬,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变得隐晦,比外面的浓郁夜色还要沉上几分。
紧接着“咔嚓”一声,手中打火机散发的火苗拢上一层暖红色光。
程阮半垂下眼帘,想点燃咬在嘴里的烟,但顾忌着场合,还是忍下了。
她没理会徐止遇,继续往前走,还差四五步就到门口时,派出所的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推开。
房门大开的一瞬,夜晚燥热的风顺着门缝钻进来。一冷一热的冲击,扯回程阮神游的思绪。
她脚步停下,掀起眼皮,一双清澈的如同春日清晨白玫瑰上的露水的眸子不带情绪的看向来人。
皎皎月色下,男人西装革履,信步而来,沉稳舒缓,长身玉立。颀长的身影将他身后的月色切割成两半,朗朗如日月之入怀,皎若芝兰玉树。
如水月华,光影流动。
他虽朝她走来,却总让人觉得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一层迷雾,他的五官眉眼,都那么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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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阮面上的漫不经心在看清来人容貌的那刻猛地僵住。
空调不断往外散发凉气,丝丝缕缕,掠过程阮的发梢,让她清醒的意识到这一刻有多真实。
一阵恍然过后,程阮动作缓慢而僵硬的站直身体,美眸微颤,不带温度的紧盯来人。
男人墨发短而干净利落,鼻梁高挺,温文尔雅中不失一份霸气。眉宇间神色淡如轻雾,黑色眸子带着温润如玉的通透之色,清冽而疏离。
进门之后,那道平静又冷漠的视线轻飘飘在她身上掠过。
似乎凝了一瞬,但很快又移开。面色毫无波澜,甚至异样平静。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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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
有警察迎来,来到徐韫节面前,为他指路,“您弟弟的手续已经处理好,随时可以取走。”
同时,徐止遇的声音也从程阮背后响起,带着满满的抱怨和不满:“徐韫节,你怎么才来?你是不是故意把小爷丢在警察局不管?”
人声混杂。
程阮愣在原地,表面看上去平静,实则脑袋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徐韫节?
回来了?
擦身而过的瞬间,几乎是本能般,她抬手拉住了男人的手腕。
透过真丝衬衫,男人灼热的皮肤温度传贴在程阮指腹上,她轻眨了两下眼,长睫颤动,垂首看向她五指握住的那一小截手腕。
再往下,男人五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无瑕。
一如当初。
程阮张了张嘴,握着徐韫节手腕的力道随之加重,像是不确定般,声音略微底气不足:“好久不见。”
男人浅淡的双唇微微抿起,扫了眼自己被扯住的手腕,慢慢将自己的手腕抽出,黑色眸子通透而平静,声音同样淡到极点:“嗯。”
死水一般的寡淡。
拒人千里外的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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