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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王苟富这个人,心狠脸皮厚,个性极其坚韧。
要是放在乱世,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大业,就算是在正能量的现代社会,不也有上辈子那个肥羊楚辞傻愣愣地去送宰吗?
这肥羊谁爱当谁当。
他是不当了!
重生一世的楚辞也不去找王苟富的麻烦,上辈子两人间的事该了结的都了结了。
他嫌恶心不想再和这人有牵扯。
不接电话,对方就一直打,索性把手机关机了。
吃过饭,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把《金粉世家》这部电视剧里有进步青年谢玉树的片段又拉了几遍。
楚辞上辈子一年有一大半时间混工地,另一半时间拍戏,每每在工地熬不下去的时候就把这些年出过的经典电影、电视剧在脑海里一格一格地拉片,所以对这个操作熟悉的很。
这完全算不上什么特异功能,任谁把这几百部电影电视剧看上个几十上百遍都能记住。
谢玉树这个人物实在不难演。
因为他不复杂。
最起码在这一部电视剧中,他只是作为一个背景板的存在。
在楚辞拉片的那个经典版本里,扮演谢玉树的演员也只是把这个人物本身对金家八妹的一见钟情表达了出来。
再有就是这演员长的还挺帅的,不过没什么气质,当不得谢玉树本人的名字:玉树临风。
楚辞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个角色,觉得自己能把气质这一项补足了就不错,其余的也没什么发挥空间。
他前世虽然一直演文艺片,但是也知道一部大火的电视剧中也有那么一两个角色戏份少,但反倒是成为了观众心中的白月光。
谢玉树这个角色还是有做白月光的潜质的。
“也不求别的,这么好的机会,我就露个脸。”楚辞轻声自语。
让观众熟悉有他这么一个演员就行。
之后的事情慢慢来。
看了眼挂钟,十二点半,楚辞起身出了KFC,热气瞬间往他身上涌,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他一边专门找着阴凉处走,一边打量自己的装扮——
这大夏天,他为了谢玉树这个角色还特意穿了身杏色薄西装,外面看不出来,里面那件白衬衣估计是废了。
七八分钟,石家大院近在眼前。
这还是他为了走阴凉处绕了点路,不然更快。
才十二点四十,这大门口却已经围了二三十人。
人人手里拿着一本书,湛蓝底金边,是张恨水《金粉世家》精装版。
这边影视改编版权的消息一放出去,那边就出了改版的书。
书卖得很疯。
拥有这书已然成为一种时尚。
更别说来试镜的演员,于他们而言这书简直就是宝典。
楚辞没带书,一般这种改编小说的影视作品,在试镜过程中不会让你照着书演。
如果是不重要的角色,就给个场景。
重要角色给台词。
剧本早写好了。
他看着这群抱着书的演员,居然有种考场前空手而来甚至嘴里含着棒棒糖的学霸对抱着资料苦背的学渣的隐约自傲感……
绝了。
这很不应该。
在心里默念一遍“众生平等”,擦一擦汗,又念叨一句“心静则凉”,赶紧把目光从这些“考生”身上移开,犀利地找到一颗大树与墙根的夹角,快走几步往那一卡占住了。
太阳晒不到,还有地方靠背,就是舒爽。
左斜对角,宅院大门前的临时活动棚还空着。
几个零散的空矿泉水瓶摆在桌上,他看着那几个透明瓶子发散思维,一个新瓶子插入了他的视线里,往上看去,可不就是上午那个收他简历的工作人员来了吗。
周围的人群瞬间躁动了。
也没人带头排队,大家就凑成一团,挤着去活动棚。
“大家别挤啊!”
众人听工作人员这么一说,乖顺地停住了。
工作人员刚从空调房里出来,看到一群人热的慌,喝了口水才又道:
“按照上午发的号码牌来,十分钟后是一点,到时候一号直接进院里试镜,出来一个进去一个,中间隔五分钟。自己算准了时间,别进早了也别进晚了。还带了份简历吧,待会进试镜点先交简历。”
这说得明白。
就是简历的事,有些人带足了五六份,有些人没想到,赶紧去附近的打印店。
楚辞属于没准备的那类人。
自己都多久没进行过这种试镜了。
以往文艺片的圈子都熟得很,谁还要简历?
他也顾不得热,直接出了阴凉角落,跟着一小波人往打印店赶。
好在他是22号!
好在U盘都是随身带的!
照片直接彩印了。
打印店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空调都不顶用,楚辞热得弄完了几份简历直接就往隔壁的小卖店去。
拿了瓶冰芬达汽水先咕嘟喝一口,葡萄味还行,才在店主的打量下一只手从裤口袋里掏钱。
好久不用钱了,带硬币嫌重,就带了两张纸币。
一张绿的刚好在KFC用完,一张红的刚刚给打印店付过,找回的也全是纸币。
一扒拉所有钱都散出来。
又起了阵风,还有飞走的!
楚辞眼疾手快的从空中夹了两张然后往冰柜上一拍,“老板付钱。”
这才几大口把这一整瓶汽水灌下去。
老板瞅瞅那随风飘扬的纸币:这年轻人……
隔了会,“兄弟,你的钱。”
嗯?
钱掉地上还飞了让楚辞体会到了难得的尴尬,所以打算缓一缓再捡钱……
哪位兄弟帮他捡了?
楚辞赶紧把最后一口汽水喝了,打个嗝,转身一看,一咧嘴笑牙床就全露出来的兄弟一手揣兜,一手把钱币攒住递给自己。
这兄弟有点面熟!
“谢谢啊。”楚辞把瓶子扔旁边装垃圾的纸箱子,双手接钱,这纸币被这兄弟单手攥着,一放开全得炸。
钱币上面是上午抽的“22”号码牌。
好在这号码牌是硬纸做的,轻易飞不了。
“太感谢了,兄弟。”楚辞看一眼这大兄弟头上的汗,还有那被汗粘在脑门的卷毛,道:“我请你喝汽水。”
这兄弟摇头,指指那张号码牌,问:“卖不卖?”
“哈?”
楚辞就见这兄弟那眯缝眼小心地往四周看了看,他自己也跟着看了圈。
周边没几个人。
只见对方又是一笑,牙花都笑出来,然后伸出一直放口袋里的右手,摊开,三张红票子叠得方方正正地躺手心:“满满儿的诚意,卖不卖?”
这兄弟带点青岛口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