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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沈忏的刀并没有砍到囚犯的脖子上,而是深深地插入了尖头木桩里。
此刀一出,沈忏整个人又冷了下来,先前凶恶燎原的欲望之火已经全部化为乌有。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十四个字用来形容沈忏再合适不过。
沈忏缓缓收刀入鞘,转身望向白仓,冷冷道:“我杀过很多人,但我不是屠夫,不杀绑起来的牲畜。”
白仓微微一笑:“如果今天一定要您杀人呢?”
沈忏邪魅笑道:“那我只好杀了你。”
白仓拍了拍手,笑道:“您果真的和传闻中一样,不畏死亡。”
沈忏一字一句道:“不,我怕死。只不过我相信,这里没有人能杀得了我。”
白仓又行了个礼,不紧不慢道:“我也相信沈大人天下无双、所向披靡。既然我们的客人不喜欢我们的见面礼,做主人的当然不可强求,不如您直接告诉我,您想要什么。”
“我要见你们阁主。”
“真是一个奇怪的要求。”
“为什么?”
“来到这里的人要么为了花天酒地,享受外面世界不具有的快感,要么来买凶杀人,甚至还有的重金求购所谓的内功修炼法门这等飘渺虚幻的东西,但是来这里拿着自己生命去做毫无意义之事的客人,少之又少。”
“拿着自己的生命?”
白仓笑了笑:“您相信佛教所谓的极乐世界的存在吗?”
沈忏沉默不语。
“有人说烛龙阁就是浑善达克的极乐世界,我很认同这个观点。只不过,掌管这个极乐世界的,并不是什么佛陀,而是一只来自地狱深处、喜怒无常的恶魔。我们的阁主,便是这只恶魔。他若高兴,可以赏你无尽的财富,若是你恰好让他有一点不开心,他便会在眨眼间将你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沈忏哼了一声,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恶魔,那就是人类的内心。”
白仓道:“或许等您见到他,您便会发现这世上其实有两只恶魔共存。”
沈忏斩钉截铁道:“无论他是什么,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白仓鞠躬道:“当然,客人要求的见面礼主人当然要给,哪怕这是个危险之极的见面礼。”
他说罢打了个响指,沈忏眼前的景象立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个石室一点点变了黑色的粉末,随风飘逝,沈忏仿佛站在了一个虚无之境里面,没有空间,没有时间,只有黑暗。
紧接着一扇黑色的大门出现在了沈忏眼前,白仓打开门,一束强烈的光线立刻射进石屋之中,彰显着门外的世界多么与众不同。
沈忏哼了声道:“不错的幻术。”
“这并不是江湖把戏,凤凰之神的强大力量迫使这里的空间与时间与它处不同,不可以常识判断。”白仓说罢极其优雅地伸出右手指向大门:“沈大人,请。”
就在沈忏走入那大门的同时,有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突然闯进了小武所在的木屋里,发出来巨大声响。
老妇人连忙回头看去,却发现入侵者居然是一只一脸机灵、露着个大红屁股的金丝猴!
那金丝猴一进屋就上蹿下跳,将屋里的家具一一打翻,老妇人见状也顾不上小武,伸着她那两只长臂扑向小猴子。
小猴子行动十分灵活,一举一动之间甚至有几分高手的韵味,巧妙地躲开了老妇人,滑溜溜地奔向了小武,一只手拉起了小武的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带着他往卧室跑去。
卧室那里有一道未锁的后门,小猴子竟匪夷所思地自个拉开了门把手,大步流星地拉着小武向屋外飞奔。
小武虽然一时间见到的骇人之事太多,整个脑子近乎懵掉,但受到本能的求生欲驱使,使上了自己吃奶的力气紧跟在小猴子后面,生怕老妇人追上。
小猴子一边在前面跑,一边挠着脑袋回头看看拼命追赶的老妇人,还不忘呲牙咧嘴地对她嘲笑一番,根本毫无恐惧之意。
随着老妇人嘶吼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小猴子这才停了下来,小武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小猴子见小武筋疲力尽,也调皮地坐在地上,模仿起小武的神态,学得惟妙惟肖。
过了大半天,小武才从惊魂中慢慢恢复过来,一脸感激地望着眼前毛茸茸的小猴子,终于开口道:“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那只猴子仿佛听得懂小武说的话,竟学着大人一般耸耸肩,摆了摆手,脸上写满了“小意思”三个大字。
小武饶有兴致地望着他,早已将刚才的恐惧忘得一干二净。
“小猴子,你听得懂我说话?”
小猴子不屑地咧了咧嘴,把红屁股朝向了小武。
小武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小猴子却是一直一脸不开心,不肯理小武。小武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嘻嘻笑了两声,抱拳道:“猴大哥,刚才是我不好,不该直呼您的名字,问您这等低级的问题,求您告诉我,刚才那个老不死到底要做什么?”
小猴子听后得意洋洋,终于来了兴致,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半天,小武聪明伶俐,一下就明白了它的意思:“猴大哥,您的意思是她专门收集小孩子的灵魂,然后把小孩子的身体当做肥料来滋养花园?”
小猴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小武自言自语道:“要不是我刚才亲身体验,绝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怪物的存在。不行,大叔一定也有危险,我要赶紧找他。”
他又向小猴子抱了抱拳,正声道:“猴大哥,求您带我去找我的大叔好吗?”
小猴子故作深沉般思考了会,然后一边挠着脸,一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又拉着小武跑了起来,穿过花园,在一扇黑色大门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