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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家闺女回来了!”老妈开了门,极其兴奋过后又有一丝心疼,“怎么不打电话让你爸去接你呢?”
“哎呀,也没多远,我自己就可以了,对了妈,我爸呢?”
“说是出去遛弯了,怎么又带这么多行李,赶快放下来,洗洗手吃水果。哎呀真是傻孩子!”老妈一面赶紧上手解下优优的背包,“带了些什么这么沉?”
“妈,你能给我把家里的钥匙吗?为啥全家人就我没有钥匙,是我不配吗?”优优一面换拖鞋一面有些抱怨。
“看你这孩子,你又不常在家里待,拿着钥匙容易丢。你回来我就给你开门,这不一样吗?用不着非得拿把钥匙,你在家呆着又不出门,你死宅死宅的,是不是!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是不是这个道理,哎,你别走啊……”
“我洗手!那怎么能一样呢?上次你俩都不在家,我在家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我就是要一把家门钥匙!给我,现在。”优优洗完手也不擦,伸着湿漉漉的手掌。
“哎!你小心别把水滴到地板上,等下你爸看到了要发飙。好好好,我等下给你找,这么长时间,我也不晓得都放到哪里去了。你先坐下先吃水果,我去找。”
虽然见面就吵吵嚷嚷,但是这就是她家里一贯的氛围。
一会儿门自己开了,优优老爸回来拎着一袋子水果,刚进门换鞋,东西还没放下,“我家闺女又长漂亮啦!看老爸买了什么!”
“芒果!”
“你又买,家里之前买的都放烂了!”妈妈絮絮叨叨地走过来一把接下老爸手中的袋子拎进厨房。
“咋了,这不闺女回来了,她爱吃,还能放烂吗?你这人就是废话太多……”
“哎,你……”
“停!你俩别吵,一点小事,我吃我现在就吃!全给你解决了。”
“你以为我爱跟他吵,一天到晚,脾气急躁,谁受得了他!”厨房里水流声根本掩盖不住老妈的吼叫。
“那你就很完美吗,成天废话一箩筐,整天叽叽喳喳嘀嘀咕咕,烦死了!”老爸换好鞋后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别吵了,饭做了吗?”
“还没呢,等你爸回来做!”
“你自己没手吗?干嘛非等我回来做?米也不淘,菜也不洗,你一天天都在干嘛……”
“那衣服谁洗的?是你吗,你不就做个饭……”
……
还是回房吧,离开这个无休止的战场。
临近年根,大街小巷,开始卖年画卖门对子,张灯结彩,到处的店铺都放着喜气洋洋的几首循环歌谣,开着最大音量。
新春要到了,置办年货必不可少。跟老爸老妈去街上采买,一路上他俩又是拌嘴,不过在街上人多嘴杂还是克制了许多。
“祝我爸生日快乐,祝我爸生日快乐……”优优一家人围在一起给老爸庆生,他生日就是过年前几天。每年优优和老妈的生日都赶上开学,一家人都没能在一起庆祝,只有老爸的生日大家方能聚在一起,所以全家人都特别在意。
“这是我今天特地去买的稀奶油和奶酪,忙活一下午才做好的!”优优一边给老爸拍照,一边邀功。
“谢谢我闺女,辛苦我闺女了,今天让你妈洗碗。”优优老爸一边感动的心疼闺女,一边不忘损自己媳妇。
“干嘛我洗啊,你闺女这么爱你,让她洗个碗,或者你心疼她自己上手都是可以的。不一定非要是我,我天天的忙忙碌碌就没歇着……手都苍老了……”
“老妈!”
“老婆!”
“够了够了,我来我洗!先吃蛋糕,不要吵架!”及时终止老妈的话匣子在任何时候都是非常有必要的,尤其是在这种一片温馨祥和的氛围里。
“嗯,这个蛋糕看着很不错啊,嗯~吃起来也很棒,谢谢我闺女!”老爸笑得超开心,那幸福太真实了。
“别吃那么多,你有高血压知道吧!吃两口意思一下就行了。”老妈果不其然,及时出来破坏氛围。
“哎呀,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没有眼力见,我闺女做的蛋糕跟外面卖的能一样吗?这不高兴嘛!多吃两口怎么了!”老爸还想再切一块,刀已经被老妈一把夺走了。
“说不行,就是不行。我看你是这两天头不疼了,前几天也不知道谁……你现在得意忘形,拜托请看看你的肚子,吃两口心意已经到了……”老妈正色道,语气也严肃许多,眉间皱作一团,优优抬眼突然看到她脸上的皱纹,好像比上次见到她时又多了些。
“我偏要吃!你管不着!”老爸又把刀抢过去。
“我就管!不能吃了……”
优优横在他俩之间,耳膜要破了,“别吵了,再吃了两口,晚饭少吃点,少放点油少放点盐……”
“好,那你做!”老爸老妈突然异口同声,转向矛头统一战线,齐齐看着她。
优优被突如其来的和谐弄得有些无奈,愣了一秒翻个白眼,自己端了一块蛋糕,蹲坐在沙发角落里,装作熟视无睹的样子。
这么些年,早习惯了,父母永远是这样。互相嫌弃,但又偏偏一模一样,妈妈爱唠叨,爸爸爱生气,其实他俩都爱管闲事,爱管彼此的闲事,眼睛不离开对方,所以才会有各种看不惯各种话要叮嘱。
小时候优优也觉得很烦恼,父母总是这样爱拌嘴,优优觉得他们在吵架,就会害怕。后来长大了,渐渐明白了这就是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性格使然,出发点都是为对方好,床头吵架床尾和。原本她以为他们性格差别太大,是同级磁场互斥,慢慢发觉其实他们是一样的人,却是互相吸引。
吃完蛋糕,老爸收拾好桌子,全家人坐着看电视。傍晚五六点,优优超级自觉地默默走进厨房。
手机震动,优优放下篮子里的青菜,洗完手拿起手机。
“在干嘛呢?过两天就除夕夜了。”
优优嘴角微微扬起,“今天老爸生日,你呢?”
“刚刚看到朋友圈了,蛋糕是你做的?”
“嗯。手艺不精湛,胜在随意发挥。”
“看起来很棒啊!啥时候我也能尝尝……”
优优手上停顿了一下,片刻才打字,“等有机会吧,你呢,在干嘛?”
“我刚吃完晚饭,肖迪缠着我玩呢。”
“这么早?新闻联播还没开始呢。”
“哈哈,今天比较早。”
“哎,有个弟弟真好!”
“也有烦人的时候,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很好的。呀!我窗外有人放孔明灯。”
“孔明灯?那不会很危险吗?”
“不会,就一盏没什么大事,不知谁放的。”
二人正聊得开心,肖迪丢下手中乐高,突然跳到肖格身上,“哥哥,你干嘛呢?跟谁聊天?yi ,ou,优,优优,谁呀?是你喜欢的人嘛?”
“你给我下去!”肖格慌乱中手脚并用把肖迪推下去,又正色警告,“别出去给我乱说!不许告诉妈妈!”
“啊,哥哥!”肖格被推在地上,嘟着嘴不开心,揉着自己胖嘟嘟的腿。“你太坏了,你把人家的腿弄疼了,我必须告诉妈妈去!”
“哎哎哎……弟弟,好弟弟,别走别走,哥哥给你讲故事,给你买糖,别告诉妈妈?”肖格忙一把抱住弟弟,“哪磕疼了?来哥哥给你揉揉。”肖格像脸谱一样迅速转变,由刚刚那种急切的居高临下的嘴脸换成谄媚讨好。
“这里,还有这里都疼!今天我要求在你这里睡,你必须得答应我!”肖迪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仰着下巴,张着嘴巴豁着门牙。
“你别得寸进尺啊!”
“妈妈,妈妈!”
“好好好,大哥!我答应你,别喊了。”肖格实在是招架不住眼前这个小精怪。
肖迪他妈推开门,看到兄弟俩很和谐的抱在一起,四下扫了一眼房间又关上门出去。
“优优,跟谁聊天呢,笑这么开心。”老爸突然进厨房来。
“怎么了?从和老妈的战斗中抽身出来啦!”优优嬉笑着,一副看客吃瓜的表情。
“哎,我说你这孩子,我进来做饭……”老爸挽起袖子就要来择菜。
“我来吧,老爸,你出去看电视,歇会儿吧……爸。”优优赶紧放下手机,推着老爸出去。
“哎哎哎,闺女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老爸了!”老爸冲着老妈大声宣告,炫耀。
“切!没见过世面……”老妈一副酸溜溜的表情,转过头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随手换了个台。
“哎,看的好好的,你干嘛调走?”
“我不想看了,我就要调,怎么了?”
“你这人……真是刻薄……”
“你才刻薄!”
……
除夕这天清早,优优还在睡梦中就被房门外父母的说话声给吵醒了,是房门根本隔不住的音量。
“这饺子馅放点辣才好吃!”老爸突然吼道。
“我口腔溃疡,优优肠胃不好,你放什么辣椒!你自个一人吃啊!不考虑全家人。”妈妈有一大串的话等着老爸。
挤兑的老爸没办法,以他的暴脾气,“我就加!你们不吃算了!”话虽这样说出去,但是手里的辣椒并没有放进去。而是自己拿了个空碗,倒了一碗饺子馅拌上辣椒。
“我自己吃!行了吧!”
“说你蠢吧,你现在是分的开,等下全包上了,谁知道哪是辣的哪是不辣的?”老妈气着气着突然乐了,有些嗔怪道。
“我包的形状跟你们不一样,再单独下不就行了。你才是蠢,没脑子!”老爸反驳道。
优优在床上安静躺着,才七点,谁把我的房门打开没关好?想睡个懒觉真是难啊!
除夕夜不能放烟花,但是贴上红窗花,挂了红灯笼,贴上对联还是一片节日的新气象,今年的对联是优优作的,老爸负责龙飞凤舞。
爸妈已经在厨房忙活一天的年夜饭,等饺子下锅,团圆饭就齐了。全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这是每年家庭必备的项目,也是为数不多不怎么吵架的其乐融融。
“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祝大家新春快乐!给您拜年了。”电视里端庄典雅的主持人正喜上眉梢恭贺新春。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还是董卿最好!”
……
“新春快乐!”
“新春快乐!”
“早点休息!”
“我们家守岁,看完春晚还得吃饺子呢!”
“优优,来吃饺子了!”老爸在厨房呼喊,“老婆,来吃饺子了。”
“哎,你下的是不辣的还是你自己包的辣饺子?你别搞错了!”
“没错,我分得清,你就吃吧!废话那么多!”
“你这人……”
“别吵了,新春快乐,老爸老妈!”“我爱你们!”
……
“早点休息哦!”
“你也是,晚安。”
“晚安。”优优关掉手机,做个好梦。
鹅毛大雪,悄无声息,从窗底潜入到梦里,白色的恋人,活泼的小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