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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尘和巫老头并排走在一起，突然抬起头看向对方，巫老头脸上仍然是一副嬉笑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坏。”姬尘沉吟道。
巫老头摇头说道“少侠，何出此言。”
姬尘轻声说道“你看上去极力去迎好每一个人，其实源自于你的不自信，你希望甚至是渴望得到更多人的关注。”
巫老头怔在那里，表情木然，没有接话，脸上一阵抽搐，眼神突然黯然失色。
“比你强的你极力讨好，比你弱的你也去讨好，所不同的是后者在你手中可以随时被斩杀，我承认对于你这样一个人手中的血一定沾了不少，但是杀了人不一定代表就是恶人，救了人不代表就是善人，我们总会被表面的一切蒙住双眼，人人都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却不去彻查背后的一切，然后无声的将善良的人变成恶魔，在我看来，你用纨绔嬉笑的表面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软弱。你，只是表面看上去坏而已。”姬尘一口气说完，他不知道在巫老头身上有什么事儿发生，但一定是非常痛苦的。
巫老头脸色变幻不定，顿了顿，随后又恢复如常，没有理会姬尘，背着手跳着说道“有些人自以为是，看上去非常完美，其实都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话落，他突然转过头对姬尘说道“少侠天赋之高，修为之强，年轻一辈之中少有敌手，心思缜密，聪明擅辩，你看上去就是年轻一辈中完美的典范，在家里面一定是长辈眼中最好的样子，你极力做出最好的模样给他们看，这种做法和我这糟老头子的做法有何区别？所不同的是我不自信而已......”
姬尘不再答话，他从小确实是家族中长辈的骄傲，他向往外面的世界，希望结交各种各样的人，也喜欢去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从小到大，他认识的好朋友，好兄弟只有顾长歌一个。
他的爷爷告诉他，他将成为族中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父亲说他是自己的骄傲，老祖说他日后有可能成为修真界的掌控者，和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传说中的人一样，受万界尊崇，所以从小就被丢在各种条规和安排好的生活状态里面。
姬尘的心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原来外界的逍遥自在，才是他最需要的。
他不要成为别人眼中的那个人，他只要做回自己。
“谢谢巫老前辈！”姬尘眼中有光在闪烁。
从未有人如此热诚对他说过谢谢，也没有人将他看成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他喜欢也沉浸在别人对他大魔头的口号之中，巫老头怔了怔，胸中有一股热浪席卷全身，随后说道“真有意思！”
......
前方，玹机恭恭敬敬的跟在老人身边，听老人讲解。
老人妙语连珠，对于相术也十分精通，娓娓道来，连不入门的顾长歌都被深深吸引。
玹机心中泛起滔天巨浪，老人的一番理论打翻了他心中对相术的认识，短短几句话，就让玹机的相术提高到另一个层次。
“没想到是这样的道理，听老前辈讲述，胜过晚辈苦练百年都不为过。”玹机轻声说道。
老人呵呵笑道“自古以来都是一样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修炼途径，哎，可惜啊，经典的功法秘籍总会流失，即使传承下来，也不再是最初的模样！旧物换新人，后浪推前浪，小家伙，你也很不错，所有的东西都是要前进的，你修炼的方式并没有错！”
玹机一时没有弄明白老人的意思，思虑片刻，悄悄把老人的话珍藏在心底。
“好美的宫阙，可惜了，真是可惜，可惜了！”老人停不住的感叹。
这些宫阙确实是太美了，美的不真实，庞大的群体占地面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里面的精雕细琢，当世人只怕没有这么高的造诣。
顾长歌十分留恋宫阙里面的美景，轻吟道“古老前辈，您这么喜欢这里，怎么不进去逛逛呢？”
老人笑着说道“美好的东西只需要远远的看着就行，离的近了反而失去它本身的韵味，你们这群小家伙可能不知道，其实现场的所有宫阙只是一个仿品，一比一的仿品，啧啧，出手之人实在是阔绰！”
“仿品？”顾长歌睁大眼睛，有些诧异，震惊！“这手段也太狠了吧，难道里面的功法秘籍也都是假的？”
老人顿了顿，平静说道“你们修炼了冷月宫里面的功法？”
众人一致点头。
老人看到所有人惊恐的样子，大手一挥，说道“你们也不必太惶恐，虽然宫阙是假的，但是里面的很多珍品却是货真价实！”
闻听老人这样说，众人如释重负。
真的功法秘籍应该不会有副作用，有人安慰自己。
姬尘好奇说道“那真的宫阙在哪儿？”
老人迈出去的脚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只一瞬间，连同整个身子都怔在那里，随后清淡说道“你们迟早会知道的！”
地下暗河中的水变得平缓起来，水声也几乎消失不见，无数发光的虫子飞舞在虚空之中，颜色纷繁艳丽，霓虹灯一样惊诧众人。
暗河两边水草丰盛，有不知名的各种鸟类在嬉戏，还有纯真的不知名的小动物偶尔露出小脑袋。
这些跑出来的生灵全都呈现光影化，姬尘一眼望过去，直觉的这里好美，美的让他不敢在往前走，生怕破坏这里的温馨静谧。
老人似乎看出了姬尘的犹豫，轻声说道“走吧，它们不会被打扰。前方就是无极宫了，这条路是唯一一条安全的路，你们随我走就行。”
其实脚下并没有路，四周平坦，有什么凸起的东西尽收眼底，地下暗河流经这里已经变成小河淌水，水深的地方也不过一米左右，在大约地平线的视野尽头，一座金光闪闪的大殿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人不想靠近金殿，一直在绕道走，冷冷的寒气从金殿里面呼啸而来，沿着地下暗河的某一段路突然被一柄剑挡住去路。
这柄剑，颜色猩红，剑身修长，有一多半漏在外面，剑插在一具尸体上面，随着目光远去，那里是一片修罗战场，灰暗的光晕洒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那片地域。
有无数的呐喊厮杀声若有若无的传进人的耳朵里，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静默的现场滚滚厮杀声，一个残破不堪的旗帜飘扬在风中。
姬尘眯着眼看过去，血红色的残破旗帜上面略略还能依稀辨认出来一些字体。
“玉林军！”
老人停下来极为感伤的样子，望着那些不真实的战场悠悠叹口气，一句话也没说，随后转身离去。
玹机惊异说道“好强大的幻境？堵在这里，只怕走地下暗河这条道行不通了。”
“额，你猜得不错，看来接下来的路要改一下了，无极宫吗？好久没进去逛过了。”老人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