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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清手指间带着薄薄的茧子,掌心有些粗糙,但是陆晏清的手大,一下子就能把温南的手包裹在手掌心里头。
陆晏清不自然的微微偏头,然后带着温南在纸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写完了三个字,略微潦草。
温南“……”
所幸温南也没有太过于为难陆晏清。
陆晏清教了几遍,温南勉勉强强也能写成型。
陆晏清在旁边看书,温南用毛笔在白色的纸上不倦地写着陆晏清的名字。
温南不用教了,陆晏清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压下了心头的异样,扑通扑通的,他觉得仿佛压的喘不过气来,有点难受。
书房的窗户打开,院子里头的清风吹来,屋外的树叶摩擦的声音,鸟叫声。
倒显得十分和谐。
陆晏清认认真真看书,温南时不时抬头撇一眼陆晏清,但是并不开口说话。
现在已经三月底了,马上就四月了。
乡试就在八月,俗称秋闱。
精打细算也就还剩四个月。
温南安静的很,陆晏清也能静心去看书。
到了傍晚的时候,温南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陆晏清的面前,让陆晏清休息休息,别让眼睛熬太累。
温南刚刚伸手。
陆晏清他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温南,温南伸手捏住了陆晏清的脸颊。
“我摸摸有没有在发烧。”温南歪脑袋浅笑。
嘴上说是在摸,可是手却在揪。
陆晏清耳尖泛红。他垂下眼帘,修长的眼睫毛挡住了眼睛中的情绪,他微凉的指尖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书本。
“温南……你这样会打扰我看书的。”十八岁的少年不明白心底强烈的异样感,很陌生很陌生,但是却又没法忽略。
他声音仿佛三月的春风,仿佛有点闷闷的。
温南收回了手,她微微咧嘴。
还是昨天晚上发烧,烧的迷迷糊糊的陆晏清听话。
“那你先读书,我去准备晚饭。”温南咳嗽一声,她走出去,又小心翼翼的给陆晏清关上门。
温南离开之后。
陆晏清似乎还能感觉到脸颊上的异样,温南下手没多用力。
他略带薄茧的手轻拂过脸颊,仿佛还残留着余温,他连忙收回的手,慌不择乱的从桌子上拿起了书。
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书拿反了,又急急忙忙转的回来。
拿起旁边的温茶,陆晏清灌了一口,心神这才慢慢回笼。
温南在外头做饭,时不时能够听到菜在油温里烹饪的声音,天微微有些黑的时候,就能听到田地里的蛙叫声。
门口的木门打开了,张如玉走了进来。
跟温南打招呼。
然后张如玉走进了书房,把从学院带回来的书本子放在了桌子上,突然他在桌子上看了一张纸,上面写的密密麻麻。
前面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后面才逐渐看清是陆晏清的名字。
张如玉看着那狗爬的字。他忽而轻笑。
“这谁写的,居然比我写的还丑,简直就连温州城那个四岁小孩写的还不如……”张如玉拿起了面前的纸,他抬高的看,放在烛火下仔细的看。
陆晏清他身上的伤口还绑着绷带,他声音没有半分的弧度。
“温南写的。”
张如玉突然心里咯噔一下,他赶紧放下的手中了字,然后从书房里头伸出了一个脑袋,四面打探,发现温南在厨房里炒菜,对于这边的动静一无所知。
张如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被温南听见了自己说她字写的丑,他张如玉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张如玉表情夸张引得陆晏清都微微侧目。
张如玉太夸张了。
陆晏清的心理活动如此。
如果让张如玉知道的话,他必定泣不成声,温南的温柔他见都没见过!
温南饭做好了,张如玉跑出去喜滋滋的干饭,陆晏清走到书桌前看到了温南写的他的名字。
从一开始的难以辨认到最后的逐渐清晰。
整张纸上密密麻麻都是陆晏清的名字。
犹豫片刻,陆晏清伸手将那张白纸对折,在暖色调的烛光之下放进了抽屉的最里面。
……
店里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甚至已经到了排队来买的情况。
从早排到晚,但是数量有限,营业也是有规定的,到点就要下班。
所以城里很多人无法实现龙虾自由。
可是尽管如此生意火爆,温南价格一点都不上调。
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得排队,几十文的小龙虾谁都吃得起。
正因为谁都吃得起,所以受众大,吃了人更多了。
黎初意生日那天,温南关了一天门。
黎初意再三想要强调吃温南的小龙虾,作为生日礼物,温南停业一天。
黎初意的生日宴上放出的消息,重头大菜就是小龙虾。
黎初意本就是县令的外孙女,年前才过来的,有一些人是为了巴结县令。
还一些家里没做生意的,就是冲着这小龙虾来的。
温南自然也拿到了黎初意的请帖,在黎初意千叮咛万嘱咐之下,温南还是来了的。
……
“你上次就是得罪了这个县令的外孙女吧。”旁边一个马车里面走下来一个妇人落槐身上穿着沉稳的蓝色衣服,脑袋上戴着金色的首饰,她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温暖。
温暖微微撇嘴,她不开心的别过头去。
温暖今天也是过来参加宴会的,是黎初意的生日宴。
温暖身上穿了粉红色的衣裙绾了一个少女发髻,乌黑的青丝间插着一根点翠珍珠钗。
她微微撇嘴,手指间轻轻的来回搅动手里的粉红色帕子。
“这黎初意是县令的外孙女,从京城来的,家里有钱有势,之前你得罪了她,老夫人听说之后。还怪罪了我一番。”落槐伸手点了点温暖的脑袋。
但是却没用力。
“老夫人说了,这样的场合,我一个妾室,是不该来的,可是你上次得罪了人家,老夫人叫你过来好好同黎初意把关系拉好。叫我过来好好监督你。”
落槐说起自己的身份时,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金钗,温家大户人家,落槐虽然说是小妾。
可是月银却比其他人家正室还要多,可是即便如此。
到底是妾不如妻。落槐身份始终都为人诟病。
她也时常觉得面上无光。
沈卿都已经死了四年了,她还是没办法走到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