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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瘫坐在废墟边,目光呆滞的看着四周,埃贝尔那伙人游走在被摧毁的农庄四周,像一只只秃鹫在四处搜寻腐肉一样的来回转悠着。
他们重新回到刚才被克劳德残忍杀害的那个孩子的尸体边,他们几人拿那个孩子的尸体开着玩笑,丝毫没有半点尊重的意思,好像躺在他们面前只是一只死去的动物一般,没有流露出半点惭愧与内疚,反而在那里用冲锋枪枪口来回翻动着那孩子的尸体,时不时的传出他们那痞子一般的笑声。
埃贝尔注意到小男孩身旁被我一脚踢开的那只转轮手枪,他走过去把它捡起来,来回把玩着。
“这把枪可真不赖啊!。。。归我了!。。。。
说着他把那把左轮手枪揣进了口袋里。
“。。。。。嘿嘿嘿!你看这个帽子!这八成是从他们那变成焦炭的坦克兵的头上摘下来的!你看!上面还有一个标志呢!啧啧。。。。”
埃贝尔一伙人中的一个人摘下那孩子头上带着的那顶帽子,用冲锋枪挑起来,来回摆弄着。那黑色的帽子上面还沾着一块块没干的血渍。
“。。。。正好可以把它挂在咱们坦克的炮塔上,这战利品!够威风!我跟莱克斯他们打过赌,今天咱们一定比他们先要有战果!我已经等不及要他们看见我们的战利品的时候的表情了!“
另一个人在一边起哄说。
那名挑着帽子的人大笑着跑到他们的装甲作战车辆—3号坦克炮塔上面,把它挂到了炮塔侧面最显眼的地方。。。。。。。。
我已经对此视而不见了,因为我感觉到我在这场战争中的渺小与无助,我不能救那孩子一命,我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去做,我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听天由命。
“。。。。。。。。待会咱们需要沿着村庄的大路,继续向东开进,并在巴拉诺维奇与第二装甲集群汇合,并进行下一步作战行动,我们需要在明天下午前抵达巴拉诺维奇,与第二装甲集群汇合,进攻明斯克市,那里是苏联西部战线的命脉。现在,时间紧迫。斯科特,II型三号突击炮的燃料情况怎么样?”
“。。。我刚才看了看,燃油箱还剩三分之二的量,足够这段距离的油耗,发动机齿轮油我刚才用油尺测了一下,勉强可以撑一下。动力组件各部位都正常,可以稳定运行。
”
“很好,桑恩,弹药情况怎么样?”
“弹药目前充足,弹药架内还剩余7.5Cm口径高爆榴弹29发,被帽穿甲弹8发。“
“好的。“
艾里希少尉拿着地图向斯科特,桑恩他们传达着任务简报。
“。。。所有人!。。快!。。快行动起来!出发!“一名军士一边扎紧头盔上的帽带一边招呼着我们。
村庄内所有的装甲作战车辆纷纷发动起引擎,从这个支离破碎的农庄中驶出。我们来时走的“伊娃采维奇”支路是南北方向,而现在,我们则踏上了东西方向的大路,并一路东进,朝着巴拉诺维奇开进,
1941年6月22日中午10点30分,我们占领了伊娃采维奇北方地区的一个小农庄后,稍作休整,便动身继续行军前往巴拉诺维奇与第二装甲集群汇合。
装甲作战车辆的履带碾在雨后泥泞的俄罗斯土路上显得格外吃力。发动机舱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引擎声。天空不在下雨,但接踵而至的是湿热的空气,在拥挤狭窄的战斗室内,每个人的身上都被雨水汗水所浸透,湿透了的衣服就像裹尸布一样紧紧的贴在我们身上,发动机舱涌来的一股股热浪扑在湿乎乎的衣服上散发出一股股酸臭味,几只苍蝇趁我们没在战斗室内的功夫钻了进来,它闻到这股气味似乎很是兴奋,于是在拥挤潮湿的战斗室内嗡嗡的飞着,时不时的落到某个人的鼻子上,或者是眼皮上,让人心烦意乱。
天空中传来一阵阵引擎声,那是在空袭中幸存的苏联战斗机在和德国战斗机做着困兽之斗,为了防止空中的苏联战斗机对地面部队的破坏,因此我们被要求不得随意打开舱门透气。在这个如同铁棺材一般的狭窄空间内,充斥着汗臭味,湿气,还有几只苍蝇那无休止的嗡嗡声。
桑恩在一旁解开缠绕在他手指上的那节绷带,那段绷带已经变得肮脏不堪了,上面既有血迹也有泥水的混合物,桑恩疼的直咧嘴,慢慢的把那绷带解下来。他的整个手指甲都被拔了下来,只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肉,当他揭开最贴着皮肤的那一层绷带时,绷带已经和裸露在外的指甲肉所粘连,他猛地一用力,将绷带撕了下来,但连同那粘连着的血肉也被一同扯了起来,鲜血再次流了出来,他疼的一吸冷气,连忙拿出干净的纱布把伤口压住。。
“。。该死!在科布林我让那军医帮我看看我的伤口,他说我的指甲有一半都已经断了,只连着一点肉皮,但还剩下一小节指甲嵌在甲床上,我对他说,“帮我把那段断了的指甲剪掉就好。”但那狗娘养的直接就把我整个指甲都给拔了出来!天!当时我都不知道,当他把它拔下来我才感觉到疼!该死!这混帐!别让我再碰见他!我要是再见到他非得也把他指甲拔下来!。。嘶。。。嘶~~“
桑恩在一旁边抱怨边把干净的绷带缠到了手指上。
“。。。。我说,卢克。。。你现在好点了吗?我知道那很难以接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总不能让时间倒退,把克劳德毙了吧,想开点,伙计,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再忍忍,咱们都还有最后一年的服役期,等服役期满了后,咱们就永远地和这鬼地方说再见!。。。。。。“
桑恩看了眼在一旁的我,安慰我道。其实当那瓶液体注射到我身体后,我的内心就平复了下来,只不过,我现在的感觉是如此的迷茫,我的头脑一片空白,舌尖发麻,嗓子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我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听着那喋喋不休的苍蝇在以极高的频率扇动着翅膀。
我没有任何感情的回了句;
“嗯,是的。。。”
艾里希少尉在我身后拿着地图册不停的寻找着什么,似乎想要从那一条细线中找到藏匿其中的所有苏联士兵,他没有加入我们的对话,只是表情严肃的面对着他手中画满了错综复杂线条的地图,并时不时的用一支铅笔在上面做着标记。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我想起了我的哥哥,此时此刻,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也许是和艾里希上尉一样?拿着图纸在拷贝台上刻画着新式战机的轮廓?又或者是在案台上给我写着信,而身后,母亲已经做好了午餐,走过干净整洁,铺着干燥的地毯的客厅,把一盘盘散发着诱人香气,热腾腾的饭食。端到摆着散发着清香,插着鲜花的花瓶的餐桌上,而父亲则站在一旁摆着,擦拭的发亮的刻有细腻花纹的银质餐具,并时不时的扭过头告诉哥哥让他写进某些话,或关心,或祝福,或慰问?
我的头脑在这一刻仿佛又被一只手给拉回了现实,我的脑中不再是空荡荡,白花花的一片了,眼前的景象也变得生动起来,我感觉我的头脑清醒了很多,鼻子也像是被疏通了的下水道一般,可以轻松的吸入大量的空气,为我缺氧的大脑补充了养分,我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