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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台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已经很好的掌握带球技巧了,只见她一手勒住缰绳,上身微微向前轻附使身体牢牢固定在马背上,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球仗,把仗中球牢牢扣在月牙下后拼命往前跑。几个队友见她如此奋勇,于是都向她望去。那蒋嘉慕忙跟了上去,叶平川随即调转马头向英台迎了上去。
嘉慕喊道:“英台传球啊。”
跑在他前面的山伯替英台道:“他不会传呀!我跟上去接应。”两脚一蹬马肚子冲了过去。
对方两个球员也上向她迎面跑来,挡在她的去处。英台突然勒住马头,停了步子,前方那两位学长正虎视眈眈的死盯着她。“不过是和蹴鞠没什么两样!”她嘀咕一句巡视前方后,眉眼一挑,右手用力向上一拨,那仗中球顺势被抛上半空,对方两人张大嘴巴抬头望向那飞起来的球,不知她要做什么。
英台见那二人正注意着天上的球,她快速调转马头加快速度向此二人冲了过去。二人反应过来时只见对方来势凶猛的冲向自己,不由的呆若木鸡。英台身子完全贴在马背上,马儿奔了过来。全场便鸦雀无声,目光全部投在她的身上。英台与马在空中闪电一般划过,落地时穿过那两人这间的空地,她扒在马背上差点摔了下来,心中暗自有些惊慌。待她平稳落地之时那球体也不偏不倚落在她马下,她灵活的用仗将球再次揽入月牙下。
在不远处的队友们都看呆了,山伯向她高声欢呼起来。她跑过孙立诚身边,立诚向她立起大姆指,她冲他一笑,也没时间说话就掠了过去。全场新生齐声喊‘祝英台’三个字。这一刻她是焦点,也是新生们的希望。她不顾不一切的拼命驶向前去,此时的她,内心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肚子里存在着一团火,不是怒火,而是一团让人特别特别兴奋的火苗正在促使她推动自己向前飞去。
又来了两个对方球员意图挡住她的去路,尔岚与马文才一齐而上将对方牢牢牵扯住,英台带球冲入近区,奋力挥仗,满堂欢呼,球进了。
“我进了?我进啦!”英台愣了半天,难以置信小声疑惑道,这才听到喝彩之声便缓过神来,再次望向球门里的小小球儿,她露出了笑容,再显出了大笑,喊道:“我进啦,进球啦……”其他队友纷纷向她赶来,蒋嘉慕将球仗向她一伸,她会意的将自己的球仗也伸了过去与他碰到。“英台这一招是跟学的?”立诚兴奋的问了一句。
“我七哥呀,他可厉害了。”英台满面春风的回答道,再转头看向马文才,道:“以后就劳烦你帮山伯醒钟了。”
马文才瞟了一边的梁山伯一眼,再看向英台,接着就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坐骑,答道:“愿赌服输,我服。”英台得意的朝山伯夸张的仰一仰下巴,山伯也跟着眨眨眼睛。
此时红队队长叶平川趁对方全无防范,来到门前将球带走,全场又是一般欢呼。尔岚他们紧追其后,对方球员勒马堵截,尔岚文才他们几人无法脱身,眼看叶平川快到门前,立诚环顾一周,忽看到英台身边没有对手,便大喊:“英台……”英台正在追赶,听到队友的暗示立马加快速度,她平生第一次用这么快的速度,生得尘土布满整个大地,让人看不清前方。
对方球员也迅速跟了上去,由于英台的速度惊人的快把他远远甩在身后。她很快就赶上了叶平川,平川侧脸向她瞧来,那仗下球还在跳动不停。英台再次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又往前蹿了一段。她朝他伸出球仗试图将球夺过来,不料他稍调马头,那仗下球跟着拐一弯,她落了个空。他与她目光相撞时他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这让英台很生气,她狠狠喊了一声‘噘’,那飞墨嘶鸣着再次跑了起来。
山伯也跟了上来,与英台并肩奔驰,那叶平川心想不好,便加速向前。山伯追上了他,伸仗去夺球。叶平川奋力防护,谁知山伯一个假动作硬是把球揽入月牙,调头就跑。平川哪肯就此罢休,灵活调转马头顺势追了上去。山伯一边跑一边斜眼瞟向已经追上他的叶平川,心想他如此难缠!他再向同伴看去,除英台之外其他四人都被对方所控制动不了身子。心道:那英台确实不会传球,那么远距离接球他行吗?眼看时间快到了,这也最后一次攻势了。山伯继续带球徘徊,身边的叶平川纠缠得紧,使他无法脱身。
叶平川突然伸仗向他攻来,山伯反应神速,用仗一挡,对方没能得逞。接着又是一仗,山伯带球转身一逃。对方又来了个球员,此人与叶平川两面包超山伯。山伯再次瞄向同伴,那四人仍旧不得脱身,情急之下他向英台大喊一声,接着挥仗将球准确的打了过去。
英台从小就爱玩蹴鞠,对运球传球之类的也熟练得很,不过此刻她却力不从心。这手中仗总不像那身下足听活,眼看着那球在半空中画了个漂亮弧线后向她这边降落,可是她手中的球仗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好不容易将仗向球体挥去,但飞来另一只球仗将球揽了去。英台花容失色,翘首一看,果真是叶学长。
英台紧咬红唇,只听场下观众一阵乱嘘,他们都在笑她。她脸颊微微泛红,自觉丢了人,便愤然跟了上去准备将球夺回。那叶平川实在太厉害,只见他两眼直盯前方球门,右手持着球仗,稳稳当当的将月牙中的球运行着,左手揪着缰绳,两脚踩在马镫上,两腿立起,整个人半立在马上。
山伯跟在英台身后,英台也没跟他说什么,只顾去追对方。来到离球门不远之处,叶平川突然起仗。英台飞马而上,飞到球门前试图用身体挡门。叶平川嘿嘿一笑依然挥仗而去,那球朝英台直飞过去。嘉慕大喊:“快躲开!”
此时英台哪有时间再躲身,那球速快得惊人,全场一百多双眼睛跟着那球落到了英台身上。这时山伯策马而来,可马速再快也无法与球速相比,山伯起身站在马背上,一腿用力一蹬,纵身一跃,只见他像一支出了弓的箭‘嗖’的飞了起来。那球飞到了英台面前时,远处的尔岚心急如焚,便随手将球仗用力扔了过去,但那球只与仗轻轻擦过,并未改变方向。山伯飞身挡在英台身前,球却重重的射在山伯的胸前。
球,落地。人,落地。
“山伯……”孙立诚大喊一声后甩开敌队球员下马飞奔过去,其他人这才缓过神来一拥而上。马上的英台却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的山伯。嘉慕第一个来到他们身边一把将地上躺着的山伯抱起,山伯已经昏迷过去。
淳于尔岚上前来将山伯揽入怀,立诚忙用手放在他鼻下感到些许气息,他便掐起了人中。马文才向观看台上叫道:“大夫,这里需要大夫。”
那祝英泽将刚才的事看在眼里,拔腿奔向赛场。他第一时间来到自己妹妹马下,关切问道:“英台,你怎么样?”他轻轻摇了摇她。哪知英台两眼一黑倒下马去,文才正弯腰看着尔岚怀中的山伯,英台却砸在他的背上。
英泽抱着自己的妹妹,英台迷迷糊糊的喃道:“山……伯……山……”便昏了过去。
以周山长为首的一群人正聚集在医馆外,山长双手背后来回快速踱着步子,时不时的捏着颔下的那簇山羊胡。旁边的汪永贤两眼珠正时刻跟着院长忽快忽慢的脚步节奏转个不停,他担心的是这次是自己组织的活动,要是真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他的饭碗也是不保的。想到这里,汪夫子脑门上的汗珠变得越来越大,让他不停的将它们擦去。
叶平川现在可不好受,他独自一人站在院中,全身笔直,只有项上脑袋低低的耷拉着,两腿发软不能动弹。他明白自己这下算是闯下了祸事,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那梁山伯确实被他所伤,此时生死未卜,他难辞其咎。若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叶平川但凡有回天乏术也是要吃官司的。一旦这样就是无可挽回,这十几年的寒窗之苦也成了枉然,这一生将会永无出头之日。想到这里,他两眼一黑,看不到前方去处,也摸不到后方归路。
他再想那梁山伯,虽然相处时间不长,情义也不算深,可那总归是条生命。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谈笑风生让他对这个新来的学弟萌生了少许情义,而且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与他是可算是同命相怜,他真心不想见他有事。
他叶平川往常不算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今儿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想刻意展现一下自己。也许是为了让新来的学弟们看到他的实力,又或许是想在那个马姑娘面前显摆一下自己。总之,今天的他根本就不是平常的他,那会子他像是中了邪似的疯狂。
他的内心正在无限的后悔与不安时,祝英泽则上前来一把封住了他的衣领,他被这祝家公子惊骇地目瞪口呆。英泽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是不是有意为之?门前明明有人你却开球,你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吗?”
正在小声私语的众生一齐看向他们,露出了惊恐神情。这时那淳于尔岚与孙立诚忙上前阻止英泽,可他还是不肯松手。那叶平川吓得浑身发抖,吱唔道:“对……不起……”
“若是英台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英泽因为担心自己的妹子,此时快要失去了理智。
“祝公子,请你冷静,叶平川是老夫的学生,老夫向你担保他绝不是有意生事。祝公子如此断定岂不是太过草率?何况,乌大夫刚已说过英台只是受了惊吓不慎昏厥过去,我们不妨再等等看?”周山长好言相劝,英泽这才松开平川。
这时,那梁山伯的书童四九与滢心赶到医馆,四九一听自家公子还在抢救,不禁满脸泪痕,意图冲进医馆却被尔岚按住。他无力挣脱,只好瘫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公子啊,这让我怎么向老夫人交待啊?我该怎么办?谁来帮帮我啊!”
滢心跑到自己家的七爷跟前问了几句,那七爷也没心思理她,她越想越是怕,结果也跟着四九哭了起来。
一边的马铃儿旁观着这一切,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二哥,小声问:“二哥,你说祝公子和梁公子不会有事吧?”马文才也没回答,他一直站在那儿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医馆内飘逸着浓浓的草药香气,那小炉上正‘咕咚咕咚’煮着药汤。英台安静的躺在一张床榻上,口鼻均匀的呼吸着。她枕边放着些许不知名的香草,香气沁人。她微微睁开双眼,首先进入眼帘的是陈旧的天花板,然后蹿进鼻孔里的是有些呛人的中药味。她皱一皱眉头觉得头晕眼花,手脚发麻。想起身但一点力气也没有,便放弃动作,缓缓侧脸看去。这才发现与她并排的床上躺着山伯,她脑海里突然出现方才赛场上的画面,山伯在她面前重重落到了地上。她睁大眼睛望着身边的同窗,伸手向他够去,距离太远让她落了个空。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乌灵站在她床前,她忙问:“他怎么样了?”
对方冷冷的答道:“伤的不轻,那球是木材所制,而且还是远距离发射,力度惊人。被射中的人大多会内出血,内脏破裂不治身亡……”
英台一听,慌了,打断他的话,问:“你是说山伯他……会死……”
“死不了,他虽被砸中,但那球的力度不够,只是把他砸晕了,不过他身上的伤很重,被砸到的部位肿了许多。我煎了药,待会为他敷上,再开点药让他口服几日。”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炉中药罐取了下来,再取来点像草一样的植物浸泡进药汤里,娴熟的再取出来轻轻敷在了山伯胸口上的那块又紫又肿受伤部位。
听他这么一说,英台便稍稍松了口气,盯着山伯发呆。今天若不是他,她不知会伤到什么程度。他如此不顾性命的救她,让她不知该如何谢他。她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她就是他的祸根!他以前是怎么样的她不得而知,可是自从山伯与自己相识,他就不断被她所牵连。上次他为了她烫伤了手臂,又被杨晋鹏所侮辱,还因为住处被同学们指指点点,天天要看七哥的脸色,这次又伤得如此之重。这一切都是因她祝英台而起,他还是一心待她,没有半点怨言。想着想着英台不禁落下泪来,坐起身来,伸手去握了握山伯的大手,唏嘘一片。
一旁的乌灵发现英台的举动便上前来,轻轻笑道:“同窗之情固然深厚,但也不要这么夸张吧!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怕把他治死了吗?”英台轻轻摇了摇头。“那你哭什么啊?还有你那个大哥,刚才差点把我吃了,你们祝家公子都是这样容易夸张吗?”乌灵不满的掐着腰。
英台抹去了脸上的少许泪痕,突然想起什么,忙偷偷的拉着衣领往里瞅去,再盯着乌灵,忙问:“你……你……你可为我诊过脉?”
这个小大夫不大听懂她所说的意思,歪着脑袋,不明白的望着她。英台跳脚道:“你有没有帮我检查过身体?”
“我说,这梁山伯当时情况很紧急,你又没受伤,我哪有功夫给你这个只是惊吓过度之人把脉呀,你的情况我一眼都能珍断,还用动手?”
英台见他也不像是在说谎话,就彻底放下心来,再次把目光投向床榻上的山伯,心中有过无数次的祷告他能平安无事。这时,二人听到外面的哭声,乌灵开了门,那四九与滢心闯了进来各自扑到主子身边。
滢心双眼游走在英台身上,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唏嘘成泣,问道:“少爷有没有伤着呀?可把我吓坏了,以后可不敢再做这些危险的事了,再来一次的话就要滢心的命啦啊!”她抱着自家小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英台无奈的拍拍她,好言安慰了几句后再看向四九。
只见他扑到山伯身边,见到自己家公子的惨状差点也晕了过去,跪倒在他床边,哭道:“公子你让我怎么向老夫人交待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来读书倒是把命都搭进去了!公子,你死得好冤枉呐,才半天时间你我主仆就阴阳两相隔了,让四九无处寻冤啊公子……”
乌灵一听这话着实不高兴,两眼向上一翻,眉间那点朱砂好似又鲜艳了少许,白眼对着他们,实在忍无可忍,上前嚷道:“喂,谁说他死了!经我乌灵之手的还没一个送命的,说话小心点,你家公子只是昏厥而己。”
一听这四九立马停止了哭喊,站起了身子,向这大夫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多谢乌大夫医救,我家公子他……严不严重?需要小的做什么吗?”
“只要别再鬼哭狼嚎就谢谢你了,这会子我耳膜都快被你喊穿了。”乌灵指着炉上的药罐子,道:“等他醒来,你把药喂他服下。”说完后便转身要离开,却在门口和一人撞个满怀,他抬头向那人望去,是祝英泽。
英泽刚才心急如焚的在外打转,山长和其他学生都散去了,这医馆外只有妹妹的几个好友相伴。他见滢心进了去,便知可以去看妹妹了,快步闯进去,却跟这个小大夫迎面碰撞在一起。那乌灵身材本就小巧玲珑,怎可与他健壮体格相比。这一撞把他撞了多远,英泽忙伸手去拉,却脱了手,只见乌灵被他弹了出去,他忙上前道歉:“在下一时鲁莽,失礼了。”没等对方开口,他便几步跨向妹妹面前。
乌灵寻声心上一震,刚才这说话的声音不知在哪里听过,怎生这般熟悉?刚才为了抢救梁山伯,所以没有注意到这祝家公子的声音,现在细细听来怎会如此耳熟?他向祝英泽看去,他正背对着自己跟英台说话。这背影是……他双眼睁圆,愣愣的盯着那人的背影,眉眼间显出一丝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