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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青将芙蓉冠子和云头篦一起寄了出去。
寄云头篦的时候,她又反复确认了几遍地址,确实不认识。
唉,这个神秘的burger到底是谁啊。
“需要侦探吗?”徐昱林在电话中得瑟地问道,“乐意效劳。”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魏子青靠在在家中的餐桌旁,嘲笑道,“你不是有任务来了吗?”
徐昱林一下子没话说了。蔫蔫的哼了一声。他们实验室有课题要跟,最近自己可能要通宵了。
“那,我挂了啊。”魏子青憋住笑。徐昱林这个闷闷的声音真的太有意思了。
“记住我不是僵尸号,别拉黑我啊。”徐昱林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魏子青放下手机,看向身旁正吃着拉面的好朋友,席荆华。
席荆华嘴里塞得满满的,幽怨地撇了一眼魏子青的手机,含糊不清地说:“怎么,又是和徐昱林打电话?”
“是啊。哎,怎么每次一提起徐昱林你都是这样的表情?”
“酸呐,”席荆华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又夹起一大筷子拉面,硬是塞进嘴里,“上哪找这样的青梅竹马?”
魏子青默然。是,在别人眼中,她与徐昱林无论多亲密,都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他们俩是青梅竹马。
“对了,聂荣最近老在这儿晃什么,他不回他工作的地方吗?”
提起聂荣,魏子青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席荆华颇有兴致地咬了咬筷子头,“他来烦你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她的小侄女过生日。”
“哦,是那个叫恬恬的小姑娘是吧。”
“嗯,然后他请我给恬恬过个生日。”
席荆华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魏子青:“你答应了?”
魏子青沉吟半晌,说道:“本来是不打算去,只送个礼物的。但是考虑了好几天也想不到送什么。后来想想,哎,也就是个小女孩的生日,没有我们一帮大人想的又是这又是那,所以还是决定去了。”
席荆华喝了一口拉面汤,结果因为咽得太急,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魏子青连忙倒了杯水递给她。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魏子青慢慢抚着席荆华的后背。
“不是,”席荆华脸憋得通红摇着手说道,“我实在是听不得你这么说,聂荣他家里人当年那样……”
“好了好了,”魏子青急忙又给她灌了一口水,“你当时可是跟我说好了,你知道就行,别到处说,看看你现在,动不动就把这事挂在嘴边,我还怎么信你?”
席荆华嘟嘟嘴说:“哎哟好凶,”她换了个话题,“那他的小侄女什么时候过生日?”
“这周末。”
“那不是,马上就到了吗?今天周四了啊。”席荆华放下筷子,去洗了个手。
“对。”
给小女孩过生日如今是越来越难了。孩子们一个个都人小鬼大,精明得很。魏子青可不敢将就着过。
“所以,哎,”魏子青拉起席荆华的手,一路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房间中,“你看,我今天晚上想要给恬恬做一个,嗯,怎么说,不敷衍的礼物。”
席荆华站在房门处,张大了嘴。
宽大的手工桌上堆着满满的礼盒与巨大的袋子。
“你这是要开手工厂了?”
“没有啊。”魏子青被席荆华逗笑了。
“噢。这就是我刚刚敲了那么半天门都没人的原因是吗?原来你在捣鼓这些呢。”席荆华鄙夷地望着自己的好友。
“哎呀,上了年纪,耳朵不好,没听见嘛。”魏子青赖在她胳膊上笑着说。
“我才真是耳朵不好呢。”席荆华对着自己的耳朵比划着。
席荆华的工作是录音员。如今网络对于音频视频质量的要求逐渐提高,席荆华经常碰到比较复杂的录音项目,她的耳朵就开始了所谓苦难的历程。
“一遍一遍听啊!”席荆华向魏子青声泪俱下地描述着自己工作时的惨状,“我的耳朵有时候都听麻木了,就,听着听着耳边都听不到音频了,听到的都是一些很远的声音。”
魏子青只是笑。
“不过,感觉现在也没有什么轻松的工作了。”席荆华毫不见外地一头扎进魏子青的被窝中,“你也辛苦,徐昱林也是,齐远思……”
席荆华没有说下去。
魏子青笑眯眯地走到她旁边,推着她的腿晃来晃去:“远思怎么啦?怎么不说啦?”
席荆华从被窝中探出头:“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坏得很。”
魏子青带着笑意转身,躺倒在席荆华身旁,缓缓地说:“有的时候受到各种各样的事情鼓舞,就会很想要加油努力做好手边的事。当初做簪娘也是因为兴趣,并不是说闲的没事了给自己找累受。看看我那些订单,就觉得认真做饰品,即使熬夜或者是腰酸背疼,开心还是开心的。”
席荆华转过头来看魏子青,她的眼睫毛密密地垂在眼前。
“哎,突然发现,你眼睛好漂亮啊。”席荆华不无羡慕地说。
魏子青做了个鬼脸,回头感叹到:“眼睛好看有什么用,谁像你似的天天盯着我眼睛看?”
席荆华眨眨眼睛,心里想到,或许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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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懿在工作室中,拿着一支玲珑剔透的湖蓝色发钗翻来覆去地看。
徐昱林蹦蹦跳跳自门外进来了。
他脚上挂着着踢踏的拖鞋,满面春风的来到肖懿身旁
“外婆!”徐昱林咋呼地大喊,“我跟你说,我不用……哇!”
徐昱林的目光停在那支光彩夺目的发钗之上。
“这什么钗子这么好看?”徐昱林伸手想将它拿近一些。肖懿轻轻拍开了他的手。
“你可别啊,毛手毛脚的,到时候把你妈妈好不容易完成的这个复制品再给打了,你就自己负责任吧。”
徐昱林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外婆,瞧你说的,我有那么没用嘛。”
“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实验室的工作呢?”
“归别的组管了!”徐昱林伸出双手,无比开心地欢呼着,“叫魏子青还笑话我,哎,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肖懿看着自己外孙的没出息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哎,外婆!”徐昱林扶着肖懿的肩膀轻轻摇晃,“这是什么发钗你还没告诉我呢。”
肖懿笑了笑:“这个是琉璃钗。”
“琉璃?怪不得看着亮晶晶的。“徐昱林凑近看了看,“琉璃钗……这个是唐代饰物吗?”
“不,这是宋代的,”肖懿将发钗举起,指着钗脚说道,“仔细看钗脚的纹路。”
徐昱林眯起眼睛,伸着脖子看了好一会:“一道一道的。”
“这个是竹节纹,用来增加阻力的。像这样的竹节形钗通常是在南宋时期比较流行。”
“哇,”徐昱林又仔细地看了看钗脚细腻的竹节纹做工,“我妈要做这么细的活吗?”
“那不然呢?你以为修复文物是能马虎的事吗,”肖懿说着将发钗平铺在手,继续道,“而且像湖蓝色或者湖绿色的琉璃钗,一般来说都是宋代比较流行。”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唐代的呢。”
“唐代当然也有琉璃钗,”肖懿将琉璃钗小心地放入桌上的盒子里,“但是……”
“怎么?”
“唐代对于琉璃,或者说对于琉璃一类的饰品的态度比较微妙,市井人家喜欢的紧,但朝堂之上与它们又是剑拔弩张的关系。”
徐昱林不解地看着肖懿。
“唐代的琉璃装饰器物在当时是很流行的,流行的太过了自然就会遭到非议。”肖懿站起身来,一边活动筋骨,一边继续给徐昱林解释,“《新唐书·五行志》记载琉璃钗钏‘近服妖也’,都把它们看成妖孽了。”
“啊?”徐昱林有点无话可说,“一个发钗而已。”
“古代嘛,无论对什么总是充满好奇和想象力的。”肖懿理了理徐昱林额前的头发。
“再者,古人比我们更讲究吉利,琉璃谐音流离,在中唐以后尤其被人忌讳。”
徐昱林傻傻地问:“为,为什么啊?”